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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自恋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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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在允的脸瞬间红得不像话，她不知道这个天台上还有这个暗角，更没想到这里还有个人。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徐斯言！
她的语言系统差点报废，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从‘徐学长，这是上次你买水’那里就在了。”徐斯言模仿着她刚才软绵绵的语气，眼里闪着光，“不过你第二版的台词比较好，比较有戏剧张力。”
“啊别说了！”姜在允捂住耳朵，立刻蹲在地上埋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徐斯言笑着走近，俯身把小镜子塞回她手里：“放心，我不会到处说高二（8）班的姜在允同学，在天台偷偷练习怎么跟我搭讪的。”
“这不算搭讪！”姜在允又嗖的站起来，急得直跳脚，“我是要还你钱！”她手忙脚乱地把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一百元，有些手抖的递给他，“给你！”
徐斯言接过钞票，故意对着阳光仔细检查：“嗯，确实是那张，就是……”他指了指纸币边缘的褶皱，“这是你折的新型防伪标记？”
“那是不小心…”姜在允突然反应过来他在逗自己，气鼓鼓地伸手要抢，“不要还我……”她慢慢低下头没了声。
徐斯言轻松举高钞票：“还钱哪有收回的道理？”他突然正色道，“不过下次……”
“……下次？”
“下次想找我说话，直接来高三（1）班就行。”徐斯言把钱拿在手里扇了扇，“不用提前写剧本，我演技很差的，接不住戏。”
姜在允立刻低下头，小声否认：“谁要找你说话……”她还没说完就后悔了，她怎么会抵触和徐斯言说话呢。
一开始她确实是自卑，觉得徐斯言身上的光太刺眼了，一般人见了会不舒服。
但这些天下来，姜在允觉得这个人，其实也挺好的，虽然他们的接触并不多，但就是觉得，徐斯言挺好的。
“那刚才是谁在练习──”徐斯言突然凑近，学着她刚才扭捏的语气，“‘徐斯言，你还记得修理铺’”
“你别说啦！”姜在允难堪到极点。
加上徐斯言还突然凑近，她红着脸去捂他的嘴，却在碰到他温热的呼吸时，意识到自己越界了后就像触电般缩回手，“抱，抱歉…”
徐斯言看到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这个爱红脸的女生，觉得还挺有意思。
他恢复到正常社交距离，说：“道歉做什么？我确实是故意逗你玩的。”
天台的风轻轻吹过，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
姜在允挽了一下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
钱也还了，话也说了。
按照她心里的计划走，接下来就是尽快忘掉、或者无视掉徐斯言，用心学课拔高自己的成绩，可是…可是…
就在她还在发愣的时候，徐斯言又把那张钱塞到她手里，爽朗的声音说：“你拿回去吧，我以为你早花了呢，干嘛又还回来？”
姜在允觉得那张钱烫手，又给他递回去，语气有些不自信，却很认真：“我不能收你几十倍的水钱，你的钱，你还是拿回去吧。”
徐斯言看着她固执递回来的钞票，轻轻叹了口气。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张纸币的一角，却没有接过去。
“我当时，确实拿了你的水，”他的声音温和得像初秋的风，“而且，我不习惯占别人便宜。”
姜在允低着头，视线只敢停留在他领口处：“那，那瓶水最多值两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却固执地举着那张钞票，“我也不喜欢占人便宜。”
几秒后，徐斯言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姜在允偷偷抬眼，看见他钱包里整齐地码着好多张红色钞票，在太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好多钱啊……
她不禁想徐斯言带这么多钱来学校，不怕丢掉吗？
心可真大。
“糟糕，”徐斯言拿着自己的钱包翻了翻，抬头看了一眼偷瞄自己却又快速移开视线的姜在允，故作困扰地皱眉，“我好像没有零钱。”
姜在允连忙摇头：“不用了……就一瓶水而已。”
“那怎么行。”徐斯言突然掏出手机，他解锁亮出自己的二维码，“要不…加个微信？我转给你。”
姜在允感觉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她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相信自己能有机会加上徐斯言的微信！
她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飞，嗡嗡嗡响个不停。
“我，我……”她的声音有些胆怯，手指紧张地绞着校服下摆。
徐斯言看着她，很有耐心地等着，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安静地亮着。
四周的白噪音沙沙作响，此刻的天台上，两个人对立而站却安静的出奇。
整整一分钟后。
“扫，扫我的吧……”姜在允终于鼓起勇气掏出手机，手指微微发抖地点开微信。她的手机壳是简单的透明款，用的已经有些发黄了。
“嗯？”徐斯言的嘴角又往上勾，轻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要呢。”
他以为姜在允这样胆小的性格，会因为害羞不敢加自己，没想到和他预想的结果不一样。
此话一出，姜在允立刻收回手机，没有结巴：“那不要了。”
“哎！”徐斯言抬眼看她，“我还没扫上呢，我开玩笑的，加加加。”他伸手拉过姜在允拿手机的手腕，对着二维码扫。
姜在允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腕。
她感觉徐斯言手上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自己的皮肤上，自己拿着手机的手都是惊讶的一松，随后快速握紧。
她极力的忍住发抖的行为，直到徐斯言扫完松开她。
徐斯言扫完码，看着屏幕上跳出的头像，是只橘猫的背影。他忍不住轻笑：“这是你养的猫？”
“不…不是…”姜在允的耳根红得能滴血，她还在惊讶之余，浑身发软，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是小区里的流浪猫。”
“很可爱。”徐斯言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转账提示音清脆地响起，“好了。”
姜在允看着聊天框里那个“2.00”的转账，突然觉得这个数字小得有些可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收。
“谢谢。”她小声说。
“应该是我谢谢你那瓶水。”徐斯言收起手机，他眼睛炯炯有神，闪闪发亮，“那天真的很热，嗓子要干死了。”他的语气很自然，就像和好朋友分享日常一般。
“哦……”姜在允点点头，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好，但她也不想这么快就走。
不然下次，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和徐斯言说话了。
她捏着衣角想了一会儿，声音轻得像蒲公英，感觉会随风飘散：“你，怎么在这啊？”听上去像没话找话。
徐斯言用下巴点了点靠在墙边的小提琴包：“练琴。”
“怎么，不去音乐室？”姜在允小声问，心想她这样问不突兀吧？
应该还好吧？
话不多吧？
“音乐室人多太吵，会打扰到我。”徐斯言回答，接着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摊在掌心递过来：“请你吃糖，你选一个。”
姜在允惊讶地抬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徐斯言：学生会主席，年级第一，会拉小提琴，口袋里居然揣着一把少女心满满的糖果？
太违和了吧。
他居然喜欢吃甜的东西吗？
她犹豫地伸出手，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又缩了缩手，“奶糖吧。”她小声说，选了颗白色包装的。
徐斯言嘴角微扬：“就知道女生都喜欢奶糖。”他随手剥了颗橙色的水果糖丢进嘴里，把剩下的糖“哗啦”一声又塞回口袋。
姜在允捏着那颗没拆的奶糖，偷偷看了他几眼，糖纸在掌心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徐斯言闭着眼睛脸对着太阳，像是在沐浴阳光。嘴巴里咬碎糖果的声音很清脆，在此刻安静的天台上格外清晰。
安静持续了十几秒后，徐斯言过去在琴包里拿出小提琴，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姜在允捏着那颗奶糖，突然觉得空气安静得有些尴尬。她悄悄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先走了。”
徐斯言正低头调琴弦，闻言抬起头：“这么快？”
“嗯，我朋友，应该，快回来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好吧。”徐斯言点点头，“那……”
姜在允站在原地没动，心里突然冒出个荒唐的念头：
他会不会挽留自己？
这个想法让她耳根发烫。
“怎么了？”徐斯言看她没动问，“落下什么东西了？”
“没、没有！”姜在允慌忙摇头，马尾辫甩到脸上，疼得她眨了眨眼。
徐斯言突然笑了：“你刚才……”
“我什么都没想！”姜在允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恨不得原地消失。
“我是想说，”徐斯言忍俊不禁，“你刚才拿的奶糖还没吃呢。”
姜在允低头看着手里被捏得有些变形的糖果，糖纸已经皱巴巴的了，“我，我留着回家吃。”
“哦，你是怕我下毒？”徐斯言挑眉，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同样的奶糖，“那我先吃给你看。”
“不是！”姜在允急得直摆手，“我就是，就是……”
“就是舍不得吃？”徐斯言故意逗她，“那我这儿还有一兜呢，你还要吗？”
“不要了。”姜在允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拆开糖纸，把奶糖塞进嘴里。
“吃完了，我走了。”她转身就要跑，却听见徐斯言在身后说：“等等。”
姜在允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慢慢转过身。
“你糖纸掉了。”徐斯言弯腰捡起地上那张皱巴巴的糖纸，递给她时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你看起来，不像是会乱扔垃圾的人。”
姜在允一把抢过糖纸，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梯。直到跑出很远，她才发现那张糖纸还被自己紧紧攥在手心里，已经汗湿了一角。
原来紧张到一定程度，手心也可以冒出这么多汗。
而天台上，徐斯言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剩下的糖果，忍不住摇头轻笑。
他重新拿起琴弓，这次拉的是一首轻快的小调，轻快流畅，悠扬婉转，随风飘散到每个角落。
另一边，姜在允轻手轻脚地溜回教室，嘴里含着那颗奶糖。甜腻的奶香在舌尖化开，她忍不住用舌尖轻轻拨弄着已经变软的糖块。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风扇转动的嗡嗡声，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课桌上，将课本上的字照的有些刺眼。
她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皱巴巴的糖纸，放在桌面上轻轻抚平。
糖纸上印着小小的奶牛图案，已经被她手心的汗水浸得有些模糊。
姜在允把糖纸夹回书里，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这可是徐斯言给的糖啊！
她掏出手机，刚才都没好好看看徐斯言的账号，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后点开微信。
徐斯言的头像赫然是一朵绽放在水中的粉色莲花，网名“心想事成”三个字看得她眉头直跳。
这老干部风格的账号和那个会拉小提琴和永远挺拔身影实在反差太大。
“该不会是假号吧……”她小声嘀咕着，点开朋友圈，页面刷新出来，内容少得可怜。
最新的一条是三个月前，照片里一只虎斑猫慵懒地趴在钢琴上。
姜在允放大图片，发现背景里虚化的书架上摆满了金光闪闪的奖杯和奖牌，还有那宽
敞明亮的房子，华丽奢侈。
再往下翻，是几张模糊的演出照。
徐斯言穿着男士黑色礼服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下的侧脸棱角分明。
配文只有简单的日期和地点：xx大剧院、xx音乐厅
……
姜在允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
徐斯言的朋友圈最早一条动态很快就映入眼帘，时间是大半年前的冬天了，在2014年2月27日那天，是一张温馨的合照。
照片里，身着墨绿色旗袍的女人优雅地端坐在欧式沙发上，肩上搭着素雅的丝绸披风。她眉眼如画，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一只手轻轻搭在身旁少年的肩上。
十七岁的徐斯言穿着有型的黑色高领毛衣，像个真正的绅士般坐在母亲身边。
背景里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照亮了女人手腕上莹润的白玉镯。
配文写着：“十七岁的生日，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陪我过，谢谢妈妈！【爱心】【蛋糕】”
姜在允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妈妈”两个字上，喉咙突然发紧。她深吸一口气，退出朋友圈界面。
她想，自己的十七岁的生日，妈妈不可能陪她一起过了。
今年12月的冬天，姜在允也该十七了。但她的生日在初冬，而徐斯言比她大一岁，生日却在冬末。
也是，初冬会迎来刺骨的寒冷。
而冬末，迎来必是春日的暖阳。
就像她和徐斯言。
短短几分钟的浏览，已经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徐斯言家养了一只胖乎乎的虎斑猫，住在有三角钢琴和落地窗的豪宅里，从小学习小提琴和各种乐器，获奖无数，他的生日在每年2月27号那天，还有个气质出众的母亲……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姜在允微微发红的眼眶。她把手机塞回书包，转头望向窗外。
操场上新生军训解散，错峰去吃饭了，欢笑声隐约传来。
阳光依旧明媚，榆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她的心却因为巨大的落差感，变得冰冰的。
……
林晓晓哼着歌穿过操场，手里提着给姜在允带的饭菜，嘴里还叼着根草莓味棒棒糖。
她一边走一边扭头打量正在解散的高一军训方阵，想看看有没有养眼的小学弟。
“啧，这个太矮，那个痘痘太多了。”她小声嘀咕着，走路不看前面，突然“砰”地撞上了一个人。
“嘶──！”林晓晓捂着额头抬头，对上了一双藏在眼镜后的眼睛。
面前的男生个子大约一米八多高，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跟玉似的。他眼角有颗小小的痣，给他添了几分忧郁气质，巧的的是他手里也提着个餐盒。
“抱歉。”男生的声音很轻，却带冰碴儿，有着浓厚的距离感。
“没事没事！”林晓晓摆摆手，棒棒糖还含在嘴里，说话有些含糊，“是我没看路。”她注意到男生餐盒上印着“教工食堂”的字样，不由多看了两眼。
男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侧身挡住餐盒。他手上在看手机，所以走的慢，这才被林晓晓撞了个正着。
“给朋友带的？”林晓晓随口问道，心想这人怎么神神秘秘的。不过这男的长得确实不错诶，有些眼熟却又说不上来。
先不说别的，万一她大胆一点，她的桃花就开了呢？
男生推了推眼镜，没有回答。有些冷漠的转过身，让林晓晓看不清他的表情。
林晓晓被泼了盆冷水，笑脸僵在脸上。
“……行吧。”她撇撇嘴，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小声嘟囔，“装什么高冷？装货，不就是个小白脸嘛……”
走出几步，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男生还站在原地，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个头却高，像个立在那的一根竹子。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像是确认了什么消息，然后关上手机，也和林晓晓一样的路线，往教学楼方向走。
林晓晓耸耸肩，加快脚步往教室走去。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个圈，甜腻的草莓香弥漫开来。
她心想，待会一定要跟姜在允八卦下这个奇怪的眼镜男，因为太装了。
不想理姐？
姐还看不上你这个小白脸呢！
林晓晓边走边心里吐槽。
然后，有意思的来了。
两分钟后，林晓晓站在教学楼拐角处急得直跺脚，手里的装饭的塑料袋像个烫手山芋。
教导主任“王秃头”正和一个女老师堵在正门口说话，两人聊得眉飞色舞，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完蛋完蛋……”她小声嘀咕着，把装饭的塑料袋往校服里塞了塞，又赶紧拿出来。番茄炒蛋的汤汁已经渗出来，在塑料袋上晕开一片油渍。
藏在口袋里，肯定会把校服弄脏的，也会留一股味儿。
正当她抓耳挠腮时，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是和她撞到的那个男生，他迈着长腿走过来，手里那个精致的餐盒连个油星都没沾上。
“喂！”林晓晓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他，“前面有王秃头，呃……就是王主任！带饭进去会被他骂死的！”
男生听到“王秃头”三字微微皱眉头，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保持基本的礼貌，平静道：“我知道。”
“你知道还往枪口上撞？”林晓晓瞪圆眼睛，突然灵光一闪，“诶，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通道？”
男生没回答，只是轻轻推了推眼镜。看上去不太想和人说话的样子，但骨子里的礼貌让他知道，不能推开这个挡路的人。
“你既然不怕话，那就帮我个忙呗～”林晓晓双手合十，眨巴着眼睛，“你看我这个都快漏了，要是被发现……”
“不帮。”男生干脆利落地拒绝，白净的脸上写满了“别麻烦我”四个大字。
“就一次！我请你吃一个月的棒棒糖！”林晓晓不死心，从兜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葡萄味、草莓味、荔枝味随你挑！”
男生看着那堆花花绿绿的糖纸，眉头皱的更紧，说：“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想拿着这个就让我帮忙？”
“那你说怎么办嘛！”林晓晓急得原地转了一圈，又有些哀求的看着他，“我这可是给我朋友带的午饭，她饿着肚子等我呢……大家都是同学，日行一善，大家都是同学，你就帮帮你的校友吧？”
男生无动于衷，侧身想用冷漠的态度让她闭嘴，然后自觉的给他让路。
没想到林晓晓刚好就看到了他的校卡，高三（1）班，沈砚清。看不出来，他还是个尖子班的学霸啊！
林晓晓眼睛一亮，心想那他素质肯定不差，然后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沈砚清有些反感的甩了一下手。
林晓晓的手却像个狗皮膏药，死抓着不放开，甩都甩不掉。?
她眼睛眨巴得像星星：“沈同学，帮帮忙嘛！你看我这塑料袋都快漏了，要是被王秃头抓到，我朋友她就要饿肚子了！你不能见饿不帮！”
沈砚清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淡：“与我无关，放手。”
“怎么无关了！”林晓晓立刻戏精上身，假装抹眼泪，“你忍心看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饿得晕倒在课桌上吗？就这么简单一件事……”
沈砚清嘴角抽了抽，打断她：“再简单，我也不想答应，再说最后一次，放手。”
“哎呀别这么绝情嘛！”林晓晓说着放开他的手，把那一把棒棒糖都递过来，“帮个忙，这些都给你！葡萄味、草莓味、还有限量版星空糖……”
“算了，你闭嘴。”沈砚清像是真的烦了，突然伸手接过她的潦草塑料饭袋，“再吵就还你。”
林晓晓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乖巧地后退三步，又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跟你保持十米距离哈，要是被抓了可不关我……”
沈砚清一个眼刀甩过来，林晓晓立刻噤声，做了个“您请”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教学楼。
林晓晓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随时准备转身就跑。
果然，王主任老远就喊住了沈砚清：“手里拿的什么？”
林晓晓一个急刹车，立刻转身假装看风景，耳朵却竖得老高。
沈砚清在和王主任说着什么，那个女老师也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夸他。
王主任有些亲密的搂了搂沈砚清，嘴里笑着。
林晓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想着这人是尖子班的，不愧这么招老师们喜欢。
接着她又听见王主任突然笑出声了：“……就是认真，吃饭都不忘学习……是个好孩子……”?声音断断续续的。
林晓晓回头，只见沈砚清依旧面无表情，像个没温度的机器人一样听着老师夸他。
不过，他胆子也太大了吧！
饭盒和装饭塑料袋都被他大胆的提在手上，丝毫不怕老师会说。
等了一会后，王主任和那名女老师聊着走远。
林晓晓立刻蹿过去：“哇！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学校里，分数高就是有特权啊？！”
沈砚清慢条斯理地把塑料袋还她：“十米？”
“嘿嘿。”林晓晓讪笑着接过，“这不是怕连累你嘛！话说你什么时候和老师关系这么……”
“再问就扔了。”
“好好好，不问不问！”林晓晓宝贝似的提着塑料袋，突然眼睛一亮，“诶，要不以后我们组个‘带饭联盟’？我负责侦查老师动向，你负责……”
沈砚清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写着“莫挨老子”四个大字。
林晓晓小跑着追上去：“别走那么快嘛！你帮了我的忙，至少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报酬？只要不超过十块钱，不，二十块钱吧，我应该可以答应。”
“……”
“沈砚清？沈大学霸？沈帅哥？”
“……”
“喂！你该不会有间接性失声症吧？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林晓晓问。
沈砚清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无奈，视线向下扫过她胸前的校卡：“你，叫林晓晓？”
“嗯？”林晓晓心里暗喜，他和自己，不会真的有什么戏吧？
以后谈恋爱了会怎么样呢？
说不定……
沈砚清冷漠的声音打破她的幻想，并给了她重重的一击：“我明确告诉你，你这样的，我没兴趣，少拿这些小把戏靠近我。”
林晓晓一听这话，嘴里的棒棒糖“咔”地一声咬碎了：“哈？！你，你也太自恋了吧！谁对你有意思了？我林晓晓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你也太没礼貌了！”小心思被拆穿，她的嘴现在可以持续输出三分钟不重样。
沈砚清转过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就走了。
“喂！”林晓晓气得跺脚，“你以为全天下女生都该围着你转啊？学校里的徐，徐斯言比你帅多了好吗！少天天自恋了！”
沈砚清终于停下脚步，慢悠悠地转过身，面不改色的问：“说完了？”
“没完！”林晓晓气鼓鼓地冲到他面前，仰着头瞪他，“我找你帮忙纯粹是因为你看着像个靠谱的学长！谁知道你这么自以为是！”
沈砚清微微俯身，镜片后的眼睛眯起：“刚刚还帮了你，这就是你还我的报酬？”
林晓晓瞬间卡壳，气势一下子弱了半截：“谁，谁让你这么自恋……事实上，我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强调。
“事实上，最好是你说的这样。”沈砚清直起身，语气冷淡，“这么大的人了，要学会控制自己，而不是有什么事都挂在脸上。”
林晓晓的脸“唰”地红了，心里暗自感慨：难道她刚刚花痴的样子真的很明显吗？
她有些结巴：“那个是，是……”
“省省吧。”沈砚清转身走向楼梯，“我对你们这种小女生的把戏没兴趣。”
林晓晓呆在原地，嘴张了又合，最后憋出一句：“沈砚清！你少臭美了！谁稀罕靠近你！切！”
已经走上楼梯的沈砚清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背影写着“懒得拆穿你”。
“气死我了！”林晓晓狠狠咬碎嘴里的糖渣，冲着空荡荡的楼梯间做鬼脸，“自恋狂！面瘫脸！活该被徐斯言抢风头！”
她对着空气撒完气，气呼呼地转身走回高二的教学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