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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泡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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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今天手气不错。
他拎着满桶的鱼获又来到衡湾码头，桶里有石斑、小银鲳、和海鲈鱼，其中最显眼的是一条大黄鱼，金灿灿的接近一斤，大黄鱼价格居高不下，这样一条少说能卖个三百块。
零零总总加起来，今天净收入五百三十二块钱。
钱刚到手，他立马给高马尾妹子转了五十，并附了条消息。
“谢了哈妹子！先还你钱，你啥时候有空，请你们兄妹去海鲜大排挡。”
“收了。”
凌垂着银睫，对抵在额前的枪视若无睹。
荒草地，三人对峙。
“你先把手放开！”高任的枪纹丝不动，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高婷被银发男人苍白的手指钳住咽喉，看似苍白的手指却像铁箍般纹丝不动。
她毫不怀疑，只要对方指尖稍一收拢，自己的脖子就会像枯枝一样被轻易折断。
力道松了，高婷立刻闪身到高任后面，但高任的枪口仍旧瞄准凌的眉心。
凌两手负在身后，神色淡漠：“别让他等，收了。”
高婷忙点开手机，是周海的。心下诧异，对面怎么知道她的信息内容。她胡乱应付了几句收下钱。
“找我什么事？”凌冷声问道。
高任单刀直入：“阁下，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凌眉头微蹙，这个看似落后的世界，倒比他预想的敏锐。
“5月3日凌晨1点38分，”高任目光如炬，“金沙镇医院收治过一名吐血患者。从遗留的血迹检测出异常，可惜——”他刻意停顿，“检查才进行到一半，就被你那位朋友强行带走。”
凌眸光微闪，没想到周海背后做了那么多，还带他去过医院治疗。
高任收起配枪，亮出证件：“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处，二队队长蒋立，这是我的搭档安黎。”
“5月1日晚间，”蒋立继续道，“珊瑚村东北角监测到异常气象活动，持续六小时二十八分......”
“是我。”凌干脆承认，“所以现在是要逮捕还是处决？”
“都不是。”蒋立示意安黎递上文件，“这是特殊人员监管协议。只要三个月内没有异常情况，监管自动解除。”
凌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根据《国家安全法》第37条及《特殊物种管理条例》，对非本土智慧生命体实施分级监管......
1. 每月需向属地安监局报备行踪
2. 每季度接受一次生理指标检测
3. 每年完成3次D级以上外勤任务
4. 未经批准不得在公共场所使用超自然能力
凌的指尖在“客卿”条款处停顿，所谓合作，不过是变相的收编。最下方一行小字赫然写着：必要时可采取极端处置措施。
“如果我不签呢？”
蒋立面露难色：“以阁下的武力，我们确实难以匹敌。但特别行动处背后是整个国家......”他瞥了眼凌脚边的渔网，“想必阁下也不愿平静的生活被打扰吧？”
知道他们接到报告时有多紧张，这可是能引发空间紊乱的异界生物。
局里接触过不少不服管教的天外来客，上个月他们刚处理过一个类似的存在，那家伙徒手就荡平了一个山头。
而眼前这位呢？出乎意料，居然坐在农家小院里，拿着竹梭子认认真真织渔网，安定的仿佛土生土长的原住民。
原本计划暗中观察，谁知凌先发制人挟持了安黎，迫使他们提前现身。
“况且，”蒋立见凌巍然不动，放软语气道，“成为我们的特聘客卿，可以享受很多便利......”
“有钱吗？”凌突然打断。
“呃...自然，您需要多少？”
“一百万有吗？”
蒋立差点被口水呛到，他原以为对方会狮子大开口要个十几亿。
“没问题！”他急忙应下，生怕凌反悔。
“我没手机，也没有身份证。”凌淡淡道。
“这都不是问题，”蒋立回道，“只要阁下随我们回总部一趟，所有手续都能迎刃而解。”
凌略一颔首，接过安黎递来的笔。
远处传来熟悉的引擎声，凌抱起渔网：“没事的话，请回吧。”
“哟呵——凌哥！”陈浩坐在周海摩托车后座遥遥招手。周海一个漂亮的压弯急刹，稳稳停在凌的身侧。
“高小姐～！”陈浩猛地跳下来，“你咋在这里，今天去镇上逛了好几圈，都没瞅见你。”
安黎僵住：“你去镇上找我？”
“对呀，各个路口都绕了一圈，愣是没找见你。”陈浩挠头傻笑。
蒋立安黎交换了个眼神，安黎清了清嗓：“咳，昨天听你说珊瑚村风景好，我和我哥打算在这里玩一段时间，所以调休了假期。”
“真的？！”陈浩眼睛瞬间亮起来，“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能和你碰面了。”
“呃…算是吧。”
“你们认识？”周海忍不住插嘴。
陈浩也茫然：“海哥，你们咋认识的？”
周海本想解释昨晚的事，一旁的凌面不改色：“不认识，问路的。”
安黎顺势应道：“我和我哥迷路了，想去涌浪半岛看白沙滩，结果越走越陌生。”
“嗐！那你们走反了，这边没有好看的沙滩，都是当地人住的地方。”陈浩指着方向，“那边才是外地人过来旅游看风景的。”
周海突然一把勾住凌的肩膀（踮了点脚而已），调侃道：“哟，这是都织好了？”
凌下巴微扬，肩膀突然一沉，周海差点栽个狗吃屎：“只拿了四副，所以没了。”言下之意就是，本来他能织得更多。
“哎哟我去，海哥你丧心病狂，没人性啊～！”陈浩一脸痛心疾首，有样学样挎住周海的肩膀，“让病号在家里织渔网，我还以为你是忆苦思甜，没想是作弄我们凌哥，欺负老实人。”
周海冷不丁抖肩甩开，陈浩却早有防备，两手一摊稳稳站地：“嘿嘿，没得逞～”
周海：“……”
安黎道：“既然这样，我和我哥就先走了。”
“等等！”陈浩连忙跟上，“高小姐，你不知道路吧，要不我带你和你哥一起去，我还知道有个地方特别好看，看落日特别美……”
切！
见色忘义的混蛋。
周海转头看凌：“那我们也回家？”
凌掂了掂怀里的渔网：“得先去兰婶家交货。”想了想又补了句，“顺便再拿新的。”
“你还真织上瘾了？！”周海轻车熟路搭他肩膀，边走边说，“你刚也听浩子说了，我只是逗你玩，真没让你赚钱。”
凌停住脚步，侧头看他：“我忽然觉得挺有趣的，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干。”
“啊？！”周海挎着脸，郁闷道，“织渔网多无趣啊，怎么会有人喜欢它，你该不会是觉得这能赚钱，就想着织渔网吧。我跟你说，我今天钓鱼赚了五百多，你这才多少，才四十块钱，你得干十几天。”
凌：“我现在是新手，等熟练后，价格自然就提上去了。”
周海耷拉着肩膀，颓丧地跟着凌来到陈浩家。
此时叶慧兰正坐在院子下的凉棚——织渔网。
她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用围兜擦了擦手，一脸惊叹：“呀，小海，这是你教的啊？”
“那可不！”周海往铁栏杆上一靠，满脸嘚瑟，“您这祖师爷教会了我，我又给您收了个关门弟子。”
“哈哈哈……”叶慧兰笑得直拍大腿，伸手去抚凌的后背，“好孩子，能静下心做手艺活的小后生不多了。”她原以为这年轻人死气沉沉的不好相处，没想到是个做实事的。
她从围兜口袋掏零钱，周海眉心一跳，连忙阻止：“兰婶，你给啥钱啊，我来……”
说时迟那时快，叶慧兰已经把一张粉红色的毛爷爷递到凌的手中。
凌说：“好像多了。”
“没事没事，多的去买点塞克吃。”叶慧兰摸了摸他后背的麻花辫，一脸稀罕，“你这头发那么长，能卖不少钱吧？”
凌：“……”
周海：“……”
凌眉梢微挑，潜台词不言而喻。
“走了走了！”周海拽着人就往外冲，“兰婶，我们去买零食去喽～”
“等等……渔网还没拿。”
最后两人抱着小山似的渔网材料往回走，小卖部自然是没去成。
“这破玩意你带回家干什么，还一次性带那么多。”周海把东西往院子里一扔，没好气地踢了一脚。
凌充耳不闻，学着周海之前的步骤，自顾自架起了渔网。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周海忽然想到什么，进了房间不一会走出来，手里提了个透明塑料袋。
他漫不经心地：“喏，路过一家网红甜品店，里面泡芙不错，你尝尝。”往长凳上一放。
“赏个脸呗？”见凌没反应，他蹲在地上歪头催促。
“定力那么好？”
“还是不喜欢甜食。”
“不能吧，我看你挺喜欢喝南瓜粥的啊。”
见凌还是不理，直接捏了块泡芙怼到他嘴边。
凌正要挥手挡开，味蕾比他早一步觉醒，等意识到的时候，嘴里已经咬开一大口，泡芙被挤开，鼻尖都粘上了香甜的奶油。
一双凤眸硬生生被撑大成杏眸，凌倏地站直身。
周海吓一跳：“咋了？”
凌严阵以待：“洗手。”
“啊？”
“然后，吃泡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