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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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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面纱，她却眉眼弯弯，一看就是很开心的样子。
那股熟悉的一贯在晚间才明显的燥热竟在此刻复苏，郑苏白松了力道，又不看她了。只是脑子里又浮现那句在午夜无法入眠时常常回荡的抱怨：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真是暴殄天物！
“对了，上位跟你说什么时候能亲自出来一趟吗？”郑苏白突然问。
回信的时候郑侯就说过御医肯定大部分都被收买了，他们想让陛下出宫，找名医给他检查检查身体。郑侯回信的口吻十分严肃，这确实是关乎国本的大事，只是许楠枫当时搪塞过去了。
“呃，这，”许楠枫道：“上位最近应当是没有时间的。”
看着郑苏白眼神稍黯，她又急忙补充道：“上位不是不信任你们，只是现在看得紧，她怕被人发现。而且，荣王给上位下药时间肯定不短了，短期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不用担心。”
车上的时间过得很快，不久便来到施兴城外的庄子上了。
到了才发现，程宇和程澄都在，程宇身边还有个女子，看起来两人很是亲密，明明未曾见过，许楠枫却莫名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
下车的时候程澄还特意看过来对他们微笑，许楠枫也笑着对他们点点头。
“世子殿下赏脸来此，在下有失远迎啊。”施兴一副东道主的姿态，笑脸相迎，与他同行的是户部尚书的庶子徐承德，然而户部尚书只有两个嫡出的女儿。
这二位穿一条裤子长大，打小就坏得要命，或许是相由心生，两人一个赛一个的丑，偏偏想得很美。徐承德要蠢一些，此刻一双贼眼直愣愣地盯着许楠枫看。
“你往哪儿看呢？”郑苏白面色平静地威胁道。
“没有没有。”施兴扯了扯徐承德的衣角，赔笑道：“世子舟车劳顿，这又天寒地冻的，不若进去暖暖身子。”他又看向一旁站着的程家，道：“程小将军也进去吧。”
程宇朝郑苏白点了点头，也不看那二人。
他本不想来这种宴会的，但想到日后在京为官，自家小妹也快及笄，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了，祖母和母亲他是没什么指望的，但自己又对京城的青年所知甚少，不如趁此机会多了解了解。
可人来是来了，施兴那厮忒瞧不起人，看见世子后就把程家抛在脑后了，这还是在他在场的情况下，想到这里，那股对自家妹妹心疼愧疚劲儿又上来了。
程澄自然看得懂自家哥哥的情绪，微笑着摇摇头，若是在意这些小事，恐怕她早气恼得不敢出门了。
于是乎，郑苏白和程家一干人走在最前面，施兴二人走在后面，倒一点不像个主家。
许楠枫从进门后就越发心惊，这处宅院的奢华程度，建构之巧妙比之皇家园林也不为过，院内设有一个大型的演武场，便是百步穿杨也是能展示的。
工部，真是有够心灵手巧，施尚书对这个独子也是足够宠爱。
“施兴，你家这庄子建的不错嘛。”郑苏白似笑非笑道，“花了不少钱吧。”
一旁的徐承德接话道：“不值几个钱，也就几十万两银子吧。”说话的语气还带着明显高人一等的自得。
平地一声惊雷，连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程宇也忍不住讶异道：“什么！”
整个西北军一年的军饷也不过八十万两白银，朝廷还时常发不出来，这栋破宅子都要几十万两！
“没有，哪有的事！”施兴也没想到这个蠢货把他们酒桌上吹牛那套搬上来了，炫个不知深浅的富叫给乡巴佬开眼，把老底掀开了不是抽自己嘴巴子嘛！
他赶紧对郑苏白道：“哪有徐兄说得那样夸张，这宅子只是看着大，不值几个钱。”
郑苏白“哦”了一声，“我说什么时候工部的油水那么大了，几十万两也叫小钱了。”
施兴擦了擦自己并不存在的汗，“哪有油水，没有油水，家父勤勤恳恳为大齐，拨到工部的银子都按朝廷的意思建设大齐各个地方了。”
郑苏白笑道：“啧，那施尚书还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呢，是不是呀，徐公子？”
徐承德可太熟悉这笑容了，上次跟自己抢女人的时候，郑苏白也是这样笑的，然后自己就被一顿好打，现在想起来肩胛骨那块还隐隐作痛呢。
他身体不自觉地往后躲了躲，“是，是啊。”
几人后续到了施兴安排的房间里面稍作休整，在程宇的要求下，程家下榻的地方改成了郑苏白旁边。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两家人在一起好有个照应。
装都不想装了。
在他施家的庄子上能有什么需要别人照应的！施兴黑着脸出去了。
路上，徐承德不忿道：“一个站在朝会末端的小官，若不是荣王让我们邀请他，都看不入眼的货色，还敢要求东要求西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施兴阴狠地说：“他不知好歹，你也是个蠢的。”
“施兄，我。”
“几十万两白银被你说成小钱，你是嫌他们找不到弹劾我父亲的理由吗！”
“我，我不是给施兄撑撑场面嘛，而且，本就不算大钱……”
施兴冷着脸：“哼，这种事点到为止就行了，我本意也只是让他们见见世面而已。”
徐承德一听这话的意思是他不打算追究这事了，立马换上谄媚的态度，“施兄，我今天偷偷靠近那西域女子，虽然看不到，不过那身段美得很，身上还一股香味。凭我多年的经验，肯定是个倾城的美人。”
施兴一听也来了兴趣，□□道：“废话，能让诨名在外的郑世子日夜不离的美人，哪能是等闲之辈，不过，得先办正事，人都准备好了吗？”
“嗯，今晚就等施兄您的吩咐了。”
二人走后，暗处的墨书偷偷离去了。
屋内，许楠枫看着房间仅有的一张床陷入沉思：“世子，我们今夜，怎么办？”难不成真要睡在一起？
郑苏白有意逗她，佯装无奈：“怎么办？能怎么办，只能本世子吃些亏了。”
“啊？”
“你不会不愿意吧？”
“呃……那倒不是……”其实许楠枫听出郑苏白想整自己的意思了，但这又如何，她还能拒绝咋滴？只能祈祷他随口说说而已了。
郑苏白却重提话头，道：“你觉得此地如何？”
“很好啊，不亏是工部尚书的庄子。”许楠枫淡淡道，心里在盘算着怎么整整这些人。
“呵，是块宝地。我上次来是去年三月，许多农家人忙着种地，还有几个小孩儿放着纸鸢，一派欢声笑语，我一个没注意，马就误进了豆田，踩死了不少豆苗。倒也不是大事，我随手丢了块银锭就要走了，谁知那农户竟追上来，我原以为要被刁民讹上，谁知他们眼拙，说要给的钱太多，没办法找开。”
“笑话，本世子像是需要找钱的人！正欲走，他们又拦住我，不由分说要拉我回家吃饭，被闹得烦了，我也就随之去了。说是粗茶淡饭就真是粗茶淡饭，那些鹅呀，鸭的，直接就到后院现杀了，烹调也极为随便，放锅里一炒就罢了，本世子是吃不下去这种餐食。墨书是个没出息的，与那梳着羊角辫的孩童吃得最欢。不过他的桃花酿很不错，稍微喝了几杯，临走那户人家便硬给我塞了几壶。”
他坐下来，饮了一口茶，便云淡风轻地道：“现在想想，当时吃饭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我们刚才见到的跑马场了。”
若说许楠枫一整个都听得云里雾里的，可到最后一句，她完全明白了，俊俏的小脸上乌云密布，饶是再蠢，她也不会认为此地的村民是心甘情愿走的。
“他们还在吗？”
郑苏白看似随意，实际一直默默观察着她的表情，而对此，他表示很欣慰，那位或许真有那么点爱民如子的觉悟了。
“你觉得呢？”
许楠枫闭上眼睛，再怎么样，现在表面还是太平，又在天子脚下，他们，他们怎么敢公然占人田地，害人性命！
“这些人当真比土匪还可恶。”许楠枫恨恨道。
“呵，比土匪可恶，比土匪该死。”郑苏白淡淡笑着：“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程家人和郑苏白他们一同去的马场，两个男人在前面走，许楠枫和几人则落在后面。
似乎是因为上次许楠枫的出手相帮，程澄对她很有好感，笑着道：“还未请教姐姐如何称呼？”
许楠枫一愣，想起来郑苏白还未曾告诉过她的名字。
“名字不重要。上次我也只是看不得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换做谁我也会那样做的。”她故作冷漠。
“哦。”程澄不在意，反而笑着为自己找台阶，“那我姑且认为姐姐是想给我一个自行取名的机会，”她继续道：“我观姐姐身姿窈窕，步步生莲，犹如春色中最抹不开的依依杨柳，不如叫你柳姐姐如何？”
许楠枫一愣，不自觉地看了她一眼，那笑容可亲，没有半分杂质，她心里惊讶，却很好地掩饰了情绪，淡淡道：“随你。”
“那柳姐姐安好，我名程澄。”她微微屈身行了一礼，又牵着一旁女孩的手，笑道：“这是我未来的嫂嫂。”
那女孩有些羞涩胆怯，被程澄的话闹了个大红脸，声音柔柔的，“澄儿，别乱说。”
她又对许楠枫道：“这位姐姐安好，我叫常宁。”说完也施了一礼，礼数丝毫不亚于程澄这高门宅院里养出来的贵女。
许楠枫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下头。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更甚，但还是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常宁性格比较腼腆，许楠枫又怕多说多错，因此她们三个之间的交流全凭程澄，倒也能沟通自在，不一会儿，几人的情绪都放松下来。
浅浅的笑声传来，引得前面二人都不自主地往后看了一眼，程宇对她们这种融洽的关系还挺欣慰的，毕竟经此一事，程家算是彻底和侯府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郑苏白表情却说不上高兴。
聊什么能这么开心，莫非真的是妇女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