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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冲突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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奂玉退至宫月澪身后,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的人,不时打个哈欠,露出獠牙,惹得姜溪之心里犯怵。
“刚才怎么没注意到这帅哥长得这么奇怪,这小丫头也是,到底在玩儿什么呢......”她凑至张一昱身旁问道,“一昱,他们俩......你从哪儿请来的?”
听庄宣影方才喊她师叔,看样子这小丫头也是轩逸阁的人,辈分这么高。
“噢,我们刚才在楼下准备给你和语洋买点东西,正巧遇见宫婆婆和奂玉先生带着一个老先生来住院,办完住院手续,我们就把宫婆婆和奂玉先生拖过来了。”张一昱笑答。
“宫婆婆?”姜溪之四处望了望,奂玉先生她想应该是小丫头身后的男人,那个宫婆婆又是什么人?在哪儿呢?
庄宣影也不管他们,继续问道:“师叔,那赵家老爷子三日一封的拜帖,连送了半年,若不是因他常做善事,那信还送不到您手上,否则光排队都得排上几年。
怎么才过一夜,赵老爷子的麻烦便解决了?”
宫月澪冷哼一声,不屑道:“连城的赵家老头称其半年来噩梦连连,鬼魂缠身,弄得他夜不能寐日渐消瘦。
我方问起那鬼魂是谁,可曾认得?那老头支支吾吾不肯言明,我便知有内情,遣奂玉查了一番。”
“是何结果?”庄宣影迫不及待问道。
“呵,这不查也罢,一查才知,一年前,他十七岁正上高中的孙子赵子奇,看上了同班同学年仅十四岁的妹妹,因求爱未遂,竟向其泼硫酸毁了女孩的容颜。
可怜的小丫头正值豆蔻,却遭此大难,丫头不堪灼烧之痛及容颜损毁之苦,半年前自医院的顶楼一跃而下,了了残生。”
“这......”连城的赵家名声在外,出了这么大的事,却半点风声都没有透出,可见赵家是暗使了多少票子,才压下这件事。
“赵子奇因未成年且仗着家境殷实,让其父对女孩家人威逼利诱,迫使女孩家人签下了谅解书。
赵子奇不仅无责可担,还正常上学去了,在校内四处传播,说是女孩母亲为财唆使幼女勾引他未遂,其颠倒黑白,不知悔改的得意嘴脸令人发指。”
“什么?他怎么敢?可,那也该是赵老头的儿子或是孙子冤魂缠身,怎么是他来遭这个罪呢?”听完宫月澪的一席话,庄宣影对赵家老爷子的称呼也改成了赵老头。
“那老头子明知儿孙所为却视而不见,恐伤了赵家名声,暗中推波助澜,又担心因果报应,竟还高调做起慈善来了,仅仅半年,一跃成为人人景仰的慈善家,这对女孩家人来说是何等讽刺?
女孩母亲知道自己无力抗争,为了报复,动起了下蛊的心思,这才使得赵老头是梦是现实都分不清,每日浑浑噩噩,难以入睡。”
“下蛊了?看来也是无奈之举。”怪不得这老头拜帖上指明要宫月澪替他解决麻烦,轩逸阁唯宫月澪精通巫蛊,赵老头显然是做过功课的,知道自己中了蛊术。
说不定他也曾求过别人,但都被拒绝了,通常解蛊伴随着反噬,若是替赵老头解蛊,便是替他作孽,谁愿蹚这趟浑水呢?
“那师叔打算如何做?”
“若只冤魂缠身倒好解决,给他个符,任他自生自灭便是,可如今涉及到蛊,便不好善了了。
下蛊之人是一心为女讨回公道的苦主,中蛊之人亦是罪有应得,我若帮赵老头解了蛊,这蛊势必要反噬到苦主身上,那也是加深了赵老头的罪孽,于他于我都无益。
可我若不帮,又有违轩逸阁救死扶伤的宗旨,可谓两头为难。”
宫月澪无奈低叹,奂玉接着说道:“澪儿称其劫数难逃,无能为力,将支票退还,赵老头贼心不死故技重施,自连城追到此处,想重金求一命,却不想遇上了女孩的母亲,其母怀中抱着的女孩照片,把那心虚的老头吓得犯了心脏病,澪儿只得将他送来了附近的医院。”
她若肯替老头治疗,那是分分钟便能治愈的事,但她心里膈应,总是不愿。
“小影,如今你才是轩逸阁的头子,你说,这蛊,我解是不解?”
宫月澪将这个难题扔给他,让他自己发愁。
他若说解,她定是要让他去做的,他也不愿替坏人做事。可若说不解,那也是一条人命,往后祖先怪罪下来,也是他担责。
庄宣影还未开口,一旁听得义愤填膺的张一昱已怒道:“不能解!”
“......”他们聊得投入,倒把身边的几个闲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此时他们正瞪着惊恐迷茫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在听什么神话故事。
张一昱双手扶着宫月澪的肩,眼中似要冒出火来,“宫婆婆,既然那个老头子是这样的恶徒,那您就不能助纣为虐,就让他自生自灭吧,别管他了。他受的苦和女孩以及女孩的父母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一昱?”宫月澪吸了一口珍珠,咀嚼片刻,咽下肚,做了决定,“奂玉,你去同赵老头说,只要他能妥善处理女孩的事,不再偏宠溺爱儿孙,让赵子奇痛改前非,并且得到女孩父母的真心谅解,我便替他解蛊去咒。
倘若赵子奇仍旧嚣张跋扈,死性不改,我便要亲自下场教训他。”
“是。”奂玉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张一昱长出一口气,略感失礼,立即松开了手,“连城赵老爷子顶着慈善家的名头,经常上各版新闻的头条,没想到私底下这么肮脏,幸亏宫婆婆您深明大义......”
“好了,少给我戴高帽,带我去看看病人吧。”
“哈?”姜溪之指着眼前的女孩,一脸难以置信,“一昱,她就是你说的宫婆婆?”
“是啊。”
“别开玩笑了,她只是个小女孩而已,虽然装着大人的口吻说话,但她这张脸和这个嗓音根本骗不了人。”
说着姜溪之微微捏住宫月澪软糯的脸颊,惹得一旁的几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脸颊被姜溪之玩弄着,宫月澪说话有些口齿不清,看向姜泉之,感叹道:“这位姑娘可真是有趣,不愧是你姐姐。”
姜泉之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叹气。
“小妹妹,告诉姐姐,你多大了?”姜溪之看着她的脸认真问道,“刚才那个帅哥是你的保镖对吗?他是不是会医术?你能不能把他叫回来?姐姐想求他救个人。”
宫月澪也不打算解释了,就顺着她的话说吧。
“姐姐不必紧张,这等小伤,我也能治,并且治得比奂玉更好。”
“真的?”
“相信我。”
这样的一个小女孩,真的能救人吗?但她眼神中的自信让人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有魔法。
“好,我相信你。”
姜溪之被她的眼神打动,起身,整理情绪,走到魏语洋的病房门口,敲了敲门。
她须得装得更加冷静,才不让魏语洋看出,此时的她内心有多么激动。
只要能让他重新拿起小提琴,哪怕要她下跪求那个女孩,她也不会犹豫。
房间门并没有打开,姜溪之想着他是不是睡了,若是能悄悄地治,或许更好,免得见面尴尬。
待他醒来发现手能动了,也不失为一个大惊喜。
姜溪之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却见魏语洋正艰难地脱着衣服,两人目光才刚相接,姜溪之脸色一红,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小溪姐,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张一昱疑惑道。
“他......他在换衣服......”
“你去帮他啊,他的手不方便。”
“可是......我也不方便啊,男女有别嘛。”姜溪之为难道。
“那我去。”
张一昱正想进门,姜泉之轻咳了一声,眼神凶恶地盯着姜溪之不放,直盯着她汗毛直起。
这个臭弟弟定是醋意大发,不愿让自个儿媳妇照顾别人。
姜溪之不情不愿地拦下了他,无奈道:“算了,我去吧,以后照顾他,这种事肯定很常见,要是次次都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没法照顾他了。”
说完进了房间。
“我帮你。”姜溪之不等他拒绝,三两步上前帮他穿好了衣服。
“你们在外面吵什么?”这房间的墙并没有隔音到什么都听不到的程度,他只知外头吵闹。
“小泉找了个神医过来,说是可以更快治好你的手,比庄师父更厉害。我刚才已经请求她帮忙了,你的手尽早恢复我也能安心拍戏。”
“呵......”魏语洋听完她的话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开心,反而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恨不得我的手立刻好了,免得影响你拍戏是不是?”
“......”她该为自己辩解,说自己只是单纯希望他的手能尽快好起来的,可以让她安心,可她害怕这样说,又给了他希望,先前装出来的洒脱残酷便会土崩瓦解。
“说啊!”
“是!”姜溪之抬起头,咬牙道,“这部戏是我第一部恐怖题材的戏,或许这部戏可以成为我的转型之作,我不想毁了它,我不想让人说我是个花瓶。
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我不能一直演着傻白甜,年轻的演员一代接着一代在往娱乐圈输送,观众会发现比我更年轻更漂亮更适合演傻白甜的演员,我必须给自己开辟一条实力派的道路,才能在演艺圈长久地走下去。”
她的话很帅气,眼角滑下的泪却暴露了她内心的脆弱,她将头一撇,迅速擦去了眼泪。
“这种话你还是跟别人说吧。”魏语洋并不是不能明白,但他既然没有资格要求她放弃演艺事业,那么他就必须更加决绝,才不让自己内心再有动摇。
“抱歉,说了多余的话。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是姜溪子,不是郑心悦。请你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提起郑心悦这个名字。”
“你连自己演过的角色也不认了吗?”魏语洋怒道。
“对别人来说郑心悦只是一个角色,是姜溪子众多角色里,演过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角色,对你而言,她却是一个梦,一个你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触及的梦。”
姜溪之走到门边,整理情绪,做好表情管理才打开了门,招呼大伙进来。
魏语洋将左手狠狠砸向墙壁,暗恨她为何说话比他还决绝。
大伙纷纷进了魏语洋的病房,宫月澪半步还未踏出,姜泉之便将她拦了下来。
“宫婆婆,语洋他伤了手,手筋都断了,庄师父昨天已经给语洋诊断过了,说是至少要两个月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小影虽学艺不精,但既然他能治疗,说明你朋友的伤并不算很严重了。”
“如果是你治的话,多久能治好?”
宫月澪笑回:“即刻便能治好。”又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有事相求。”姜泉之半跪起身子,凑至宫月澪耳旁低声道,“能不能请你只稍稍治疗,不要完全治好他,后续让庄师父继续给他治疗,治疗时间从两个月缩短到一个月,我姐姐已经答应会去轩逸阁照顾语洋了。”
一个月后便是开学时间,也不会耽误到上学了。
他这打算,宫月澪是看明白了。
“你这孩子,心思倒是巧。只是缘由天定,你这样乱点鸳鸯谱,亦是无用。他们之间,恐生嫌隙。”
“魏语洋值得托付,我只是不希望姐姐有遗憾。”
见他这么有心,宫月澪也只好遂了他的心意。
“走吧,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