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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野性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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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纪离开了办公室，奚原坐在办公椅上，曾经这把椅子也是他的。他熟悉地左右旋转，叼着没有点上的雪茄猛嗅，回忆权力的味道。
刚才他说的柯亦然知道真相会把奚纪千刀万剐的话不是气话，实在是当年他们奚家做得太过。
把椅子旋转正对落地窗，极佳的视野让他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君王的感觉，他对着广袤的天地也生不起敬畏之心。
在内心嘲弄奚纪，“有些事知道了全貌并不好，像现在这样一知半解反而有益身心，老爷子想法倒是前瞻，没有让你知道全部，你该感恩。”
奚纪在公司转悠，集团总裁不管出入哪个地方，都会引起下属的恐慌，他只是在饮料贩卖机前站立纠结了一会儿，助理就诚惶诚恐地跑过来，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帮助？当然需要，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处理工作，好好地想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助理给他弄了个没人的会议室，让他在里面专注思考。
柯亦然在家闭关一周，看了国内外最有名的五十部经典电影，用艺术细胞把自己熏得由内到外都艺术了不少。当把卧室窗帘拉开，阳光洒进屋内，照耀在一桌子泡面和外卖盒子上时，艺术又不得不落地回到现实。
她忍着腰酸和背痛，开始全屋大扫除。
临近国庆节，首都还是暑气严重，轻轻一动就浑身冒汗。收拾完，她拿起换洗衣物去洗澡，沐浴露起出密密麻麻的泡泡，她正打算冲洗干净，手机铃声响起，她顶着一身泡沫去洗漱台接电话。
“飒姐？你找我啊，是不是有适合我的角色出现，我马上要进组啦？”
因为激动把手机壳上都弄满了泡沫，但她丝毫不介意，马上就有活儿了。
电话那头，飒姐的声音为难起来，柯亦然从没见过飒姐那么的气虚和没底气，“亦然啊，当演员的事可能没想象中那么顺利，我们还是继续做几年网红再慢慢看吧。”
“为什么！”柯亦然没心思洗澡了，浴巾一裹，湿答答地走出卫生间，坐在板凳上，直接给飒姐打语音电话。
电话秒接通，柯亦然一股脑儿的，“飒姐，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我们认识四年了，感情堪比姐妹，事儿不用瞒着，说不定我也可以尽一份力。”
“唉。”飒姐叹气，道出原因：“我给你看好了好几个项目，导演和制片要求试戏，本来好好地安排时间，结果总是临时被通知，说角色已满。一个项目如此，三四个项目都这样，我就知道，是有人专门和咱们作对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姐年轻时结下的仇人见不得我好，连累了你，后来问汪晴月，她说她那边给你介绍资源也遇到了阻碍，对方背景深厚，不是轻易就能查来的，但人家根本没藏着，直接告诉圈内，说不许你出道走上荧幕。
所以亦然，你算是倒霉，被汪晴月连累了，背后的人是奚氏集团，因为你是汪晴月带的人，所以你成了牺牲品。这事儿太过突然，谁也想不到。”
柯亦然震惊，“我被奚氏封杀了？”
飒姐纠正，“没有封杀，只是不做演员，模特和网红还是可以做的，下周就有拍摄，我把通告发你微信，你好好准备。”
虽然但是，柯亦然听了怎么那么不舒服。
“你和汪老师确定了是奚氏集团放的话吗？这么突然？”
飒姐还是更愿意相信柯亦然是被汪晴月连累的，所以对她非常愧疚，“确定了，奚氏前段时间收购了汪晴月的前公司艺虹，前一周又和卫视有了合作和投资，在圈内有点话语权是正常的，汪晴月说她最近也丢了一个大饼，所以肯定你是被连累的，不然奚氏针对你一个小模特干什么？”
虽然但是，柯亦然怎么有一股直觉，奚氏是冲着她来的呢。她和奚纪一分手，就各种不顺，现在连转型都受挫了。
不行，必须问一下。
从列表里找到奚纪的账号，她先问了个【在吗？】生怕收到一个感叹号。
好在奚纪没有拉黑她，回复：【在。】简单的一个字，看不出情绪。
她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起，想了想，旁敲侧击：【现在艺虹是你在管吗？】如果是他在管……
【是，听说你打算做演员，有机会合作吗？】
假惺惺什么！如果艺虹分属奚纪，那他不会知道自己被封杀的事吗？
【没有，奚氏名头太响，我这个小啰啰哪能进你们这座金庙？而且你的消息太晚了，我不当演员，我要离开首都，继续我的模特事业。
和你说一声，以后不在同一座城市，遇见的机会更少了，就算意外在街上相遇，也请你当作不认识我，谢谢了。】
决定是冲动之下做的，甚至没有提前思考，顺嘴就秃噜出来了。脑子跟在话语后面，再一沉思，奚氏在首都盘踞多少年，她一个偏远农村来打拼的大姑娘，胳膊始终是拧不过大腿的。
走吧，去一个没有奚纪回忆的城市，好好搞自己的事业，总会有荧幕机会的。
她在思考，对面也在沉默。
许久之后，奚纪回了一个小狗求饶的表情包，包含了许多他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话，千言万语都是，留下吧，不要走。
但柯亦然骨子里永远是那个野性十足的倔强高自尊女孩，她希望他们之间的结束是友好且礼貌的，于是她回复一个挥手告别的表情包，退出界面，不打算再回应任何了。
人生这幕剧是不按照初始剧本走的，柯亦然很高兴，她仍旧是自己人生的主导者。
她和房东确定下季度不续租房子，然后继续去做飒姐给她接的模特工作，可能是心已经不在首都了，所以工作时，那些细小琐碎的问题总被放大，她感受到首都的市场环境也对她不太友好了。
于是一周后，她和飒姐提出要离开首都。
飒姐震惊之后反而大力支持，“可以，去魔都吧，那边的模特机会很多，反正你也经常出差，住在哪里都可以，只是我们没机会常见面了，但也无事，你还年轻，正是拼事业的时候，千万不要躺平，记住赚钱养外婆的使命。”
“知道了，谢谢飒姐支持。”
两人拥抱，相约一起吃漂亮饭给柯亦然饯行。
夜晚，她多喝了几杯，酒劲儿上头，开始感叹人生，询问飒姐这个过来人，“姐，你觉不觉得大学一毕业，日子跟走马观花一样，我时常会有一种灵魂飘到身体之外，非常不切实际的感受，我真的有脚踩着大地，好好生活吗？”
飒姐举起红酒杯和她碰杯，“正常，毕业后谁都迷茫，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在传媒公司里帮人点咖啡、打印资料、拍外景帮忙抗杂物。
很不凑巧的是，我们在最年轻最美丽的时候是最穷和最迷茫的时候，一旦我们不再年轻了智慧和阅历就上来了。你现在所幻想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会得到，最重要的是不要给自己设限，不留遗憾，尽管去活，让时间来总结你的一生。”
柯亦然愤然灌一大口酒入肚，灌得猛，嘴角流下红色液体，顺着进入锁骨，她豪放一擦，下定了决心，“我不会放弃当演员的，到了江城，我会找一切机会站上大荧幕，我的人生我自己写剧本！”
“好！”飒姐夸她有魄力，很快反应过来，“诶，你不去魔都，改去江城了？”
柯亦然吐舌心虚，“嗯，魔都虽然模特机会多，但竞争也多，我不是走秀前卫一卦的，所以我想去更有文化氛围的江城试试，那边有影视基地，不管是古装还是现代，我愿意从小角色做起，一步步走到主角位置。”
“你来真的？还想做演员？”
柯亦然点头，“嗯，对，越不让我做我越要做，做给别人看，我可不能被小瞧。”
在训练营加的同班同学的微信好友，最近总是在朋友圈刷到她们在片场拍戏的日常，虽然项目有大有小，角色也有主有副，但人人都在为梦想努力，偏她一个连出发都被禁止了，怎么甘心。
异地搬家需要处理的杂事很多，柯亦然在家整理了两天，突然就看那堆杂物不顺眼了，直接来了个断舍离，只带最必要的衣服，其他都能省就省。
启程江城的日子很快，飞机两个小时就能到，一落地，她感受到江城和首都连空气都大为不同。
这里湿气更重，没首都干燥和没完没了的柳絮和雾霾，江城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还总是小雨淅沥，打一把伞在街上闲逛，吹来的风都带着青草香。
她喜欢这里。
这里的物价也比首都低廉，她可以用很好的价格租到非常好地段的两室一厅，把简单衣服放到衣柜里，她便去给新家添了第一个“室友”，一只刚出生两个月的小橘猫，来自小区流浪母猫下的崽。
她给小猫起名为新生，庆祝它的出生和自己的改变。
飒姐为了支持她的事业，让她在当地找一位生活助理，工资由首都公司结，自此她在江城的演艺事业正式开始。
生活助理帮她留意剧组信息，她得空就去面试，演了几部未播剧的女五女六，都是只有十几天的戏份，但她也乐此不疲，小小的笔记本写满了自己对角色的理解。
没好的剧作时，她就在家经营自己的媒体账号，分享美妆、穿搭和生活好物。
薪资比以前降了一档，但她活得更惬意，更游刃有余。元旦过后，很快就要到年关，她打算忙完这一个月的模特拍摄就给外婆打电话，接她到江城过年。
元旦过后，首都的气温一下子突破-10度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不少游客北上去故宫看雪。
奚纪在公司，吹着暖气，整个人都懒散了，一闲下来就会偷摸看柯亦然的个人账号，看她过得不错，生活充实，脸蛋红润，积极向上，奚纪心里安心。
这天，公司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汪晴月主动找上艺虹，希望和奚原谈判不要搞她，这几个月她接连失去了好几个大饼，一直认为是奚原不满分手所以在背后下黑手。
来到曾经的老东家，她没见到奚原，见到了现在主持大局的奚纪，很懵：“你是他弟？我的事是你做的？”
奚纪从文件堆里抬头，“什么事？”
汪晴月坐下，把自己这几个月的苦涩都说出来，“别说你不知道对我做的这些事，我不信。”
奚纪慎重地把笔放下，抓住汪晴月话语里的关键词，“你说奚氏不仅给你使绊子，还把你带的新人柯亦然也封杀了？”
“难道不是吗？多好的姑娘，被逼得都离开首都去江城跑龙套，如果不是你们放话，她的处女作怎么都是小制作的女一号，是我连累了她。”
嚯拉，奚纪急得站起，回溯记忆，那晚柯亦然微信找他，原来是因为这个，她误会了。
“这事儿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哥做的，如果要说是谁，那就只有老爷子了，你先离开，我回集团一趟，下次聊。”
奚纪着急出门，没等助理，直接从地下停车场驾车往奚氏集团赶去，一路加速，轮胎擦过地面，驶远很久了灰尘还在原地不散。
他要找奚逢庆问个明白，不是做了交易，为什么还要欺负他的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