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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治疗 ...

  •   第三百五十六天。
      姜溪之守在魏语洋身边已有三天,自那日后,魏语洋便因伤口感染大病了一场了,持续高热,这会儿已然陷入了昏迷,一副虚弱无力的将死之人的模样。
      庄宣影被弟子再三催促才赶了回来,却在仔细检查后长叹一声,道魏语洋被阴邪入侵,伤口反复溃烂,怕是不好治愈。
      即便能治好,手定是废了。
      姜溪之正一副梨花带雨之势,庄宣影却又笑了,说道:“我自是治不好的,但月澪师叔能治,倒也不必担心,有我在,吊着他一条命直到师叔回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那,那你那位小师叔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要她日日见着魏语洋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当真是心如刀割。
      “师叔曾说开学前会回来,那便会遵守诺言,你倒不如趁现在下山,将戏拍完,也好安心照顾语洋。”
      姜溪之斜睨他一眼,暗暗埋怨,语洋如今这副模样,让她如何能安心拍戏?
      何况那日后,生病的工作人员也不少,想必这戏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开机。
      今儿赶上周末,张一昱与姜泉之都来看望过魏语洋,既怕打扰他养病,又放心不下他的伤势,便决定住上一夜。
      这几日张一昱每天都试着给宫月澪打电话,却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看来她老人家出门又没带手机,人也已不在山下的住处。
      又或者,上回打通只是巧合?
      “一昱哥,你在做什么?”姜泉之路过他的房间,在门口呆看了许久,见他始终对着手机,不免好奇。
      “小泉?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实际上他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
      “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张一昱叹道,“语洋伤得这么严重,我实在放心不下,想联系宫婆婆,让她早些回来,可电话总是打不通。”
      姜泉之看了眼张一昱的手机页面,毫不犹豫地取下了挂在脖子上的黄符,唤道:“宫婆婆,拜托你。”
      —— 呵呵......也不知是你太过聪明惯会使符,还是惯会使唤我。
      “抱歉,一昱哥说他很担心语洋。”
      黄符那头只传来孩童般的笑声,一阵“呜啊呜啊”凄厉的叫喊声后,宫月澪的声音又传来了。
      —— 我已命奂玉送去丹药一瓶,每日一粒,以水送服,可保他精神奕奕。此药不过是假愈,只是让他暂时感受不到疼痛罢了,伤口并非真的愈合了。六日后,我便回来了。这几日,不许他练拳就是。
      “谢谢宫婆婆。”
      姜泉之得意地冲张一昱摇了摇黄符,“一昱哥,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只要用黄符呼唤宫婆婆,她就能听到我们的声音。”
      张一昱这才如梦初醒,拨弄着自己脖子上的黄符项坠,“我倒忘了。”
      不过,听方才宫月澪的语气,像是很忙,还是不要轻易打扰的好。
      才刚这么想着,奂玉竟已出现在眼前,来得未免太快了些。
      “人类,这药是澪儿为魏语洋制的,每日一粒,不许多吃。”说完转身便走。
      “等等,奂玉先生,怎么刚来就走?”张一昱还未拦下他,姜泉之却眼疾手快将他堵着了。
      “奂玉,你也能治疗病患吧?宫婆婆为什么不让你帮忙治疗?好让语洋少些痛苦。”
      奂玉眉头一挑,不屑道:“那猪牛一般头脑的魏语洋被阴邪入侵,我虽能治好他的伤口,却驱不走他体内的邪障,即便治好,邪障不除,伤口仍会溃烂,不如不治。我若出手,只能将他的手臂与邪障一同拔除。
      那邪障贪婪吸食魏语洋的精气血肉,不肯罢口,澪儿素善治蛊,若要引开,须以澪儿的血为引,才能将其诱出魏语洋体内。”
      姜泉之:“......”
      张一昱:“......”
      姜泉之与张一昱皆目瞪口呆,一时间难以消化方才那段话,不知作何回应。
      “咳咳。”门口轻咳两声,打断了场面的沉寂尴尬。
      庄宣影背手走来,凑至奂玉耳旁低声道:“奂玉先生,您怎么全说出来了?那两人可都是寻常的人类,怎可将这样重要的话同他们提起。”
      “老子懒得扯谎哄骗那两个傻人类。”奂玉哼地一声拐出房间,在转角处化为一道黑烟消散了。
      “......”庄宣影只得暗叹,这善后的事,岂不是落在他头上了?
      果然,那两人一脸茫然地正欲问清楚奂玉话中之意,庄宣影只得使出“敷衍大法”,只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将那两人的好奇心压了下去。

      魏语洋躺了半日,迷糊中醒来,却听姜溪之和苏亦维正小声讨论着什么。
      他装作熟睡,细细听了一会儿。
      “维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必须问过语洋的意见。”姜溪之一脸的不情愿,关于这件事,早已尘埃落定,怎又在此时提出来呢?
      “小溪宝贝儿,我也是为你好,这戏拍了这么久,可谓前戏做足了,要是能适当加一些绯闻,为男女主造势,剧一定能大爆。”
      苏亦维见她不愿正视他探讨问题,一把将她的脸掰了回来。
      “你担心伤了朋友之间的情谊,不愿和男主造绯闻,现在语洋对你的心意你也能明白了吧?这次他一定会同意的,只要你开口,好吗?”
      圈外男友剧组探班,两次救下姜溪子,这样的标题足够让这部电影受到更多关注。
      又不是让他们瞎编,更不是让他们装模作样,郎有情妾有意的,苏亦维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是不肯开口问一问?
      “他不会同意的。”姜溪之笃定道。
      “你都没问,怎么就知道他......”
      “他不会同意的......不会同意的。”她了解魏语洋,更了解自己,请求他以绯闻为她的新剧造势,她说不出口。
      何况先前早就说得很清楚了。
      “维维,姜溪子在他心里早已是一个骗子了,我回不到当初的郑心悦,也无法用姜溪子的身份同他开展全新的恋情,一切都回不去了,你明白吗?”
      即便他两次舍命相救,但他心里想救的,或许仅仅是郑心悦罢了。
      “是,我不愿意。”魏语洋听明白了,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同样的话我不想再多说,我不会和你们在媒体面前作戏,那样太贬低我自己了。”
      “......”姜溪之是知道这个答案的,心里却仍旧失落了,她挤出一丝笑,看了眼先前温嘉端来的药汤,还是温热的,这会儿喝正好。
      “语洋,你什么时候醒的?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她将药端至魏语洋嘴边,看着他将药一饮而尽,转过身的一刹那,脸上的笑消失了。
      “是,听到了。”
      “也好,也省得维维总是逼着我问问你的意见,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已经替你拒绝了,你放心吧,不会有任何事影响到你今后的生活。”
      “嗯。”魏语洋不知作何回应,也只是陷入了沉默。
      这是他所期望的,可他心里竟会如此纠结不甘。
      右手手臂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无心再思考太多。
      这几天皆是如此,手臂上的伤总是反复溃烂,钻心地疼,将他这个七尺男儿也折磨得不成人形。
      “唔......可恶!!”他真恨不得将这手剁了,彻底断了这份疼痛。
      “语洋,手又开始疼了?”姜溪之着急地凑至他身边,又完全没有治疗他的法子,禁不住痛哭,“庄师父到底怎么回事嘛,之前明明治得很好,为什么偏偏这次治不好呢?”
      哪怕能为他缓解疼痛也是好的。
      “我这里还有一瓶药水,是早晨时庄师父给我的,说是能缓解疼痛,要不你试试?”只是庄宣影说了,这药只能缓解一时,还有头晕恶心的副作用。
      姜溪之本不打算拿出来用的,但她实在见不得魏语洋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怎么不早拿出来?你干脆等我死了再拿出来好了......”魏语洋强忍着痛苦呵呵笑着,接过姜溪之递来的药瓶子,只灌了一小口便吐了出来,“好腥,这什么东西啊......”
      随后他咳得肝胆都要一道从嘴里蹦出,许久才缓过来。
      “我去找庄师父,我再让他想想别的办法......”
      魏语洋以完好的左手拽过她的手腕,气息奄奄,“小溪,别走,别走。”
      “可是你现在......”
      “没关系,反正又死不了,你别走,留在我身边。”
      “语洋,我还是让庄师父给你看看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她想起庄宣影的话,喜出望外,“对了,庄师父说你的手只有宫婆婆能治,我去找她,我去求她,我想尽办法把她带回来。”
      “呵呵......”魏语洋艰难地挤出一抹虚弱的笑,调侃道,“庄师父不是说了么,开学前宫婆婆就会回来了,现在离开学不远了,你这边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她那头倒自己回来了,你们是打算玩捉迷藏么?谁也找不见谁?”
      “这种时候你还开什么玩笑嘛!”姜溪之气得直想揍他一顿,却也只能在他身边坐下,寸步不离地守着。
      苏亦维无可奈何,只得退了出去,“你们待着,我去找庄师父过来吧。”
      才走到半路,便迎面碰上了庄宣影,以及后头跟班似的张一昱和姜泉之。
      “庄师父,太好了,你快去看看语洋吧,他的手又开始发作了。”苏亦维忙道。
      “醒了?正好,方才师叔派奂玉先生送了药丸过来,先让他服下吧。”
      “宫婆婆送了药过来?那她人呢?”
      “师叔事务繁忙,要六日才能回来。”庄宣影绕过他,先行往魏语洋的房间走去。
      “这么久?那语洋能熬得到那时候吗?”苏亦维匆忙跟上,絮絮叨叨地问个没完。
      “放心吧,那小子死不了。”
      拐入魏语洋房间之时,他手臂上的绷带早已鲜红一片,伤口恢复的速度显然完全追不上溃烂的速度,给他熬再多药水也是白搭。
      一见庄宣影,姜溪之便泣不成声,跪地请求,“庄师父,你就想想法子吧,他真的很痛。”
      “我知道,你起来吧。”庄宣影将她扶起,从药瓶中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了魏语洋的嘴中。
      “你给他吃了什么?”
      “是师叔自制的药。”
      姜溪之慌忙四处找寻,“宫婆婆......她回来了?”
      “并未。”
      魏语洋还没来得及尝一尝那药丸是何滋味,那药丸便化作一缕薄烟飘入了他喉间,只觉得身体由内而外透出一股寒意,却令人安心。
      右手手臂的伤像是冻结了一般,不仅没有像之前一样继续溃烂,反而让他感到浑身舒爽不已,这几日钻心的痛顿时烟消云散,很快冰冻的感觉也缓了下来。
      魏语洋难以置信地坐起身来,握了握拳,看着活动自如的手臂,三两下扯开了绷带。
      “语洋,你做什么?”姜溪之慌忙阻止,却在触碰到魏语洋的瞬间吓得缩回了手,“你,你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冰?你没事吧?”
      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语洋,你还好吗?”
      “真神奇......”魏语洋掀开被子下了床,先前还虚弱得喝药都费劲,这会儿却生龙活虎了起来,“我不仅很好,而且感觉自己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想死你就去打吧。”姜泉之冷冷道,“宫婆婆可说了,这药如同兴奋剂,只是让你的身体暂时忘记疼痛,并没有治好,你要是再胡来,到时连她也治不好你的手。”
      姜溪之听完立即将魏语洋按回床上,不许他起身。
      “既然如此,你就给我好好待着!”
      “有这么夸张吗?”魏语洋虽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但仍然乖乖躺下,转瞬间又满脸笑意,“小溪,我饿了,做点东西给我吃吧。”
      “好,我去,我这就去。”姜溪之立即奔出房门,边跑边喊,“温舒,温嘉,姐姐想做饭,请你们帮我打打下手。”
      姜泉之看着姐姐这服帖的模样,禁不住眉头紧蹙。
      “魂淡,你把我高傲的姐姐祸害成什么样儿了?”
      魏语洋先是满脸得意,却又很快垂了眼眸,“我已经明白你姐姐的心意了,她喜欢我,但她不会为了我放弃她的事业,我也不会再强求。”
      “你什么意思?”姜泉之念着自己好不容易接受他了,他倒自己拧巴了?
      难不成他要放弃姜溪之?
      “他不打算追你姐姐。”苏亦维替魏语洋答了。
      “你......”
      姜泉之正要痛骂魏语洋一顿,张一昱却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小泉,你忘了宫婆婆的话了?”
      “宫婆婆?”姜泉之脑中的记忆片段迅速回转,想起了宫月澪的话。
      是啊,宫月澪曾说过,只要他这个做弟弟的不横加阻拦,他们俩便是天生的一对。
      “好吧。”姜泉之故作惋惜,转而拍了拍苏亦维的肩膀,“既然语洋放弃了姐姐,我也不好乱点鸳鸯谱,强行撮合。维维哥,那天你拼死救我姐姐的事,我也听说了,没想到你对我姐姐这么情深义重,我愿意接受你做我的姐夫,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全力支持你们。”
      “什么??”魏语洋一听便不乐意了,焦急道,“我追你姐姐的时候你万般反对,现在你却说要全力支持苏亦维?姜泉之,我才是你的朋友啊。难道你这就不是乱点鸳鸯谱了吗?”
      “只要是真心对我姐姐好的男人,我都会支持,何况这个人还用命来护着我姐姐。”
      “我对你姐姐不好吗?我也用命护着你姐姐啊。”
      “既然你都放弃我姐姐了,总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不让我姐姐另求新欢吧?”姜泉之几乎要笑出声儿来,明知他在乎,可不逗逗他生活便没了趣味。
      “这比喻不恰当!你姐姐是茅坑吗?”魏语洋深觉委屈,低声念叨,“起码不要当着我的面撮合她和别人啊,真是过分!”
      他起身跳下床,骂骂咧咧地出了房门,说要去厨房看姜溪之做饭。
      直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房中的三人才笑了起来。
      苏亦维看着姜泉之笑道:“擅自拿我开涮,这不适合吧?我可是会当真的。”
      “即便姐夫是你也无所谓,你和我姐姐相处多年,闺蜜友情也早熬成亲情了吧?能那样舍命救她,想必以后也不会让她受了委屈。我想,你若对她存了真心,她或许也会同意的。”
      只是不是现在。
      末了姜泉之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是不会帮忙的,最多不干涉,你和魏语洋,甚至是我不知道的任何人,想要娶姜溪之,便各凭本事。”
      “呵呵......”苏亦维自嘲般笑了笑,摇摇头,“能进一步早就进一步了,我也已经看开了,只要她能幸福,闺蜜也好,亲人也好,都不重要。”
      只是绯闻的事,又要苦心经营一番了。
      毕竟目前还是工作最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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