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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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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楠枫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也知道这人行事作风肯定不会如他嘴上说的那般逞一时之气。
据她猜想，昨日许楠鸣花了那么大工夫都没能让她揭开面纱，反倒显得她和郑苏白心里有鬼，而今她主动以真人露相，除了一表坦诚，还能把郑苏白随性做事，不论后果的个性坐实。
还有，讽刺许楠鸣这个没品的家伙！哼！
许楠枫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引起了一些波动的，如果真要形容的话，如同先皇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掀起面纱一般。
眼前的女子身姿婀娜，面貌更偏汉人，美得让人心惊，至于那清澈透亮的眼睛，原本大家是见到过的，可镶嵌在这样一双脸上，又是所有人没有想到过的惊艳，她的年岁看起来不大，看起来就是个身娇体软的娇小姐，让人移不开眼睛，可偏偏脸蛋自带圣洁之感，让人又不太敢靠近。
仿佛，美貌形成了无形的结界。
有人不明白世上会有没人让郑世子收心，现在只觉得这种美貌都不能为之收心的话，实在不知好歹。
那位范兄此刻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一眨不眨的。事实上，场上没有人不为之惊艳的。包括程澄，往日只见过故意扮丑的她都觉得清丽无双了，从未见她这般模样。
郑苏白声音略大地清了清嗓子：“看吧，不是本世子金屋藏娇，只是美人实在容貌太盛，恐有贼人惦记。”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便揽着许楠枫的肩膀走出去。
“看来郑苏白身边的女子还真就如传闻所说，只是西北一个普通的貌美女子。”荣王捻着手中的珠串，若有所思道。
邓新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是说得通的。”
荣王呼出一口浊气，“到处都派人查探过了，难道密诏和免死金牌真就是先皇在世时赐给侯府的吗？那为何先帝不在在世时就昭告天下？还有，侯府几次跟本王相斗落于下风都不见其威慑，若说他们想扮猪吃老虎，偏偏程家落难时拿出免死金牌，本王实在想不通他们会因此而突然拿出那么重的筹码。”
邓新道：“会不会是，他们察觉到什么了？”
荣王眉头一皱，半晌后道：“本王这些年行事也算低调，那些个小辈偶有错事，也都呈报不到上头去，朝野上下皆为称颂，名声于那个不知好歹的侯爷有天地之别。”
“或许正是王爷的名声太过贤明，反倒让人生了疑心。”
荣王怒目一瞪：“依你之言，本王多年苦心孤诣营造的好名声都是白费了吗？！”
邓新忙道：“小人万万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过犹不及。不过，”他继续道：“这未必不算一件好事。既然我们苦寻密诏无果，不如就不寻了。反正皇上和侯府一向离心，哪怕侯府手上有密诏，无人认可，那便是一张废纸。”
“不管密诏和金牌是否出自侯府，侯府如今拿了出来，无非就是威慑我们或者证明实力，让一些摇摆不定的人站队。但其实也间接向人明示其野心不小。”
“小人大胆猜测，将来和侯府势必有一场大战，就现在来看，我们掌握大齐一半的兵马，又有充足的粮草辎重，胜率远高于侯府。您与皇上同出一脉，又是皇帝信任之人，若真等局势严峻之时，大可先控制皇帝，定侯府大逆不道之罪，大军师出无名，气势上就弱了一半，如此，不管他手下军队多么以一敌百，也难逃劣势。等解决郑侯，我们再……”
他做了个一剑封喉的动作，不必说，荣王也知道那是何意。
趁机除掉许楠枫！
“这也是本王想说的，不过，若是能不战而胜，顺理成章达成我愿，才是本王最最期待的。”荣王长叹一口气。
“这自然是我们心之所向，然而王爷睿智，小人也知您心中早备好万全之策。”
“呵呵。不错。通知下去，密诏之事暂缓。”荣王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去会会那铁瀚王。”
凛冬渐至，朝中上下都为冬狩之事准备着，也发生了一件大事，西陵摄政王来了。
为和谈而来。
几十年前，西陵与齐国交界便时常发生冲突，闾，新，裕三城被其夺取，这种状态只在先皇在世时稍有缓解，然而三城还是没有回归齐国。
自许楠枫即位，他们又不安分许多。
耶律霁此次来齐以三城为诚意愿与齐国进行和谈，同时委婉地表示了和亲的想法。
这位摄政王的丰功伟绩与铁血手段，早已传到大齐大小官员耳朵里，如今他位高权重，亲自来大齐，也算诚意备至。
“依侯爷来看，西陵摄政王于我们，是敌是友？”许楠枫道。
郑侯思考片刻，沉吟道：“据西北探子回报，铁瀚王已潜逃进大齐，如今很可能藏身在荣王身边。西陵的宫变虽然使铁瀚王在京中的势力锐减，情报网断联，但在他的母家，仍然保存着相当的有生力量。西陵摄政王野心勃勃，势必不会容忍自己卧榻之下有他人酣睡，所以追杀铁瀚王应是他此行目的之一。从这个层面上看，算是我们的‘友’。”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点显而易见。
郑苏白懒懒地“呵”了一声，“您老当荣王傻吗？究竟是拉着丧家之犬的铁瀚王当盟友，还是如今混的如日中天的摄政王当盟友，他心里能没有计量？”
究竟是敌人的敌人还是敌人的朋友，尚未明晰。
“臭小子。”郑苏白不顾身份地白了他一眼：“本侯还没说完呢。荣王心中自有考量，但是铁瀚王既然敢出现在荣王身边，说明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要不然他来大齐送死的吗？就看他们达成的共识足不足以让荣王与他一条心了。”
“呃，呃，我想补充一条哈。”许楠枫弱弱地举起了小手，试探地说道。
郑侯看他道：“统领但说无妨。”
“您方才道铁瀚王母家仍然保存着相当的有生力量，我想如果我是铁瀚王的话，肯定是先去整合有生力量，然后伺机反击。如果有什么事能够越过这些之前远去另一个地方的话，那个地方一定是有很大的资源能够促进我的反击。”
郑苏白扬起眉角，眼神中多了些赞许与得意的亮光。
“说下去。”他道。
“没规矩的臭小子。”郑侯好险照头抽某人一巴掌，到底要给娃留面子，对许楠枫道：“慕统领分析得有理，您继续。”
“……”
“所以我想荣王就是铁瀚王要找的这个资源了，他敢只身来大齐，说明他很确定荣王有这个实力，并且有这个意愿去援助他完成反击，荣王趋利，我斗胆猜测要么是铁瀚王给了足够的好处，要么就是他手上能有威胁到荣王的把柄。”他犹豫着：“我倾向于第二种。”
许楠枫一气儿说完，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她第一次在自己相当尊崇的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就如同一个差生主动在老师面前举手答问题，内心除了紧张外，就只剩怕分析错的忐忑。
然而，郑侯听到后：“慕统领言之有理。”他微微颔首，许楠枫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会不会是铁瀚王手上关于荣王通敌的证据？”许楠枫问道。
“这些证据确实对荣王不利，可能不利到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荣王甘愿与一个大国摄政王树敌吗？”郑苏白不计前嫌，补充道。
恐怕不能。
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有这样一个回答。
毕竟，许楠鸣打了胜仗是实事，大齐也不会偏信一个敌国败将对“功臣”的控诉。
半晌，郑侯道：“罢了，左不过摄政王与荣王为敌于我们有利。”他看向郑苏白道：“苏白，接下来我们要密切关心耶律霁的举动，并且伺机打探铁瀚王和荣王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嗯。”郑苏白看了许楠枫一眼，表情无奈地应下来。
“统领，也请多注意陛下的安全，我怕西陵人会趁机有所异动。”
许楠枫认真道：“侯爷提醒的是，我会注意的。”
为了掩人耳目，在侯府郑苏白和许楠枫向来是同进同出的，于是每次的谈话在外人眼中就是侯爷又把世子拎出去教育了。
自上次一别，许楠枫忙于冬狩事宜，两人已有一些时日不见。
走在石板路上，郑苏白突然道：“因为何事这么高兴？”
“嗯？”许楠枫咧起的嘴角一收，“有，有吗？”
郑苏白脚步一顿，而后居高临下地抱臂看着她，“难道没有吗？”语气竟还带些幽怨。
这家伙怎么突然生气了呀？
“那，那兴许是看我们的计划正在稳步进行，心中自然高兴。”说完还加了一句不值钱的“嘿嘿”。
“嘿嘿。”郑苏白一字一顿道，而后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伸出万恶的手捏了捏许楠枫嫩白的小脸。
外头寒风一阵一阵的，许楠枫因为上次露过面后就不怎么戴面纱的，因此被风吹红的脸颊清晰可见。洒扫的下人见了这一幕，也不敢偷偷把眼神往这儿递了，一个个鞋底抹油般地溜走了。
只剩下石化的许楠枫和手脚不知所措的始作俑者。
他怎么回事？
我怎么回事？
两人心中同时冒起来这个疑问，许楠枫控制不住的疑惑眼神对上郑苏白看不清情绪的眼神，在寒风中相顾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