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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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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脚脚踝轻微骨折,不用做手术。给你处理了以后,在医院观察两天,回去静养就行了。”
听完医生的诊断,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何安被拉去处理伤情,谢晚又去帮他缴了住院费,才终于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来。医院禁止喧哗,但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叠加的声音也够嘈杂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三十五分了。林冶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刚才路上忙着看顾何安的情况,到了医院又脚不沾地地办各种手续,没顾上告诉林冶他这边的情况。谢晚想着,打开了对话框,但又怕影响林冶的比赛,何况这会儿估计他也看不到,就打算回头再解释,便关了手机。
可是不是先说一声比较好呢?他抓着相机包,还是决定先说一声,以免林冶以为他无故爽约。
谢晚:抱歉......我这边突然有点急事,不能去看你的比赛了
谢晚:对不起,等你比完赛我们见面说吧,顺便还你相机
谢晚:跪地求饶.jpg
“谁是何安的家属?”
“这里!”
谢晚立即起身,跟着进了病房。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谢晚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何安床边。
“好得很!”何安先是眉飞色舞,又耷拉下来,“除了不能动,都挺好的。”
看他精神还好,谢晚也放心了,又问道:“还疼吗?”
“不疼,没感觉,”何安说,“真没事儿,就躺着就行,别担心。你歇会儿,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谢晚。一会儿你要是有事儿就先走,反正我现在也没啥事儿了。”
“客气什么,都是同学,”谢晚道,“说不定哪天我也摔断腿需要你送我来医院呢。”
“呸呸呸!什么断腿不断腿的,晦气!”
谢晚被他那副样子逗笑了,又听见何安说:“而且!什么同学啊,我不配当你朋友吗!我好受伤!”
“不,不是,”谢晚赶紧说,“我就是说顺口了,是舍友,也是朋友。”
“那还差不多,”何安满意地说,“我向你道谢,是回报你帮我,要让你知道这事儿我放在心上了,不是让你瞎忙活一通。但我完全没跟你客气的好吧,把我当外人我是会生气的!”
谢晚笑了笑:“好,我明白了。”
“哎,是不是你手机响了啊?”
“好像是,”谢晚后知后觉地看了眼手机,看见联系人“林冶”便站了起来,“我出去接下电话,你先休息,有事就给我发消息。”
“行,你去吧。”
怕自动挂断,谢晚先把电话接了起来,没出声,攥着手机找了个大厅里人少的角落坐下,才说话。
“喂?能听到吗?”
“嗯,忙完了吗?你在医院?”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谢晚还没想好从哪说起,没想到林冶先说了。
“听见你那边儿有叫号的声音了,”林冶说,“而且刚才碰到你那两个舍友了,他们告诉我的。你舍友怎么样了?”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谢晚想。
“已经处理好了,就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那就好,”林冶迟疑了一下,又问道,“晚上一起吃饭吗?刘轻柯说想聊一下思修作业。”
距离上一次定题已经过了很久,谢晚都快把作业给忘记了。不过何安这边还要住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得开......
林冶也想到了这一点,便说:“你先看有没有事儿,现在还早呢,下午给我发消息就行。”
“好,”谢晚答应了,“今天的事,真的抱歉了,明明说好的......”
“小事儿,”林冶笑了笑,“意外谁能预知呢?”
“你今天的比赛.....”
“我拿了第一呢,”林冶道,“所以是你可惜啊,没能看到跳高第一名诞生的现场。”
医院氛围里令人不适的颜色似乎都有所缓解,让谢晚紧绷的神经有了一点喘息的空隙。
“嗯。”被他这么一说,谢晚好像才突然意识到错过了一场比赛。他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以前在学校从来不去凑热闹,每次运动会他都随便找个阴凉地方发呆,疑惑运动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人这么兴奋。
他现在觉得,可能吸引人的并不只是运动本身吧,而是对群体的归属感,以及对某些人的期待。
“如果去的话,我会把相机带上的。”
“好,饭点了,去吃饭吧。”
“知道了。”
挂断电话,谢晚才看到两分钟前周文问自己何安病房在哪儿的消息。回了没几分钟,周文和陈洛奕就进到了这层的大厅,谢晚招了招手,带着他们去看何安。
“医生怎么说?”陈洛奕问了一句。比赛一结束他们就过来了,身上还有一股挥发的汗水带出的洗衣液的味道。
“石膏固定了,需要静养,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
病房里很安静,除了何安以外,只有一对夫妻在照顾生病的孩子。
何安专注地盯着手机,他们几个走近了他才察觉。
“你们怎么都来了?”他惊讶地说,“也不嫌累啊,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陈洛奕白了他一眼:“你白眼狼啊,一比完赛我们就过来了,现在身上还一股汗臭味儿。”他嫌弃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看得何安直乐。
“笑死了,你别把自己熏晕,直接在旁边床位跟我当病友。”何安说。
“行了,看他活蹦乱跳的,估计没什么大问题,”周文道,“谢晚跟我们说了,你得住院观察几天。这几天,我们轮流过来看你吧,你跟家里说了吗?”
何安拒绝道:“不用,我都跟我妈说了,这几天找临时护工过来,你们不用天天跑,多麻烦啊。”
“本来我都不打算跟家里说的,”何安叹了口气,“但要是我没说,等我爸妈知道,非得揍我一顿。”
“他们也是担心你,”周文说,“那行吧,我们有时间就过来,作业和课件微信发你。”
何安哀嚎:“参加个比赛没拿名次还断腿,现在在医院还要学习!”
“别嘚瑟了,小心你的腿。”
——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我朋友已经到了,我来找他们。”
服务员识趣地退开,谢晚进了店内,没看到林冶。
不是说已经到了吗,他想,还在路上?
谢晚拿出手机,刚准备给林冶发消息,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抬起头来,是个陌生的男生,长相清秀,比自己高一点。
“你是谢晚吧?”他朝谢晚笑了笑,说,“我是刘轻柯。”
毫无防备地跟熟悉的“网友”见面,唯一的中间人林冶又不在,谢晚的紧张感和尴尬感一下子裹挟了他的大脑。
“对,你好,”谢晚干巴巴地说,“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刘轻柯自然地说:“我看过你的照片啊,辨识度很高的,而且我记人脸可厉害了。”
“座位在这边儿,我抬了下头就看见你了,”刘轻柯道,“林冶刚去卫生间了,一会儿就回来。”
刘轻柯本人就像隔着网络一样热情熟悉,也不需要谢晚找什么话题,只要听他说就好,这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谢晚的无所适从。
“我们已经点过锅底了,清油和番茄的双拼,林冶说问过你了。”
“他给我发过消息了。”
“那就行,”刘轻柯递过来菜单,“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加的菜品?”
谢晚勾了几种,交给了旁边等着的服务员。
“来了?”林冶走过来,坐在了谢晚旁边。
“刚到。”
刘轻柯拿起手机,说:“咱们先去调小料吧,我顺便说下关于那个作业的一点新想法。”
三个人拿了碟子,慢悠悠地晃到小料区。
“就咱们上一次不是说,主要想以一个人一天的生活小事,来反映背后的价值观嘛,”刘轻柯说,“虽然是一个比较中规中矩不容易出错的思路,但是感觉又没什么特色。我在想,要不要用乐高来拍摄这个主题的定格动画?干脆就不去找那些特例内容,只在形式上创新,目的还是以小见大,让观众能从中感到共鸣。应该还挺有趣的。”
谢晚好奇地问:“我之前偶尔看到过一些定格动画,这种拍摄难度怎么样?”
“有点难,”刘轻柯实话实说,“不过我认识一个拍定格动画的小团队,可以请教他们,也可以用他们的场地和器械。不过,如果要用的话,我建议最后还是要送他们一套乐高当谢礼,给钱他们估计不会收。”
“感觉也是一种思路。”谢晚思考着点头。
林冶说:“如果做定格动画的话,故事可以写得更夸张有趣一些,符合场景的调性。”
“怎么样?我觉得肯定没人做定格动画,咱们要是做了,那就是唯一一个!”刘轻柯得意地说。
“我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谢晚应道,“可以先定下这个形式,之后再详细讨论故事情节之类的。”
“那就这么定了。”林冶一锤定音。
“行,今天回去我就给他们发消息,”刘轻柯爽快地说,“今天作业讨论到此结束,现在开始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