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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期末测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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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瑜睁大双眼，心中对笔仙的恐惧甚至都一瞬间被谢钧超乎常理的举动挤到了一边。
他想问男人又发的什么疯，却被“啪”的一声脆响打断。
谢钧及时伸手挡住了圆珠笔断裂溅出的墨水。
“破笔什么质量……”谢钧皱眉看着在他松手后倒在桌上，莫名碎裂成两半的圆珠笔。
他抬头想检查姜瑜有没有被碎片崩到，却在看清对方模样的瞬间一怔。
昏黄灯光下，少年原本细白的皮肤浮上淡淡的红晕。蝶翼似的睫毛轻颤，泪水不断从瞪大的双眼中滚落。嘴唇微张，露出一小截殷红的舌尖。
明知对方会露出这幅模样完全是因为被吓呆了，谢钧还是不由心头一热。
他暗骂了句自己禽兽不如，赶紧上前安抚。
“我没事。”姜瑜推开他，瞪着眼睛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如果不是男人突然扑上来，笔也不会在两人松手后摔断。
虽然他本来就不觉得笔仙请来后可以轻易送走，但试都没试就违反了规则还是让人不甘。
然而被推开的谢钧看起来比他更不甘:“不是你让我亲你的吗？”
姜瑜没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你写的那行字啊，亲亲我就告诉你。”
谢钧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在他看来所谓的笔仙画圈完全是人在搞鬼。画圈时他没有出力，使力的就只有姜瑜。
姜瑜对着他亲手在纸上写下“亲亲我就告诉你”，还要哭不哭地看着他，不就暗示、不，是明示他快点亲上来吗？
“！”姜瑜被他这套扭曲又自圆其说的逻辑惊到，嘴虚张了好一会才发出声音，“谁暗示你亲我了？！”
他急忙把自己刚才被笔仙控制的事说出来，还问谢钧如果不是笔仙所为，圆珠笔怎么可能掉在桌上就裂成两半。
“质量太差了吧。”谢钧看着姜瑜惊慌的模样有些心疼，他安慰道，“像这种质量比较差的材料，找准受力点是有可能一掰就裂的。你听说过大桥坍塌事件吗，刚才笔那一摔可能和这件事一样，正好对上共振频率了。”
“别怕，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没有鬼你个猫猫头！
姜瑜气得想打人，但看到谢钧比他高出一头半的个子又缩了回去。
他咬咬牙又抬胳膊让他看自己的手腕，“那这个呢，难道你想告诉我这圈红印也是共振振出来的？”
少年细白的手腕上刚才被笔仙接触过的地方出现了一圈红色的印痕，看上去可怜而可爱。
谢钧看了惊讶道:“这是我刚才抓的吗？印子怎么这么深，你疼不疼？”
他想摸摸那道红印，被姜瑜挥手打开。谢钧不但没生气，还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没想到你皮肤这么敏感……我以后会小心的。”
“……”
姜瑜麻了。
他决定放弃解释，安慰自己恐怖游戏里的npc就是这种不见黄河不死心的设定。
“行了早点睡吧。”谢钧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起身把报纸和圆珠笔收拢起来扔进垃圾桶，转身对姜瑜道，“明天还要早起考试呢。”
姜瑜一僵:“明天早上就有考试？”
谢钧垂眸看他:“你不知道？”
姜瑜：“……我被笔仙吓失忆了。”
在谢钧的提醒下，姜瑜点开手机里的校园通app，在上面找到了下周，也就是考试周的考试安排。具体如下：
周一：程序设计与算法-7教A201（上午9点～11点）
周二：离散数学-7教B103（上午9点～11点）
周三：计算机网络-7教B305（上午9点～11点）
周四：编译原理-7教C412（上午9点～11点）
周五：大学生素质拓展-大礼堂（晚上10点～12点）
一共五门考试，一天一门。最后一天的考试时间实在特别，他没忍住多看了一会，才将目光移回前面。
周一，也就是明天的考试是在7教9点。
“7教……”
姜瑜不知道这所教学楼具体在哪，好在这种公开信息并不难找。
很快，他就在校园通的侧栏里翻出了地图，并在根据比例尺大致估算出7教和宿舍楼之间的距离后皱起了眉头。
太远了。
姜瑜进这个游戏的原因就是身体不好，很难连续在短时间内赶这么长的路。自行车他不会，也不知道学校里有没有出租车……
“明天一起出门，我骑车带你。”谢钧突然道。
他不明白姜瑜为什么看上去竟像是忘了一直上课的教学楼怎么走，但他无意追究。
无人注意到，谢钧身上的灰色半袖在一瞬间仿佛变成了浸透鲜血的衬衫，俊美的脸上闪过灰败的鬼气。
姜瑜犹豫着道了声谢。
时间已晚，简单沟通了下明早的安排两人关灯上床。
窗帘拉得很严，屋子里一片漆黑。
姜瑜以为自己会因焦虑而失眠，然而几乎是沾上床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睡意便席卷而来。
……
夏天总是又闷又热。
姜瑜回神，向坐在对面的辅导老师礼貌问好:“老师您好，我叫姜瑜。”
看不清脸的老师穿了件酒红色衬衫，对他温和地点了下头。在纸上写道:“你好，我叫——”
他的手很好看，指骨分明，指节修长。握笔时手背上的筋络崩起，淡青色的血管蜿蜒清晰。
字迹也很出色，风神蕴藉，笔意清朴。用钢笔写出了毛笔的质感，是姜瑜下辈子都达不到的水平。
但这些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他不能说话。
姜瑜愕然，大哥怎么会找不能说话的人给他当辅导老师？
不是他歧视，但这也太不方便了吧。
夏天闷得人提不起精神。
姜瑜打了个哈欠，眨眨眼，恍然间想起来大哥告诉过他，老师任职于一家王牌教育机构。
机构旗下有数万名员工，精通各科知识。对于已签订辅导合同的学员有问必答，随叫随到。官方评价页面上一个差评都没有。
而老师，更是王牌中的王牌，轻易请不到。
想到这里，姜瑜有些羞愧，说是不歧视，但到底还是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
为了掩饰自己方才的停顿，姜瑜决定去冰箱给老师拿水喝。起身的瞬间，却意识自己待的地方……好像是卧房？
姜瑜一怔。
他怎么会在卧房里接待老师？
说是卧房，实际是套房里包含的小客厅，再往里走才是真正睡觉的房间。但对于姜瑜来说，会让补课的老师上二楼就足够奇怪了。
少年停在去往冰箱的路上，双眸失焦。
穿着红衣的老师走过来，温柔地牵住姜瑜的手，带他坐回到原位。
“……嗯。”姜瑜回神道，“我们今天补哪科？”
老师执笔，在纸上流畅地写下一行字，“程序设计与算法”。
姜瑜:“？”
他盯着这行字认真看了会，确认不是自己眼花，抬头不解道:“这不是高考科目吧？”
虽然他是学文的，但即使是理科，高考也应该不考这个。
老师正要往下书写的手顿住。
一阵眩晕感袭来，姜瑜靠在椅背上，恍然想起去年他也是在这样闷热的天气中结束了高考，被明幽大学计算机专业成功录取。
然而因为没有认真学习，不到一年就沦落到退学边缘……不对！
姜瑜猛然回神，他怎么可能会因态度问题走到退学这个地步？
违和感化为凉意自脊背上蹿起，接二连三的破绽终于使这个梦境破损到无法修补的地步。
被意识到虚假的瞬间，熟悉的房间陡然扭曲。仿佛被抛进不停旋转的万花筒，周边的景物变得格外光怪陆离。
一阵失重感传来，彻底坠落入黑暗前，姜瑜竭力向老师的方向看去。
乱发遮掩下，姜瑜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半截高挺的鼻子和微微勾起的薄唇。
唇色殷红，如同一道锋利的血线。
……
早上六点，谢钧在车棚里擦车。
昨天答应姜瑜要骑车带他去考试，早上去车棚检查车况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的自行车根本就没有后座。
这个点修车师傅没开门，学校便利店也没车座卖。无奈谢钧只好临时找人借车。
虽然被叫醒的对象十分想骂人，但意识到电话那边是谁后还是恭恭敬敬下楼把车钥匙送了过去。
这样一折腾，时间就不早了。谢钧把车擦了一遍又赶紧去食堂三楼买早餐。这里是学校外租的档口，口味丰富只是价格不菲。
谢钧平时对吃喝并不关注，在外卖平台上翻了一遍后挑了一家好评最多的早茶店，每样买了一些。
打包完回宿舍，一打开门，谢钧就看到姜瑜正垂头坐在椅子上。
窗帘被拉开了一些，晨光透过玻璃落在少年睡得乱翘的头发上，染成一圈绒绒的金边。
谢钧没忍住，走过去揉了一把:“坐这发什么呆。”
姜瑜抬手护住头顶，慢吞吞地道:“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谢钧看他:“梦见什么了？”
“……忘了。”
“忘了就先吃饭。”谢钧抓小猫一样把人抓起来，推进卫生间，“我带早饭回来了，快去洗漱。”
姜瑜迷迷糊糊地站在水池前，按谢钧说的接水，挤牙膏，牙膏吃到嘴里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听这人的话。
他探出头想怒一下表明自己的态度，却看到谢钧正弯腰把种类丰富的早点往桌上摆。
“……”
算了，就让他这一回。
姜瑜回卫生间继续刷牙。这个副本设置身份时似乎复刻了玩家现实世界的经济状况，牙膏是他惯用的味道。
他的手握着牙刷机械摆动，大脑继续思考洗漱前苦恼的问题。昨天夜里他到底梦见了什么？
直觉告诉姜瑜，这个梦非常重要，甚至会影响接下来的主线任务。
然而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姜瑜苦思冥想好一会，直到扭头无意间瞥见衣挂上挂着的棉质护腕，身体蓦地打了个激灵。
姜瑜顿了一下，急忙垫脚去看那个高挂着的护腕。
护腕就是普通的白色棉绒质地，上面绣着一道红色对号，是超市很常见的款式。
可就是这条红色商标，勾起了姜瑜心中的隐隐不安。
“N克？”他眼中满是迷茫，“这和考试有什么关系？”
红色的对号鲜艳如血，静静悬挂在那里。作为死物，它给不出任何答案。
又盯着护腕看了会，姜瑜勉强想起一个说法。那就是考试时应该穿N克而不是T步，因为N克的商标是对号，T步的商标是错号。
……很迷信的说法，但这里是恐怖灵异游戏诶。
姜瑜掬了捧水泼到脸上，心想反正也不贵，还是买个试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