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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纠结 ...

  •   那只即将跨出大门的脚,被陆明慎收了回来,他往后倒退几步,重回沈秋晚身旁。

      沈秋晚板着脸,又问了遍:“沈念安,你要去哪?”

      只见对方递过来一个小纸条,沈秋晚伸手接过,看清上面的字后,脸色稍霁,语气缓和了些:“那你快去快回,等会我有事要和你说。”

      片刻过后。

      沈秋晚轻抿一小口梨水,嘴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沈念安,你不去做个厨子,真是白瞎了这手艺。”

      陆明慎站在旁边,温柔笑笑,看着她把整碗梨水都喝光,接过她递过来的碗。然后,他看着沈秋晚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他没看到,但却看清了信封上的字。

      三表兄亲启。

      嗯?她选了三哥?陆明慎心里咯噔一下,就听到她在叫自己。

      “沈念安。”

      她递过来一个信封:“你等会把这个送到三皇子府。”

      陆明慎没有接过信封,只是怔怔盯着她的手出神。为什么不选他,他连三哥都比不上吗?他到底哪里不好,惹得她这般厌恶。

      见他走神,沈秋晚皱着眉又叫了一声:“沈念安。”

      陆明慎回过神,抽过信封,转身往门外走。一只脚刚踏出大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

      “沈念安。”

      他心底一喜,面上并未展露,只是快步退回沈秋晚跟前,眼含期待。她不选三哥了?

      就听她继续说:“你等下去厨房找几粒红豆,扔到信封里。”

      陆明慎闷着脸,扭头就往外走。

      “你千万别忘了——”沈秋晚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

      一出了长公主府,陆明慎先去了趟四皇子府,卸掉易容,烧掉情书。然后,他骑着马朝三皇子府奔去。既然她选了三哥,那他就亲自去替她问问三哥。

      看看三哥到底有没有那个胆量被选。

      三皇子府中。

      陆明慎目光轻轻扫过陆明诚的脸:“三哥。”

      “四弟。”陆明诚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陆明慎声音平静:“过几日赏花宴,三哥可想好选哪家姑娘为妃了吗?”

      “我没有什么想法,全听母后安排。”

      陆明诚小声回答。他是良嫔所出,良嫔是杜皇后的陪嫁,对皇后言听计从,而他为人子的,自然也是如此。

      “三哥,如今安平表姐与大哥退亲,你有没有……”陆明慎紧紧盯着陆明诚脸上表情,“娶她的想法?”

      “什、什么?”

      陆明诚惊诧地看着陆明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对安平表妹无比熟悉,但表妹对他,不见得也是这般。更何况表妹早就心有所属,就算是她同大哥退亲,想来也不会瞧上他。

      “我、我没有这个想法。”

      陆明慎追问:“那如果……郡主非要嫁给三哥呢?”

      陆明诚逃避道:“四弟,你莫要再问了。”

      表妹绝世容光,温良仁善,陆明诚自是喜欢。可他没有带给她幸福的能力,所以他不敢对表妹有一点旁的心思。

      陆明慎微微勾唇:“那三哥的意思,就是不想与安平表姐……结为夫妻喽?”

      “是。”陆明诚倒是干脆利落。

      “既然如此,便不打扰三哥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陆明慎转身离去,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秋晚。她想知道的答案,他已经帮她亲口问到了。

      -

      易容回沈念安后,陆明慎返回长公主府。

      “兰心你高些,再高些!”

      刚踏入后院,陆明慎便听到里传出沈秋晚的声音,不由加快了脚步。他看到沈秋晚正坐在后院的秋千上,双手紧握缰绳,伴随着身后丫鬟的用力,她时而飞起,时而落下。

      春光无限好,陆明慎一时看痴了。

      沈秋晚神采飞扬,还不忘督促身后。

      “兰心,你倒是再用力呀!你要是没劲了,就换莲心来——”

      兰心看到陆明慎,连忙用眼神向他求助。她就这些力气,是真满足不了郡主了。见陆明慎点头,兰心感激看他一眼,闪到一旁为他空出块位置。

      “哇——”

      “好高啊!兰心你真是长本事了——”

      从兰心换成陆明慎,沈秋晚一下就被推上了天,她忍不住惊呼起来,同时发出一阵阵轻快笑声。突然,她余光瞥见了身后人影,立马用脚扒住地面,停下了秋千。

      “何时回来的?”

      “送过去了?”

      “三表兄是什么意思?”

      见他摇头,沈秋晚亮晶晶的眸子一下暗下来。她瞬间就没了荡秋千的心思,站起来一边叹气,一边往屋里走。陆明慎跟在她身后。

      等坐到桌子前,摸起笔,沈秋晚却又迟迟下不了笔。

      她忍不住想,三表兄怎么就这么不顶用?非得选四表弟吗?回想起前世种种,沈秋晚深吸了口气,笔才终于落到纸上。涂涂抹抹好一会,废了好几张纸,她才写完一封信。

      “沈念安,把这个送四皇子府去。”

      陆明慎伸出手,还未碰到信封,就见她把手缩了回去。他眼皮一跳,不选他了吗?

      只见沈秋晚看了眼窗外,解释:“有点晚了,明天吧。”

      陆明慎松了口气,看着她把信收到了抽屉里。他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一个噩耗。

      “算了,明日你还是再去一趟三皇子府吧。”

      怎么还选三哥不选他,三哥到底哪里好?陆明慎的脸一下阴沉得可怕。

      不过沈秋晚并没有看到。

      她自顾自继续说:“要是三表兄还没回信,你再去找四表弟,不,要不你还是先去趟二表兄那里。”

      沈秋晚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做好面对四表弟的准备。

      或者准确点来说,她到底还是问心有愧,不敢直面自己前世犯下的错。因此,便是连风流多情的二表兄,她都敢病急乱投医。

      闻言,陆明慎呼吸一窒,衣袖下的手背青筋凸起。

      “沈念安,这个还是放在你那里吧。你明天早点出去。”

      沈秋晚说着,又把信从抽屉里翻出来,递了过去。她的手在空中停了好一会,对方都没有接过去,她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沈念安。”

      陆明慎看她一眼,丝毫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沈秋晚压着火气,问:“沈念安,你听见没有?”

      见他点头,她把手又伸得更长了些,可对方却迟迟没有拿走信封。沈秋晚脸色一黑,抽回手,将信封重重摔在了桌子上。她心里委屈得要命。

      “滚出去——”

      沈秋晚摸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过去,他没有躲避,茶杯正中他胸前,污了他一身茶水。

      她继续骂:“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陆明慎怔了怔,垂下眼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一个花瓶就在他脚边炸开。他连忙往里看去,只看见一闪而过的衣角。低头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片,陆明慎眼神暗下来。

      她只能选他。

      -

      翌日清晨。

      餐桌前,看着对面空着的位置,沈秋晚眉头轻蹙,问:“他呢?”

      兰心如实回答:“郡主,沈管家在休息。”

      “休息?”

      沈秋晚冷笑一声。他身壮如牛,每天耕八亩地都不带累的,休息?分明是在跟她赌气。

      “奴婢早上去看过,沈管家脸色的确白得吓人。”兰心小声解释。

      突然,沈秋晚身体一僵,想起昨天好像是给他解药的日子。

      但是,她忘了。

      “知晓了。”

      沈秋晚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顿时也没了吃饭的胃口,随意扒了几口,就把筷子往旁边一扔,站了起来。

      “郡主……”兰心小心翼翼打量着她。

      沈秋晚顿了顿:“我去看看沈管家。”

      说罢,便朝隔壁走去。隔壁房间的门没有锁,是虚掩着的,沈秋晚一推便开了。

      窗棂都是拉上的,房间里光线昏暗。

      沈秋晚心里发闷,待走到床边后,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她张了张嘴:“沈念安。”

      无人回应。

      她愣了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

      “沈念安,你……你还活着吗?”

      不知怎的,沈秋晚想起了陆明慎。前世她把这药喂给了陆明慎,他是不是也是这般痛苦?

      “你可别死。”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听着她声音里的担忧,陆明慎终究是于心不忍,慢吞吞转了过来,一下对上她通红的双眸。

      她在担心他?

      陆明慎心里淌过一道暖流,隐藏在苍白□□下的脸,悄悄红了。

      看着他面白如纸的脸庞,沈秋晚顿了顿,蹲在他床前,满眼愧疚:“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

      陆明慎动了动嘴,扯出一个微笑。

      没事。

      别难过。

      沈秋晚伸出手,帮他把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底更加愧疚。

      她低下头:“沈念安,你有什么想要的?”

      就当是她的补偿。

      闻言,陆明慎轻轻拉过她的手,在掌心写下两个字:风筝。

      他想和她一起放一次风筝。

      沈秋晚稍作犹豫,点头道:“好。”

      -

      京郊桃林盛开,生机盎然,香气袭人。路过这片花海,难免会让人心旷神怡。

      “沈念安!”

      空旷的草地上,沈秋晚拿着线盘,上面抽出一根长长的白线,白线的另一头连着的是一只金鱼风筝,此时正抓在陆明慎手中。

      沈秋晚扯着嗓子朝他大声呼喊。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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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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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