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区 ...
-
但她忽然看到工具台上自己的相机。又抬起头：“唉，相机和我一起来了。”她感觉自己真的闲不下来。
其实在此之前苏然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因为父母常年在外工作，一个残废的自己就只能孤零零面对请来的保姆，她是闲的下来的。
同龄人担心她出意外，长这么大真的没人会这么没礼貌的对她，像这个洋可一样。可能正是这样，她才会这么放肆。
她第一次懒得考虑对方有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忽然指挥对方把相机拿过来。而对方脾气还很好的帮她拿过来了。今天真是令人开心，她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开心了，虽然当下情况离奇的很。
拿到相机先摸到的感觉是湿漉漉的，她满脸疑惑地抬头。洋可下意识解释：“我从海边捡到它的。”
这样啊，她拿着相机翻看，洋可自然地坐到她身边。
因为心情真的莫名很好，她忽然拉了下洋可手腕，“我给你讲讲这些照片好不好，这些我才拍了几年，还记得那几段旅游经历。”
“你看这张，这是到了庐陵，我家临海，看到的景象最多的就是轮船从海上划过。那个时候忽然想去内陆……那边拌粉很好吃的，你吃过吗？还有樟树……”她指着一张有延绵的绿荫小路的照片，一辆买凉粉的小车入境，在道路边上，“还有这个凉粉。”人流说多不多，刚好有人捧了碗凉粉？
洋可没见过那食物，上一张她记得是给了个食物特写，看那透明的加了些干果的东西应该就是凉粉了。
察觉到洋可在盯着那个入镜小车的广告牌子，苏然一下明白对方可能没见过这什么旧世纪的东西。她沉默了，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往下说了。
她抓耳挠腮了会，沉默。
“嗯？怎么不继续了？”洋可抬眼。对方的眼睛是深蓝色的，苏然看了会，“你还没回答我呢。”
“没吃过，你不是猜到了？”
“那我讲了你不还是不理解吗？”
“看你喽，可以发挥一下你的水平嘛。”洋可伸了个懒腰，“你描述的还挺生动的。”
新世纪其实没有那么多时间听这玩意，但自己又不在城市里面，管他呢。洋可往床上一躺，示意苏然继续。
“我……洋可，有机会我给你做，怎么样？”
怎么可能？洋可满脸不信，一来这里根本没有食材，二来，面前这人不知道自己是绑匪吗？就算有也是想降低她警惕不经意毒死她吧。
她眼眸一动也不动盯着苏然，嘴角倒是微微上扬了下，“可以啊……”
旧世纪的东西还是要旧世纪的人讲解一番才更有味道，洋可听她讲着旧世纪的美食，莫名都有点饿了。感觉很好吃，要比那些营养剂好得多。
这一刻好像一直阴暗冰冷的地下室有了点活人味，虽然她根本不在意……
“你是说想去市区看看？”她支着脑袋等着苏然又讲了一张道。
“你不是黑户去不了吗？”
怎么可能，她在黑市混得风生水起，黑户又怎样？就算是A区市长都要毕恭毕敬请她接单。说黑户只是单纯不想让苏然去罢了。
礼尚往来，让这小姑娘去应该也没事，她应该是可以保护好这小孩的。
“我可以试试。”她说着起身靠到苏然肩膀上，“你到时候乖一点。”
她们发丝几乎缠在一起，苏然莫名脸红，头往另一边偏了点。
……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拿吗？”苏然看着刚刚口口声声说很困难要她好好待在对方身边的洋可拿了个牌子就招呼她走了满脸疑惑。
洋可又被逗得一笑，“拿了啊。”她抬抬手，动作微不可查，像是扫了下迎面的风。
苏然知道那所谓的拿了就是那个金属质的牌子。一个金属牌子就能轻松进了？印象中这种末世应该有守卫门禁什么的吧？难道这是高层的通行证？这人可能没她想的普通？
不理解的实在太多了，苏然干脆闭了嘴。她怀疑对方在蒙她，但她没证据。
安静跟在对方身后，洋可套了件长款的黑色薄大衣，还给她也穿了件。海边风很大，衣摆乱飞。
荒凉。
苏然后知后觉，这个地方不是那个世界了，海边再没来旅游的人，取而代之的是荒芜。海滩上堆满了金属，垃圾遍地……
余光中好像有个黑影，站得离她们很远，看不清是什么——可能是棵树？
洋可一直拉着她，让她来不及思考。
她和洋可往里走着，内陆的一切渐渐出现在她眼前。铜墙铁壁缓缓上升，如长城一样连绵不绝……
它将海洋和内陆隔绝开来，毫无缝隙。
她们在那墙边停下。站在那，她们像两只蚂蚁。
“这里也没有洞啊。”苏然以为她们要找个洞钻进去，像电视剧里特工潜入一样。
洋可一面笑着，一面伸手在墙上摸寻。
“你在干……”她话还没说完，洋可就从一片光滑中心摸索出了什么然后使劲一按——一个卡槽凭空出现。
对方手没停，流畅地拿出挂腰间的牌子往那一按。
“噔——”白光以铁牌为中心沿着墙壁发散，光滑的壁面忽然变幻，严丝合缝的苏然说不出材质的砖块忽然不停凹凸着分别往左右移动。
洋可说了句，“给你看看未来……”对方声音还是没有什么情绪，平平淡淡。配上这个场景就莫名像在装B，但苏然那一瞬间真的想不到这些。
因为这个瞬间真的很像科幻电影里一样，主角打开了扇充满科技的大门。整片墙都像活过来了一样，缓缓开了个通道。
苏然怀着激动的心，盯着缓缓而开的大门。
里面就不是外面的荒凉，白光乍现，她任洋可拉着踏入，不自觉闭上眼。再睁眼，里面的景象显现出来——她们出现在一个约一百层楼高的楼顶上。
“欢迎来到A区。苏然。”
真的很神奇，她们进来前是在地面，而现在在一百层楼上。而面前还有数不甚数的飞梭机闪过，车灯微黄，同样延绵不绝。
她拉着洋可衣角靠近楼顶的边上，往下看，这里的交通线路每五十楼就有一道的样子。她看见底部有微光，而那底部与面前中间还有如彩带般流畅的车流。
地面往下被开凿了几百米，地面往上又建了几百米。她仰头都望不到面前高楼的顶部。天空都像被楼层掩盖，看不到一丝一毫。
如果不是高楼墙面的广告牌，这里可以称得上是黑压压伸手不见五指。因为有整整几百米高的广告牌照着，几百米的楼层都发出金属反射的光，看久了还有些刺眼。
她微眯了下眼，然后一直拉着她的洋可忽然变出副眼镜弯腰戴到她鼻梁上。刺目的光被遮住，好多了。
她刚想说谢谢，但对方先用嘲笑的语气讲到：“真弱。”还冷笑了下，像她是只没有任何威胁还有点好笑的蚂蚁一样。她无言。
这人本质还是个坏人，是个绑匪。苏然静静看着洋可收回手，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这个眼镜看起来像电影院3D模式给的那种，但要简单轻便一点。她摸上脸，感觉眼镜轻的像没有重量。
“我忽然想起一个词。”
“什么？”
“旧世纪的。”洋可慢条斯理道，“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
“人机。”
听起来像个骂人的。没事骂她干什么？就因为自己什么都没见过？那面前这家伙到2018年肯定也是个人机。2018距离现在几千年，她肯定什么都不知道，都没见过。苏然腹诽。
这里看起来很复杂……苏然默不作声往旁边跨了几步。
嗯哼？这几步好像没发现？
苏然视线往旁边瞥了下，思索：“这么大的地方，跑了应该就抓不到了。”她悄悄抬手摸上项圈——“……这个应该也可以摘。”
她们来A区的时候从一堆金属垃圾里挤过，她顺手捏了点金属片。
来的路上她一只手被牵着，一只手不停按那块金属——不得不说这些金属软得不行。一只手就可以把它搓扁揉圆。
找个地方把脖子上的东西撬开？附近肯定还有能用的东西。
笑话，怎么也不能跟在一个得知了自己身份的人旁边！
对方看样子在打车，苏然故意走慢，等她们距离有两三米快速转身——应该有去下一层的楼梯或者电梯。她转头一眼就看见有个绿色牌子写着入口。
“不老实？”但没走几步对方就拎住了她的后领——靠！这神经病身后还有眼睛吗？她可是故意斜着跑的！怎么一下就抓住了？
洋可不费吹灰之力把苏然带到刚打好的飞梭机前：“你想被炸死吗？”她轻轻一推把苏然按进飞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