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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哥哥回忆 ...

  •     栾乐回家后直接进了书阁,他拿出那缕头发,想了想走向最里面的架子,翻出了一卷记录不同飞禽走兽的竹册在众多卷中将他抽了出来。

      竹册上有上百种不同类型的精怪,有文字有图画,记录详细、惟妙惟肖,栾乐一点点翻开,忽地看到卷中有一处地方有过明显阅读的痕迹。

      梁渠:其状如狸而白首虎爪,名曰梁渠,见则其国有大兵。

      旁边有一副记录梁渠的画———长相似狸猫,双眼如豹,一双前爪带着老虎的纹路,看起来强劲有力杀伤力极大,长尾多毛微卷,除了前爪,通身银白色。画的生动非常,仿佛前爪一蹬便要从画中跳出来一口咬住栾乐的脖子。

      卷中所记录的皆为原型,栾乐不确定这缕头发是否为梁渠所有。但栾乐注意到虽梁渠浑身毛发松软,但脑后的毛发看起来确实要比其他部位硬些。

      栾乐晚上梦见的身影虽然从未看清过脸,但似乎也是通身雪白。思索了一会,栾乐起身去找栾晨。

      栾乐走入了一处竹园,园中大大小小的竹子高低错落有致,他未来得及欣赏,径直往旁边一条小路走去,踏过几节青石板便看到了一处竹屋,一进去便看见栾晨捧着一盆碧春仙灵果放在桌上。

      这种果子便是他们鸾鸟一族吃的果子,这种果子长于春天,果肉呈晶莹的红,吃起来鲜甜脆爽。鸾鸟一族选了灵气最旺的一大片地种植仙灵果,等天气炎热或者寒冷时,便会用灵力罩住那片果林,使其一直维持在春天的温度。

      “哥,我有事儿想跟你说。”栾乐开口,

      兄弟俩分别坐在桌前,栾乐坐下后没有立即开口,栾晨很耐性的等着栾乐开口,但他直觉与那段事情相关。

      他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弟弟,发觉他早已褪去了青涩,只觉时间匆匆,怎的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自己还是没照顾好他,栾晨回过头看着那盘仙灵果,情绪有些低。

      在栾乐丢了的那几年,栾晨日日自责,阿父阿母虽宽慰他让他不要自责,但阿母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阿父也是日日眉头不展,鸾鸟一族想尽办法,也尝试联系了西溟的几位老友帮忙寻找。

      栾乐当时将将成年,平日虽然看起来机灵,但还只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鸾鸟,且还未化形。在西溟那种多凶猛异常的野兽之地,栾乐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鸾鸟一族自出生起便自带的仙灵根,吃一口便能增加千百倍的灵气。若是他们发现了这只小鸾鸟怕是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当时久久寻不到栾乐踪迹,阿父阿母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至于得知栾乐还活着的时候,才会不管不顾做了那些事情,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做了他们的伥鬼。

      栾乐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哥,如果有人将他的头发与你的接在一起,会怎样?”栾乐试探开口问。

      栾晨思索了一下:

      “我少时似乎听阿九说过,把双方的头发相接在一起有两种意思,一是互生情愫后相许结发,结为夫妻之意。还有一种便是,若把你的头发取一段接于对方发尾,便能感知他的生死安危,若两厢情愿,也能感知对方的喜怒哀乐。

      栾乐虽有准备,但被突如其来的话惊的五脏六腑都震了一下。

      栾晨看他脸色不对,随即问道:

      “你,出了何事,怎的这幅表情?”

      栾乐没答他的话,又问道:

      “有无可能是想监视其人,或监视其周围之人?”

      栾晨听闻随即一笑:

      “不会,区区几根头发,没这么大能力。”

      栾乐又是一阵思索,随即掏出那缕头发,递给栾晨说:

      “哥,帮我算一下这缕头发的主人在哪。”

      栾晨眉头一皱,不肖多想,便猜到了是西溟那只梁渠的,栾乐被阿父阿母救回来后,他又去书阁细细地研究了一番,思索了一番,总觉得当时有哪里不对劲。

      栾晨没多问,抬手一挥,一副闪着金光的八卦罗盘便呈现于眼前,他接过那缕头发,置于罗盘中间,只见罗盘突然转了起来,西北方向突然闪了一下。

      栾晨手又一挥,收了罗盘说:

      “大致在西溟的一座山,且山中有一片红,再细的我也推算不出,在西溟地界,我算的不那样准确。”

      “哥,我还是想去趟西溟,”

      还未等栾晨开口,栾乐接着道:

      “这些年你和阿父阿母将我照顾的很好,所以这些年我从未懈怠,我不停的看书、修炼,学习如何能守护我东溟生灵,可我总觉得少了什么,心里缺了一块,不停的透着风,或许我丢失的那段记忆跟他们口中说的不一样,哥,不论如何我都要去见见他。”栾乐语调决然地说。

      栾晨听完,有些怅然,平静的开口:

      “你还记得你举行冠礼那日吗?那天阿父阿母因东溟南部的一座耸入云端的高山崩塌,山上无数鸟精花灵死伤无数,崩塌的大石悉数落入山脚下的大湖中,又压死一大片水中的生灵,湖水漫溢又淹死了许多花精虫精,生灵一片涂炭。

      阿父阿母与族中几位长辈要去平定灾祸,只由我陪你一起参加冠礼,他们走之前嘱咐我好好领着你,可我,可我当时因阿父阿母肯带我一起去南边,心中不甚痛快。

      快飞到溟溪边的时候,我看到镇守边界线的钦原正与试图挑衅东溟的凶兽搏斗。

      我嘱你待在溟溪附近,随后便下去帮他对付那只凶兽,却忘了与你说不能飞过东溟边境。你当时飞到了溟溪上方,等你掉头再飞回来的时候正好经过了桂竹管辖的东南边境线。

      当时我和阿父阿母都不在你身边,根本没人想到你便是今日行冠礼的鸾鸟,他们只当你是西溟的擅闯者。

      桂竹的枝干便伸向空中,枝干上的叶子片片都带着剧毒冲向你,你躲避不及被一片叶子划伤,没多久便开始全身无力,而后便被桂竹用枝干将你扇去了西溟。

      等我打完那只凶兽回来找你,却发现你已不见踪影,起初我以为你只是贪玩,没放在心上,等我发现你误入了西溟后我才追悔莫及。

      我本想飞去西溟将你寻回来,钦原与桂竹劝住了我,劝我从长计议,桂竹因对你愧疚,寻你时也出了许多力。

      我当即卜了一卦,发现你在西南方位的一座山附近,于是我趁天黑去寻你。西溟地界走兽较多,群山环绕,飞的高些寻你不到,飞得低些又怕打草惊蛇。

      阿父阿母回来后我们又多次到西溟寻你,也拜托几位老友在西溟打听你的踪迹。

      你的灵气越来越弱,到后来我占卜时几乎感受不到你,更测不到你的方位,我当时真怕你有个万一。

      我恨我为什么不在你误入西溟后立刻去找你,粉身碎骨也把你带回来,若能用我一命换你一命我也情愿。

      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我有时会幻想,若你没经历那些,现在是否还是那只不谙世事的小鸾鸟。

      我知你打定主意便非去不可,可你叫我怎么有资格张口同意呢!”栾晨前面还能语调平静的说完,可到了这一句,怕是面前的石桌都能听出他的悲恸和沮丧。

      栾乐一言不语,过了半晌:

      “哥,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怪过你,但今日你同我说的这些话我记住了。”

      栾乐起身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又回过头来,对上栾晨的视线,刚准备开口,栾晨便拾了颗仙灵果朝他扔去,他仿佛知道栾乐想说什么,笑骂道:“快走,今日说了这许多,现在看你碍眼的很。”

      栾乐近日一如往常,丝毫未看出他有去西溟的打算,可栾晨确是了解他,表面上不显罢了。

      过了七八日,等栾渊鸣和风安出门后,第二天一早栾晨便发现栾乐跑了。栾乐也给栾渊鸣和风安留了信,只是等他们回来后栾乐怕是早已到西溟了。

      栾乐一路飞到溟溪边,这次他没选择飞过溟溪,而是打算从溟溪桥走过去。

      守在溟溪桥的守卫见栾乐走来,看样子打算去西溟,便开口提醒道:“西溟乃野蛮之地,若无必要,不去为好。”

      栾乐道了谢:“多谢提醒,可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守卫听闻没再多说,随即放了行。

      栾乐定睛向前望了望,这座桥长约一千米,宽不过百米,悬架于溟溪,桥下隐约支着几根透明状的冰柱深入溪底,周围散着寒气。传闻溟溪从不结冰,溪水却冻得刺骨,一旦掉入,十有八九会死于溪中,若运气好被救了上来,也会伤及肺腑,落下病根。

      记忆中栾乐从未来过溟溪,丝丝的寒冷从脚底传了上来,感觉却很熟悉。

      栾乐在上桥前便乔装了一番,隐去了白发,身着褐色衣袍,衣袍灰扑扑的坠着几根雀毛。

      栾乐快踏入西溟时,隐约的看到桥尽头处有几只鸟兽活动,随即便警惕了起来。

      栾乐放慢脚步细细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走进后发现那几只鸟兽只是些贩夫走卒。

      西溟虽多猛兽,好斗且凶猛,但也有些性格温顺不善斗争,生活在西溟边境线附近或者土地山川贫瘠之地。

      栾乐发现其中有一位一直在偷偷打量他,栾乐不做多想,准备朝着栾晨给的位置出发,刚走出去没多远,栾乐便感觉到刚刚打量他的那位跟在他后面,心道:西溟果然危险,刚踏入此地未到一刻便要出手了。

      栾乐转头,还未来得及质问,只听见一直跟着他的人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

      “小白?”

      栾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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