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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你睡沙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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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最后一天,晏炽的易感期终于彻底结束。这三天像场荒唐又旖旎的梦——
萧寒替他收拾满地衣服的背影,Alpha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汤匙吹凉热气的模样,还有每当他情动难抑时,那人总会用带着薄茧的掌心裹住他颤抖的指尖说"我在"。
以前的易感期总是一个人靠着抑制剂度过,现在他可以什么都不用管
落地窗外,城市开始苏醒。晏炽望着床头柜上的空润滑液,突觉脸颊发热,然后就被从背后拥住。
"萧总服务还满意吗?"萧寒的犬齿磨着他后颈结痂的咬痕,手里却规矩地递来温度刚好的蜂蜜水。
晏炽望着玻璃上两人交叠的倒影,转身将人压进床褥:"试用期延长一辈子。"
这几天两人几乎就是在玩相互“咬脖子”的游戏,最后看谁占据主导地位。
假期结束那天,萧寒和晏炽去接萧慕晞时,看到的场景让两人哭笑不得。
小团子正坐在谭乾家的餐桌前,面前摆着第三个空碗,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谭乾一脸无奈:"晏哥,这小祖宗今天已经吃了两碗饭、三个鸡腿,现在又要加餐……"
晏炽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萧慕晞圆滚滚的小肚子:"小晞,肚子告诉晏爸爸你吃饱了吗?"
萧慕晞咬着勺子犹豫:"可是干爹家的饭太好吃了……"
"那我们来问问小肚子好不好?"
于是萧慕晞就拍拍自己的肚子问道:“小肚小肚你饱了吗?”
晏炽凑近他圆鼓鼓的肚皮,煞有介事地听了听:"嗯……小肚子说'我饱啦,再吃要爆炸啦'!"
"噗——"萧寒一个没忍住笑出声。这小混蛋在家挑食得要命,到了别人家倒成了大胃王。
萧慕晞将信将疑地拍拍自己的肚子:"那……那晚上再来干爹家吃?"
萧寒简直想扶额。
临别时,谭乾一把拽住晏炽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晏哥,你这易感期……"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后颈新鲜的咬痕,"过得挺滋润啊?"
晏炽耳根瞬间烧了起来,手指揪住衣领往上提了提:"就……普通度过。"
"普通?"谭乾挑眉,指了指他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红痕,"萧总这'照顾'得挺全面啊?"
"谭乾!"晏炽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向门口,"小晞这几天麻烦你了。"
"喂!抑制剂用了几个牌子啊?推荐一下——"
回答他的是"砰"的关门声。
萧寒正抱着儿子在车前等候,见状轻笑:"谭乾又八卦了?"
晏炽瞪了他一眼,把还在咂嘴回味的小团子塞进后座:"回家。"
车子停在院子里,小团子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向门口的老人,一把抱住她的腿:"太奶奶!小晞可想你啦,还给你带了礼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块包装精美的糖果——明显是临走时从谭乾家顺的。
老人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弯腰将重孙子搂进怀里:"让太奶奶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萧寒拎着行李站在车旁,看着祖孙俩亲昵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
“晏晏这几天怎么样啊?有难受吗?”老人关心道。
萧寒悄悄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奶奶问你话呢。"
"我挺好的。"晏炽望向老人关切的目光,声音不自觉地软了几分,"有萧寒在……都挺好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
和奶奶吃完饭他们才离开。
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后座的萧慕晞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小脚丫在空中晃啊晃:"干爹家的红烧肉好好吃,太奶奶的鸡汤也好好喝……"
萧寒从后视镜看着儿子餍足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小馋猫,这几天是不是把干爹家吃穷了?"
"才没有!"小团子扒着驾驶座的靠背,说话像个小大人:"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再去看太奶奶啊,她是不是经常一个人?"肉乎乎的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已经有些融化的奶糖,"太奶奶给了我好多吃的。"
晏炽猛地别过脸去。这些年他总用工作麻痹自己,却忘了那个永远在院子里等他的老人,已经悄悄在老花镜后藏起了多少白发。
萧寒想安慰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慢慢来吧。
医院临时来了个电话,萧寒把晏炽送到医院才带着萧慕晞回去。
医院的走廊惨白明亮,晏炽快步走向诊室时,萧寒的信息素还萦绕在衣领间。
"患者29岁,二次分化导致腺体严重病变。"值班医生递上CT片,"他坚持要做切除手术。"
玻璃窗后,年轻男子正蜷缩在诊床上。晏炽的笔尖在病历本上顿了顿——这人后颈的腺体上,有道与萧寒极为相似的疤痕。
"术前评估做了吗?"
"家属拒绝签字。"护士小声道,"说是……丢人。"
无影灯下,晏炽突然想起当年萧寒是否也是独自躺在R国手术台的模样。那时是否也有人,把他的痛苦当作难堪的瑕疵?
手机震动起来。萧寒发来张照片:小团子抱着黄总睡着了,小脸皱成一团。
【他说要等晏爸爸回家讲故事】
晏炽戴上口罩,转身对护士道:"准备术前会议。"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回复:【给我两小时】
经过评估,患者还是决定直接切除腺体,免去易感期时独处的伤痛。
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晏炽不能替别人做选择。
回到家时玄关处留着灯,夜已深,玄关的暖灯在木地板上投下一圈光晕。晏炽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发现萧寒正蜷在沙发里对着笔记本工作,屏幕的蓝光映在他微微蹙起的眉间。
听见响动,萧寒立刻合上电脑,张开双臂向他走来:"要抱抱。"
晏炽下意识后退半步:"我刚从医院回来……"
"等不及了。"萧寒已经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抵在他肩窝深深吸气,"需要晏医生安慰。"
他心头一软,任由萧寒像只大型犬似的蹭来蹭去:"我们萧总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
"你给陌生人做手术的时候。"萧寒的唇擦过他耳垂,"一想到晏医生要盯着陌生男人一直看我就吃醋。"
晏炽忍不住笑出声,开玩笑说:“你成功取悦了我。本医生勉强给你个安慰吧。”说完突然吻住他,把那些未尽的劳累与甜蜜都堵在唇齿间。外套掉在地上,沾了夜露和消毒水的气息。
"唔……晏医生安慰人的方式……"萧寒喘息着被他压倒在沙发里,"……很专业。"
第二天一早晏炽揉着酸痛的腰去上班时收获了一路的问候,他脸上笑着说没事,就是扭到腰了,心里却骂着人,萧寒下回你就完蛋了。
晏炽快步躲进办公室。关上门才咬牙切齿地给某人发消息:【今晚你睡沙发】
对方秒回:【已让助理加购按摩椅^_^】
后来全院都知道了:快递专员送来的理疗仪,包装盒上印着"HC生物科技特供赠晏医生"。而萧总来医院接人时,总要"顺便"检查下按摩椅的使用效果,那就是后话了。
一早上,晏炽都在腺体科坐诊。
腺体科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依旧浓烈。晏炽低头看了眼手机,11:45,还有最后一个病人。
"晏医生今天很着急啊?"护士小林推门进来,笑眯眯地递上一份病历,"最后一个了,是来体检的一位阿姨。"
晏炽接过病历,嘴角微微上扬:"很明显吗?"
"超级明显!"小林夸张地比划着,"平时您可是能盯着电脑看病例到天荒地老的人,今天居然看了三次表。"
晏炽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只是一会有人等吃饭。"
"哦~"小林拖长了音调,眼睛亮晶晶的,"是小晞的爸爸吗?"
“工作去。”
小护士做了个把嘴巴拉上的动作,出门去了。
"下一位,林薇女士。"
晏炽念完挂号单突然怔住——诊室门口站着位优雅的妇人,眉眼间尽是萧寒的影子。
"林阿姨?"他手中的签字笔啪嗒掉在桌上。
当年给萧寒搬家时见过,很和蔼的一个人。
"小晏。"林薇微笑着坐下,将检查单推过来,"最近腺体不太舒服,听说你们医院有位晏医生特别厉害。"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检查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晏炽戴着手套的手指微微发颤,这双手解剖过无数腺体,此刻却不敢触碰这位特殊的患者。
林薇看出他的局促,温和地笑了笑:"晏医生,你别紧张,就当是普通检查。"
晏炽轻咳一声,指尖微微发颤地完成了触诊:"腺体有些轻微红肿,我给您开些消炎药就好。"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放轻:"关于发情期管理‘’"
"我现在用抑制剂。"林薇自然地接过话,手指滑过无名指上淡淡的戒痕,"已经离婚了。用的是贵院研发的S型抑制剂,效果很好。"
晏炽明显松了口气,笔尖在处方单上流畅地书写着:"这款抑制剂副作用确实较小。不过长期使用的话,建议每季度来做一次腺体健康评估。"
"好的,谢谢晏医生。"林薇接过处方,犹豫片刻只是补充道:"那你先忙。”
"不忙,"萧寒为晏炽夹了一筷子清炒时蔬,"正常午休时间。我这个老板总得休息吧?"他说话时眼睛一直含笑盯着晏炽,筷子尖在菜盘上方打了个转,精准避开晏炽最讨厌姜丝。
晏炽中午下班刚出医院大门时,就看见萧寒那辆招摇的黑色奥迪停在最显眼的位置。男人倚在车门上,墨镜推在头顶,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看见他时,来人立刻直起身,嬉皮笑脸地说:"好巧啊晏医生。"
晏炽在心里说:巧个屁。却控制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不过联系到刚刚萧寒妈妈来体检也有可能是一起来的,他试探着问:“你和阿姨一块来的吗?”
“哪个阿姨?”那就不是一起来的。
他快步走过去,借着公文包的遮挡,悄悄捏了下萧寒的后腰:"又翘班?"
"这叫合理调配工作时间。"萧寒顺势接过他的包,手指在晏炽掌心暧昧地挠了挠,"再说了,接男朋友下班怎么能算翘班?"
此刻坐在餐厅里,灯光柔和地洒在桌面上,晏炽放下筷子,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情。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你妈今天去医院检查腺体了。"
萧寒闻言抬起头,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回国后他与母亲的联系确实少了许多,大多是萧母主动打电话来询问他的近况。他放下手中的餐具,问道:"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晏炽笑了笑。
“所以刚刚的阿姨就是我妈?”萧寒问道。
“不然?”
离开餐厅时,晏炽顺路去了医院的快递站。值班护士见到他,立即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包裹:"晏医生,您的快递,刚到不久。"
他道谢接过,包裹上熟悉的酒店logo让他有些疑惑。这时手机响起,是张明远的声音:"晏哥,前几天我们去的那家酒店前台刚联系我,说我们落了东西。打了我的电话,我就让他们让直接寄到医院了。"
挂断电话,晏炽拆开包裹,一枚纯白色的纽扣躺在包装盒里。扣眼穿着一根银色的链条,像是带在脖子上的。他捏起那枚纽扣,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应该是萧寒的,但前几天意识不清,他没注意到。或许是在拉扯的时候掉的。
走向办公室的途中,远远看见有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口。
那人转身看见他,"晏医生。"她轻声招呼,目光却不经意落在他手中的纽扣项链上,眼神忽然变得复杂。
晏炽下意识将纽扣攥紧,纽扣边缘硌得掌心微微发疼。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些刻意回避的往事在这一刻无声地漫延开来。
"这个纽扣……"林薇最终打破沉默,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从我帮小寒带去R国以后他一直带着。”
走廊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晏炽感到喉头发紧,金属链条和纽扣在他掌心渐渐被焐热,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这是什么衣服的纽扣?”
“校服,”她顿了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