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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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陆明慎的视线漫不经心从杜太后脸上扫过。
杜太后心下一凉，又听到陆明慎说。
“大哥可以弑父，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弑母呢？”陆明慎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表情是在笑，但眼神却是冰冷的。
杜太后听到陆明慎的话，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
陆明慎却突然轻笑一声：“母后莫怕，我到底还没有大哥那么狠心。”
他边说边往外走。
“对了，母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德太妃了吧？她最近很想你，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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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
“母妃，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陆明慎笑吟吟地看向前方。
木椅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形容枯槁的女人。此时，德太妃正恶狠狠地盯着陆明慎看。
德太妃咬牙切齿：“陆明慎，你会有报应的……”
闻言，陆明慎轻笑一声：“报应？”
德太妃眼底厌恨迸发：“你这样对待生身之母，陆明慎，你死后是会下地狱的！”
“按母妃的说法，估计到了地狱，我还会遇见您。”陆明慎眼神如同古井，毫无波澜。
德太妃感觉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软绵无力。她瞥见陆明慎身后，一脸灰白的杜太后，不由失声笑起来。
“皇后娘娘？哦不，现在您可是太后了，当太后很风光吧。”
德太妃丝毫不掩饰眼底轻蔑。
杜太后冷哼一声，厉声道：“无论如何，本宫总是太后，是嫡母，你不过只是个妾，百年之后与先帝合葬的仍是本宫。”
德太妃不甘示弱。
“那又如何？本宫还是皇帝生母，就算他不认……也得认！”德太妃边说，边瞟了陆明慎一眼。
陆明慎沉默。
德太妃莫名来了勇气，她微微抬起头：“呵，本宫可是皇帝生母。”
杜太后脸色一沉：“那又如何？明礼才是嫡长子。”
同时，杜太后还在心底暗骂一句，名不正言不顺的杂种。但她到底不敢直接骂到陆明慎脸上。
见陆明慎没否认，德太妃愈发趾高气扬，她扬起下巴：“本宫是皇帝生——”
“好了。”陆明慎突然出声打断，“母后、母妃，你们不需要再争执。”
德太妃不悦皱眉，杜太后一脸谨慎。
陆明慎清了清嗓子，微微勾唇：“母后百年之后，葬入妃陵，不与父皇合葬；母妃玉碟除名，朕的生母……不详。”
“什么？”
“什么？”
杜太后与德太妃同时发出惊呼，两人皆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她们的反应大大取悦了陆明慎，他微笑点头：“正是如此。”
陆明慎今日让她们二人在此相见，便是让她们失去她们最在乎的东西。
闻言。
杜太后踉跄了一下，身形不稳。德太妃瘫坐在木椅上，浑身无力，满头冷汗。
“来人，把母后送回坤宁宫。”
陆明慎扭过头，对杜太后微笑安抚：“母后放心，只要您活一天，就可以当一天的太后。毕竟朕年幼时，您未曾薄待于朕。
失魂落魄的杜太后被宫人架出冷宫后，陆明慎又回过头，看向德太妃。
“母妃从前虽然待朕不好，但朕大度。”陆明慎顿了顿，“朕不会记恨母妃，相反，朕要成全母妃。”
“成全？”德太妃吃力抬头，朝他投去不解的目光。
陆明慎笑意愈发冰冷，他拍了拍手，门外的太监鱼贯而入，还架进来几个人。
德太妃看到几人面孔时，定定愣住。
几人分别是秦太医、秦修远，还有两个小男娃娃。
德太妃反应过来，对陆明慎怒目而视：“你、你把他们带来做什么？”
陆明慎十分自然回道：“成全你们。”
德太妃咬着牙反问：“成全我们什么？”
陆明慎微微垂下眼：“青梅竹马的表兄、听话懂事的儿子、乖巧可爱的孙子，母妃，这才是你想要的家人吧。”
德太妃噎住。
陆明慎看秦太医一眼：“秦太医，你怎么不去看看母妃，她可是一直念着你。”
秦太医嘴唇哆嗦了下，没出声。
陆明慎又扭头看向秦修远：“朕的好弟弟如此大度，把妻子和孩子送给朕，朕很感动。”
秦修远低下头，不敢与陆明慎对视。
陆明慎又看向德太妃，感慨：“母妃，真是多亏有你。”
德太妃嘴唇抖了抖，没有发出声音。
陆明慎走到门口，双手推着门，眼含笑意：“你们一家五口，就放心在这里生活，一定要把日子过好。”
说罢，他关上了冷宫大门，潇洒离去。
冷宫内，唯剩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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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偏殿。
良太嫔眼神空洞，神情麻木，已经坐在这里半天了。
陆明诚又气又心疼。
他在良太嫔跟前走来走去，最终停下脚步，看向良太嫔：“母妃，您这是何苦呢？”
良太嫔没有丝毫反应。
陆明诚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又说：“母妃，便是天塌下来也有儿子顶着。更何况，事已至此，别再多想了。”
自从母妃将表妹推下去的那刻起，陆明诚就再也无言面对表妹。
一个是对他有生养之恩、爱他护他的母妃，一个是他自小倾慕、心生爱意的表妹。
陆明诚陷入了两难，无比痛苦。
他甚至生出以命赎罪的念头，但是他不能自尽，他要等待沈秋晚的审判。
良太嫔眼底终于有了点光，她抬眼看向陆明诚：“明诚，这都是我一个人做下的事。”
言外之意是与陆明诚无关。
陆明诚愣了下：“母妃……”
良太嫔低下头，喃喃道：“是母妃拖累了你，可小姐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小姐从前很好，夫人要责罚我们时，她会替我们求情，小姐还会留点心给我们吃，她还会去施粥，看望义庄的孩子们……”
“自打小姐入宫做了娘娘，就再也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
“宫里的女人越老越多，小姐脸上的愁绪也越来越多。我想替小姐分忧。”
良太嫔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直直看向陆明诚，小声道：“我杀过很多人……”
瞬间，陆明诚瞳孔巨震，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良太嫔一点点交代着。
“淑妃的第一个孩子，是我害的。”
“福嫔的死，是我做的。”
“宜贵人的孩子，是我打掉的。”
“先帝只有你们四个孩子，是因为我替先帝绝育了……”
良太嫔举起颤抖的双手，兀得大笑起来，眼角甚至渗出了眼泪。
“我的这双手，上面沾满了鲜血，我都是为了小姐，小姐怎么能怪我、怨我？”
“明诚，要赎罪也是我赎罪，要赔命也是赔我的命。你不要再在意母妃，母妃已经很对不住你了。”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养成这个性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良太嫔长长叹息：“明诚，是我错了。”
她眼底决然一闪而过。
陆明诚心里一酸，他是曾怨过母妃，可母妃又何尝不是受人蛊惑，他轻声说：“母妃，只要我们活着，总会好的。”
良太嫔释然一笑，微微摇头。
不会好了，再也不会好了。她的人生早就从根上烂透了。
她这一生，为了偿还小姐的恩情，放弃了太多。她太累了，她现在，只想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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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太后于坤宁宫主殿，守着她痴傻的儿子。与之相伴的除了陆明礼，还有她从前最心疼的侄女杜姝。
但如今杜太后与杜姝，只剩下相看两厌。婆媳二人，经常大打出手。
德太妃于冷宫之中，守着她青梅竹马的表兄、乖巧听话的儿子、活泼可爱的孙子。
只是因为缺衣少食，难免会爆发一些争吵。但一家人生活，吵吵闹闹属实正常。
良太嫔自缢于坤宁宫偏殿，陆明诚在安葬好良太嫔后，毅然踏入皇陵，成为一名守墓人，在此了却残生。
在一片热闹中。
大周新帝，迎娶了他的皇后，也是他的表姐、他的发妻。他们举办了整个大周前所未有的豪华婚礼。
帝后大婚，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成亲当日，大典之上，陆明慎望向沈秋晚的眼底一片柔情。
他说：“晚晚，我此生最幸运的事，便是与你重逢，共度余生。”
沈秋晚想到两人这一路走来，眼眶微微湿润：“我亦如此。”
陆明慎轻抿了一下嘴唇，声音带着不可抑制地颤抖：“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生死不分离，你可愿意？”
沈秋晚的泪水噙满整个眼眶，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到陆明慎大概的轮廓。
她哽咽道：“我愿——”
突然，一个宫人打扮地女人从人群中突起，直直奔着陆明慎，手里匕首刺向陆明慎喉咙。
陆明慎微微侧身，反手擒拿住了此人。
待看清此人面容后，陆明慎诧异：“沈秋月，是你？”
沈秋晚也走过来，眼底震惊几欲涌出，问：“堂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秋月跪在地上，恨恨瞪着陆明慎：“你们陆家人都该死。”
她又扭头瞪了沈秋晚一眼，眼神十分悲痛：“沈秋晚，你个叛徒。”
“堂姐，我……”
沈秋晚想起那日沈秋月带她策马狂奔的场景，有些话如鲠在喉。她咽了咽喉咙，才继续同沈秋月解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