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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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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楠枫闻言终于忍不住了，这说到底是怨不得别人的。
她拱手道：“世子，此事责任在我，沉羽也是听我的话才会离开。”
春雨垂头：“先生，你不用替我求情，护主不利是大错，如果不受惩罚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许楠枫：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呢！
郑苏白拍了两下手，“不错，这才是一个护卫的基本素养。”
“可是，也不能怪她……”
“慕夫子认为，这次绑架是偶然吗？”郑苏白打断她的话。
“呃，应当不是，我不常出门，徐承德他们又能在沉羽离开的短短间隙将我绑架，并且悄无声息地火速转移位置，应当是谋划很久了。”
“不错。”郑苏白娓娓道，“还有一点，他们绑架的时机很准确，说明你的行踪实际是掌握在他们手中的。两种可能，有内鬼，要么就是徐承德他们跟踪你们而你们却没有发现。”郑苏白笑着，“敢问慕夫子觉得哪种可能更合理？”
春雨更羞愧了，身为星卫之首，她却连别人跟踪都无法觉察，实在是失职，若此行铸成大错，她死上一百次也无法赎罪。
郑苏白接着道：“我相信这不是沉羽的能力问题，那是为什么呢？沉羽？”
她抿紧唇，“是属下的疏忽大意和自傲才造成错事，请主上，世子责罚。”她板板正正地跪在地上，脸上不再有一丝对郑苏白的不屑。
“你看，他心服口服地认错了。”郑苏白一脸无辜。
“等等。”
“慕夫子还要求情？再说下去你的小护卫恐怕得先羞愧而死。”
“不是求情，只是想现在多事之秋，沉羽与我同在宫中，定少不了与荣王碰面，我怕他瞧出端倪，于是想先将刑罚暂存，待到尘埃落定再施惩罚。”
春雨喃喃：“先生……”
郑苏白深深看了许楠枫几息，继而露出一抹笑：“我也只是给慕夫子提个意见罢了，还能真伤了慕夫子的人。行了，既然慕夫子已经发话了，墨书那你先带他下去吧，我们还有几句话要聊。”
墨书心里此刻才大石落地，带着人走了。
看着许楠枫皱着眉头想些什么，郑苏白抿了一口茶，“慕夫子可是在想，你下属的失误归根在于你错误的决策，既然他受罚，你也理应受罚？”
许楠枫难掩惊讶，“世子怎么知道？”
“哼！你不是写在脸上吗？”
“……”
郑苏白又道：“你不需要。”
“嗯？”
“我看得出来，沉羽性子迷之自信，且除你之外他不服任何一个人。这样的人待在你身边迟早要出事，今日果然。我见你与他情谊深厚，不好劝你放弃他，所以得找机会搓一搓他的性子。好在，他虽蠢，实在忠心，今日被我当众惩处，以后应该也不会犯毛病了。”
郑苏白长身而立，看着窗外飘雪，“上位者，在其一念之间覆灭或生存的人成百上千，若每个因上位者的决策而受伤甚至死亡的人都需要他去平摊惩罚的话，那世界才是要大乱了。”
许楠枫苦笑道：“可上位者也不能不把人当人啊！”
“所以我说，只有你才不需要。”
“啊，为什么？”
“因为——”郑苏白拉长声音：“你特别会精神内耗。”
“啊？什么意思啊？”
许楠枫追上坐在主位的郑苏白。
“无事。想不通可以略过去。”他支着脑袋，“现在我们谈谈更重要的事——为什么和别人聚会之后不立即回府？”他口吻像极了教训晚上不按时回家吃饭的孩童。
“啊，这是更重要的事情？”
“不是吗？”郑苏白的眼神危险起来。
“我，”她能说买点东西掩饰她出宫的真实目的吗？
显然不能。
郑苏白也不催她，平心静气地等着她瞎编，肯定是不想见他，不就是跟程家那小姑娘闹了些不愉快嘛。他还没计较他抛下他跟别人跑了呢！
还是个女的。
许楠枫在想破脑袋之前终于想到一个答案，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物什，正是她在小摊上买的小狮子。
“我去给你买礼物了，就是这个。”
她把小狮子递在他眼前。
郑苏白愣了一瞬，才略带嫌弃道：“统共也不止几文钱的玩意儿，定是拿来哄我的。”
许楠枫这才觉得不妥，是啊，郑苏白好歹侯府世子，怎么看得上这个玩意儿。正欲揣兜里自己回宫玩儿时，那人又眼尖地发话了：“哎哎，怎么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往回收啊。”
“……那世子，”许楠枫一脸疑惑，要是不要呀。
“东西虽丑，好歹算是你的心意，我勉强领了。”
“……嗯，世子，我们还是商量今日的应对之策吧。”他不急，她都要急死了。
郑苏白道：“你把今日发生的事细细说与我听。”
许楠枫颔首，“我是在长青大街上与程姑娘分开的，想着要哄——呃，是我听王家铺子的奶糕很好吃，就让春雨去买了些，就在春雨离开我的这些时间，徐承德带的那些人把我绑架了。”
“嗯。”
“他们在一个巷子里敲晕了我，应该还用了迷药，之后又转移到他们的庄子上。”许楠枫面色有些凝重，“不过因为他们的迷药对我没什么效果，我比他们预料的醒得早。大概他们听到你们的动响，就想带我转移地方，就这个时候我把徐承德给劫持了，再然后你们就来了。”
郑苏白眉头皱着，许楠枫以为他终于觉得这件事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心里不知该是欣慰还是焦灼时，那人道：“为什么迷药会对你没效果？”
许楠枫心头大动，情急之下她确实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她上次才对他们说过各种药对皇帝没影响，他会不会猜到……
眼看郑苏白的表情越发疑惑，她福至心灵地道：“呃，应该是我日常与上位相处，吃食一致，受到了影响吧。”
“哦。”郑苏白没什么反应，“我还以为是你早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特意准备了解药。”
“……”她怎么没有想到还能有这种解释。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徐承德一定不会承认绑架我。”许楠枫忧愁道：“就算他承认了，可世子你威逼尚书府的事也被不能抵消。何况，如果徐尚书诚心把事情弄大，一定会闹到皇上面前，我，我怕皇上看到我会乱了阵脚。”
“无妨，我会出手。你不用露面。”
“……”
“你现在回宫告诉上位说，一切照常行事即可。不用紧张。”
“那，那行吧，我让上位先做好准备。”
徐宏达好不容易找了空到庄子陪陪新收的小妾，还没等两人浓情蜜意多久，远远便看到一个小厮连滚带爬拦住他们的马车，差点惊着了他们的马。
“何事？！”徐宏达拉开帘子，没等发火，来人便将府中的事一一告知，徐宏达又愤又气，大骂几句，又匆匆往回赶。
徐承德于郑苏白是旧仇未报，新仇更甚，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大理寺里，嘴里骂人的话就没停过，直到他爹来了，跟他一个大嘴巴子后才消停。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受了怎样的委屈。
“丢人的东西！”
郑苏白这时也被郑侯揪过来了，道：“徐大人。”
伤害朝廷命官的家眷在哪朝哪代都是大罪，将交由皇帝处置。
徐宏达拂袖，对着仍然心不在焉的某人道：“世子欺人太甚，此事我必找陛下讨个公道。”
许楠枫回宫没多久他们就到了。
金銮殿内，两位父亲各领着自家的倒霉孩子，同行的还有杨则，作为督办此事的大理寺少卿，他向许楠枫讲述了全部的事情经过。
徐宏达道：“小儿不过想邀请那位慕姑娘到府做客，不过是邀请方式不太得当，世子就先是用火烧威胁尚书府交人，后又当众废了我儿一只手。”
他适时哽咽，“老臣素来疼爱孩儿，闻此恶讯，心中又怒又痛，世子之前打打闹闹我们忍忍也就够了，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可如今却险些将我孩儿的手废了，今日便是凭着头上这顶乌纱帽不要，老臣也想请陛下为小儿作主。”
话里话外，不仅说郑苏白行事恶劣，更暗讽其一手遮天。
换做重生前的许楠枫，恐怕对侯府就更为忌惮了。
然而此时的许楠枫心中愤然，这老不死的还挺会混淆是非。
郑苏白道：“徐尚书这‘邀请’二字从何说起？”
他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臣直到现在才略有些思路。”
他道：“今日休沐，臣本在醉红楼喝酒，突然有人告诉臣臣的人被尚书府的人劫走了，臣一听这还得了？想到正值冬狩和西陵摄政王进京的多事之秋，定是有人要混淆视听，调拨我大齐诸位臣工之间的关系。”
“兹事体大，臣想到尚书府可能已经被有心之人盯上了，于是当机立断，带上侯府的人去了尚书府，名为逼尚书府交人，其实是想把尚书府里的奸细给控制住。唉，我也知道自己本不该插这个手，可那奸细连尚书府一直对侯府不太友好这么隐秘的事都知道，我……嗐，确实欠考虑了，可……”
“……”
隐秘？？
场上所有人几乎同时冒出问号。
倒是他说的情深意切，好似一切为了大局。
徐尚书气得满脸通红，被他的不要脸折服，骂了一句：“放屁！”
朝堂之上污言秽语乃是大罪，霎时，好几双眼睛落在他身上，他自知失言，忙道：“陛下恕罪，实是世子之言太有失偏颇。”
“他明明想用火烧我尚书府，还，还伤我……”
郑苏白：“敢问徐尚书，我可烧了？”
徐尚书：“……”
“哼！臣不仅没有烧尚书府，更是动都没动尚书府的任何一人，这点大理寺杨大人可全程看见的，相反徐尚书才是道听途说。”
杨则点了点头。
郑苏白抱怨地恰好让全场人听见：“真正冒犯的也不过是说了几句重话而已，难道这就不可饶恕了？难道辨一个人的是非对错是看他说了什么，而非看他做了什么吗？”
全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