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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十二岁,他成了太子的陪读。
      十四岁,他和太子互相暗生情愫。
      十六岁,等来了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消息。
      十八岁,药瓶滚落脚边,是太子看在六年情谊的面子上赐他的鹤顶红。
      太子的声音响起:“许欲眠,看在你对孤的一片忠心,孤赐你鹤顶红一瓶。”
      许欲眠拳头紧握,太子妃向前走了几步,木屐用力踩踏着他的手指。
      太子大笑了几声:“哈哈哈哈哈!许欲眠可是读书人,这双好手要是废了,你说,以后该怎么写诗啊?”
      太子妃退到太子身旁,拱手作揖,:“夫君,臣妾知罪。”
      太子笑了笑,把太子妃扶了起来,道:“哈哈哈哈,怎么能你给孤道歉呢。孤不知,汝何罪之有。”
      太子妃抬起袖子,挡在脸前娇嗔地笑了。
      太子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左手钳住她的脸,俯身低头吻了下去。
      许欲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太子走向前,开口道:“孤莫非断袖,当初就当孤不懂事,陪你玩玩。”
      许欲眠冷笑道:“好啊,拓跋启,你要我死是不是?那我死在你面前。”
      言尽,捡起地上的鹤顶红一饮而尽。
      一片空虚,害怕、恐惧占据了许欲眠的所有。
      再度睁开眼,眼前一片光明。
      这是哪?现在我到底是鬼魂还是一具尸体。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有意识。
      丫鬟跪坐在床边,手伸进盛满温水的水盆,拧干毛巾给许欲眠擦了擦脸。
      许欲眠看向她,问道:“这是哪?我又是谁?”
      丫鬟像是听到了什么绝世笑话,捂着嘴嗤笑道:“少爷这就忘了?昨晚您还和曾侯爷在后院一起喝酒谈天地呢。”
      许欲眠一字一句:“曾…侯爷,是谁?”
      “侯府的曾言小侯爷,您与他呀,京城无人不知。是顶好的密友。”丫鬟擦干手上的水,抬手在许欲眠面前挥了挥手。
      很要好吗?
      朋友对于许欲眠来说不算什么,从小,父亲就干涉他的社交。
      就连爱人在不久前也点明了他们的爱情是许欲眠的一厢情愿。
      我们的爱,爱到最后,全凭我一人的坚持。
      从丫鬟的口中,许欲眠了解到了他的身份:与前世不同,今生他是武将世家,是许将军的嫡长子。他大抵是重生了,虽同名,但人生全然不同。
      文人的许欲眠,备受冷眼,为了权势、父母把他送进皇宫,给太子当陪读。
      他爱上了不该惦记的人,拓跋启被立为储君后,却一脚把他踹走,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不是断袖。
      武将的许欲眠,母亲生孩子流血过多死亡,父亲没有把丧妻之痛归根到他身上。
      父亲虽常年征战沙场,但他仍然是家中最受宠的。父亲说,他是家中的嫡长子但也会是唯一的孩子。
      许欲眠抬头望窗外,自嘲地笑笑:“没想到许将军之子竟与我同名,不过……哈哈哈我们的人生可不相同。”
      许欲眠站起身来,折了几枝窗外的白山茶,低头嗅了嗅。
      许凯凌敲了敲门,“行止,听丫鬟说你醒了。爹刚从摄政王府中归来,顺道带了点吃食,出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行止是他的字。
      许欲眠慢悠悠地走过去开门,许凯凌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行止,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必了,父亲,有心了。”
      “嗯,好吧。”
      许凯凌轻轻地扯着他的袖子带着他去看自己刚刚买回来的吃食。
      许欲眠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
      许凯凌静静地看着他,怕他噎着,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想到许将军竟是如此细腻之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许将军呢。
      许凯凌端起桌上的瘦肉羹,用汤匙舀了一口,轻轻地吹了吹再递到许欲眠嘴边。
      “来,行止,你尝尝。”
      许欲眠怔了怔。
      他从未感受到的温暖,竟在一直针锋相对的许凯凌那儿感受到了。
      他和许凯凌,幼时在素思堂,他功课做的好;许凯凌武术常常第一。
      他不以为然,会耍剑算什么本事。
      许凯凌也常常笑话他是弱鸡,只会功课。
      后来他进了皇宫当太子陪读,再也没见过他了。
      这密不透风的围墙,锁住了他的一生。
      后来听皇子谈论:许凯凌15岁时,家父病逝。西北匈奴一直在扰乱周边地区,皇帝逼的紧,他只好替父从军。
      17岁,他威名显赫,成了大将军。
      18岁,太子赠他鹤顶红,他离开了世间。
      “行止?”许凯凌拍了拍他。
      “怎么了,父亲?”
      “我看你双眼无神,是不是没休息好?”
      “不用,我很好,方才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说出来也许会好一点,不要老是憋在心里嘛。”
      “父亲,你可曾认识许欲眠?是几年前太子的陪读,那个文人。”
      “他啊。”许凯凌抚着胡须喃喃,“他是父亲的同窗好友,不过后来他入宫当太子陪读了。14岁那年,我还亲眼看见太子亲他呢。不过四年后就被赐死了,太子被立为储君后,赐他鹤顶红一瓶。”
      “其实那天,我也在。不知他在地狱过的可好。”
      许凯凌摩挲着手中的星星型的香囊,许欲眠,你过的好不好。
      我很想你。
      “被赐死后,太子不愿让外人知晓,此事只有他和太子妃知晓。死人的嘴是最严的,后来太子妃也离奇死亡,可他不知道,我也知道那件事。”
      拓跋启,你还是这样,眼里只顾自己,极端的个人主义。
      下贱、卑鄙。
      你以为的密不透风,是你的皇权在替你掩护事实。
      你是储君,未来的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又怎样,真相永远不会被掩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下人来报:“报,将军,九殿下莅临府中。”
      许凯凌皱了皱眉,抚着胡须:“九王?拓跋睢来干嘛。”他站起身,摸了摸许欲眠的头。
      许欲眠思索了一会,拓跋睢?他来找许凯凌干嘛,到底有何事。
      九王抚着下巴,看向许欲眠。“听说,这就是许将军的爱子?”
      许嘉凌挡在许欲眠身前,“是。殿下认得犬子?”
      九王没有回答,“他叫什么?”
      “吾儿姓许名欲眠,字行止。”
      九王喃喃:“许,欲眠?…”
      他思索了一会,喝了口茶。
      “许将军,你是否知道哥哥之前的身边人也有个叫许欲眠的?”
      许嘉凌皱了皱眉头,他说的“哥哥”是指当今太子拓跋启,陛下昨日刚立的储君。
      不论是行止还是许欲眠,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
      “回殿下,臣,不知。”
      “是吗?说谎是要掉脑袋的哟。信不信本王分分钟让你九族被诛。”
      许嘉凌鼓掌,“殿下说笑了,臣只是一介凡人,怎会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
      拓跋睢摩挲下巴,不知思索了些什么。他再度开口道:“将军当真不知?本王总觉着,将军这爱子,和哥哥的陪读有些相似哪。”
      原来,他说的哥哥是拓跋启,当朝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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