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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弑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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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弑君】
【妖化的终焉之相】
谢临渊站在金銮殿的蟠龙柱旁，身上的黑袍早已被暴涨的骨刺撕成碎片。他的皮肤下仿佛有千万条毒蛇在游走，不时鼓起又平复。当第一根青铜色的指骨刺破指尖时，他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
"陛下小心！"禁军统领的喊声戛然而止。
谢临渊的右手已经完全异变，五指化作半米长的骨刃。最可怕的是那些骨刃表面布满细密的螺纹，就像某种昆虫的产卵器。他随意挥动手臂，三丈外的青铜灯台便拦腰而断，断口处滋滋冒着青烟。
新帝跌坐在龙椅上，手中的酒杯啪嗒落地。酒液溅在谢临渊脚边，立刻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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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的杀戮之舞】
谢临渊的动作快得留下残影。第一个冲上来的禁军刚举起盾牌，就发现自己的手臂还站在原地，而身体已经飞到了殿角。血还没来及喷出，第二个人的头颅就旋转着飞上了房梁。
"护...护驾！"新帝的声音变了调。
最精锐的十二影卫同时出手。他们的武器在距离谢临渊三尺处突然锈蚀崩解，就像经历了百年岁月。谢临渊只是轻轻抬手，影卫们便一个接一个爆成血雾。
当谢临渊的骨爪穿透新帝的胸膛时，时间仿佛静止了。年轻的帝王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心脏在对方掌心缓缓跳动。那心脏表面布满了细小的青铜纹路，就像某种精密的机械。
"原来...朕也..."新帝的遗言被骨刃搅碎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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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红雪降世】
第一片雪花落在禁军的断剑上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不是白色的雪，而是像凝固的血珠，在兵器上弹跳着发出清脆声响。
转眼间，漫天红雪倾泻而下。雪片落在尸体上，尸体便像蜡像般融化；落在血迹上，血迹就沸腾成雾气。还活着的宫人惊恐地发现，这些雪在吞噬声音——惨叫声、奔跑声、宫殿倒塌声，全都被雪吸走了。
萧景琰站在殿外，看着红雪中的谢临渊缓缓转身。他的半边脸已经变成青铜面具，另外半边正在剥落皮肤，露出底下星光般的物质。
"临渊..."萧景琰伸手去抓，却只接到一把红雪。雪在他掌心化作一滴血泪，里面映出三百个正在尖叫的谢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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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宫倒影】
血月突然裂成两半。一半照着现实中的金銮殿废墟，一半照着镜宫里的景象。萧景琰看见镜中的自己抱着谢临渊的尸体，而现实的谢临渊正向他伸出骨化的手。
两个世界在这一刻重叠。当谢临渊的指尖碰到萧景琰的胸口时，整个皇城的地面突然变得透明。地底深处，三百具冰棺同时打开，每个棺中都坐起一个与谢临渊容貌相同的人。
他们齐声说："时辰到了。"
红雪骤然停止。所有雪片悬浮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命盘图案。谢临渊的身体开始崩解，青铜色的碎片像逆行的流星般飞向命盘中心。
萧景琰拼命去抓那些碎片，却只握住了一把灰烬。灰烬里藏着半块七夕红绳的结扣，正是他当年送给谢临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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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中的誓言】
萧景琰跪在红雪中，手中的灰烬被寒风吹散。他忽然发现每一粒尘埃里都藏着一幅画面——那是谢临渊破碎的记忆。
"别看......"虚空中传来谢临渊微弱的声音。
但已经晚了。萧景琰的瞳孔剧烈收缩，三百段记忆同时涌入：
七岁的谢临渊被锁在冰棺里，透过冰层看着另一个自己被带走；
十二岁的谢临渊在寒潭底挣扎，青铜锁链勒进他长满鳞片的脖颈；
十六岁的谢临渊躲在暗处，看着"替身"将机械发丝植入萧景琰眼中......
最痛的是最后一段记忆——就在昨夜，真正的谢临渊挣脱束缚赶到金銮殿，却看见妖化的替身正在屠杀。他明知自己触碰萧景琰会加速妖化，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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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的真相】
地底传来冰层碎裂的巨响。三百个"谢临渊"从冰棺中爬出，他们的身体像陶器般龟裂，露出内里精密的青铜机关。
"我们......都是容器。"为首的机关人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用来承载巫族最完美的杀戮兵器。"
萧景琰颤抖着扒开地上厚厚的红雪，露出下面刻满符文的青铜地板。每一道纹路里都流淌着靛蓝色的液体——那是三百个谢临渊被抽取的骨髓。
"你终于明白了？"机关人冰冷的手指抚过萧景琰的脸，"七夕那夜，你见到的人从来就不是......"
"住口！"萧景琰一剑劈碎机关人的头颅。里面滚出的不是齿轮，而是一颗干瘪的人类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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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君的代价】
血月突然黯淡。悬浮在空中的命盘开始逆向旋转，谢临渊已经消散的身体竟从灰烬中重组。
但这不是复活——每一块重新拼合的躯体都布满裂痕，缝隙里渗出星沙般的光点。他走向萧景琰，骨化的右手轻轻按在他心口。
"同命契......解除了......"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萧景琰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被抽离。他低头看见自己胸口浮现出青铜色的锁链，正一节节断裂。
谢临渊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他最后看了一眼满天红雪，嘴唇动了动。
萧景琰扑上去想抓住他，却只抱住了一袭空荡荡的黑袍。袍子落地时，里面飞出无数青铜色的蝴蝶，每只翅膀上都刻着两个字：
"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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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至】
黎明没有到来。
血月消失后，天空变成诡异的铅灰色。红雪融化后的积水倒映出无数张谢临渊的脸，他们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龙渊开了"
萧景琰踉跄着走向殿外，发现整个皇城安静得可怕。禁军的尸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百尊青铜人偶，它们整齐地跪在广场上，面朝北方。
在人偶方阵的最前方，萧景琰看见了新帝的青铜像——年轻的帝王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自己被摘下的心脏。心脏表面刻着一行小字：
"弑君者，终成君王"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接天连地的黑雾正在逼近。雾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青铜门缓缓开启，门缝里伸出无数锁链，像蛇群般向皇城游来。
萧景琰握紧手中半块红绳结扣，突然笑了。
"临渊，你等我。"
他转身走向黑雾最浓处，黑袍翻飞如垂死的夜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