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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3 好的少爷您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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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林阙现在世界观碎得有点掉渣，他需要先缓缓...
但凡这个叫盛停云的哥们不是CLMT学院的，他都不会这么无措，开什么玩笑呢。
CLMT学院，全称临床医疗前沿科学与技术学院。这是一个只招收Omega的学院，入学条件第一行标黑标粗的要求就是：
只收Omega，只收Omega，只收Omega。
真不是林阙大alpha主义作祟看不上Omega。而是他刚好来自这条对称轴的另一端，那个大名鼎鼎，被誉为达利达努斯之戈的战略指挥信息化与模拟作战学院（SCIC）。
好巧不巧，这是个只收alpha的学院。
呵呵，他只是单纯失了个忆，又不是傻了，真不用拿这种拙劣方式试探。
林阙微眯了眯眼，举手示意打断一下，开口道：“小蘑菇头，啊不，盛停云是吧？我是alpha，如假包换的alpha，蒙德赫利从来没有不同性别混住的先例，所以且容我质疑一下你这话。”
谁和你室友？一觉醒来腺体休眠本来就烦，他就不该蹲这逗狗，他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
说真的达利达努斯哥们一直很信你，你要是给兄弟安排什么无痛变性的恶趣味小命运那就太不仁义了…
“你腺体废了，严格来说，你不算一个alpha了。”
？大哥你小嘴抹蜜了是吧。
盛停云开口抛出一个陈述句，看来他是知情者。
林阙暂时没翻过具体病历，盛停云这个态度显然知道的比他多得多。
但是理清前因后果也不影响这句话的伤害的精准性，林阙承认拳头硬了，太阳穴也突突跳了两下。
盛停云歪了歪脑袋，看了一眼林阙身后的小白，话题却没有跑偏：“你现在无非两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第二，你的腺体怎么回事。”
他边说边径直往前走出了这间档案室，林阙被他精辟的总结勾的一时间没空关心别的，俯身抱起小白就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盛停云伸手从衬衫里拽出一条挂坠，只见他快速用手上的显示屏验证权限，林阙耳畔迅速响起三声嘀嘀嘀的提示音。
再一回头，刚才还门户大开的【1005】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仿佛是融化进了走廊的墙纸里。
林阙转身悄悄将手背在身后摸了摸墙面，甚至连一点凸起的痕迹都没有。
正准备说些什么，盛停云皱眉做了个小幅度的噤声手势，林阙余光瞟到角落上下升降的监视球，乖乖抬手给嘴上了道空气拉链。
盛停云没有再多说什么，林阙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一切又回归寂静，只有盛停云脚下皮靴踩过大理石地板的清脆声音，以及林阙在脑子里估算那双靴子增高多厚，憋笑的呼吸声。
两人就这么不知不觉走回起点，林阙长舒一口气，兜兜转转又回这里了。
盛停云关闭了这间病房所有的监视球，绕着病床检查了一圈时不时踹踹地上休眠的白色球体，确认无误后接起了刚刚那个话头。
“腺体被废的不止你一个，你无需摆出那副样子，而依据蒙德赫利公学的传统，因身体情况无法正常…”
盛停云和自己状况差不多这事林阙倒并不意外，若非如此哪个omega会拿这种事情和alpha开玩笑，即使自己目前腺体被废，但这种事情也并不是能闹着玩的。
看来他俩现在都差不多，完全可以理解为是俩beta。
林阙顺手把灰扑扑的小白放在床上，盛停云洁癖发作戴起手套又把它抱到地上。
“因身体原因无法正常完成课业的学生，可以自行组队互相帮助结课，你说这条是吧，这我知道。”
林阙直视他的眼睛接上话，边说边把小白再次拉上病床，“可你也别忘了，这个申请机制每个学生只有一次机会，我为什么要背着被逐出渠督城的风险和你组队呢盛先生。”
不等盛停云发话，林阙反应过来了。
这家伙从一开始留下那信息就是个陷阱，为的就是握住那段监控录像，至于关于自己的那张记忆唱片里究竟记录了什么，其实他根本不在乎。
这至少还说明一个信息，自己躺在这里这件事，眼前这人不算什么主导者。
盛停云没有绕弯子，道：“至于凭什么我觉得无需我多费唇舌，你的那张记忆唱片我已经补上了一份复制品，你手上这张就不用还回去了，实在好奇的话你晚点可以自行读取，毕竟你有脑机接口，这件事操作起来并不复杂。
“不过话又说回来，提醒你一句，那里面的内容，可能不能解释你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
这小黄毛如此言之凿凿八成是已经替他看过了，不过能清楚自己腺体的情况也算是有收获。
毕竟自己最开始跑路的初衷除了探查真相，更多的还是叫停这里诡异的计费系统。
但就连自己有脑机接口这种细节，他都清清楚楚，只能说这人的确把自己扒得相当仔细。
怪恶寒的。
林阙长舒一口气，倒在床上：“你这也太草率了吧，好歹我也是蒙德赫利公学的精锐，你是不是有点太没诚意了，至少…”
这是盛停云第一次打断他。
“你在这的欠债也一笔勾销。”
“你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说话多少过过脑子吧，你知道我欠了多少吗就一笔勾销，说得好像这卫生所你家开得似的…”
空气忽然安静。
林阙从床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实在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不儿，哥们你来真的？”
盛停云露出一个极微妙的笑容，上下扫视了林阙一番：“不必如此，又不是什么大钱。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有用，这笔钱连本带利，你一个子儿都跑不掉...”
早该想到的！怪不得这一路半点人影没有，那么多权限这货刷个坠子就全能解开。
林阙啊林阙你真是被关傻了，才反应过来呢。
…还有什么叫不是什么大钱。
林阙感觉自己快听不懂人类语言了，气得抖腿，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这次不用等盛停云开口，他极有眼力见地低眉顺眼摆摆手：“都懂都懂，少爷您吩咐。”
出乎意料地这个对话没有持续下去，林阙并没有什么继续谄媚表忠心的机会。
盛停云随便从记忆唱片中抽出一张插进林阙的脑机接口。
林阙失去意识前还是想骂人，这种结束谈话的方式真是，过于简单粗暴了…
几乎是瞬间，林阙感觉身体不受控制陷入一种类似深度睡眠的状态，四肢微微发凉，血液穿过血管流遍全身的感觉无比清晰，如冬去春来冰层融化汇入更远的江河…
一呼一吸间，龙飞凤舞的诊断书林阙尽数阅览完毕。
万幸的是，腺体还有残存的部分，虽然那点剩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只要有就不算完全断了念头。
再次找回意识时，林阙一掀被子，摸到一张名片，背后一行整齐的小字。
[玄牝凝露在床头柜里，劳烦管住自己的信息素，不够找我拿]
？
好嘛一翻名片，正面赫然印着仨大字，盛停云。
他倒也是终于想明白，为什么盛停云对他alpha的身份毫无顾忌了。
玄牝凝露，莲华台流出来的顶级信息素阻断剂，有市无价，不管什么级别的Alpha或Omega，只要往腺体里打20ml，能比Beta更像Beta。
多夸张的分化级别在它使用效果上的区别，无非只是控制时长有所不同。
没人能免疫这玩意儿。
但这还不是它珍贵的原因，最独特的是它的应用场景，打这东西不会影响精神力，市面上就这功效来说，玄牝凝露绝对算是成了垄断。
林阙和这东西是老朋友了，但却从未尝试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速战速决挨一下算了。
他拉开柜门拿出一支薄荷色的液体，玻璃底印着一道圆形莲纹，对光确认了一番效期，低头拆开桌上的针管对准后脖颈直接打了一支的量进去。
痛觉在如此深入骨髓的寒意前不值一提，林阙自觉不算对疼痛敏感的人，但也被药效逼出一背冷汗，这种感觉如同冻结的万物在极短的时间炸开。
如结霜的碎片刺入肺腑，轻易炸碎胸腹中的所有器官，然后再次将这些碎片急冻在一块，反反复复，如此辗转。
林阙接受过痛觉脱敏训练，这一项他的得分算是相当可观。
他实在不敢想象蒙德赫利中长期注射玄牝凝露的Omega是如何坚持下来的，由于分化的影响，他们的痛觉神经分布远比另外两种性别密集。
小白担忧地靠近蹭蹭林阙的大腿，那对机械组成的眼睛饱含担忧，细看来还有些许疑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盛停云做事还算靠谱，所有的手续都已替他交接完毕，林阙缓了一会安抚地拍拍小白的脑袋，换下病号服拎着一包一狗大摇大摆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刚查了眼自己的储蓄账号，余额看得他当即老泪纵横，自然得趁开学前这点时间干点老本行宽裕宽裕。
虽说讹一下那个公子哥便可解燃眉之急，但算计如盛停云，林阙不想欠这种人人情。
通讯器屏幕碎了，但至少不影响使用，林阙站在神鸟空中驿站的入口，来来往往神色各异的人这一路撞了他无数次，得亏他还算高，至少没把手里脆弱的通讯器摔了。
林阙不算记性好的人，再加上手上这台过时玩意被格式化了，说到底现在和块板砖没什么区别，万幸他终于在各种“欢迎选乘神鸟空中轨道”和“露比战区幸存者演讲”的广播声中，想起了一个通讯号码。
“达利达努斯在上，最近怎么样呀？”他下意识把声音掐地乖巧老实，一双黑眼睛笑成两道月牙，虎牙都露出尖尖。
“达利达努斯在上...等等，林阙你这个混球怎么还有脸联系我？”
通讯器那头的女声从和缓瞬间拔高三个度，林阙缓缓拎着通讯器没碎的一角，拿得离耳朵远了点。
“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也就俩月没联系，虽说我的确很有魅力，但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埃蒂斯...”
通讯器那头的埃蒂斯一拳打进墙里，砖块碎裂的声音听得林阙有点发怵，她道：“消失两年一点消息没有，白给你烧纸了，给你半分钟，我有事忙没空和你瞎扯！”
听到这里林阙笑不出来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那个地方磋磨了两年光阴，埃蒂斯不算个爱开玩笑的人，这种事情更不可能诓他。
“我说我真不知情你信吗，不管了我现在身无分文超可怜，带孩子来找你蹭口饭。”
埃蒂斯倒吸一口凉气报了个坐标，讽刺道:"在瞎搞这方面你还真是从不让人失望。"
说话间金轮线内环方向的中型飞行器稳稳进站，掉漆的机身熟悉得让人安心。
林阙摸摸小白的头道了声谢，挂断了电话，抬腿迈入无止息的人流中。
飞行器越过天际线，驰往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