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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远暮握着这把镰刀摸黑适应了一会儿,差不多摸清了落刀的控制方向和力度,发现武器还算趁手,和他老大共脑地要求赶紧结束这种这一局游戏。
      林怀看见那把镰刀点了三次地面,直接按着那排小字把剩余的5次盲盒一次性全部抓了上来,盲盒蹦蹦跳跳的一个接一个再屏幕里展开。
      【恭喜玩家,本次抓取到以下盲盒:
      禁言绑带:本局游戏剩余时间内,您的爱人无法张口发出声音。
      能量披萨:帮助您的爱人重新获取能量体力的美味佳肴,仅限本局使用。
      破壁行动:5分钟后将您的爱人传送至同竞技场内其他房间,直至游戏结束。
      链接延长:束缚您爱人的锁链将加长一定距离。
      章鱼1号:迷失的奴隶会永远和章鱼缝合为一体。】

      远暮只觉得身上一震。
      失重感骤然降临。
      脚下地板消失被锁链带着直直向下坠落,四肢和脖颈的锁链下降的速度比自己慢了不少。
      远暮直接左手绕着锁住自己的锁链缠上半只手臂控制住下降的速度。没等落地只觉得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像是绑带紧紧束缚在口前。更加让人来不及止住呼吸都,则是比自己下落速度还快的重物,擦肩而过的一阵阵腥臭味儿。
      脚下传来的阵阵利刃破风响声,像是某种在一直转动的切割刀。

      “次啦——”
      比他率先下坠到底的重物发出越来越频繁的、像是刀刃一寸寸砍断骨头而发出的声响。

      谁说的一次性都弄下来也无妨啊。
      再也不装逼了。
      锁链的长度被加长,这让他很快掌握到更便于自己行动的姿势。
      镰刀向下挥空后,远暮将武器向上甩到另一只锁链上用力勾住。腥臭味儿越来越深刻,甚至已经裤腿儿已经被黏腻液体粘连带着有些沉重。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一触即离,他腾空翻腾着把全部力量借到腰间,整个人向上翻越把全身都重量都挂在了左臂缠绕的锁链上。

      脚下踩着的东西几乎有弹性地让他颤动两下,而后脚踝被用力钳住,更像是森森冷然的骨指,拉扯着脚踝刻画下几道血痕。
      下降的速度在减慢,应该是降到底了,刀刃割破血肉和骨骼的声音不知道何时停止的,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坚硬肢节落在地面喀哒喀哒的声音包围式朝着人袭来。

      来不及站稳就被更多骨指强硬地攥住脚踝,一寸又一寸试图顺着向上攀爬。
      那骨指的力量巨大,没几秒钟就让人冷汗暴出。远暮确认双脚落了地,扔开铁链,用了五分力挥动镰刀直接向下砍去。
      刀锋破空的鸣叫被截断骨骼的响动中断,不断攀爬在腿部纠缠的骨指被这一刀砍断成两截,扑梭梭转瞬间落地,双腿再次恢复自由。远暮躬身把挂着腿上的手骨扔下,忽而听见传来一声哽咽般的抽泣。

      但更加浓重血腥的气息从后方包裹而来,黏腻的地面让人不得不怀疑半条裤腿上沾染的都是污臭血迹。
      多亏了之前的一个副本中,远暮被迫适应过听声辨位的本领,虽没他老大那么熟练,但是躲开几个近身的攻击还是可以的。身后那看不见的巨物还在伸出铁一般强硬的手骨在周围寻觅摸索着猎物,远暮手里的东西尚能应对,更令他警钟大作的,是远处刚刚那种极低极小的抽泣。
      只发出了一声就戛然而止。
      却肯定不会是错觉。
      那声音并非来自他幻觉中的人。
      极有可能是同样被突然传送在一起的乘客。

      远暮嘴巴被封的很死,似乎是被什么绑带缠着。他发不出声响,也尽量不再发出任何一点儿出格的响声。他那把镰刀很好的震慑住了同步坠落的怪物,退步时满地稀碎的骨头都被远暮蹭着小心翼翼挪开些。
      静下来的空间里,只有那怪物没了骨指而用身躯黏腻爬行声。
      直到脖颈处的链接绷紧,远暮停下脚步的瞬间,远处骤然奔来的脚步声像是某种杂乱无章的鼓点,裹挟着终于靠近时无法忍耐地惊呼,如惊弓箭羽奔他而来。

      果然还是来了。
      远暮没有退步,抬着镰刀向右方一拦。镰刀长长的棍身刚好能抵挡在喉咙前,锐利弯曲巨大的刀锋完美将心口及腹部最脆弱的地方保护在后。
      “当”
      刀锋碰撞出了火花,但室内的两个活人却没有一人能看到这画面。
      握住匕首冲过来的人愣住,反应过来后退些距离。

      该不会是要换个方向继续芒刺过来吧。
      远暮想着是不是换个方向再挡挡。
      面前的人率先颤抖了声:“我不知道是人,没有,伤到你吧。”

      远暮出不了声,觉得没有到动用同声外放道具的时刻,用镰刀点了三下地面。
      面前的人犹豫片刻,挪动着距离上前,声音还是带着强烈恐慌:“别别动手,我刚刚以为是我主人抽到了怪物才。幸好,幸好……终于不是那些恐怖的东西了。”
      哒哒哒
      远暮继续点三下地面。
      “我可以,拉着你衣服吗,我只是很久没有接触到人了。”靠近的人呼吸都在颤,说话间可怜兮兮地挪了分寸距离,抬手几次试探终于握住镰刀把手,深刻呼出一口气。

      武器被人握住事件很危险的事。
      远暮抬手主动握住了刀把上的手腕,清晰感受到指下人的恐惧。他将身前的人向侧面扯了一把,镰刀在地面画出直径半米的弧度,听见脚步声挪动配合地走进了圈出的范围内。
      肢节啪嗒啪嗒落在地面的声音重新响起,远暮下意识侧头判断声源,身后站着的同伴率先喊出声:“那个怪物,是章鱼1号,我之前在迷宫里见过一次,它的触须是由奴隶的手爪构成的,断了也会重新生长缝合出来。除了……”

      “噗——”
      潮水般腥臭的黏液在话音未落时扑来,几乎糊了人满身。
      锐利的嘶吼声只持续了不到十秒,就被一声声血肉分离的刀锋彻底斩断。被开膛破肚切割开脑袋的章鱼1号碎满地,巨大的章鱼脑袋唯一还在跳动的是一颗温热的心脏。

      脱离了载体的心脏还在不断跳动着,远暮握在掌心被滚烫的热度惊到。脚底下碎了满地的组织血肉,却再一次顺着流淌的血液,爬过人有力的小臂、锋利的镰刀、捧着心脏的手掌,一块块拼凑着试图再次复原章鱼的身体。
      心脏被他朝上一抛,精准无误落在镰刀朝上的刀锋之上,生生切成了两瓣。
      再没了一点儿生机。

      哒哒哒
      身后的人看不到,但浑身都被黏腻血色却暗示着发生的一切:“你是怎么做到的……”
      感叹和震惊无以言表。
      头顶又灌进来一口风。
      这回远暮都不用躲了,那东西直接砸在了另外那人身上。

      听着不是个重物。
      而且紧接着,不远处的人带了些哽咽地咽了咽口水:“好像是像披萨……”

      那挺好。
      也不知道是哪位抽到的食物盲盒。

      “砸在我身上了。”
      远暮点了点地面,心说你就直接吃呗,我又张不开嘴没办法进食。
      “我身上,都是……血和碎骨渣……呕……”
      “……”
      “可以扔了吗……应该不算浪费吧。”
      “……”

      那张披萨还是没能吃下去。
      远暮不是能安静下来的人,站在原地不能对空间内的人讲话实在有些为难他。好在有人陪,对面的人也会主动找话题:“我叫白誓,是一只短尾矮袋鼠。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能把章鱼1号打败的人,你真厉害。”
      哒哒两声。
      白誓听见回应笑了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见到了,我应当是认不出你的。”
      哒哒。
      “这是你的第一局游戏吗?”白誓问,“是的话点一下,不是两下,好不好?”
      哒。
      白誓惊叹地凑上前,忍不住用手搭在远暮手臂上:“哇,那你真的好有魄力。”说着看人没挥开手臂还借力点了些脚尖凑的更近,“你这把镰刀好帅,能借我一下试试吗?我只有这么一小个匕首,没什么太大作用的。”
      远暮皱了皱眉,却没退远,握着镰刀的手却没有松开。
      “不能也没关系的。”白誓听起来有些落寞,却强行挤出来笑,扶在人手臂上的力度都松懈了些,“毕竟是防身的东西嘛。”

      远暮察觉到突然拉开的距离,敲击地面重新把手臂凑上前落在人手掌之下。
      果然听见声轻巧的笑:“我没生气。我只是突然很好奇,你的锁链,有多长呢。我的挪动范围很大,你呢。其实刚刚躲避章鱼1号时,应该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对吧?”

      哒的一声。
      远暮没有落下第二声去否认。
      凑过来的青年笑眯眯地抬起头。

      监控外的艾德瑞克扔下了他的最后两个盲盒,原本黑漆漆的监控视角里,林怀看见一寸寸亮起的光。
      以及亮起的空间里,正抵在远暮眼前极近的匕首。
      站在远暮对面明明哽咽抽泣的青年,抬起头时那双水色的眸子,没有任何阻拦地和监控对面的人遥遥相望。
      艾德瑞克抬手再次扯动了一根锁链。
      监控中的白誓把握匕首的手臂,都被灼烧地痛直接失力向下刺去。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握住匕首的手腕,被人分毫不差地钳制住。
      白誓满眼惊恐地回头看着人依旧被遮挡住视线的眼。

      使用道具【同声外放】,这个道具是一个需要扮作聋哑人的副本奖励道具,能短时间内将自己的心声传递给定特之人。
      “抱歉,答应过老大,不让别人碰我的脸。”远暮轻描淡写略开人刀锋,向后又扯了一步,“还有,那个距离不是我的极限。”
      “你说什么?”白誓睁大了眼,却在下一刻被巨大的电流从手臂到脚踝向体内蔓延。他痛的蹲在地上,生理泪水都不自主地向外流淌。被束缚住自己的锁链勒着脖子不得不起立,朝着面前人的方向走去,“我知道了,主人……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那么多勇气,我会尽量很快很快结束的,不会让你感受到痛苦的。”
      “疼吗?”远暮侧头微微低垂着,像是在透过黑色的防风镜看他,明明没有张口却依旧直指心灵般,“你的伤很重,出去记得找医生按时吃药治疗。如果实在难以忍受的话,需要我配合你做什么呢?被你杀掉吗?”
      白誓的泪没断。说不清是身体上的疼还是怎么,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那不行。生命也太沉重了,我好不容易延续到现在,可不能这么走。如果你觉得为了对方而赌上自己性命是件值得事……嗯,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只。我屋子里种的花还没开,家里的小乌龟还没喂食,答应过朋友一起去看新出的电影,然后和老大环游世界线的豪华旅游……”
      白誓握着匕首的指尖苍白:“你主人没想你活着,我几次刀锋都对着你眼睛了,你一次提示都没接收到,你还想出去?”
      “他怕我疼啊。”远暮笑了声,“因为信任和了解,因为我们都知道不能逞强,因为我们知道如何爱自己……”
      还因为那个永远挡在自己的命定之契。

      “你说什么?”
      远暮意识到是道具的效果结束,用镰刀点了两下地面,摇了摇头却抬起武器。
      “你在为了自己而战斗。”白誓眨着眼,四肢还在传来的痛却没能让他第一时间挪动脚步上前,更像是喃喃自语,“为了别人希望自己达成的事而拼命,很蠢吗?”

      白誓看见握着镰刀的人摇了摇头。
      竟看见人抬手比划了一句手语。

      “只要你发自内心的想去做”
      如果你觉得为了对方而赌上自己性命是件值得事,那就抛开施加疼痛和疾苦的束缚,为自己而战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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