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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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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夏天永远带着暖暖的阳光照射在人的身上,但昨天明明还艳阳高照的天气,今天反而缺变得阴云密布,灰暗的云笼罩着纽约。
飞机滑跑,起飞,行驶在云端之上,和温述白一起离开了这个他功成名就的城市。
飞机上,温述白胳膊曲着 ,用手支着头,看上去像睡了,事实上他正想着回了过怎么对付那群老狐狸,可想着想着 ,就陷入了回忆。
温述白,今年 30岁,23岁时他父母好不容易积攒的产业一落千丈 ,他一言不发的扛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就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大学的名头一直挂着,事实上他连校门都没踏进过几次。
当时他甚至在公园的长街上睡过 ,口袋里仅存的三百美金在牛仔裤里硌得他腿疼。
再好点,白天在中餐厅里端盘子,热油溅在手上烫出来水泡 ,晚上就蜷缩在便宜廉价的出租屋里啃着临期的处理面包,对着电脑屏幕调试代码 ,当那个App因服务区崩溃而夭折的时候 ,他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但是没撞,因为撞了会弄脏墙,要赔钱。
……
直到现在,他成了科技与互联网的黑马,名字传回国内 ,在财政那一栏上是。
[商界新贵温述白]
如今 ,他被邀请回国内做有关科技互联网有关领域的演讲——
“你好,温述白温先生。”
温述白被声音拉回思绪 ,那个人声音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里,很好听但他不愿意再听见这个声音 ,更贴切一点是不愿见到拥有这个声音的人。
舷窗外云层翻涌如奶油,温述白摘下降噪耳机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檀木香。那气味裹着雪松香调,像把记忆的刀片,精准划开七年前寒冬的痂。
他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骤然收紧。经济舱狭窄的过道里,顾庭驰黑色高定西装擦过他座椅靠背,袖口若隐若现的银质袖扣泛着冷光。男人挺拔的身影顿住,温述白盯着自己映在瓶身的倒影,看见他垂落的眼睫在颧骨投下锋利的阴影。
"温先生。"他的声音像陈年威士忌兑了冰,醇厚里浸着寒意,与七年前在出租屋说情话时截然不同,"商务舱有空位,需要换吗?"
矿泉水瓶在掌心发出细微的挤压声。温述白仰头对上那双淬了霜的眼睛,曾经盛满温柔的琥珀色如今只剩冷硬的光泽。记忆突然翻涌——最后那通被挂断的电话里,他的声音也是这样:“你确定要走?"
"不必了,顾总。"他勉强扯出个笑,指尖抚过小拇指上的尾戒,"经济舱的颠簸,正好适合回忆旧时光。”
顾庭驰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他的戒指时,眼底闪过某种灼热的暗芒。乘务员推着餐车经过的声响打破凝滞,他退后半步让出通道,皮鞋与地板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像命运的丧钟。
温述白转回头望着窗外,云层缝隙里漏下的阳光落在手背,却暖不化心里结了七年的冰。他听见身后传来落座的窸窣声,混着若有若无的叹息,最终都被飞机引擎的轰鸣碾碎成齑粉。
当年,你为什么不挽留一下我呢?
温述白想到。
很快他就摇摇头,试图把这些荒唐想法都摇出去。想那个狗东西干什么。
睡觉。
嗯。睡觉就不想了 。
坏了,老天就是想折磨他,小半个月没发作过的胃病偏偏这个时候发作。
机舱内循环的冷气裹着消毒水味,温述白额角渗出冷汗,指节死死抠住扶手。胃里翻涌的绞痛如潮水漫过神经,他试图深呼吸平复,却在飞机穿越气流颠簸时,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
斜后方传来轻微的声响。温述白浑身绷紧,侧脸贴在冰凉的舷窗上,余光瞥见顾庭驰起身的剪影。记忆突然刺痛神经——七年前他高烧到意识模糊时,也是这样被男人抱进急诊室,掌心温度透过薄衫烙进皮肤。
"需要帮忙吗?"熟悉的声音裹着雪松气息逼近。温述白咬住下唇摇头,喉结艰难滚动,却在又一阵剧痛袭来时,不受控地闷哼出声。余光里,顾庭驰的西装下摆扫过他膝盖,温热的掌心已经覆上他冷汗涔涔的后颈。温述白猛地战栗,想躲开那道灼人的温度,却被顾庭驰按住肩膀动弹不得。男人掌心的热度穿透棉质衬衫,像把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眶发烫。“别碰我。”他沙哑着嗓子挣扎,声音却虚弱得像被揉皱的纸。
顾庭驰充耳不闻,修长手指抚上他的额头。温述白这才惊觉自己在发抖,冷汗浸透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座椅,寒意与绞痛交织成网。
“乘务员,麻烦拿条热毛巾和温水。”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惨白的面颊。
记忆在剧痛中翻涌,七年前那个暴雨夜,也是这样被他按在急诊室床上量体温;也是这双手,曾经温柔擦去他额角的冷汗。温述白偏过头,却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面翻涌的情绪让他呼吸一滞——是七年前他准备离开同样的焦灼。
“忍一下。”顾庭驰解开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掌心轻轻按在他痉挛的胃部,一下又一下揉着,力道恰到好处。温述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分不清此刻的战栗,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那个近在咫尺、陌生又熟悉的体温。
过了一会温述白缓过来了 ,轻轻推开顾庭驰的手“我没事了。你回去坐着吧。”
顾庭驰没有多说,见温述白似乎真的没那么疼了才收回手,回到座位上。
时间飞速流逝 ,似乎温述白一睁眼一闭眼飞机就到了京城。
盛夏的热浪裹着轻风扑面而来,温述白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指节发白。玻璃门外,两家长辈早已等候多时,母亲脸上堆满尴尬的笑,父亲背着手来回踱步,而顾庭驰的父母则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却难掩眼底的复杂神色。这场本该温馨的重逢,因七年前合作问题不欢而散,此刻像块卡在喉咙里的碎冰。
顾庭驰跟在他身后半步,西装革履的身影与温述白略显褶皱的风衣形成鲜明对比。两人走出闸机的瞬间,空气突然凝滞。
温母林曼率先打破沉默:“小驰都长这么高了......”话音未落,顾父轻咳一声,目光在两个年轻人紧绷的肩线上来回逡巡。
温述白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七年前两家合作出现的意外,父母争吵的嘶吼、顾庭驰那句冰冷的“再等等”,此刻全在耳边轰鸣。
顾母递来的冰镇酸梅汤停在半空,他僵着身子接过,指尖触到杯壁的水珠,像极了当年顾庭驰成人礼上打翻的香槟。
两辆车并排停在停车场,长辈们互相推让着座位。温述白盯着地面晃动的树影,听见顾庭驰的皮鞋声在身后响起,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坐我家车吧,顺路。”顾父的提议让空气再度凝固,温父勉强挤出笑容婉拒,却被温母拽了拽衣袖。
车门开合声此起彼伏,温述白被推进后座时,嗅到顾庭驰身上若有若无的Lalique Encre Noire的味道。
后视镜里,父母们的寒暄声渐渐模糊,他望着窗外飞退的街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最锋利的刀,不是七年前的决裂,而是此刻四双眼睛里,都带着不知名情绪又小心翼翼的试探。
温述白没有接长辈的目光,看着窗外的树反倒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回忆。
路过一家装修精致的香水店时,橱窗里陈列的各式香水瓶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温述白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目光被一瓶黑色瓶身、造型简约的香水吸引——莱俪墨恋(Lalique Encre Noire)。那深沉的色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让他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店里。
“先生,这是我们店的精品,莱俪墨恋,要不要试试?”店员热情地介绍道,递上了试香纸。
温述白接过试香纸,轻轻嗅了一下 香调以木质调为主,前调的柏树香气浓郁,中后调的香根草、麝香等让香味更加深邃沉稳,仿佛置身于清晨湿润的松林,给人一种高级的疏离感。
“帮我包起来吧。”他听见自己说。
“好的先生。”
他拿着香水,没有回家而是回来出租屋,和顾庭驰的出租屋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出租屋。
他记得当时顾庭驰很开心,开心到从那以后顾庭驰一直用这款香水 ,用到现在。
温述白在心底啧了一声,暗骂自己没出息。
[温述白啊温述白你这是怎么了,七年了还没治好你这一见顾庭驰就大脑短路的毛病!]
温述白看着驾驶座上专心开车的那个人——顾庭驰握着方向盘的右手骨节分明,腕间腕表折射冷光,袖口被手肘撑起的褶皱随着转向动作起伏。后视镜里,他侧脸的轮廓像被暮色淬火的刀,眉骨投下的阴影掠过微抿的薄唇,睫毛在眼下织出细密的帘,随着红灯的光影明明灭灭。
温述白强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低头摆弄起手机来 。
“小温啊,”许久没开口的顾母笑着开口 “在国外怎么样啊,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温述白没注意到前面开车的顾庭驰注意到后,呼吸不自觉变轻,想要听温述白会给出什么答案。
“没有,伯母 ,这七年比较忙,还没腾出来时间谈恋爱。”温述白礼貌的微笑着回答 。
“这样啊。你这孩子别老师扎在工作里,也得找个知心的人啊。男孩子也行的 ,你不回国不知道,现在国内对同性恋开放包容度可大了”顾母拉着他的手,笑吟吟的。
顾母连岳是个新时代开放女性,喜欢看各种bl.gl.bg.gb等等的网络小说,虽说顾家也是个有名有望的大家族,但顾母在连家备受宠爱,联姻嫁给顾博以后也是什么都不用管。所以从不被条条框框规束着,要说当年两个人的事顾母一点也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
七年前两家合作出现问题时,顾温两家当时基本断了往来,只有顾母整天乐呵呵的来找温母一起聊天喝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