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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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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阳正襟危坐的样子很难不让人信服，再加之诺大的考场就陆云深他们两个人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此刻的老师立刻就尴尬的咳了几声。
陆云深也赶忙应和：“老师确实是这样的。”
闹了这么一出，睡觉的大都都醒了，直往这看了过来，监考老头耷不下面子，于是又翻看了下试卷，确认了一番的确与答案不同后就晃悠悠的走了。
“咳咳，考试认真点，老师还不是看你们考试不认真，交头接耳的干什么？”
周正阳举了举手，一副好学生的模样正经开口道：“老师陆同学没笔，同为一个学校的，互帮互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对吧。”
那老头顿时哑口无言，正巧赶上收卷铃声，他怒吼一嗓子：“还睡！要睡回家睡，最后一排赶紧给我收卷！”
此刻的陆云深一改对他小混混外貌的刻板印象心想：人还是不可貌相啊，他人倒还挺不错的，要不然我今天被这样一个疯老头摊上十张嘴也说不清。
“喂。”带着砂纸质感的嗓音突然贴上耳膜，陆云深后颈汗毛倒竖。
周正阳不知何时把椅子翘成危险角度，黑色马丁靴堪堪抵住他椅背：“听说你是省会附中来的？”
陆云深梗着脖子没回头，他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响动，突然有东西擦着耳际飞过——是块雕成骷髅头的橡皮，正正好落在了他的手边。
“一班的优等生也会怕监考老头？”周正阳低笑时带着气音，像砂砾滚过绒布。
“没有。”陆云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刚才的笔...”
“送你了。”男生歪头露出虎牙，指尖转着银色打火机，明明该被没收的违禁品，在他指间却驯服得像支钢笔，“考完带我去认认路呗？”
陆云深盯着他敞开的领口皱眉道：“没空。”
“那...”周正阳突然俯身，带着薄荷糖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身前，“带我去找厕所总行吧？转学三天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
见对方又要拒绝，他晃了晃手机备忘录，满屏都是手绘的扭曲路线图：“早上跟着导航进了女厕，差点被保洁阿姨追着打。”
陆云深看见他摆弄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起方才那支雪中送炭的黑笔，喉结动了动：“就五分钟，还有人等我。”
晨风穿过走廊时，周正阳的银质耳钉在阳光里划出碎光。
他故意落后半步，看前方少年被风吹起的校服下摆，像片倔强的帆。经过消防栓镜面时突然开口：“你和江既望什么关系？”
陆云深脚步微滞，周正阳已经撞上他后背。体温隔着两层衬衫透过来，烫得他猛地弹开，十分震惊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转过来没过多久，总见到你们俩腻在一起，江既望七中学霸嘛，名声响，听说他冷的要命，平时都不怎么理人。”
“所以关你什么事？”
陆云深望着他淡淡开口道。
“好奇嘛。”周正阳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倒退着走进男厕。隔间门开合的吱呀声里，他的声音闷闷传来：“听说年级第一从来不等人，怎么，你老相好？”
陆云深顿感无语，倚在楼台边看着飞施旋的飘叶，此刻的他却又是心急如焚。
暖阳慢慢把教学楼玻璃染成银白时，江既望已经盯着手表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梧桐树影在水泥地上慢慢爬行，他倚着树干数到了第两百片落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校服纽扣。
“…怎么还不来。”江既望不停踱步，“嗯…他不会忘了吧。”
二楼考场突然传来桌椅碰撞声，他猛地抬头，却只看见监考老师夹着试卷袋匆匆走过的剪影。喉结滚动着咽下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云深”，后槽牙咬得发酸。
“等急了吧？”
带笑的声音裹着一缕风飘来时，江既望正攥着手机准备拨号。他转身的瞬间撞见陆云深被勾住的肩膀，周正阳的虎牙在他视线格外得刺眼。
“这是，你们认识？”此刻的江既望听见自己声音像结冰的湖面。
陆云深要挣开的动作突然顿住，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声线带着不自然的轻颤：“就...考场认识的，救了我一条小命。”
周正阳冲江既望一笑，与对陆云深的笑不同，带了一丝不妙的意味。
“周正阳，想必你就是传说中的江学神吧？喂，兄弟，认识一下呗，当交个朋友。”
周正阳对江既望伸出了手，悬在半空。
“不用，不需要。”
江既望冷冷回绝，周正阳见状也只好作罢。
陆云深对上了江既望那冰冷的神色又赶忙补充到：“我不是故意来晚的，他非要让我带他去找厕所，就…”
周正阳的手指在陆云深校服上压出褶皱，突然凑近他耳畔：“说好要参观校园的，怎么看到年级第一就走不动道了？”
热气呵得陆云深耳尖通红，刚要退开，手腕突然被攥住。
江既望伫立在原地冷冷开口道：“你对待谁都像这样没有边界感吗？”
江既望的掌心烫得惊人。他拽人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陆云深融进骨血，却在触及对方错愕眼神时骤然松手。“抱歉。”
“谁说带你参观学校了，我就只答应了陪你去厕所。”陆云深赶忙说道。
他垂眸盯着陆云深手腕上泛红的指痕：“不是说考完要给你讲些事情的吗？”
“嗯.....”陆云深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校服下摆被绞出凌乱折痕。
周正阳突然嗤笑出声，单手插兜晃到江既望面前：“年级第一这么闲？听说你们班的竞赛生今晚有特训？”
江既望愕然了，这可是学校不会外露的秘密，他除了陆云深未曾和别人提起过，今天也正是想说说这个事。
“停止！”陆云深突然横插进来，像只炸毛的猫挡在两人中间。
江既望刚想说什么，就见周正阳扯过陆云深，挑衅般笑着看向江既望：“走啊，要考试了，还是想迟到被那老头一顿骂？学霸我记得你好像跟我们不同路吧？那拜拜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