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色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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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锈蚀的管道滴落，在积水中敲出空洞的回响。林逸背贴着潮湿的混凝土墙，右手死死按住左肩的伤口。纳米子弹在血肉里蠕动，像一群贪食的银鱼，不断撕扯着他的神经末梢。
"该死..."他咬碎藏在臼齿间的阻断剂，苦腥味的药液顺着喉咙滑下。监控画面最后定格在那个银色保险箱上——天启集团的标志在红外扫描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箱体表面浮动着蜂巢状的纹路。就差三秒，他就能破解最后一道生物锁。
下水道深处传来窸窣声。林逸屏住呼吸，看见黑暗中有红光闪烁。三只机械猎犬正用扫描仪犁过每一寸空间，它们的合金爪在积水中划出精准的等距波纹。最新型号的"清道夫-IV"，嗅觉灵敏度是鲨鱼的二十倍。
一滴血落在水面。
红光同时转向。林逸在猎犬扑来的瞬间蹬墙翻身，袖剑弹出时带起一串血珠。第一只猎犬的量子核心被贯穿，但另外两只已经锁住他的咽喉动脉。纳米子弹开始往心脏游走，视野边缘泛起雪花噪点。
"需要帮忙吗？"
带笑的男声从头顶通风管传来。林逸抬头看见一双晃荡的军靴，然后是修长的手指——机械关节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微光。那人倒挂着垂下身体，像只巨大的蝙蝠，发梢扫过林逸鼻尖时带着松木和枪油混合的气息。
"三秒。"陌生人竖起三根手指，机械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第一。"
第二只猎犬的液压关节突然爆裂。林逸趁机拧断它的脊柱，腥臭的冷却液喷在脸上。陌生人翻身落地，机械臂展开成六边形盾牌挡住第三只猎犬的粒子束。
"第二。"
盾牌表面泛起涟漪，将粒子束折射回去。猎犬的视觉传感器炸开火花。陌生人吹了声口哨，从后腰抽出一把老式左轮，枪身刻着"SHEN-07"的编号。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下水道回荡。猎犬的头盖骨掀飞时，林逸看清子弹是半透明的，里面蜷缩着某种活体荆棘。
"第三。"陌生人转了个枪花，机械手指灵活地卸下弹壳。那些荆棘在空气中迅速碳化，变成细碎的灰烬。"天启的玩具越来越无聊了，是不是？"
林逸的视线开始模糊。纳米子弹已经攻破阻断剂的防线，像无数根烧红的铁丝在血管里穿行。他踉跄着抓住陌生人的皮夹克，摸到内衬里密密麻麻的芯片卡。
"沈墨。"陌生人握住他染血的手腕，机械拇指按在脉搏上，"卖情报的。你现在的存活概率是17.3%，林博士。"
黑暗吞噬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林逸看到沈墨的瞳孔收缩成两道竖线——不是义眼，是某种生物改造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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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肉的味道。
林逸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在某个地下诊所的简易手术台上。生锈的无影灯晃得人眼花，墙上的全息日历显示他昏迷了四十三小时十六分钟。左肩伤口覆盖着凝胶状物质，里面蠕动着半透明的线虫——黑市常见的纳米医生，用生物电替代缝合。
"它们喜欢你的血。"沈墨坐在堆积如山的显示器前，机械臂接驳着三根数据线，"PH值8.4，铁含量超标，还有微量钯-107。你到底是科学家还是核废料？"
林逸尝试活动手指。手术台边放着他的装备：被粒子束烧焦的袖剑、天启集团的通行卡，还有那个该死的银色保险箱。箱体表面的蜂巢纹路现在清晰可见，组成无数个微缩的荆棘玫瑰图案。
"你偷了主脑的玩具。"沈墨突然出现在手术台边，速度快的像瞬移。他的机械手指悬在保险箱上方，没有触碰，"知道为什么那些猎犬追你到死吗？这里面装着'三位一体'计划的初代样本。"
林逸的瞳孔骤然收缩。三个月前他在基因图谱中发现异常数据链，那些碱基对排列成诡异的斐波那契螺旋。天启集团宣称是系统错误，但实验室的克隆体培养舱突然全部锁死，紧接着就是连续七天的"系统维护"。
"我不认识你。"林逸绷紧肌肉，随时准备拧断对方的脖子，"为什么救我？"
沈墨的机械臂突然发出高频震动。诊所的防爆门被整个轰飞，秦逸尘的白西装在硝烟中纤尘不染。十二名武装到牙齿的安保人员呈扇形展开，脉冲步枪的充电声像一群愤怒的黄蜂。
"因为你的血能让电子荆棘开花。"沈墨把左轮拍在林逸手里，自己抽出一把高频振动刀，"现在，欢迎来到地狱第一层。"
秦逸尘摘下金丝眼镜。他身后升起全息投影：数百个培养舱在蓝光中沉浮，每个舱体里都是林逸的脸。投影右下角打着时间戳——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LIN-214，你偷走了属于全人类的进化密钥。"秦逸尘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像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交出初代样本，我可以让你成为新纪元的亚当。"
林逸扣动扳机。左轮射出的是荆棘子弹，在触及秦逸尘眉心时突然绽放成金属花朵。沈墨的振动刀划出蓝色电弧，将两名安保人员拦腰斩断。他们的伤口处钻出细小的电子藤蔓，像有生命般扑向林逸。
"别看那些花！"沈墨的机械臂突然伸长，钳住林逸的下巴强迫他转头，"会污染视觉皮层！"
但已经晚了。林逸视野里浮现出陌生的记忆碎片：白色房间，穿着束缚衣的孩子，还有浸泡在培养液中的机械心脏。最清晰的画面是一双手——人类的手——正在某个昏迷的少年后颈刻下荆棘纹路。
和他锁骨下方那个一模一样。
沈墨拽着他撞破玻璃窗坠入通风井。坠落过程中林逸看清了沈墨后颈的皮肤，那里有一道正在发光的蓝色纹路——荆棘缠绕着数字"07"。
纳米子弹在血管里爆开最后一波剧痛时，林逸突然意识到：沈墨的机械臂温度是精确的37℃，而自己的体温正在降至32℃。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血色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