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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勇闯富人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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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市中心的夜总会升起霓虹,将方圆百米的商业区霎时点亮。
往来宾客络绎不绝,皆是由专人护送挡着脸。
除此之外,便是一众风情万种的美人不断涌出,远远看去场面着实壮观。
二楼某包厢里。
谢缘眼神迷离地“醉倒”在男人怀里,纤长的手指磨蹭着对方的胸口,他出言蛊惑道:“老板,再点几瓶酒嘛,我还没喝够呢~”
“点、点!那能不能给我亲一下?小葡萄~”
“那你把这些喝了我就考虑一下。”
谢缘说完叫侍者开了几瓶最贵的酒,随即给男人倒上满满一杯,连哄带骗地让他全部喝光。
男人此时本就醉的厉害,被这么一灌酒,身体立刻撑不住平衡,栽栽歪歪地朝着谢缘方向倒去。
就在他快要倒上的瞬间,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突然闯进房间,抬脚踹在他脸上,直接将他踹得酒醒大半。男人身体又向另一边的茶几倾倒,把桌上的酒水砸得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他湿着身体狼狈地坐在地上,掌心和脸上都扎进了玻璃碎片,可他却来不及喊疼,只是抖着双唇不可置信道:“廉……廉二少?”
叫廉二少的男人并未理他,而是死死盯着坐在另一头的“女人”,眼底那无法遏制的怒火好像要将包厢烧毁。
谢缘垂着眼,无论如何也不与男人对视。
“怎么?又缺钱了?又出来骗人了?”廉士泽开口讽刺,字字句句直戳谢缘心窝子。
“老板,您说什么呢……”
谢缘话还没说完,廉士泽已经暴怒上前用力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起来,挑眉冷言道:“我在说什么?那就给大家看看我在说什么!”说着,他伸手要去抓谢缘的假发。
谢缘脸色一变,连忙挣脱开男人的手,尖叫着跑到他老板身后,作出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状:“陈哥!这是谁呀!他怎么还要扯我的头发!”
经他这么一闹,廉士泽的怒火不降反升。
他似是被气笑了,将注意力转到男人身上:“陈总,看来传言是真的,你夫人已经打算把自家企业全权交给你了?不然一个凤凰男哪儿来的资格到罗马湾快活?嗯?”
说完,他还瞥了谢缘一眼。
姓陈的闻言立马和谢缘划清界限,其实就算廉士泽不揭他老底,他也不敢再碰小葡萄了,谁看不出来廉商总会的二少爷是在这儿宣誓主权?
谢缘没了靠山,气势顿时降了大半。
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又立马换上另一幅面孔,娇嗔着凑近廉士泽,说:“士泽哥,我刚刚在和你赌气呢~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一旁姓陈的已经退到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在看到谢缘如此大胆的举动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但凡在海市的谁人不知廉二少名号?那可是出了名的暴戾。传闻说廉政道重男轻女,为了要这么一个儿子宁可去母留子,二十几年来更是把他捧成了掌上明珠,这才导致廉二少自小便嚣张跋扈。好像前不久一个公司跟他抢地皮,他直接把人头砸破还送进去踩缝纫机,自己啥事儿没有。
反观这个臭陪酒的狐妖媚子,竟然敢直呼对方大名!
而廉士泽闻言一把掐住谢缘的脸,虎口堵在人的口鼻处,稍一用力便能让人窒息而死。
他咬牙道:“你少在这里跟我发骚,我说过,我会让你在罗马湾混不下去。”
说完,他将谢缘狠狠甩到沙发上,扬长而去。
谢缘揉着脸,看向廉士泽背影的眼神中充满了阴毒。
——
谢缘第一次遇见廉士泽是在半年前。
那时谢缘身上最多十块钱,被一场突然的大雨浇成分文不值的烂纸团。
他就这样浑身湿透地翻进一家夜总会后院,想着摸一摸有钱人的口袋,结果让几个保安抓住挨了顿棍子。
谢缘拼命撕扯着嗓子,说自己是来应聘的,待保安看清他那张脸后,竟都信了他的鬼话。
于是,阴差阳错下,谢缘真的入职了海市最权威的夜总会——罗马湾。
至于有多权威,那便是进门都要看你的现金流资质。
尽管门槛极高,这里依旧很难预约,可想而知海市究竟蛰伏了多少大佬。
反观谢缘,他虽然穷,但好在自小就长得漂亮,四肢纤细脸蛋柔美,幼年为了养头发而留长发的时候,还总被男生递情书。
所以当领队注意到他那张雌雄难辨的脸后,破例让他在这里工作,前提是得男扮女装,去陪一些爱好奇特的客人。
谢缘点点头,别说是男扮女装了,为了钱他都可以给摸两下。
罗马湾的生存模式很残酷,一楼用来接待非富即贵的老板,二楼则是接待远在他们之上的资本家,楼层之间有一圈看台,用单向玻璃围上,为的是方便二楼的人挑选心仪的陪侍,那些长时间上不去二楼的陪侍会被开除,因为罗马湾永远只要有价值的人和充满新鲜感的人。
因此,有人为了生存,有人为了攀高枝,大家在这个泥泞的窝里斗的你死我活。
而像谢缘这种做男做女都精彩的样貌,自然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包括但不限于,被人剪坏裙子,鞋子被泡在水池,化妆品弄撒一地……
但他忍了,因为在他第一次上秀台就被二楼的人选中时,他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来了。
谢缘跟着几位姐姐一同去了包厢。
包厢内暗红色丝绒床帘垂落,沙发后面的单向玻璃正对准一楼群魔乱舞的舞池,屋内有人举着酒杯在唱歌,有人凑在一起打牌,还有人……
谢缘目光扫过,最终落在坐在沙发角落的男人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谢缘感觉自己的灵魂都颤了颤。
那人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眼尾嚣张地上扬着,一如他危险的身份,凌冽削尖的下颚之上,是更为挺立的鼻梁,将他面部折叠度衬托得更加完美。这样充斥着雄性荷尔蒙的脸,却仅显狠戾。
而这人,正是谢缘要侍奉的老板。谢缘见他朝自己勾勾两根手指。
沙发很软,谢缘刚坐下,便感觉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他偏头看看身边依旧很高的男人,心中隐隐猜测,该不会有一米九吧……他上一次见到一米九的人可还是在当兵的时候。
廉士泽摇晃着手中空空的酒杯打断他的思绪,谢缘连忙接过,开始殷勤地为人倒酒。
突然,他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颈环,这是他为了遮掩喉结特地戴上的,担心被解开,谢缘只能不动声色地将脖颈抽离出来。
廉士泽见他这番举动,竟是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看着他,把谢缘看得心里发毛。
其实在他来之前,领队就好心提醒过他。这个叫廉士泽的人来头不小,脾气也差的要死,叫谢缘无论如何千万不能得罪他,不然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谢缘所看见的男人沉默寡言,除了长时间皱着眉有些瘆人以外,再没有别的异样。
甚至谢缘对他还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想法一出,把谢缘也吓了一大跳。
就在他想的出神之时,突然有人朝他们这边说道:“廉哥,这首你点的,还唱不唱了?”
廉士泽应了一声,起身之前,似乎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叫谢缘一起,可在两人目光相碰后,廉士泽突然别开视线,在谢缘一头雾水的注视中同手同脚去接麦克了。
谢缘本以为长这么标致的人唱起歌来也会很带劲的。
他错了。
廉士泽那如恶魔低语的嗓音一出,谢缘便知大事不好,可他看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人面露难堪之色,甚至有几个狗腿子还沉浸其中。那能怎么办呢?这可是他的金主,难听也得听。
就在谢缘感觉自己耳朵要出血时,人堆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是有位喝多的,被廉士泽一脚踹倒,叫他想吐去外面吐,别在包厢的卫生间恶心人。
这可被谢缘逮住机会,立马主动提出陪客人去洗手间,借机逃离这里。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廉士泽眸光突然暗了暗,随后歌都不唱了跟了出去。
到了门口,谢缘下意识要陪人进去,却猛地被一只手拽出门外。
愠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一个小姑娘进什么男厕所?”
谢缘心头一紧,他差点忘了自己在扮女装了。但他很快找到合适的理由:“我见客人喝多了,怕他自己摔倒……”
廉士泽无言以对,但面对谢缘那张脸他又生不起气,只能烦闷地说:“算了,陪我出去抽根烟。”
“但是客人……”
“别管他了!”
谢缘只能跟在男人后面来到罗马湾后门。
该说再有钱的人也只是个人吗。谢缘看着因为下雨点不着火的男人,连忙擦擦手汗,主动要帮他点火,却撞进男人毫不掩饰的目光。
“你真名叫什么?”廉士泽问。
“这……”谢缘语塞,他分明记得不能和客人有私下接触。
“算了。”似是看出谢缘的为难,他又说,“我叫廉士泽,记住了。”
谢缘点头,哆嗦着手要帮人点烟。
雨夜的风着实刺骨,从他裙子下摆钻进来,好像凉水抹在他的大腿根,这是他作为男人从来没体验过的冷。
这么想着,他又是一哆嗦。
廉士泽见他冷成这样,干脆扔了烟,带他重新回了套房。
自那以后,廉士泽天天来找谢缘,不亲不摸纯陪坐着,虽然拿不到高昂小费,但每天几万块的固定收入也让谢缘满足得很。
直到有天廉士泽的朋友喝多,醉醺醺地调笑他们:“够专一的啊廉二少,还没拿下吗?”说着,他还比划了个全垒打的手势。
廉士泽当场暴怒,抄起酒瓶便砸在那人头上。
房间内顿时尖叫连连,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敢拦。
这酒是罗马湾最贵的酒,瓶身又重又硬,此刻竟生生被砸得四分五裂,那些碎片掉到地上时,谢缘分明听见厚实玻璃才能发出的声音。
那人此时已经满脸鲜血,捂着头痛苦的在地上呻吟。
幸好是个空酒瓶,不然这人被当场砸死都说不准。
碎开的瓶身也扎进了廉士泽手里,男人只是随意在身上擦擦,像是根本没受伤般的云淡风轻。而后他似是想起什么,转过头便撞进谢缘震惊的双眸中。
四目相对的瞬间,谢缘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