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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喝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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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天。
又是一个雨雾茫茫的周末。
已近中午，张一昱仍然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只因姜泉之说要亲自下厨，让张一昱瞧瞧他有没有长进。
张一昱心安理得地躺着，一点意见都没有给他，纯让他自由发挥。
姜泉之穿着围裙走来，看着床上悠闲的张一昱，颇有些委屈。
“一昱哥，你不管我了？”
“你不是说要亲自下厨么？我是不会教你的。”张一昱眼睛不离手机地回道。
“上回你不是说会手把手教我吗？”
“这是为了让你独立。”
“我已经够独立了。”姜泉之闻了闻，遭了，空气里飘着一股焦味，又匆忙跑去了厨房。
“呵呵......”张一昱正想起身，手机又叮铃响了起来。
是短信。
—— 一昱，在做什么？今日终于得了闲，出来，我请你吃饭。
“是知墨？”张一昱望了望门口，又看了看手机讯息，摇了摇头，回了过去。
》》不了，今天要在家里吃。
—— 在家？那我去你家，你做给我吃。
张一昱吓了一跳，立即坐起身来。
是啊，沈知墨知道他家在哪儿，他要是真找去家里，岂不是扑了空，沈知墨若知道他并不住在自己家里，又要闹上了，姜泉之与沈知墨水火不容，一定不愿意让沈知墨知道他的住处。
》》我......在小泉家里，他说要亲自下厨。
—— 嘁！
沈知墨回复得很快，张一昱仿佛能看到这个字背后的沈知墨，脸上该是挂着一副多么不屑的表情。
—— 叫小朋友一块出来，我请你们吃饭。
这是沈知墨能做的最大的妥协了，起码可以破坏那两人的独处。
》》不行的，菜已经下锅了，不能浪费食物，改天吧。
—— 好吧。
沈知墨的消息才刚到，视频邀请便随之而来。
张一昱误以为是来电，顺手接通，顿觉汗流浃背。
“知墨，你怎么发视频过来了？”若让姜泉之听到，又要生气了。
—— 怎么？不想看见我？
“在公司每天都能见到吧......”张一昱低声吐槽，不断望着大门，希望姜泉之不要突然过来。
—— 这么怕小朋友知道？又不是在跟我偷情，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说什么呢你！我想你也不会看不出来小泉不喜欢你吧，要是让他看见了......”
—— 你就惯着他吧。
“呵呵......”难得听到沈知墨这不满中带着孩子气的语气，让张一昱也觉得有趣，“今儿怎么不忙了？不是每天都很忙吗？”
甚至忙得每天也仅能见到一两回，且匆匆聊上几句便要走了。
—— 项目已成，下个月我就要回去了，建厂，代言，与问天的合作......都能让我忙得分不开身。这几天忙得话都说不上，我和你开个视频不过份吧？
“不过份。”但，没有必要吧？
—— 总之随便聊聊就是了，又不是让你跟我谈情说爱，你怕什么？
“......”
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无非是聊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还真聊得忘了时间，兴起时便忘记了压低声音，笑声不断。
姜泉之强忍着好奇心，直到将饭菜全部做好了才去一瞧究竟。
“一昱哥，你在和谁打电话？”
“咦？”张一昱吓得挂了电话，将手机藏在身后，支支吾吾道，“额，是，是知墨......是是沈总。”刚说出“知墨”二字，他又立即改了口。
“沈总？现在是周末，他找你做什么？”姜泉之的语气从疑惑，不禁转成了质问，“你们聊得可真开心啊？”
“呵，随便聊聊，他说这会儿没事做，所以......”张一昱急于结束这个话题，将手机塞入枕头底下便跳下了床，“走吧，我们去吃饭，我都饿了。”
“我在厨房做饭，你却和别人聊得这么开心，那个人，还是我的情敌......怪不得不肯教我做饭，原来沈总比我更重要......”
姜泉之不住低声抱怨，眼底闪烁着愤恨和不甘。
他深知自己比不上容貌能力样样出色的沈总经理，却又不甘于自己与张一昱的朝夕相处，还比不上认识不久的沈知墨。
“小泉，在碎碎念什么呢？过来吃饭吧。”
张一昱已在餐桌前坐下，并将每道菜都认真试了一遍。
虽然有一道菜烧焦了，但其他的味道都不错，与上回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泉，这回菜做得都不错，上次怎么做成那样？到底是没认真，还是刻意在明深面前留手了？”张一昱调侃道。
“嗯。”姜泉之无法强迫自己做出一副开心的模样应付张一昱，只勉强从嘴角边挤出了这个字。
“怎么了？病了？”
才刚坐下，张一昱的手便伸了过来。
姜泉之下意识地将身体微微往后一仰，避开了张一昱想要触碰他额头的手。
张一昱明显一怔，尴尬地将手收回，解释道：“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姜泉之不愿再多说，拿起筷子独自吃了起来。
这一桌子的菜是什么滋味他尝不出来，但胸口酸酸的，他清楚得很。
“小泉，怎么了吗？”张一昱已猜出来了，定是因为他方才和沈知墨聊天，姜泉之生气了。
可是，这样不是很孩子气吗？
张一昱不敢说出这三个字，从前一提到这三个字，姜泉之便火冒三丈。
他不明白这三个字有什么杀伤力。
“小泉，沈总下个月就走了，以后我们的工作也能轻松一些了吧？呵呵......”张一昱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尴尬了，他想，姜泉之既然这么讨厌沈知墨，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多少也能开心一些吧？
姜泉之放下碗筷，看着张一昱，眼中毫无波澜地笑道：“一昱哥也打算把一昕送回母亲身边了吧？”
“额？是。”
“那么，不就说明一昱哥以后没有后顾之忧了么？”
“......”
张一昱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这个冰冷的语气，他很不喜欢。
“既然如此，一昱哥干脆和沈总一起走好了。”
“小泉，你说什么？”张一昱放下了筷子，一脸吃惊地看着姜泉之，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沈总一直没有放弃一昱哥吧？他曾经提出了非常诱人的条件想要把一昱哥挖走，而你没有答应他的原因，只因为一昕无人照顾。现在一昕有母亲照顾了，一昱哥也该没有后顾之忧了，不是么？知和也与思远有了更深切的合作，那么，接受他的挖角，我相信知宁哥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张一昱尴尬一笑，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戏谑，但很可惜，姜泉之的眼中只有一潭死水。
“一昱哥在天襄市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人了吧？与其担心住处被阿昭暴露，担心不知道何时找上门的父母，不如到一个连阿昭都不知道的地方，安然地度过接下来的人生，不是比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更好么？”
“小泉，你到底想说什么。”张一昱沉了脸，连假笑也无法维持了。
“没什么。”姜泉之起身，给了张一昱一个无奈的笑，“抱歉啊，一昱哥，我大概是疯了，到外头走走清醒一下，一昱哥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吧。反正，你在天襄市也没有在意的人了，人往高处走，也是应该的。”
他匆忙逃走，连手机都没带上便夺门而出。
“小泉！”张一昱只追出几步便停了下来，冲着姜泉之离去的方向大吼，“小泉，我在天襄市最在意的人......是你！要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早就走了。”
他不知道姜泉之有没有听到，但他难掩那股涌上眼角的悲，用手背擦了擦，又坐回了原位。
“小泉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嫌我在他家住了太久，在赶我走吗？”
他的确住了很久，或许是给向来独居不爱与人往来的姜泉之造成了困扰吧。
张一昱看着满桌的菜已无法下筷，他相信姜泉之也吃不下了，便收拾好了餐桌，顺便将自己行李都收拾干净。
只是顺便。
他仍然想问清楚再走。
但直到太阳下山姜泉之也没有回来，房里空荡冷清得叫人心慌。
张一昱这才意识到姜泉之是气大了，回房间翻出手机给他打电话，铃声却在客厅响起。
“他没有把手机带走......”那他人去了哪儿呢？
张一昱待不住了，攥紧手机便跑了出去。
他不知道姜泉之在哪儿，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就这么毫无目的地在茫茫雨雾中奔跑，寻找，精疲力尽地坐在马路边，望着路边的杂草发呆。
“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因为室友和别人说话就生气得离家出走呢？这......”
这不是太可笑了么？
“如果，如果你说是吃醋，那我......那我......”
可是，这可能吗？
张一昱想得烦了，休息够了，又开始找寻姜泉之。
世界之大，他若真心想躲，要如何找到呢？
躲？
想到这个词，张一昱心口一阵疼，脚步越发快了。
姜泉之打算躲着他吗？为什么？
“不，不可以......”
街灯开了，街上开张的店子却很少，雾雨驱赶着每一个流连街头的人，店中的老板望着空荡的街头发愁。
张一昱望了一处冒着热气的小店，捂了捂肚子。
饿了。
姜泉之一定和他一样吧？
得赶紧找到他，带他好好吃个饭。
“还是给知宁打个电话吧，或许他有办法帮我找到小泉。”拿起手机，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没电的手机，与砖头无异。
......
“喂，小朋友，明天不用上班啊？大晚上的到处乱转，你的一昱哥知不知道？”
“少管我！”明天是周日。
“老子才不管你，是你自己跑我面前的，碍眼。”
沈知墨摇晃着杯中的酒，看着眼前已经摇晃的大男孩，满脸的戏谑。
事实上，早在两个小时前他已经给张一昱打过无数次电话了，却一直处在无法接通的状态。
他知道姜泉之酒量不好，不知他胆量也这么大，居然敢一个人跑到这嘈杂混乱的酒吧来，长着这么一张招人的脸蛋，若是喝得不省人事，就不怕被某个爱玩的美人或是像他这般闲得无事的帅哥拖去酒店？
沈知墨再次拿出手机，拍了段姜泉之的视频，给张一昱发了过去。
—— 喂，一昱，你的小跟班喝得醉醺醺的，你人呢？确定不来把他带回去吗？
说完人又一叹，“早上时不是说在他家吃饭吗？怎么？吵架了？”
若真是吵架了倒好，不正是他趁虚而入的好时候么？可偏偏联系不上张一昱，将姜泉之扔下他又不放心。
“不是，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难不成被张一昱那傻子传染了中央空调的病么......”
见姜泉之又举起一杯酒，周边的人也已经向他们投去了猥琐的目光，沈知墨终于忍不住起身，夺下了那杯酒，将姜泉之往外拉。
“走吧，小朋友，沈叔叔亲自送你回家。”沈知墨刻意用叔叔自称，提醒这小子，他还太嫩了，不适合这种地方。
“走开，别碰我！”姜泉之奋力一甩，没甩开沈知墨的手，反倒将他拉进自己怀里了，“你做什么，趁我喝醉，投怀送抱？”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对这小子心软，也羞于自己的力气竟输给了一个小破孩儿，退了两步，赌气似的，硬是将姜泉之拉出了酒吧大门。
他可不承认自己的力气比姜泉之小。
“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
“那我给一昱打电话，让他亲自来接你回去。”
沈知墨不过是吓唬他罢了，挣扎的姜泉之却显得异常冷静，乖乖地让他拉着走了。
“一昱哥要是能过来的话，早就过来了......”姜泉之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他的谎言。
“怎么？你知道？”他还以为姜泉之早就喝醉了，自己偷偷打电话时，姜泉之根本没有发现，没想到他一直在注意着。
或许他也在期待着张一昱的到来吧，从白天等到夜幕，心便凉了。
沈知墨笑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连是不是吵架他都说不清楚。
好像只有他在和自己较劲。
“呵。你家在哪个方向？”
“......”姜泉之并不想让沈知墨知道他的住处，若让沈知墨知道，张一昱和他住在一起的秘密便藏不住了，往后只会更麻烦。
但，或许让沈知墨知道他和张一昱一起住更好，让这家伙知难而退。
他挣了挣，沈知墨的手抓得很紧，想起方才一幕，姜泉之便犹豫了。
他可不愿再次将他的情敌搂在怀里。
“小朋友，你这次喝醉的样子和之前不太一样，很冷静。”虽然走路仍然是摇摇晃晃，但和上回相比，完全是两个人吧，“怎么？在你一昱哥面前这么能装？”
撒娇的本事一流啊。
“少管我！放开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姜泉之尝试沟通，往回抽了抽手，但沈知墨仍然不肯放手。
“你能自己回去就见鬼了。”沈知墨再次试着给张一昱打电话，仍然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到底在做什么？难不成出来找你没带手机么？”
见沈知墨又在给张一昱打电话，姜泉之无法淡定了。
他猛地将沈知墨壁咚在墙边，警告道：“把一昱哥的电话，电话删掉。”
“......又在发什么酒疯？”
“一昱哥是我的，不许跟我抢。”
“......”沈知墨很想反驳他，但他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和一个喝醉的小朋友瞎扯，“一昱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仿佛被沈知墨说中了心事，姜泉之的手缓缓下滑，垂落在身侧。
他脚步摇晃，面容哀伤，走出几步，被笼罩在身上的阴影拦下了脚步，抬起头，是他思念了一整天的脸，但那张脸上尽是震惊和愤怒。
“你们......在做什么？”
张一昱无法相信，他找了一晚上的人，竟然和别人在街头卿卿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