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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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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澄的庙会在立夏前，当地的居民会上山祈福，这是寺庙一年里香火最旺盛的时候。山下会支起各种各样的摊子，小吃饮品，打枪套圈，金鱼鹦鹉，传统花灯，文化演出。商陆只买了自己和周序南进寺庙的门票，夏之扬和林隽文不肯进去。他在门口领了免费的香，就带着周序南进了庙内。他们来的晚，四周人还是很多，却很安静，耳边只有时不时会传来的悠远钟声。
商陆也是第一次来寺庙，在祈福流程前看了好久才带着周序南在添油处将香点燃。
‘‘先手握住香底部把火晃灭，轻一点。’’商陆边做边教周序南，‘‘左手食指和中指合住香脚，拇指抵住底部，右手一样，不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
商陆伸出手，将周序南的左手拉出搭在他的右手上。周序南轻轻捻了捻被抓过的手指，商陆的手很凉。
‘‘然后呢？’’周序南问。
‘‘香举到眉前，微微倾斜一点，鞠躬三次，然后顺时针四个方向各鞠躬三次。’’
佛像殿外，两个身形修长，清秀俊逸的少年将香举至眉前，纯白烟雾袅袅上升，升起又消散，消散又升起。他们对着佛像做辑三拜。
‘‘商陆，拜的时候要闭眼吗？’’顺时针旋转到下一个方向的时候，周序南小声的问。
‘‘额。’’商陆被问住了，甚至忘了自己刚才拜佛时是睁得眼还是闭上了，他学着周序南轻轻的用气声说：‘‘闭，闭上吧。’’
两人朝着四个方向都鞠躬作拜了三次，将香插入了香炉中。朝寺庙外走去时，听见一个妈妈问孩子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孩子奶声奶气的说想每天多玩一个小时的平板，妈妈无语的扯了扯嘴角，说出那句世界名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都不用还愿了。商陆和周序南同时低头掩饰嘴角的笑。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烧香时要许愿。’’商陆说完自己都觉得奇怪，烧香祈福烧香祈福，不祈福干嘛烧香。
‘‘你刚才烧香时在想什么？’’周序南笑着问。
‘‘好像是……’’商陆眼睛向上看，想了下说：‘‘好像是大脑一片空白。’’
‘‘哈哈哈，我也是，下次有机会再重新来一次吧。’’
‘‘好。’’
‘‘商陆，周序南。’’
两人迈出寺庙大门的门槛，听到夏之扬的声音同时抬头，‘‘咔嚓’’一声快门声响起，夏之扬站在不远处没有带之前的ccd,举着相机对着他们。拍完看了看照片说：‘‘我还是喜欢相机的质感。’’
林隽文见商陆周序南走近，说：‘‘快快快，摸摸狮头，吃穿不愁，摸摸狮背，荣华富贵，摸摸狮尾，长命百岁。’’
两人看向旁边的石狮子，很多地方都被摸包浆了，光滑发亮。见他两站那不动，林隽文一边催促，一边重新说顺口溜，商陆和周序南就跟着他的话，摸摸狮头，摸摸狮背，摸摸狮尾。
一行人沿着来时路下山，一些夜爬的人还在往山上走。天渐渐黑了下来，往山下看，能看到庙会的灯光。一簇簇红色、蓝色、黄色的灯光交织着。
进入集市，四周挂了一排排的红色灯笼，天幕上悬着的是彩色的金鱼花灯。有一些摊贩在高声叫卖，热食摊前滚滚烟雾使劲向上，似乎想要够到天上去。小女孩穿着红色带白色绒毛边的汉服，一手拿着漂亮的花灯，一手牵着妈妈，蹦蹦跳跳，喜庆得很。
人流量太大，几个人决定在旁边的烧烤摊先把晚饭解决了，点了很多端上来时两个铁盘堆的高高的。
‘‘明天周末不上课，咱喝点啤酒吧。’’林隽文在一边兴兴的说。
‘‘行啊，老板来提啤酒。’’夏之扬说完问商陆，‘‘商陆，你喝过啤酒吗？’’
‘‘没有。’’商陆外公不喝酒，平时在家在学校也接触不到。
‘‘那你呢？’’夏之扬又问周序南。
‘‘喝过。’’
‘‘太好了，来。’’ 林隽文将啤酒分给大家说：“庆祝商陆同学第一次喝酒，干杯！”
商陆忍俊不禁，也任由着他说。“卡兹”一声，拉环被打开，易拉罐在空中碰撞在一起。
商陆灌下一大口，入口有麦芽的香，随即口腔立马被一股苦涩占满，接着是一丝回甘。他觉得不难喝，但也绝对不好喝。
“怎么样？”周序南问他感受。
“还行，有点苦。”商陆舌头抵了下上颚说。
“这点苦，和生活比起来算得了什么？”林隽文一派故作忧伤状，说完又灌了口啤酒。
“太做作了林子，你有什么好苦的？”夏之扬戳破他。
“我怎么没有？”林隽文不服，“你不会以为体校不分三六九等吧，你知道凌城的体校要多少分才能考上吗？”
商陆乍一听到凌城，送到嘴边的易拉罐停滞了一下，随即才又灌了一口。
“呦呵，我只是没想到你小子现在就打算起以后了。”夏之扬说。
“懒得理你，周序南，你从凌城来的，以后是不是还要回去？”林隽文问一边的周序南。
“回去。”周序南说，他扫了眼身边的人，商陆像大多时候那样安静，在认真听他们聊天，一瓶酒喝完似乎热了，把外套的拉链打开了。
“商陆，你想去哪里读大学？”林隽文又问。
“本地吧。”商陆把喝完的易拉罐捏扁，夏之扬问他还要吗，商陆点了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打开拉环喝了一口。
周序南听了转头看了商陆一眼，他有些不理解，商陆成绩很好，不仅在西澄嘉中，并且一直很稳定。但转念一想商陆的外公在这也可以勉强理解。
“为啥啊，你完全可以考凌城的大学啊。”林隽文也不理解，在他看来，凌城的大学是国内的top级别，商陆不仅应该去到最好的学校，还应该去到大城市。
商陆摇了摇头说：“这里多好。”
林隽文还想反驳，就被夏之扬打断，“你怎么不问我？”
“我懒得理你……”
两个人一言不合又开始斗嘴。
“少喝点，夜晚凉。”周序南说，他见商陆脸有些微微泛红。
“好。”商陆刚说完又往嘴里送了一口，冰凉的啤酒可以缓解身体上升的温度。
周序南看他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着，也没再多说什么，行吧，他爱喝。
几个人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市集里人还是很多，他们跟着人流，漫无目的的往前逛着。林隽文说要去套圈，看到个摊子就拽着身边最近的夏之扬往前奔。夜晚有风，商陆出来后被风吹的舒服多了，不再像刚才坐下时那么燥热。
‘‘咱两去打气球吧。’’商陆对着周序南说，心想自己害他烧了香却没有祈福，总要有点实物补偿下，直接送太刻意，赢的奖品就不会显得尴尬了。
‘‘走吧。’’
商陆抢先付了款，三十元二十五发，满中全场任选，商陆双手拖着枪，气球有些重影，只好眯着双眼，能看到上下黑而密的睫毛。他按下扳机，子弹一瞬间飞出……没打中，旁边观战的小男孩‘‘哎呀’’了一声表示可惜。商陆愣住，他是冲着满中去的，只有满中才能拿到最大的玩偶，他想要最大的，送人哪有不送最大的道理，结果开局就能预见结局，他不想玩了。
‘‘怎么了？’’周序南见商陆迟迟没有打出第二发。
‘‘你来吧。’’商陆把枪递给了他。
周序南接过枪，又看了眼商陆，确认一下他没事才转身。
‘‘哥哥哥哥，你打那个，打那个中间的。’’
感受到衣角被拽动，周序南低头看了眼，是刚才那个发出‘‘哎呀’’声的小男孩，他指着一个气球和小男孩确认，‘‘是那个吗。’’得到确认后果断按下扳机，‘‘砰’’一声气球炸开。小男孩‘‘哇’’的一声大喊，兴奋的跳起来，旁边的妈妈尴尬的上前去捂他嘴。
小男孩不肯，挣脱妈妈指着其中一个对周序南说；‘‘哥哥哥哥，打那个。’’
剩下的二十四发子弹都中了，也可以挑公仔，不过要比最大的小一半。商陆想参与体验感应该能弥补那少的一半，毕竟那小男孩每中一枪就喊一声，还夸他是最帅的神枪手，情绪价值给满，但转念又觉得自己在这想这些真是太神经病了。
‘‘去挑一个。’’周序南走过来，一只手搭在商陆的肩上，轻轻推着他往摆放公仔的地方走。
‘‘你挑吧。’’
见商陆拒绝，周序南也没多说，选了个觉得商陆会喜欢的递给他。
‘‘送你。’’商陆接过兔子，又递给周序南。
周序南愣了下笑了起来，从商陆手中接过兔子说：“行，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