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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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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转过头,带着几个大汉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温瑜皱眉,手伸向兜,摸到冰凉的烟盒,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挑起眉看向面前的人:
“葛望,我给你个机会,现在走还不晚——”
“扑通”一声
葛望带着几个兄弟跪了下来,哭丧着个脸:
“呜呜瑜爷!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咱们意思意思得了。”
葛望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他在A市混了十来年,知道A市最不能惹的就是温家人,他今天只是想赚个外快,哪想到接了个活阎王。
他刚才威胁顾北年的话纯是吹牛逼,装装样子好交差罢了。
一个烟盒飞了过来,精准地砸到葛望的额头,烟盒落地,葛望也不敢躲,直挺挺地杵在地上。
温瑜慢慢蹲下身,垂着眼,漫不经心地用烟盒敲着他的脸:
“知道我哥不在,想来弄死我?”
葛望抖得跟个鹌鹑一样:
“不是…瑜爷您不是赛车又拿第一名了吗?兄弟们给您助助兴…”
温瑜:“倒胃口还差不多。”
他起身,踹了葛望一脚:
“还不滚?”
葛望如蒙大赫,带着后面几个大汉连滚带爬地想赶紧离开。
就听到温瑜冷冷的声音:
“慢着——”
他木着个脸,慢慢转身,就见温瑜指了指旁边站得板正的那个酒保。
“你刚才哪只手拽的他?自己卸,别让我动手。”
葛望:…
瑜爷,这小子一秒都没犹豫把您卖了,您还反过来帮他出气,是不是有点…太礼貌了?
见葛望捂着右手一瘸一拐地走了,温瑜把目光转到眼前人身上,讥讽地说:
“不愧是学神,就是聪明。”
——知道把他拉下水。
温瑜觉得自己的语气够阴阳怪气了,顾北年不说脸红吧,好歹也得羞愧地低个头不是。
就见面前人盯了他一会,轻轻抿了下嘴:
“你也很聪明…不必自卑。”
“…”
他不是在夸他!
温瑜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坠。
草,顾北年听不懂好赖话吗?
顾北年头上那行红色依旧不祥地跳动着,犹豫了一下后,温瑜抬起手指:
“喂,你没发现——”
手心忽然一空,温瑜下意识低头。
?
他的黄鹤楼呢?
“抽烟对身体不好。”
头顶传来顾北年一贯冷冷淡淡的语气,一抬头,他的黄鹅楼被顾北年单手夹在指尖,挤成了扁扁一盒。
温瑜:…
他收回刚才的话,顾北年还是去死好了。
温瑜吸了一口气,冷着脸:
“顾北年,谁给你的胆子——”
话没说完,他的舌尖就滑过一股甜甜的糖果味道。
顾北年迅速地往他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还是顶着个扑克脸:
“科学研究表明,戒烟的初期,可以在身上随身准备一些小糖果去替代,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烟民对于香烟的依赖性。”
“…”
谁要戒烟?
温瑜眯了眯眼,到底没吐掉。
棒棒糖是他最喜欢的草莓味,舍不得。
瞥了眼温瑜笑得弯弯的眼睛,顾北年握拳抵在唇边。
还是不要让温瑜发现自己在偷笑吧。
“瑜爷——”
秦烟极有特色的声音传了过来,温瑜一惊,眼疾手快地把顾北年推到墙边,侧身挡住。
就秦烟那脑子,看见他和顾北年待一起,指不定又怎么想呢?
顾北年比他还高一头,两条长腿憋屈地靠在墙上。
挡住了身后的人,温瑜松了一口气。
秦烟来的时候看见就是这一幕,她歪了歪头:
“瑜爷,你怎么叼着个棒棒糖…”
温瑜一僵,脱口而出:
“抽烟,你看错了。”
“怎么没烟味,你不是说就喜欢那些味大的吗?带劲…”
“电子烟。”
秦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在吃糖,你不是最讨厌吃糖了吗?”
温瑜:…
这你倒是记得清楚。
他别过脸,换了个话题:
“找我干什么?”
“林言担心你把顾北年打死了,让我来看看你。”
“…”
耳边忽然传来轻轻的一声笑,顾北年半蹲着,温热的气息正正好洒在他耳边。
温瑜整个人猛地一抖 ,身子顿时发麻。
趁秦烟不注意,他别过脸,咬牙切齿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顾北年眨眨眼,很无辜地看着他。
然后,张了张嘴:
“你明明很喜欢吃糖才对。”
现在是tm说这个的时候吗?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热气全扑在温瑜的肌肤上。
温瑜闷哼一声,声音莫名变了调,艰难地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站姿。
“秦…秦烟,你和小言子慢慢玩,我…先回去。”
秦烟回过神,下意识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觉得温瑜怪怪的。
可能是灯光的问题,温瑜的耳朵红得吓人。
见秦烟转身要走,温瑜放松了些。
呼,这死丫头惯用春秋笔法,让她看见自己和顾北年待一块,指不定怎么样呢?
走着走着,秦烟福至心灵。
瑜爷刚刚的声音还有点喘,不会是听到顾北年的名字气得吧?
作为发小,自己得劝劝温瑜。
她顿住,回头一脸担忧:
“瑜爷,顾北年亲你你就当被咬了一口,你可千万不能闹出人命啊。”
“…”
扶着墙的手一抖,愣神的功夫,温瑜脚一滑,直接踩到了身后人的脚。
“抱歉…”
他下意识道歉,还没说完,身后闷哼出声。
敏感的耳垂受不了这种刺激,温瑜猛地一个踉跄,整个人栽倒。
天旋地转间,他把顾北年扑倒了。
林言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冲击有些大,他走出包房想换换脑子。
风把他吹得清醒了些,林言安慰自己。
瑜爷怎么可能会对顾北年有那种…奇怪的想法…一定是意外。
都是秦烟,老在他身边念叨着什么脆皮鸭文学。
搞得他都腐眼看人基了。
罪过罪过。
正想着,面前忽然传来“砰”的一声,林言下意识抬头——
便和压在顾北年身上的温瑜对上了视线。
林言:…
他僵硬地转过头,又和一脸兴奋的秦烟对上了眼神。
女友双眼发光,嘴里又开始嘟嘟囔囔些他不大理解的词。
什么“磕死我了”、“好吃爱吃”这样的…
出酒吧时,温瑜脸很臭。
远远地散发着冷气,路边的狗经过时都得夹着
尾巴走。
这都什么事?
莫名其妙地和顾北年来了个负距离接触,还看见了个奇怪的倒计时。
□□的机车轰隆轰隆地响,温瑜腰一弯,长臂一揽,就要去戴头盔。
挂在后视镜上的头盔忽然搭上了一只手。
?
温瑜一抬头,就见顾北年垂下眼皮,安安静静地看他。
…草。
他一把夺过头盔,不耐烦地开口:
“阴魂不散了是吧?”
顾北年刷刷刷几下抽出一大摞钞票,红闪闪的。
“你钱落下了,我来还你。”
“…”
温瑜气极反笑:
“算爷赏你的,”
顾北年绷着脸,嘴抿得紧紧的,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温瑜懒得理他,伸手去抢头盔。
面前人身形修长挺拔,明明是个细狗模样,不知哪来的力气把头盔按得死死的,温瑜一时之间还真没抢过。
“…”
温瑜拧了拧车把,机车轰隆隆地响,很唬人。他扬起眉,声音冷冷:
“信不信我让你从一个人变成一摊人。”
见顾北年忽然侧了侧身,温瑜松了一口气。
总算能甩掉这个包袱了。
下一秒,他的嘴里又被塞了一根棒棒糖。
顾北年的手还没收回来,温瑜瞥见,他指尖还夹着好几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
拿他当三岁小孩?
面前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果然喜欢吃甜的,温瑜。”
人来人往的酒吧外,他俩就这样僵了下来,,对峙间,不时有好奇的目光往这边看。
温瑜叼着个跟他一身黑白酷炫机车服完全不符合的棒棒糖,在第三次被两个路人拿手指指点点当猴看后。
终于忍不住了,粗暴抓起钱,塞进兜里:
“行了吧,滚滚滚,赶紧滚。”
顾北年勾起嘴角,笑了,俯下身来把头盔还他,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看了半天。
“好乖。”
温瑜低着头,拧着车把,全当顾北年在放屁。
他算是得了教训,跟顾北年说话纯纯是对牛谈琴。
“我不是专门干这个的,朋友生病了,托我顶一天班。”
谁问你了?
“你不要老抽烟,对身体不好。”
关你屁事。
“想吃糖的话,我可以天天给你带——”
“闭嘴。我一点也不来吃糖,别整得你很了解我一样。”
他一个大男人,天天吃些粉不拉几的棒棒糖,像话吗?
温瑜一个激动,嘴里的棒棒糖咕噜咕噜滚到地上,他愣了一下,脱口而出:
“拿来。”
顾北年从善如流地掏出兜里的糖,也不说话,就冲着他笑。
“…”
棒棒糖悬在空中,温瑜手都没伸。他不动,顾北年也不动,直挺挺地伸着手,像感受不到夜晚的凉风一样。
温瑜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人。
刚要伸手就去接,酒吧老板的大嗓门忽然响起来了:
“1号1号,跑哪去了?”
啪叽——
棒棒糖掉在地上,碎了。
“…”
温瑜维持着伸手的动作,心里的火腾一下起来了,他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大步冲着酒吧老板的方向走去。
“你们员工刚才被堵,不见你出声,事情平息了,你又出来了。”温瑜一把揪住老板的领子,面无表情“孩子死了来奶了,真有你的。”
那老板被吓得颤颤巍巍,赔着笑:
“他…他就是个临时工…”
“临时工不是人?临时工就活该被你坑死。”
衣角忽然拽了拽,顾北年轻轻摇摇头:
“温瑜,我没事。”
屁,今天要不是他,顾北年肯定得被葛望教训一顿。
等等,他一开始不就是想要顾北年被教训一顿吗?
温瑜忽然反应过来。
手下人还在哆哆嗦嗦地求饶,温瑜头脑有些乱,也懒得收拾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算作警告,也没理旁边的顾北年,掉头就走。
骑上机车,晚风吹开额前的碎发,温瑜心情好了些去。
慢慢悠悠等红绿灯时,身边正好停了两辆自行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最近晚上不太安全啊,前不久还有一个A大的大学生半夜回校被抢劫了。”
温瑜别开脸。
顾北年壮得跟头牛一样,谁抢谁还不一定呢。
“可不嘛,听说那个学生是个练拳击的,就这,硬生生被抢了。”
温瑜听得眼皮一跳,低头想抽根烟,一看,兜里躺着个粉色棒棒糖。
“…”
他是不会多管闲事的,尤其是,顾北年的闲事。
顾北年支着下巴,懒懒地靠在吧台上。
酒吧老板弯着腰,哆哆嗦嗦:
“不好意思啊…真没想到您认识温少…”
今天之前他也没想到。
顾北年恹恹地应了声:
“别废话,钱给我。”
“…”酒吧老板顿住了。
他也看到了顾北年还钱时那副宁死不屈的骨气,还真以为这人是个不爱钱的君子呢。
他刚掏出钱,就见面前人忽然极快地眨了眨眼,周身气势猛地一软。
“…?”
没等反应过来,一束车灯打了过来,差点亮瞎他的眼。
少年不耐烦的声音从身后慢慢响起:
“顾北年,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