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共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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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斯嘉丽你在做什么！”露西惊讶地跳起来去拉窗帘。
才一会儿功夫，斯嘉丽已经解到衬裙的排扣了：“不用担心，窗户都是单向的，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来吧，快点，你们给我把衣服脱掉！用可爱的小屁股压扁我的脸，让我窒息！”
她说着慢慢向我们走来，心情很好地哼着一只不知名曲调，赤裸的身体像瓷器一样。
我深刻地怀疑她的头脑是否突然生锈了，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胡话来。
不，我早该知道的，就算她看上去人畜无害，是个好人 ，但说到底她终究是斯嘉丽·瓦伦泰。我承认，自己有时太过相信自己的直觉，以至于在这种非致命情况下，很容易就被欺瞒过去了。
“你是认真的？”
她看起来有点儿被逗笑了：“虽说拒绝能增加情趣，我也确实兴奋起来了，不过……看来我需要更直接的方式让你们明白——”
她迅猛地扑过来，像一道白光。
“弗吉尼亚——”我顾不上其他，抄起桌上的雕塑直接发动替身，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闪现到斯嘉丽背后。
对准她的后脑勺，我毫不犹豫地抡圆了手臂——
“咚——”
斯嘉丽的身体晃了晃，随后像被抽走灵魂般向前倾去，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上。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看着斯嘉丽脑后汩汩渗出的鲜血，我的心突突地跳，头脑却出奇地冷静，开始思考她的死亡后续该如何处理。
呵，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习惯和尸体打交道。
事到如今，一旦她的尸体被发现，那我和露西毫无疑问就是第一嫌疑人——所以首先要清理现场。
脑后的血流得不多，伤口处已经开始变得暗红，地板上应该没沾到，为以防万一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雕塑上的血迹应该是擦不掉了，销毁掉之前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替代品。
然后是要把她的尸体处理掉，让我想想，这附近有大片沙漠，广袤、干燥、简直是上帝赐予的完美墓穴，只是棘手的是，我的替身无法搬运没有生命的人类，需要找个足够结实的容器……那个箱子看起来尺寸合适……
至于目击者，之前见过我们的女仆和保镖的记忆需要修改，伪装成斯嘉丽私自外出失踪这件事就要麻烦摩涅了，短期记忆修改起来不难，还有就是……
这时，我听见露西气若游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怎么办……蕾拉……”
从她刚刚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呼救的反应中，我清楚地感受到露西在保护我，我从心底感激她。然而她还只是个孩子，却因为我突如其来的举动被卷进来，于她而言根本是无妄之灾。
“露西，听我说，我会处理好一切，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自己被总统夫人赶出了房间什么都不知道，听到了吗？”
在我的设想里，瑟瑟发抖的露西会立即顺从地离开房间，为防止她说漏嘴，我打算事后拜托摩涅也修改掉她的记忆，
然而眼前这个弱小的，害怕得连站都站不稳的女孩却擦干了眼泪，坚定地对我摇摇头。
于是，我们不再言语。
幸运的是，斯嘉丽的胸口尚有起伏，伤口不大，她只是晕了过去，事情变得简单起来。
擦掉干涸的血迹，我们合力把她拖到床上，用丝绸被子把她裹成蚕蛹。
“露西，接下来我要向你坦白关于我替身能力的秘密，当你看见我的身体消失时不要恐慌，我保证在几分钟内会回来。”我看着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的露西，来不及多解释，迅速赶往旅馆。
推开旅馆木门时，摩涅正坐在壁炉前，静静地焚烧着什么手稿。
“跟我走，我需要你——”我抓住她的手腕，她的眼睛和我对视了几秒，没有追问，只是迅速地，从衣架上扯下外套披在我的肩上：“你在发抖——冷风会让你感冒的。好了，我们走吧……”
一来一回不过数十秒，看着我突然消失又突然带着另一个人出现，露西小小地惊呼一声，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摩涅环顾屋子，看着地上凌乱的衣物，和床上不省人事的斯嘉丽，温柔地笑起来：“真没想到……总统夫人竟然喜欢女孩子，这个信息可真是意外之喜……蕾拉你需要我把她的记忆——”她指了指地上的露西说道，“也一起洗掉吗？”
“露西她……”不需要。
还没等我说完，露西就踉跄着站起来拽住了我的衣角，怯生生地恳求：“我……我和蕾拉是共犯，这位小姐请你不要清除我的记忆……”那双盈满泪光的眼睛望向摩涅，又转向我：“好吗……蕾拉？”
“当然，这下我们三个都是共犯了。”
“好吧，如你所愿。”摩涅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喊出自己的替身。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替身——三只迷你的水母形小生物“咕咕”地叫着游进了斯嘉丽的头部，很快又游了出来。
“搞定了，她被你击中的部分会被删除，已经替换成你们愉快相处的记忆了。不过在删掉和缝合的新旧交界处，会长出什么样的记忆疤痕，我无法控制。”
“什么？摩涅你的替身能力只能改变大致的走向吗？那为什么我父母的记忆看起来天衣无缝？”
摩涅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精密的仪器也许并不一定有着精密的构造，充满缺陷的零件也能运行起来，而人脑最擅长的就是自圆其说、自我欺骗——这也就是记忆的运作规律，充满了不确定性。”
“所以，我们不知道她醒来后会怎么合理化记忆吗，这位……摩涅小姐？”
“不用担心，正常人未修改过的记忆本身就是充满裂缝的，接下来我会住在这座庄园里随时观察……现在嘛，让我们聊聊另一个话题——”
摩涅说着，缓步走到了露西的身边，搭上她的肩膀，贴近她的脸轻轻地问道：“你没有替身能力，所以是什么……让你愿意保留记忆、成为共犯呢？”
沉默的空气像胶水般粘腻。
露西低着头，泪水滴落在地板上，洇开深色的花：“我听见了：我的丈夫会被杀，在被利用完一切价值后……他只是想完成自己的梦想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所以我想先一步杀了他——杀了法尼·瓦伦泰。”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