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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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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温系统失效的第三小时十七分，雪球把自己摊成液态银铺在瓷砖上，肚皮下的心形胎毛随着呼吸起伏，像一片跳动的量子云。沈夜摘下渗血的耳骨钉，金属环内侧的微型屏显示着-5℃——这是阿尔法最后一次传输的环境数据。他扯断静脉注射的营养剂软管，淡蓝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冻僵的代码，却在触及雪球尾巴尖时突然蒸腾成蒲公英状的纳米机器人集群。
"错误代码00987喵。"阿尔法的机械音混入猫叫，"建议执行撸猫协议缓解系统......"雪球突然弓背炸毛，瞳孔分裂成六边形蜂巢状，每片虹膜都映出不同的监控画面：B2实验室的液氮管道破裂处，被冰晶覆盖的阀门上留着梅花形爪印；17楼数据中心蒸腾的热浪里，漂浮着几根银灰色猫毛。
"热源定位完成。"全息屏突然亮起，林夏的声音从损坏的扬声器传出怪异的变调。他防护服左肩裂口处翻涌着银色流体，那是被阿尔法锁死的纳米机器人集群。雪球化作银灰色闪电跃上操控台，肉垫在报错代码间踩出《铃儿响叮当》的节奏，每踩一个音符，就有成片纳米机器人从林夏伤口剥落，凝结成冰晶小猫的形态。
"这些芯片在释放解码酶......"林夏举起残破的冻干袋，话音未落，雪球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沈夜锁骨处的樱花淤痕开始渗血，血珠坠地时竟生长出荧光菌丝，将散落的纳米机器人编织成吊床——雪球正蜷缩其中，尾巴尖有节奏地拍打林夏的机械义肢，仿佛在调试某种乐器。
"帮我按住C3区神经接口。"沈夜扯开冻硬的衬衫领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虚空划出全息键盘。林夏的机械眼突然射出六道激光，精准刺入雪球肚皮下浮现的荧光编码。小猫炸开的绒毛扫过两人手腕，在防护服表面烙下交错的爪印电路图。
雪球突然翻身亮出肚皮，心形胎毛下的皮肤浮现出三年前的实验日志编号。林夏的机械神经束刺入编码的瞬间，量子云吊床突然坍缩成毛线球——那是雪球最爱的玩具，此刻正将阿尔法的清除代码缠绕成中国结的形状。
"左弦十五度，压强3.2千帕。"林夏的声带因超频运算而失真。沈夜徒手撕开左臂皮肤，扯出体温调节阀的导线插入毛线球核心。雪球趁机叼走阀门的蓝宝石外壳，在地面滚成光斑追逐的游戏。那些跳跃的光点竟是阿尔法的核心协议碎片，每被猫爪拍碎一片，实验室的温度就回升0.5℃。
当最后一个光斑消失在通风管道，雪球突然表演招牌的空中转体三周半。坠落的瞬间，林夏的机械义肢暴长三寸接住毛团，沈夜的手指同时按下改写完毕的重启键。雪球炸开的绒毛扫过两人鼻尖，带着冻干鳕鱼香气的呼吸中，阿尔法的机械音恢复平静："环境已重置为25℃，雪球的体重减轻0.02克，建议开启自动喂食器......"
沈夜的手却停在半空。雪球刚踩过的错误日志里，有串代码正扭曲成导师的签名。林夏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荧绿色液体在地面凝结成小猫爪印，恰好填补了代码的残缺部分。雪球竖起耳朵，尾巴尖蘸着液体在沈夜手背写下摩尔斯电码——那是昨夜被它推下桌的电解质饮料瓶身上，沈夜随手写的演算公式。
"你连这个都记得？"程序员沾着猫毛的嘴角抽动。雪球突然跃上林夏肩头，用39.2℃的肉垫按住他后颈的条形码。机械眼虹膜深处，浮现出沈夜三年前在废墟里缝合小猫伤口的画面——那些缝合线的走向，竟与此刻地面荧光的代码矩阵完全一致。
恒温系统突然发出嗡鸣，雪球把自己摊成猫饼贴在林夏胸口。被汗浸湿的绒毛显露出隐藏纹身，纳米机器人刺青的墓志铭在两人体温的交界处闪烁：「此处长眠着所有被清零的温柔」。沈夜的手指无意识抚过那些文字，雪球的呼噜声突然调频成阿尔法的重启提示音。
林夏的机械义肢在此刻自动展开，化作承载两人的悬浮平台。雪球蹲坐在操作杆顶端，尾巴尖轻点之处，报错代码纷纷蜕变成蒲公英种子。当第一颗种子落在沈夜渗血的耳钉上，整个实验室突然下起带着咖啡香气的细雨——那是雪球打翻的第42杯咖啡，在量子领域徘徊三年后，终于完成了它的救赎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