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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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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天。
天气很好，姜泉之特意将张一昱单独约了出来。
“一昱哥，我有话跟你说。”
“嗯？什么事？”
张一昱看着他，脸上仍然是那样温暖的笑，令姜泉之着迷。
“一昱哥，我喜欢你。”
“呵呵......我也喜欢小泉啊。”
“不不......不一样的......是不一样的......我的意思是，一昱哥，我爱你，我真的爱你。”犹豫了许久，姜泉之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他已经不管不顾了，即便张一昱不接受，他也要让张一昱明白他的心意。
起码，起码他希望张一昱不要再拿他当弟弟。
他不愿，不能做他的弟弟。
“？”张一昱脸上的笑缓缓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冷漠。
深入骨髓的冷漠。
“一、一昱哥......不要，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只是喜欢你，只是喜欢你啊......”
姜泉之无法接受这样的眼神出现在张一昱的脸上，同那天一样。
“一昱哥，我只是喜欢你，我没有别的坏心思啊。一昱哥......是厌烦我了吗？嫌弃我了吗？要抛下我吗？”姜泉之心痛得难以呼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泉......”张一昱淡淡地道，“我没有嫌弃你，但是，我绝对不会接受，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当弟弟。你知道的......”
“不，一昱哥，我不想做你的弟弟，如果......”他咬咬牙，“如果不能在一起的话，以后......就不要再做朋友了。我没有办法祝福一昱哥！”
“呵呵......”张一昱轻笑，点点头，“好，那就不要再见了。”
姜泉之惊得瞪圆了眼睛，胸口传来的痛楚让他几近晕厥。
他死死地攥着胸口，不住地干呕起来。
眼见着张一昱越走越远，他终于止不住嚎啕大哭......
......
“一昱哥......”姜泉之从噩梦中醒来，早已汗流浃背。
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珠，浑身颤抖不止。
他看了眼时间，不过凌晨三点。
这噩梦未免过于真实，让他久久未能缓过来。
“是日有所用夜有所梦吗？可恶......”这个梦到底在预示着什么？
是在告诉他，他不能告白，否则迎来的只有失败吗？
姜泉之抱着张一昱送的玩偶，坐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能......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心意......我不想失去你，一昱哥......呜......”
哪怕做朋友......
“不，也不想只做朋友......”
他打开床头灯，将那枚尾戒又戴上了。
这尾戒他和张一昱是一对儿的，刻着他们的名字。
他呆坐了好一会儿，觉得这戒指颇为蹊跷，忍不住翻看了几下，“这戒指不会开光了吧？难道戴着就会驱邪，不戴了就会做噩梦吗？”
他被自己的脑洞惊呆了，待冷静下来，拨通了张一昕的电话。
电话来回响了五分钟，张一昕才接的。
“喂......谁啊......大半夜的给人家打电话......”
—— 猪崽子，是我。
姜泉之回道。
—— 你在睡觉吗？
“当然了，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打电话过来干嘛？”
白天她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他可一个都没接呢，这会儿居然打来了。
—— 嗯。
“怎么了？鼻音这么重，感冒了还是哭了？”张一昕听着声音觉得不太对，迷糊地半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灯。
—— 没事，一昱哥呢？也在睡觉吗？
“废话！”
—— ......我想看看一昱哥......
“......”
也不知他发生了什么，张一昕只能起身，悄悄入了张一昱的房间，偷拍了张“睡美男”照，发给了他。
“我哥睡得很熟啦，我没开灯，照片比较暗，你将就着看吧。”
照片中的张一昱抱着被子，像个孩子般睡得极熟。
—— 嗯......
“怎么了啊？真病了？”张一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相思病，见到我哥就会好了啦！别扭了这么久，也该收了吧？”
—— 嗯......
“嗯什么啊？你这样我哥会很担心耶，有话就直说嘛，我们一起商量一下也好啊。”其实她更希望姜泉之做那个坏人，同胡诗萱说清楚的。
这样她就不用直面那种尴尬局面了，也能保住和胡诗萱之间的友情。
可若是胡诗萱向她求救的话，她定然无法与姜泉之站在同一战线。
这问题，想在不破坏两人友谊的前提下，根本无法解决。
难不成要让张一昱来做这个坏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啊啊啊啊啊啊！！到底要怎么办才行啊！！”她懊恼地狠抓自己的头发，实在没了主意。
最让她担心的是，不知为何，最近他们俩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好了。
可张一昱喜欢的是姜泉之，他再怎么中央空调的性子，也不应该会对胡诗萱那样好啊。
胡诗萱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张一昱对她这般宽容。
她想不通。
“小泉，你怎么不说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见他没了声响，让张一昕有些担忧。
—— 没事，做噩梦了，本来想给一昱哥打电话的，可我不敢打扰一昱哥休息，所以只能打给你了。
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你大爷！”
张一昕叹了叹气，这梦里......一定有张一昱吧？
否则，他的声音怎么会沙哑成这样呢？
“做了什么梦啊？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啦。”
—— ......
这样的梦，他怎么说得出口？
她沉吟了几秒，轻声道：“小泉......我跟你说哦......要是你给我哥打电话，说你做了噩梦的话，不管现在几点，外面有多黑，我哥一定会飞奔过去哦......”
以她对张一昱的了解，以及张一昱对姜泉之的喜欢。
他是绝对会那么做的。
—— ......
电话那头又许久没了声响，张一昕正想看看他是不是挂了电话，却听到他无比激动的声音传来。
—— 那、那我......
“可是会吵到我哥睡觉耶，他明天还要上班......”
—— 滚！
嘟......
电话终于挂了。
“讨厌，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吗？”她躺回床上，很快又睡了过去。
课后。
姜泉之不住打哈欠，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被周明深喊了多次，就是不肯起身同他下楼打球。
而张一昕几乎与他一模一样，趴在桌上睡得死沉，任谁叫她也不起来。
“喂，泉之，你和一昕怎么回事？夜晚相约偷鸡去了？”周明深左右看着他们俩，连连摇头。
“嗯？”姜泉之精神恍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趴了回去。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姜泉之吃完饭便坐在树下发呆，困意未消。
张一昕走来，坐在他旁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干嘛？猪崽子......”姜泉之推了推，没能将她完全推开。
她根本没使力，身子软趴趴的，一推开便又倒了回来。
“好困......”她恨恨地咬了咬牙，“要不是昨晚某个傻子给我打电话，害得我半夜醒来给他拍照，我能困成这样吗？那个傻子准备怎么补偿我？”
“你有什么好抱怨的？肯定是挂上电话立马就睡了吧？”他可是一夜未眠呢，“关键时刻用不着的废物，我要你何用？！想要补偿，门儿都没有！”
她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他，“姜公子，有些时候，你自己也得努力好不好？我刚帮你击退了周文芩这个大敌，你自己不能被诗萱这样的小角色打倒啊！”
“呵......”他冷笑一声，侧头怒瞪她，“说起来，这个所谓的小角色，还是你给我招惹来的吧？还说什么全力支持我，你就是这么支持我的？”
“......”张一昕心虚地挠挠头，干咳几声，“我的错......但是......你真的要努力啊......”
她实在不想告诉他那些破事，可已经快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
“小泉，我跟你说哦，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光吃飞醋是没用的！你得实践起来！”
“什么意思？”
张一昕沉默半晌，别过了脸，“那个......最近我哥跟诗萱的气氛......感觉还蛮好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都怀疑两人是不是在一起了。
“呵哈哈......哈、哈......”她笑得十分尴尬，“很奇怪对不对？他们怎么突然关系好起来了，真是的......”
“是么......”关系好起来了？
是什么意思呢？
“好像是从诗萱和我哥一起买菜那天开始的，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亲密不少......那次你不是还追出去了吗？究竟看到了什么啊？”
她仍然不敢看向姜泉之的脸，心虚得很。
那天......
姜泉之回忆起那天的事，胸口便难以抑制地疼了起来。
他们看起来很像情侣，而他同张一昱站在一起，只会被叫做跟班。
是吗？两人的关系变得很好是吗？
难道是他们那天正式在一起了吗？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姜泉之的回复，张一昕回头，却见他低着头，眼睛通红，脸上满是委屈。
“小、小泉......”他竟这么喜欢她的哥哥吗？
听到他同别人关系略微亲密的消息，竟直接红了眼。
“小泉......你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啊......我跟你说哦，你不能再观望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可就没机会了......”她顿了顿，伸手撩起了他的脸，“小泉，跟我哥告白吧。认认真真地告白！我会帮你的！”
她是刻意激他的。
他们早已互相喜欢，只是彼此没发现罢了。
只要让对方相信彼此之间的心意，他们就能长久地在一起。
这些危机也就迎刃而解了。
“告白？”
昨夜的噩梦窜入了姜泉之的大脑，直击他的心口，令他疼得难以承受。
那个梦太真实，太可怕了。
他不敢面对，更不敢回忆。
会失败的，一定会失败的。
失败之后，不仅再也做不了朋友，也许以后，连面......都见不着了。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小泉，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原本以为能见到他坚定的眼神，张一昕却只在他眼中看到惊恐和不安。
他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没有自信？
“不可以......”姜泉之抱住膝盖，将脑袋深埋于臂圈之间，满脸惊恐之态，“不可以......会失败的......会被一昱哥讨厌的......绝对不可以......”
“哈？”他这笃定的话让张一昕困惑不已，“你听谁说的？不会失败的好不好？我哥他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他一定会同意的。”
她不得不将张一昱的心意和盘托出。
“不一样......不一样......”姜泉之不住否定她的话。
“什么不一样啊？”
“一昱哥对我的感情，和我的感情，不一样......”
这话把张一昕说懵了。
怎么可能会不一样？她可看得真切啊。
“不是，小泉，你一定有所误会！我哥对你的感情，和你是一样的，是一样的呀！”
不仅一样，从很久以前，就一样了。
她是眼见着张一昱一点一点，不知不觉中爱上他的。
她不可能看错。
“一昱哥只当我是弟弟，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声音低沉，看来情绪十分低落。
“这不可能！”张一昕愤然站起身，双手叉腰厉声道，“除非我哥亲口说的，否则我绝对不相信。”
姜泉之抬起头看着她，眼角划过一滴泪，又被他用手臂掩盖过去了。
“是一昱哥亲口说的......”
“......”她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嘴张了张，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可能！张一昱不可能对姜泉之是兄弟情感！
可他为什么那么说呢？
她实在不明白！
“总之，你先不要妄自揣测，我哥那么说，一定是不由心的。”张一昕坐下，轻拍他的背安抚，“我是他的亲妹妹，我了解他，他不会说那样的话。你不能因为那样的话就放弃呀......”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让姜泉之恢复自信了。
何止是张一昱将他的告白当成了玩笑，他不也是如此吗？
他根本不相信张一昱也是同样地喜欢他。
她若是再说下去，即便某天他告白成功，只怕他又会以为张一昱是在施舍他了。
她再掺和下去也无意义，还是让两人先见面吧。
“嗯......”姜泉之轻声答道，人却完全没有精神。
“好啦，晚上跟我回去，我一定会好好问问我哥的，好吗？绝对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嗯。”
他也怕他再不去问个清楚，张一昱家便要有女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