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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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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八铃响了半天，温瑜才拖着身子懒懒散散走进教室。
林言一看他绷着张脸，黑眼圈都要耷拉到地上的样子，就知道——
温瑜又被他哥训了。
他这兄弟，看着混，其实乖得很。
之前期末周时，他们一大帮子人乌泱泱要去ktv闹个通宵，连班里最老实的男生都兴奋得直叫唤。
临到温瑜，男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黑着脸丢了一句：
“去不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温瑜要去搞个大的，求着温瑜带他一起去，温瑜被他缠得烦了，垂着眼，丢了一句：
“我有门禁，12点前必须回家。”
自从，他就知道，温瑜表面上是个拽里拽气的混不吝，实际上，就是个别别扭扭的乖乖仔。
到现在他都记着温瑜咬牙切齿那个劲儿，回想一次都要笑一次。
温瑜一低头，就看见林言呲着个牙嘿嘿直乐的傻样，本就不爽的心情更不爽了。
温桑逸大半夜地犯神经，让他跪在温家祠堂念了半宿的家规还不尽兴。
到后来，还让他对着爹妈的遗像磕了好几个响头，把他气得差点和他哥贴身肉搏起来。
现在想起来都火冒三丈，温瑜踢了踢林言的椅子，面无表情：
“让我进去。”
早八是该死的高数大课，几个专业一起上，教室里坐得满满的，他来的晚，就剩第一排和最后一排有位了。
等了半天，没动静。
温瑜烦了，开口想骂，底下终于小心翼翼地传来一句：
“瑜爷，烟烟坐这，她上厕所去了。”
温瑜：…
草。
温瑜憋着劲，低头往最后一排走，这节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抢手的最后一排居然空荡荡的。
他拉开椅子，刚准备趴下补觉，台上念ppt的老师像突然触发任务的npc一样，对着温瑜：
“最后一排，不许坐人。”
“…”
温瑜没动，台上的老师又说了一遍。
“最后一排，不许坐人。”
和讲台上的秃头老教授对视片刻后，温瑜收回目光，心想干脆翘课算了。
他哥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忽然在脑中飘过。
温瑜迈出去的长腿生生拐了个大弯，拖着身子往前走。
顶着周围频频投来的注目礼，温瑜木着脸，走到第一排。
老师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继续念他的祖传ppt去了。
托这位老师的福，温瑜一下不困了，他也没看旁边人，一坐下就掏出手机，开始在峡谷里厮杀。
伴随着台上昏昏欲睡的催眠声，温瑜倒是越来越精神。
“四连超凡！”
屏幕上跳动着刺激人的文字，他屏着呼吸，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忽然，手臂被轻轻戳了一下。
旁边似乎是个男生，长手长腿的，碰到也正常，温瑜漫不经心把胳膊拢了拢，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屏幕。
游戏里到了关键时刻，他和对面都成了残血。
下一秒，他的胳膊又被碰了一下，比上次重了点。
温瑜下意识抬头，他发誓，他只分神了一秒，甚至连对方什么样都没看清，就重新回到游戏。
然后。
“您已阵亡。”
就在刚刚，抬头的一瞬间，他空大了，对面抓住机会，直接送他回了泉水。
游戏里队友阴阳怪气地向他发来祝贺：
“干得漂亮。”
温瑜：…
他啪得一下把手机扔到桌上，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对方先一步出声。
“老师让签到。”
顾北年晃了晃他的手机，面带微笑，没有丝毫歉意。
顺着目光望去，白板上果然出现一个大大的二维码。
脏话到嘴边硬生生被他咽下去，温瑜一下哑了火，皱着眉捡起手机，对着黑板一扫。
“二维码已过期”
温瑜：…
所以，你的提醒有屁用？
顾北年看向他，忽然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不用谢。”
“…”
我tm没想谢谢你。
温瑜皱着眉，冷脸想给面前人一个教训。
“顾北年，下了课…”
话没说完，台上的教授忽然可汗大点兵。
“来，那个红毛，你来写下这道题。”
“我看你刚才一分钟八百个小动作，肯定是学会了吧。”
“就你，第一排的这个。”
失去了姓名的“红毛”温瑜在座位上和教授大眼瞪小眼僵了半天，最后咬着牙起身。
能咋地，大不了他一站到底。
临走时，手心忽然被轻轻挠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一张纸条，字迹工整。温瑜一怔，回头看了眼顾北年，对方是一贯的扑克脸，但莫名地，温瑜读出了些期待。
哦，这是给他传答案呢。
温瑜把这期待归结为好学生的心虚。
想起对方学神的名头，温瑜收回目光，心想这个教训不给也不是不可以。
昂首挺胸地走上讲台，温瑜冲着教授挑了挑眉。
小样，看爷秀翻你。
装模作样地对着黑板上天马行空的数字符号看了半天，温瑜抬起手，潇洒地写了个“解”。
他侧身挡着教授虎视眈眈的目光，脸上带着笑，自信满满地打开纸条。
凭着出色的5.0视力，温瑜一目十行，纸条写的正是——
“下课后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
他快速地回过头，始作俑者歪了歪头，朝他比了个口型：
“好不好？”
…可太好了。
最后，温瑜硬生生站了十分钟，黑板上还是只有一个“解”字。
教授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
“顾北年，你来救救这位同学。”
温瑜：…
直接叫顾北年不就好了，非要整个对照组干嘛？
下讲台的时候，他和顾北年擦肩，温瑜一点不带犹豫地，狠狠撞了对方一下。
顾北年身量比他还高一头，猛地被他一撞，闷闷地哼了声，气息全喷在他的耳垂上。
一瞬间被刺激得想跳起来的温瑜：…
他红着耳朵回到座位上，半天才找回魂。
回过神来，温瑜撇着嘴看向黑板，他倒要看看顾北年能憋出个什么来。
顾北年侧身站着，逆着光，只能看到男生棱角分明的下颌，修长的手夹着粉笔，却迟迟没有落下一个字。
温瑜猛地一振。
对啊，顾北年也没听课，他再牛逼，也不至于不听就会吧？
底下的同学也跟着骚动起来。
“天啊，我就说这题难吧，学神都不会！”
“高数到底是谁在听？”
“学神都不会，那我就放心了。”
温瑜坐直身子，睁大眼，以一种从没有过的认真盯着黑板。
教授也有些疑惑了，问道：
“顾同学，这道题确实有些难度，你要是…”
“不，教授，我只是在思考哪个解法最优美，可以配上温同学写的‘解’字。”
教授：…
底下的同学：…
温瑜瞥了眼自己狗爬一样的字后，也跟着沉默了。
…顾北年什么时候瞎了眼？
下课铃响的一瞬间，顾北年也完成了作答。
教授在旁边激动地胡子都要飞起来了，连连拍着顾北年的肩膀：
“顾同学，是我低估你了，你的解法完美体现了数学这一学科的美感。”
温瑜盯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数字符号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一点美感来。
龙飞凤舞的“解”下面配着一排排工整字迹，没有美感，颇有喜感。
教授话音落下，教室里不约而同地响起掌声。
温瑜坐在第一排，都能听见后面对着顾北年的惊叹声：
“学神果然是学神啊，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比的。”
“以后考试不拜高斯了，要拜顾学神。”
“666顾学神收下我的膝盖。”
…真能装。
比他还能装。
眼看顾北年要下来，温瑜收回目光，腿一横，把过道堵得死死。
顾北年一下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温瑜坐姿散漫，长腿舒展，挡着了过道。姿势很帅，表情很臭。
他压下翘起来的嘴角，大步走到面前。
面前投下一道阴影，温瑜懒洋洋地收回了些腿，但还不够，以顾北年的身量，进不来。
他挑了挑眉，上下扫视了一番站得笔挺的某人，开口挖苦：
“数学学得挺好啊。”
顾北年答得很快：
“谢谢，你的字也很好。”
“…”
温瑜卡了壳，平白无故地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你…”
不经意一瞥，映入眼帘的是顾北年头上跳动的鲜红数字。
【倒计时：99天】
话到嘴边，又被温瑜咽了回去。
…算了。
顾北年等了半天，也没下文。这个角度，他甚至能看清温瑜的泪痣，泪痣轻轻颤动了一下。
红色的长发在空气里绕了一下，不经意擦过他的手心，温瑜黑着脸给他让开了位。
真的很乖。
顾北年勾起嘴角，迈步到自己位上。
上课铃打响，没人注意刚才的小插曲。
“所以，中午要一起去吃饭吗？”
旁边人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话，温瑜操作的手一抖，又空了个大。
他头也没抬，在游戏对喷，半天，才冷冷地丢出一句：
“滾。”
“你的字真的很好，可以教教我吗？”
“…”
手机差点砸地上，再捡起来时，一波团灭。
温瑜退出游戏，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直直地对上顾北年的眼睛：
“找揍？”
顾北年歪了歪头，一脸无辜：
“可是，我真的…”
“闭嘴。”
温瑜吸了口气，脸朝向黑板。
“别打扰我听课。”
片刻后，说要听课的人栽倒在桌子上，只能看得见脑袋。
红色的长发散漫地盖在温瑜的脸上，男生有些不舒服地哼了哼，竟也没有醒。
顾北年盯了几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绑了个蝴蝶结。
男生额前的碎发被掀开，露出锋利逼人的眉眼，和耳边闪耀的蓝耳钉相得益彰。
绑好蝴蝶结后，顾北年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果然，温瑜很配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