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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暗潮归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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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裹着防腐剂的气味漫进悬浮车时，萧雨正盯着腕表上跳动的倒计时。72小时的休假期还剩最后17分28秒，林清未的机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车载AI每隔十秒就提醒一次超速警告。
“超速罚款记你账上。”萧雨扯松领口，冰霜纹路在锁骨下若隐若现。昨夜林清未新装的仿生皮肤有些发烫，像是皮下埋了微型反应堆。
林清未突然猛打方向盘，悬浮车擦着摩天楼的玻璃幕墙急转。霓虹灯在防弹玻璃上拖出猩红残影，萧雨看见四十层外的全息广告牌正循环播放他们的战斗剪辑——画面定格在镜宫崩塌时那个血色的吻，底下滚动着刺眼的宣传语：【幻星王牌，爱即武器】。
“公司的营销部该换AI了。”林清未弹开自动驾驶键，悬浮车呼啸着扎进地下通道。黑暗吞没车厢的瞬间，他的机械眼亮起幽蓝扫描光，“你口袋里的东西，再捂要孵化了。”
萧雨摸出那枚在旧货市场买的机械怀表。表盘玻璃裂着蛛网纹，秒针正逆时针疯转，霍斯种Ⅲ级的冰霜在表链上凝成微型基因链模型——这是今早突然出现的异变。
“时空信标。”林清未的余光扫过表盘，“看来我们的休假惊动了某些老古董。”
悬浮车冲进星幻公司地库的粒子消毒区时，萧雨闻到了比往日更刺鼻的清洁剂味道。消毒光束扫过林清未新换的机械脊椎，在金属表面灼出焦痕。
“欢迎归舰，王牌们。”
情报部长克莱尔的全息投影堵在电梯口。这女人今天换了具更年轻的身体，人造皮肤泛着珍珠母光泽，脖颈处的HC芯片接口却忘了遮掩。萧雨的机械义眼自动调焦，看清了芯片边缘的锯齿状纹路——和他们在命舍遇到的形极种同款。
“平宁区基因库遗址出现新型无舍。”克莱尔的瞳孔闪过数据流，全息地图在电梯轿厢展开。本该是废墟的坐标点浮着团暗红色雾霭，像凝固的血块，“存在时间72小时，心遂等级……”她故意停顿，直到电梯开始下行才吐出那个词，“形无极。”
林清未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过载警报。萧雨按住他后背的散热孔，冰霜顺着指缝渗入齿轮组：“你们在命舍第二层埋了什么？”
“是礼物。”克莱尔的身影开始虚化，“董事长特意为0402号准备的成年礼。”
电梯坠入地下三十层时，照明系统集体罢工。林清未的机械翼骨刺穿轿厢顶部，带着萧雨跃入维修通道。下方传来粘稠的蠕动声，某种带着腐甜味的气息漫上来——是青育期形种的荷尔蒙素。
“呼吸过滤。”林清未将应急面罩扣在萧雨脸上，自己的电子眼切换成热成像模式。黑暗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点，那些潜伏在管道间的形种幼体正随着他们的心跳频率收缩鼓胀。
萧雨摸到腰间的霍斯种Ⅲ级心遂收纳器，金属外壳不知何时爬满了古尔林种符文。冰霜顺着符文脉络蔓延，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这不在公司配发的武器清单里。
“共生契约的副产物。”林清未擦着他的耳尖低语，机械手指在匕首柄部某处轻按。符文突然亮起，映出前方管道壁上的抓痕——三道平行凹槽，边缘泛着HC芯片特有的荧蓝锈迹。
抓痕尽头是扇被酸液腐蚀的气密门。林清未的螳螂刀卡进门缝时，萧雨注意到他新换的仿生皮肤正在溶解。机械心脏的防护罩裂开细纹，暗红色润滑剂顺着脊椎凹槽滴落，在地面凝成诡异的基因链图案。
“你该做全面检修了。”萧雨用冰霜暂时封住裂缝。
“等教会你所有作弊技巧。”林清未猛地撬开门，强光刺入瞳孔的瞬间，萧雨听到自己后颈的芯片接口传来诡异的滴答声——就像那只逆行的怀表在倒计时。
任务准备室堆满陌生设备。中央的神经接驳舱流淌着荧绿色液体，舱体表面蚀刻着【HC-19最终阶段】。穿着防护服的技术员们像群机械蚁，正将某种暗红色晶体嵌入操作台。
“记忆同步率测试。”首席工程师的全息影像浮现在舱体上方，“请0402号进行深度神经接驳。”
林清未的螳螂刀突然横在工程师脖颈处：“我记得申请的是常规装备维护。”
“董事长的特别关照。”工程师的影像扭曲成雪花点，“毕竟谁也不想看到王牌因过度共生……”他故意瞥向萧雨锁骨下的冰霜纹路，“变成失控的形极种。”
萧雨按住林清未绷紧的机械臂。神经接驳器的探针刺入后颈时，他听到意识深处传来玻璃碎裂声——是那只怀表的表盘在现实维度崩解。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母亲销毁实验数据的雨夜、林清未在初代实验舱挣扎的监控录像、还有此刻正透过监控屏凝视他们的……
四十双一模一样的电子眼。
“检测到异常记忆波动！”警报器炸响，“执行深度净化程序！”
林清未的机械翼骨劈开接驳舱，荧绿色液体如硫酸般腐蚀地面。萧雨在混沌中抓住他暴露的机械心脏，霍斯种Ⅲ级的冰霜逆流进能源核心。全息屏上的监控画面突然扭曲，那些电子眼的主人们——四十具初代实验体——同时捂住胸口跪倒。
“礼物签收了。”林清未扯断神经接驳线，带着他撞破防爆玻璃。高空坠落的烈风中，萧雨看见公司大厦外墙浮现出巨大的幻宇裂隙，形似被撕开的机械心脏。
那只破损的怀表突然挣脱口袋，悬浮在他们眼前。逆行的秒针终于归零，表盘炸开成微型命舍入口。林清未的笑声混着血腥味擦过耳际：“准备好收第二份成年礼了吗？”
追击者的激光束在身后织成火网，而他们已坠入怀表内部的时空漩涡。最后一瞥中，萧雨看清了大厦顶楼的监控室——四十具培养舱正在开启，每具舱体内都沉睡着与林清未容貌相同的实验体。
怀表内部的时空漩涡并非想象中混沌。萧雨感觉自己正坠入一颗机械心脏的腔室，四周金属壁布满跳动的能量脉络，每一道荧光都映出他与林清未交叠的残影。失重感中，林清未的机械翼骨突然逆向展开，羽片边缘弹出微型推进器，在虚空划出幽蓝尾迹。
“抓紧！”
林清未的吼声被时空乱流撕碎。萧雨死死扣住他暴露的机械脊椎，人造皮肤在高压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刻满古尔林种符文的金属骨骼。那些符文正随着怀表内部的能量脉动明灭，像某种古老契约的呼吸。
前方豁然洞开。他们跌进一座巨大的环形图书馆，书架由凝固的时空裂隙扭曲而成，典籍封皮上浮动着HC-19基因链的全息投影。萧雨落地瞬间，霍斯种Ⅲ级的冰霜自动铺开警戒网，却在触及地面时消融成数据流——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像。
“欢迎来到记忆回廊。”
四十道声线重叠着在穹顶炸响。萧雨抬头，看见环形墙壁的每个隔间都站着一名林清未的复制体。0002号斜倚在梯架上抛接HC芯片，机械心脏裸露的接缝处滴落仿生血液；0017号正在焚烧一本写满实验日志的古籍，灰烬在空中凝成萧雨母亲的脸。
真正的林清未将萧雨拽到身后，螳螂刀在掌心旋转成银轮：“挑个死法？”
所有复制体同时轻笑。0002号跃下书架，踩碎满地全息投影：“我们共享同一颗机械心脏的脉冲信号。杀我，等于在他身上开洞。”他指向林清未胸口逐渐泛红的能量核心。
萧雨的机械义眼突然过载。他看到无数荧光丝线从复制体们的心脏伸出，汇聚成网，将林清未的机械核心缠成茧状。每根丝线都传输着不同时间线的记忆——某个雨夜林清未在实验室掐死失控的初代形种；某个黎明他跪在萧雨母亲的墓碑前植入第一枚HC芯片……
“很痛苦吧？”0002号抚过林清未暴起青筋的脖颈，“承载四十份绝望，却要装出人类的模样去爱。”
冰霜突然暴走。萧雨的手穿透0002号的胸腔，攥住那颗跳动的机械心脏。霍斯种Ⅲ级的能量顺着共生契约逆流，所有复制体同时痉挛——他们的记忆正被强制同步。
“他不是容器。”萧雨的眼角渗出血珠，冰霜纹路爬上脸颊，“你们的绝望，我收下了。”
图书馆开始崩塌。古籍化作数据洪流，复制体们在惨叫中熔化成金属溶液。林清未的机械心脏迸发强光，古尔林种符文脱离骨骼浮空，织成防御矩阵将两人笼罩。
“你启动了自毁协议？！”萧雨在轰鸣中嘶吼。
“是进化。”林清未扯出带血的笑，将他的手按在胸口裂开的能量核心处，“敢赌吗？赌我们的共生契约能吞了这四十份肮脏的灵魂。”
核心温度飙升。萧雨在灼痛中看到走马灯——不是自己的记忆，而是林清未被锁在初代实验舱的十二年。那些嵌在机械脊椎的古尔林种符文不是装饰，是四十次人格清洗留下的疤痕。
冰霜与烈焰在矩阵内碰撞。当最后一个复制体消融时，怀表外壳轰然炸裂。他们跌回现实维度，正落在星幻公司顶楼的停机坪。暴雨倾盆而下，却浇不灭林清未胸口暴走的能量光焰。
四十具培养舱环绕成祭坛状。董事长从阴影中走出，那张与林清未相似的脸泛着金属冷光：“完美的融合。霍斯种的绝对理性，古尔林种的混沌情感……终于等到这一刻。”
萧雨突然读懂了他瞳孔中的贪婪——这男人要的不是消灭实验体，而是收割融合后的终极心遂。
林清未的机械手指插入自己心脏，扯出半熔化的能量核心：“想要？”他将核心抛向暴雨中的幻宇裂隙，“去时空乱流里捡吧。”
董事长暴怒的面孔在强光中扭曲。萧雨抓住林清未下坠的身体，霍斯种Ⅲ级能量全开，冰霜在脚下铺成通往命舍第二层的桥。怀表碎片在掌心重组，倒计时归零的瞬间，他听见无数时空的林清未在意识深处低语：
“别回头。”
身后传来惊天爆炸。星幻大厦在四十具实验体自毁的冲击波中崩塌，而他们已坠入更深层的“人观之间”。林清未的机械心脏停止跳动前，萧雨以唇封住他胸口的裂痕，将最后一丝冰霜能量注入核心——
契约纹章在两人交握的掌心亮起，比任何星辰都耀眼。
数据风暴
?检测到霍斯种与古尔林种能量融合，新纪元阈值突破
?命舍第二层确认链接“人观之间”，终极任务解锁
?共生契约升级为【永恒回路】，同步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