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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回忆] ...
“你刚刚跟他在干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游泳。”
王谆白想起每年夏天那些传闻,街坊邻居说着哪儿哪儿村、哪儿哪儿镇上的孩子又游泳出事,不由心急如焚:
“你又不会游泳,学校里说了多少次不准去游泳,河边那么危险,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出事了怎么办,谁负责?!”
王柏对着王谆白摆出冷漠姿态:“能不能盼我点好。”
失而复得没有让王谆白吸取教训,他默了一会儿,心事重重地再次问王柏:“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王柏有些奇怪,王谆白似乎觉得刚才的事很奇怪,可是他们只是在芦苇丛里玩。
“对。”他突然停下急促的脚步,看着王谆白的眼睛说:“你想的。”
“我想的?”王谆白变了脸色,难以置信他会这么幼稚:“还是说,你和男生走那么近是在学我。”
这种恶意揣测让王柏气极,简直失去理智,嘴一张就开始不管不顾:“对,学你,我是学人精,在学校什么都不学就学你。”
“等等。”杨清至没拉住王谆白,那一巴掌打得王柏直耳鸣。
王柏没什么表情,捂住脸,视线从王谆白气红的脸上移向杨清至,又从杨清至装模作样的后悔中盯着他哥,眼神里的伤心溢出,变成眼泪。
一颗一颗地掉。
再没人说话。
杨清至也为刚才没拉住王谆白的手有些许心虚。
王谆白此时才后知后觉开始害怕,性少数群体可能一家子全是,可他留着王柏这根苗儿是要传宗接代的,不管是为了报复还是好奇想玩玩,都是能引爆他的导火索。
看着王柏流泪,王谆白已经受不了了,他咬着牙:“王柏我跟你说,以后不准再跟男生这么玩儿。”
场面闹得太难看,王柏看见王谆白和杨清至商议后,一个人骑车绝尘而去,他张了张嘴想问王谆白真那么生气吗,说着玩儿的还打他。
王柏没问着。
此时就留下杨清至站在原地摸烟盒,半晌才干巴巴的低声解释:
“你哥太冲动了,他没那个意思也不是故意的,回头我再劝劝他,他永远都是你哥,你别往心里去。”
杨清至不会哄人,一个人在这儿唱独角戏也尴尬着,但也只能宽慰:“王柏,你不哭,我们去坐车。”
能怎么办,王谆白已经被雇主一个电话叫去了,其实他不走他们仨也坐不上一辆车,到时也需要等客运。
乡镇客运车下午三点还有一趟,现在才一点二十,两人等在村口小卖铺前,各自站在树荫下。
杨清至一边注意王柏一边靠在树翻钱包,打算去小卖铺给他买点吃的,这么红着眼睛也不是办法。
找了钱,他转身想问王柏吃什么,一回头看见王柏目光在远处,和一个扶着自行车的男生遥遥对望。
刚才张佑喜差点被别人看光吓得不轻,现在又扶着自行车在哪儿嚼冰棍。他可没看出来王柏刚哭过鼻子。
王柏用眼神示意他:走啊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杨清至在张佑喜眼里还真有种不一样的成熟魅力,再结合眼下场景,他以为杨清至是王柏的叔叔,这下好,还骑着车过来稀里糊涂地打招呼:
“王叔叔你们热吗?”
然后把裹在包装袋里剩余的一根冰棍给了王柏。
杨清至一时语塞,打消去小卖铺的计划,用莫名其妙的目光打量了下这个和王柏一块儿游泳的男生,目光在他手上流糖水的冰棍上停留片刻,移开。
张佑喜无助地看了眼王柏:你叔叔怎么不说话啊?
王柏咬了口冰渣:“你快回家吧。”
他知道刚才的谎言在张佑喜这儿是可以戳破的,万幸的是王谆白不在。只要杨清至不多管闲事地把他的话当真。
张佑喜拿下车框里用草挂着腮的鱼,看了看王柏:“我把这个给你。”
“我不要。”
王柏不收。
张佑喜没有放弃,估摸着王柏叔叔会要,随即扭身:“王叔叔?”
杨清至听到这称呼心里压着点火,本来不想对王柏的朋友太凶,谁知道这家伙一连在这儿喊两声,他不咸不淡地呛了声:“谁是你叔叔?”
“好吧。”张佑喜瞅着王柏含糊应对。
当时他只顾穿衣服没看见王谆白那会儿连打带骂的阵仗,听是听见了动静,因为王柏离家出走嘛,家里人肯定有些担心,但现在看着王柏这个叔叔,只觉气氛还是很不对,于是一脚蹬着自行车赶忙骑走:“那我先走了王叔叔。”
杨清至瞥着张佑喜离开的背影皱眉,给钱的动作也麻利收了起来。
王柏看着他的钱夹,发现杨清至是要给张佑喜钱。
为刚才五毛的冰棍。
皱巴巴的烟盒在口袋里被压瘪,杨清至从中摸出一根来点燃,内心五味杂陈。
他知道王柏说的气话。还有,那个男生眼神不好,他只有二十一岁远没有当王柏叔叔的年纪。
杨清至试图缓和和王柏僵硬的关系,和王柏讲讲道理。
但连开口都十分生涩,仿佛预示着话题的失败。
王柏拿着冰棍吃,即使没抬头也似乎察觉到什么,主动走开。
不过杨清至到底还不算是王柏名正言顺的长辈,缓和王柏和王谆白的关系他都犯难,不想掺合,劝哪头都费时间,再说他自己也没个兄弟姐妹,根本不知道怎样应对这种兄弟关系。
不过他知道王谆白肯定是后悔的。一直到回家,他们都一路无话。
王柏推开门。
床上的被褥被洗过,干干净净,散发出一股清香。
这应该是那家伙手洗的,王柏想着,因为家里没洗衣机。
而且那家伙像个主妇,一有时间就拿着烟徘徊于厨房和卫生间之间做清洁,或者烧什么新的菜品。
那天到晚上王谆白还没回来,饭点时杨清至出去找。
两人回来只看见饭桌上动过的菜,王谆白打开王柏房间也不见人。
他刚和几个合作商喝过酒,醉醺醺的扶着杨清至:“他又跑了?”
“出去玩了。”
“我去找他。”
“你他妈别找了。”杨清至拧眉,一把拽过人推搡逼近,声音变大:“我让你为难是吧,是不是我让你为难了?!”
他手劲儿大,王谆白肚子里全是酒水快被他摇吐了,“我没怪你。”
杨清至冷笑:“那你还喝酒,给你发消息你回了没,明知道家里只有我和王柏两个人你还只顾着喝酒?!”
内心的燥郁在看到王谆白醉醺醺那刻早就掩埋在喉间。
杨清至很不喜欢王谆白喝酒,和朋友聚会就算了,毕竟小酒怡情,可杨清至最讨厌因为情绪问题喝酒的枕边人,他记得自己早就跟王谆白说过,踩了他雷点的时候杨清至向来不客气。
“唔。”
是亲吻的微喘声。
王谆白摁着杨清至的后脑勺吻下去,于是争吵不复存在,“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从来没让我为难。”
柔软的嘴唇带着微凉醉意,让杨清至一时愣在原地。
他听到王谆白含糊不清得大着舌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受了很多苦,我想给你一个家。”
其实杨清至的身世说来也不算特别,世上受苦的人这么多,说再多也是司空见惯,继而索然无味,当谈资的话倒有段能讲上一阵的故事。
张一维随便用根书签把本旧书标记好:“你怎么想知道这个?”
晚风悠扬吹拂,街灯昏黄,掺着别家店铺外面一些俗气的变色红绿招牌,莫名显出些和谐热闹,王柏在张一维书店里翻书,到底个子高,专门找了书架最上头的几本杂书乱翻乱看,“就是不知道才问。”
他皱着眉,头也不抬地质问:“他从哪儿来的?”
张一维抱着手臂思考,注视自己窄小门面里塞满的书架回忆:“你哥说杨清至是孤儿来着。”
确切来说也有过养父母。
“杨清至是弃婴,一两岁的时候就在孤儿院被一对不孕的夫妻领养,他养父母没有生育能力,而且都是工人,家里没什么钱,杨清至十五岁上完初中就辍学离开家了,再说他养父母经常吵架,对他也不好,一有不顺心就打骂,听说他在离开家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养父母领养的。”
张一维寥寥几句话就短暂概括了杨清至的前半生,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
王柏把书放回去,掀开眼皮:“那你刚才唬我说什么会做噩梦。”
“市里有新闻嘛,他养父母因为吵架,互相砍死在家了,这不恐怖吗,当时是秋末气温不高,等杨清至回家才发现这事,幸好只过了两天,不过那气味和场面,”张一维抱肩打了个寒颤:“听说上了当地最大的新闻头条板块,很瘆人的,而且这些都是你哥偷偷跟我说的。”
“切。”王柏头皮发麻,可非得故作镇定出言调侃:“你怕了?这么胆小。”
“才没有。”
“那他养父母是神经病?”王柏咬着下唇扶住书架问。
“这就不知道咯。”张一维耸耸肩:“也不一定是神经病咯,可能是各种原因导致的精神崩溃,都是吵架吵的。”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听半天听了个倒霉催的晦气事儿,王柏埋怨:“就是神经病,真晦气。”
张一维摊手,“你自己问我的,可不关我的事。”
然而当晚王柏回家就做了噩梦。
他以为这事在他的接受程度之内,肯定不会到梦里去扰他清净,谁知道会吓得半夜转醒辗转反侧。
肚子也饿了。
王柏正长身体,平时饿得很快,可他自己没发现这个问题,总以为自己晚饭吃少了,每次想着下次多吃点,到下顿又是刚到饱就撇筷子。
“小柏。”杨清至打开灯,被灯光刺得揉了下眼睛,抬手把垂下来的全头发搭上去:“你找什么?”
夜里气温清冷,他随手搭了件衬衫,显得人空空荡荡。
王柏没看他,理直气壮地找吃的:“我饿了。”
其实他以为自己吵醒的是王谆白,结果一看是杨清至,想到刚才是噩梦,连瞥眼这人都觉得晦气。
“柜子里有饼干。”
杨清至放东西的习惯和王谆白不一样,王柏跟着他哥这么久,知道王谆白一般喜欢把东西放在显眼的位置摆放,但杨清至变成这个家里的主厨后则喜欢找个地方把东西全部收纳起来,让空余厨房的台面或者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全部整洁得空无一物。
之前王柏还以为杨清至是单纯喜欢做家务,谁知道是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此时杨清至蹲下身打开柜子把饼干找出来,顺带拿了颗剩的桃给王柏洗。
还是青的野桃,还算新鲜,有斑斑点点的麻子,王柏甩甩水珠咬一口发出脆响,带着饼干回屋去。
杨清至站在原地,把手里拿的削皮刀放了回去。
王柏住校,在家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平时放假又刻意往外头跑得勤,只有晚上才回来睡觉,而王谆白工作忙,每天一早开车去市区接货时会把杨清至送到市区的工作地,晚上两人会一块儿回家,月底只休两天,往往都和王柏放假的时间重合,所以两人在家不免抬头不见低头见。
没放几次假转眼半学期就这么过去,六月尾,到了要放暑假的时候,遇上连日的雷雨天。
王柏没有伞,叼着刚吃完的冰棍木条,丢垃圾桶里,边蹲在超市外头躲雨边掏出指甲钳来修剪指甲消磨时间,等雨势变小才顶着书包跑到张一维的书店。
“这是新到的言情小说?”王柏随手拿起一本封面色彩斑斓的塑封书。
张一维坐柜台上看一眼:“耽美小说。”
“哦。”王柏仔细一看,上头奔跑的确实是两个男生,“没看清。”
王柏知道很早之前就开始流行这个题材的小说,班里的女生还经常互相传阅,可他那时没当成什么新奇的东西,只觉是种少见的文学题材而已,不厌恶,也不欣赏,但自从发现他哥那档子事后,本着我来看看这是什么鬼东西的心态他也拜读了几本,说实话没有任何惊喜。
王柏不讨厌文字,他还经常往学校的图书室借书,在学校连药盒说明书都能认真看下去,别提是一本书了。
他把书包随便放下,去看柜台上的张一维,注意到他看的旧书书帮有些熟悉:“你在看什么?”
“呃。”张一维靠着椅子上试图掩饰,“小说呗。”
“给我看看。”
“不给。”
王柏凑近了些观察,语气冷下来:“一维哥,你怎么也看耽美小说呢?”
“你懂什么。”张一维有点慌张,换了个姿势侧对王柏把书页开小:“这不是耽美小说。”
王柏一语道破:“怎么不是,《北京故事》,我看过。”
还改编成了电影,那文案他一看就自戳双目了,没看下去。王柏很不喜欢悲伤还让他流泪的东西。
“嗐。”张一维干了笑几声,把书放下了,挠头,他以为王柏不可能知道,结果这么小概率被发现,“我以为言情呢,我可是纯纯异性恋。”
他随即挂起严肃脸色装模作样质问:“你也看过,我要告诉你哥。”
王柏坦然:“那是因为我想了解他啊。”
“哦。”张一维正欣慰着,就听到王柏说:“结果发现了解他就像去吃了坨屎。”
张一维简直吃了开心果似的,笑得不停,连声说要把王柏这句话告诉他哥,看看王谆白的反应。
王柏忧郁地看着他,觉得自己跟张一维真没话说了,背着书包就要走。
今天最后一场期末考试考完他自觉良好,和张佑喜凑钱吃完炸鸡后两人在书店旁的客运站各自回家,他就是因为不想回家才在这儿消磨呢。
张一维一看就知,为了留住人,拿出本开过封的新书放在桌子当做鱼钩:“下学期就正式步入高二生的王柏同学,放假你有什么计划呢?”
“没有。”
王柏又想了想:“我朋友约我去他家玩。”但他不太想去。
一来新乡村太远,上次住在张佑喜家好几天,挺不好意思再去,二来他已经逐渐厌倦了这种没有一分钱只能张口讨要、手心朝上的日子,所以这个暑假他想着去打工,然而问题摆在眼前。
工作去哪找?
王柏犹豫着。明眼人都知道,工作都在市里。
可王谆白总是不想带他去,嫌他麻烦。王柏想起杨清至。他们俩好像总是一块去一块回的。
跟着王谆白跑车还这么不要脸。
“小柏,你让王谆白带你去市里啊,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肯定想去市里玩吧,叫杨清至带你逛逛。”张一维想起什么,“不过暑假杨清至是有点忙的,尤其高考之后,好多叛逆少年。”
逛是不可能逛的。王柏听到个不利于自己的消息,脸色很差:“他在上班?!”
“你都没发现他在上班?”张一维质疑王柏的观察力。
王柏面色难看:“他不是个混子、没正经工作吗?”
“有的。”张一维为生活叹息:“一个大男人没工作怎么养活自己。”
“他在哪上班?”王柏硬着头皮问。
“市里地下街旁边的纹身店,纹身穿孔,店里老多精神小妹鬼火少年了,他还没告诉过你?”张一维脸上带了丝奇异的微笑:“小柏呦,你还想着赶走他呢?”
张一维的表情好像在告诉王柏。
——杨清至可有本事了,你不可能把他赶走的,你要是赶走他他转头带一大群精神小妹鬼火少年攻击你。
把你吓死。
“我可不敢惹他。”王柏头一次阴阳别人,转头就拿着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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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数据奇差,导致内耗严重,无法日更,恶性循环,所以31章后暂停一小段时间,25/6/19留。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