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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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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上午，终于到了午休时间，乐且陶和颜姝点了三文鱼波蛋饭外卖，在店里的清静角落边吃边闲聊。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认识早上那个大帅哥？”
乐且陶吃得腮帮子鼓鼓，摇了摇头：“第一次见。”
“不可能。”颜姝对着化妆镜补口红，一副笃定模样：“他看你的眼神，绝对不一般。”
乐且陶不知道颜姝这结论从何而来。
只知道那张脸真的很顶，到现在帅哥左耳那颗黑曜石耳钉，还在他的脑子里一闪一闪。
越想手越痒。好想画，帅哥要是能给他当模特就好了。
“我还偷偷拍了照片，”颜姝握着手机细细欣赏，“这脸这身材这气质，真是绝了。”
乐且陶眼睛亮了亮：“给我看看。”
“哎呦，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对哪个人感兴趣，”颜姝凑过来，“怎么样，告诉姐姐，有想法不？”
乐且陶专注看着照片。
照片上的人斜倚在窗边，阳光打亮他的侧脸，落下明暗不一的起伏。
“有。”
“嗯？欸？！”
“不画可惜了。”乐且陶托着腮。
颜姝无语，就知道这小子就没长那根筋。
“颜姐，照片可不可以发我？”
下班路上，乐且陶点开微信，发现宿舍群正聊得火热。
他们宿舍专业混杂，向浩学法，夏宇是外院的，还有个学计算机的方一程。
夏宇入学第一天就踹了柜门，每天在群里最常发的就是他从学校表白墙里搜罗来的各路帅哥。
[夏宇]:今日份舔屏！速来围观。[图片][图片][图片]
[夏宇]：怎么样，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向浩秒回消息。
[向浩]：这些都不行。我今天见了个超级无敌大帅哥，现在看谁都是两眼睛的癞蛤蟆。
[向浩]：当然，我们乐乐除外！绝不爬墙.jpg
[夏宇]：哼我才不信，你们直男有什么审美。
[向浩]：@乐一乐，乐乐下班没？我今天就该拉你陪我去见大神的，他那张脸长的，啧啧，我敢说绝对能达到你审美。
乐且陶丢了个表情包：[今天的班就上到这里.jpg]
不过乐且陶不关心什么大神，只关心他推荐的软件好不好用：[向向，我推荐的翻译软件好用吗？]
[向浩]：嘿嘿，你猜怎么着，大神中文超好的，普通话说的贼溜了。
乐且陶向上翻聊天记录，点开夏宇刷屏的照片：什么审美，这也能叫帅？
啧，是时候给大家上一堂美育课了。
乐且陶想了想，搜索之前从没打开过的校园表白墙，注册了个账号，对着发帖教程，在几个管理员里随机挑了一个。
[顶级美育大师]：墙墙，接投稿吗？
两分钟后，
没反应。
奇怪，他记得夏宇之前说过，表白墙管理员基本都是秒接投稿的。
乐且陶切回微信，和室友们打了个招呼，说他晚上要直播就不回寝了。
[夏宇]：！！！终于！乐宝你那些粉丝都催更到我头上了。可怜我一个三无路人号，每次上线卡死我了。
[向浩]：嗷嗷活久见！我速去通知表妹你今晚开播，她可是你粉头！缠了我好久催你上线了。
起因是住家阿姨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家里养的那株昙花估计今晚要开了。
想起自己好久没发视频了，乐且陶实在有些心虚，于是临时起意打算今晚带大家云接生一下。
乐且陶边走边盘算，待会儿直播要用什么设备，机位怎么架。
与此同时，游也正在修补破破烂烂的表白墙。
这个任务是他主动接下的。
那天院长约他在办公室见面，说是他刚到学校，要给他介绍一下相关的课程安排，顺便一起讨论某个前沿的算法。
他到办公室的时候，院长正坐在沙发上，听一位年轻的男辅导员汇报工作，辅导员说学生最近反映表白墙动不动就崩，要求学校升级系统。
院长看见游也，招了招手，让他坐着等一会儿。
“院长您看看，现在就卡得不行，”辅导员掏出手机给院长演示，“说实话，确实得升级一下了，我刷着都闹心。”
手机屏幕卡在一张照片上。
游也低头，瞥见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长大了。个子高了很多，乱糟糟的头发变得柔顺服帖，常常沾满颜料的衣服现在干干净净的。
但那双笑眼一点也没变，甚至连弯曲的弧度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是乐且陶。
于是他当即主动请缨，接下了这个任务。
登上向浩发给他的内测账号，游也打算确认一下修复过后，系统的运行情况。
结果刚登录，就收到投稿。
算了，帮忙帮到底，暂代一下管理员的职责。
手机嗡嗡震动，表白墙来了消息，乐且陶点开对话框：
[管理员001]：发来。
乐且陶翻出相册，找出精心挑选的几张照片。
[顶级美育大师]：来了！[图片][图片][图片]
[顶级美育大师]：辛苦墙墙啦。
游也打开聊天框，然后猝不及防就看见了…自己的脸。
是上午在甜品店被拍的。
他当时掩在一株雪柳后，太过专注观察乐且陶，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拍他。
披上马甲的乐且陶无所畏惧，什么话都往外跑。
[顶级美育大师]：好想在帅哥鼻子上滑滑梯哦，感受一下这完美的弧度。
[顶级美育大师]：下颌线也好干净利落，比我的人生规划都清晰呢。舔一口.jpg
叮叮叮好几条消息，游也皱了皱眉，这都在说些什么他看不懂的东西…
乐且陶等了好几分钟，也没收到管理员的回复。
这是收到照片了还是没收到？
[顶级美育大师]：墙墙，收到了吗？
游也看着这几张照片，他实在没有把自己照片发到公共论坛的…奇怪爱好。
[管理员001]：抱歉，不接他。
乐且陶觉得诧异，他又去仔细看了一遍发帖规则，没看到有规定不接特定人员投稿的。
[顶级美育大师]：为什么？难道帅哥犯了什么法？QAQ
游也鼠标一顿。
这位大师真够执着的。
[管理员001]：我到点下班了。
游也敷衍得心安理得。
乐且陶一看回复，打工人的同理心油然而生，同为打工人，怎么能让人加班呢！
乐且陶立刻噼里啪啦打字——
[顶级美育大师]：对不起墙墙，我明天一定早点来！
游也：…
*
晚上十一点，已经过了最佳流量时间段，这个挂着“今天不画画”的直播间却热度爆表，弹幕都刷出了残影。
[啊啊啊飞奔而来，终于开播了！]
[谁懂，已经不记得上次直播是什么时候了。]
[孩子还记得来看一眼，麻麻很感动。]
[人呢。]
[人呢。]
[人呢。]
…
“稍等。”
镜头晃动几秒后，一张干净得仿佛冒着水汽的脸出现在直播间。半长的黑发乖顺地垂在颈间，右眼角缀着一粒小痣，仔细看卧蚕下还藏着一颗，让一张原本显得过分完美精致的脸瞬间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我晕倒了，谁来扶我一把。]
[夜宵正好到了，就着这张脸我能干完一盆烧烤。]
和大家打完招呼,乐且陶切了个角度，把镜头对准一株半米长的昙花：“家里昙花养了两年，今晚终于要开了，邀请大家一起赏花。”
镜头里，灯光略显昏暗的温室，奶白色的木架上摆着一盆姿态舒展的绿植，七八朵纺锤状的白色花苞垂着，优雅而纯净。
[哇，我第一次见昙花哎，原来长这样。]
[谢谢乐乐！我必须要守着许愿。]
[我也是我也是，听说昙花开的时候许愿最灵了。]
[坐等。]
[躁候。]
[煮啵要画画记录吗？]
[画吗画吗？好久没发视频了。本艺考生要瞻仰大神画作。]
“画，另一个镜头在架着。”
乐且陶是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美术区up主。
他高二那年准备艺考，闲着无聊在网上分享自己的画作，还会记录自己完整的创作过程。加上他兴趣广泛，偶尔上传自己的日常视频，观星旅行看展做手工… 拍摄剪辑风格和他的画一样，极具个人风格，更新频率很低，却拥有大批忠实粉丝。
[哎，快看快看,越来越鼓了，是不是要生了？]
[是是是！我刚才看它好像动了。]
[我靠，不敢呼吸了。]
[我高考考数学那天都没这么紧张过。]
[我生孩子（划掉）都没这么紧张过。]
被逆天热度吸引点进直播间的路人一头雾水：
[这是在…直播生孩子？]
[孩子呢？怎么只有一盆花。]
扫到这条弹幕的乐且陶被逗笑了：“嘘，安静，孩子就快生出来了。”
乐且陶拿出颜料和调色板，穿上他画画专用的那条米白色围裙，随意地把垂在颈间的半长头发扎了个小啾啾：“应该快开了，花香越来越浓了。可惜你们闻不到。”
“我把镜头再拉近点，你们看，它的花苞在颤，马上就要开啦。”
昙花的花苞越来越鼓胀，像一颗颗白玉，圆润，静谧。
[谁懂，好浪漫，送花的人不少，但带我赏花的人又有几个呢。]
[我平时恨不得手头几件事同时开工，现在却什么也没做，耐心在等一束花开。]
[我甚至在家开了瓶酒，遥祝花开。]
突然，镜头里伸出一只精巧的水晶玻璃杯，握着杯壁的手干净修长，无名指根处有一颗红痣，和杯里甜美而诱人的酒色相互映衬着。
“好巧，我在喝去年和爸妈一起酿的樱桃酒。”
[啊！它抖得好厉害。]
[要开了要开了！]
弯曲的花萼姿态优美，犹如天鹅伸展的脖颈，轻轻颤动着。
“我们一起倒数吧。”乐且陶搁下酒杯，呼吸都不自觉变轻了。
5，
薄如蝉翼的花瓣一层一层地绽开。
4，
馥郁的香气沾满夜色。
3，
嫩黄的花蕊悄然露出。
2，
花瓣层层叠叠，缓缓展开，如同少女的裙摆。
1，
“啵”。
花开了。
“朋友们，干杯，祝大家许的愿都能成真。”酒杯轻轻碰上镜头。
[我死了，我就是这么被钓死的。]
[姐妹们，就说这辈子还谈得上这样的吗？]
[呵呵，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乐且陶翻转镜头，对准自己的脸，打算下播前和大家随意聊聊天。
[卧槽，神颜。]
[不是，没人和我说煮啵长得这么牛啊。]
[煮啵许的什么愿？]
“我今天…遇到一个很戳我审美的人，”乐且陶眨了眨眼，“所以我许的愿望是能再见他一面，然后问他能不能当我的模特。”
[啊啊啊啊有故事啊！]
[怎么办我想象不出来符合煮啵审美的，得是怎样的超级大美女啊。]
[楼上刻板印象了，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女生？]
[嗷嗷不管是男是女磕就完事儿了啊。]
弹幕刷得更汹涌了，都是在问乐且陶那人是男是女，怎么遇到的，究竟有多好看。
“好啦，今天就直播到这里吧。”乐且陶摆摆手，不想过分暴露个人隐私，“我要趁花还开着赶紧画画了，大家晚安。”
一切戛然而止。
乐且陶洗完手，刚拿起画笔，季安安的电话杀了进来——
“是谁要挖我墙角？”
“本女友要让位了吗？”
“我这么大一个男朋友就要变成前男友了吗？”
“停。”乐且陶转着画笔，显然已经习惯发小戏瘾大发：“季安安，小姑娘家家的，不要乱认领男朋友。”
“过河拆桥是吧！”电话那头的季安安张牙舞爪：“上次你们学校那个小学妹追着你要微信，上上次郝姨缠着要给你介绍她侄女，还有上上上次那个贵妇非要送你套房，是不是都是我英勇献身站，以野蛮女友身份劝退她们的？”
“好好好，季大小姐，我错了。”
“哼，这还差不多。”季安安满意了，转而八卦：“遇到Crush了？究竟什么天仙让你都想动笔了？”
乐且陶语焉不详：“保密。”
“你今天在哪儿遇到她的？”季安安追问。
“我打工的甜品店。”
“哼你等着，我明天就去蹲她！”
乐且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