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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借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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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你在哪儿？我到了
烦：？
烦：人呢？？？
出了站，谢晚才看见十分钟前对方给自己发的消息。快要溢出屏幕的几个问号让谢晚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回了句“马上到”，也不去看对方回了什么。
昨天晚上谢城突然打来电话，谢晚就知道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否则谢城基本不会联系他。果不其然，谢诚告诉他，他有个堂弟快高考了，走艺术类，要来兰安市培训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想在谢晚家借住一段时间。
谢晚下意识排斥，想拒绝。但他住的房子也是谢城买的，目前他住宿基本不回家，他有什么权利拒绝呢？说到底，谢城还提前打来电话询问已经是尊重他了。因此他没多说什么，只问要住多久，对面说到这个学期结束。
他没说话，谢城也不催，安然地等着，他也明白只是通知一声。
轻轻呼出口气，谢晚说好。
听他同意了，谢城就说会把堂弟来的时间发给他，言下之意是让谢晚招待一下，谢晚也闷声答应了。
如果是普通的亲戚，谢晚可能也不会这么为难。但难就难在谢晚和父母两边的亲戚实际上都形同陌路，上一次见面可能都还在他很小的时候。至少离婚之后，他是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亲戚了。这位叫谢北戊的堂弟，他更是只有一个幼儿园小孩儿的印象，其他一概不清楚。贸然让这么个陌生人住进自己家这么长时间，自己还经常不在，想必谁也不会舒服。
也不知道这个谢北戊脾气怎么样，习惯怎么样，回家还是顺便把自己的东西都收好吧。
胡思乱想了一路，谢晚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远远地，他就看见小区门口站着个人，低着头玩手机，看着心情不是很好，身边还有两个行李箱。
谢晚心下一惊，那个应该就是谢北戊了。他暗自懊恼，忘了小区管理严格，非住户不能独自进入小区，只记得谢城说给了他备用钥匙了。想到这儿，他加快步伐走过去，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你是，谢晚？”谢北戊不耐烦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青年，不确定地问。
“嗯，谢北戊吧，”谢晚装作没有看见他的不耐烦，“进去吧，从学校过来慢了点，久等了。”
“发消息也不回，搞什么飞机。”
谢晚没理会他小声又能让自己听清的吐槽，直接帮他拖了一个行李箱，跟小区门卫打了招呼，径直朝里面走。
他走在前面，谢北戊走在后面，不知道是在跟谁打电话。谢晚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便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是这个堂弟看起来脾气不太好，让他后悔同意这个人来自己家借住了。
一烦躁，谢晚就觉得满世界的颜色都飞舞起来，刺得他眼睛疼，便不自觉地慢下脚步。
“你是不是拖不动啊，”谢北戊已经挂了电话，狐疑地看着谢晚慢悠悠的脚步，“拖不动就还给我，这么虚。”
谢晚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只说没事，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到了家，谢晚开了门，把行李箱放一边，从鞋柜里找出双拖鞋放一边，示意谢北戊穿上，就自己先进去了。
谢晚先把窗户都打开，又把房间的门都打开，简单收了一下客厅里自己的东西。
透过窗户漏进来的阳光，他能看到很多漂浮的灰尘，茶几桌子这类的用具上也有薄薄的一层。他已经有一个月没回来了，平时住宿不缺什么，也没什么回来的必要。
不过显然，谢北戊对这一点颇有微词。他先是嫌弃地换上拖鞋，皱眉扫视了一圈看起来就没人住的环境，又走到客卧去看自己要住的房间，才没忍住问：“为什么我的房间完全没收拾过？这怎么住。”
谢晚平时都一个人住，客卧他都当杂物间用，里面的床衣柜之类的物件都是摆设，从来没用过。虽然他东西也没多到需要往客卧放，但客卧看起来确实太过原始了。床上只有一床没用过的床垫，衣柜里和书桌都空空如也，落了一层灰。
他原本还想着来了收拾一下，但此刻听借住的人这么不客气，心里不免更烦躁了。
现在的小孩儿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何况也不是孩子了，比我还高呢。
沉默了一会儿，谢晚还是决定不跟未成年人计较。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要来，今下午没课才过来的，”谢晚淡淡地说，“客卧没人住过，也没人用，擦一下灰就能用了。”
谢北戊还是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但也没再继续说什么。谢晚找了清洁工具，两人默不作声地干了一下午活儿。
冬天入夜快，才刚六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谢晚开了灯，房间清扫得差不多了。
他站在一边想还有哪里没照顾到，谢北戊就等不及地钻进卫生间，扔下一句“我洗澡了”，砰地关上了门。谢晚盯着卫生间的门看了几秒，转身回自己房间去拿闲置的被褥床单，又回来铺好。
“谢晚，能给我拿一下箱子里的睡衣吗？”
铺到一半，谢晚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谢北戊的声音。他走到门边，看着同款式同大小的行李箱，问：“哪个箱子？”
“蓝的那个。”
谢晚觉得眉毛跳了一下。
真是完美踩雷，他想。
眼前的两个看不出颜色的箱子并排待在一起，像是在取笑他。谢晚叹了口气，随意拉过一个箱子打开，好在没翻两下，正好有一身睡衣。
他走到卫生间门边，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伸出一只手把睡衣抓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谢北戊又开始抱怨了：“喂，我不是说蓝箱子里面的吗？这身在绿箱子里面的啊，你蓝绿色盲啊？”
拿错了？谢晚紧张了一下。还好是蓝绿色，分不清也正常。正想着，谢北戊就推门出来了，他看见谢晚站在铺了一半的床边发呆，又问：“你是色盲吗？”
“有点儿。”谢晚回过神来，没什么感情地回了一句，手脚麻利地把床单和被套都整理好了。
这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看谢北戊：“外卖订好了，你收拾好就出来吃。”说完，便自顾自地出了客卧，拿着钥匙下楼拿外卖了。
谢北戊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总觉得憋屈。他原本就不想来借住，跟着同学一起住宿不好吗？还不是他爸非要占这个便宜，知道兄弟在这边有房子，就二话不说把他发配过来。要是空房子也就算了，关键还有个根本不认识的哥才是这房子的主人，搞得自己寄人篱下，哪哪儿都不痛快。而且这哥还有点儿清高，惜字如金的，也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想来也对自己住进来这事满腹不满。
这都什么事儿啊？
两个人沉默地吃了一顿饭，谢晚问了他学什么平时都什么作息安排，谢北戊看着不大情愿，也还是一一答了。吃过饭，谢北戊就径直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其实谢晚是想问他住到什么时候，但想到这人的脾气，又咽了回去，只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问题。虽然他一下午都是不高兴的样子，但也没随便在自己家乱动，大概就是被人伺候惯了，对环境不满罢了。这么看来，谢北戊住在这儿应该不会招来什么大问题，谢晚也懒得跟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人吵架，平时也不住这里，过段时间他就会自觉没趣，不找麻烦了。
想通了这一点，谢晚起身收拾了餐桌，又持谨慎的态度，还是把公用空间里的私人物品都打包回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地把房间的钥匙找出来，才关上门，坐在书桌边。
打开朋友圈翻了翻，草草看了眼别人的动态，谢晚又开始看着窗外发呆。他原本打算弄完就回学校，但想了想，刚见面就这么走了也不太好，周五早上没有早八，便决定在这儿住一晚。
想起那个跳高的视频，谢晚突然想到，虽然没能去给林冶拍照，但画幅画送给他也不错。只是上色......总之，可以先画着，等以后学会了上色再完善。
想着，他就又拿起手机。宿舍群里多了几条未读消息，谢晚点进去看。
络绎：[图片]
络绎：[图片]
络绎：[图片]
络绎：这家密室还可以啊，超乎预期
世界第一废话艺术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也好想去！太气人了！
咒文：不是你让我们去的吗
络绎：就是说啊，谢谢艺术家，给我们提供的好去处，哈哈哈哈
世界第一废话艺术家：陈洛奕！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络绎：你自己过来啊，隔着一张桌子还在群里发癫，你没救了
络绎：草，我不是让你真的过来
翻完聊天记录，谢晚忍不住笑了笑。这几个舍友还真是......每天都这么好笑。
图片是陈洛奕在密室拍的几张照片，看着布置的挺精致，谢晚难得有了点兴趣。他以前没参加过这些同学间的活动，更没有同学以外的同龄人认识，所以从来不去这种多人游戏的娱乐场所。
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玩。正想着，又一条新消息刷新出来。
咒文：说起来，今天下午还在密室遇见谢晚的那个朋友了
络绎：对对对，就摄影专业那个，林冶
林冶？他也去玩密室了？谢晚想，他看起来不像是喜欢这些东西的。
络绎：他跟一个长得挺高的女生一起去的，看着有一米七五，剃个寸头，可潮了
世界第一废话艺术家：！！！好帅的姐！
世界第一废话艺术家：你们打招呼了吗？有没有认识一下帅姐姐！
咒文：打了，但也仅限于打招呼
络绎：还是林冶先看见我们的呢
世界第一废话艺术家：你们不行！都没有跟帅姐姐认识一下的一点点愿望吗！
络绎：好像你很大胆一样
络绎：再说，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林冶对象？
世界第一废话艺术家：......
世界第一废话艺术家：心碎了
聊天短暂地沉默了几秒，对面又不死心地发了一句。
世界第一废话艺术家：小谢小谢！你认识那个女生吗？是不是林冶对象啊[可怜.jpg]@Night
林冶的对象？谢晚觉得心跳了一下。
他也好奇，但是仔细想想，好像两个人也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偶尔一起吃顿饭，一起完成作业，也就这样了。
谢晚后知后觉地觉得，原来林冶也和曾经的其他普通朋友没什么分别，甚至还不如舍友亲近。
想到这儿，他拧住了眉毛，总感觉憋了口气出不来。隔了会儿，他一板一眼地回复：
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