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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记忆囚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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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悖论》第六章：记忆囚笼
雪花落在周子瑜的睫毛上，瞬间融化成冰冷的水滴。他和秦骁站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前，望着里面被积雪覆盖的建筑群。"城北军事学院"的招牌斜挂在门柱上，油漆剥落得只剩"军事"两个字还依稀可辨。
"就是这里？"周子瑜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
秦骁的指尖擦过门柱上的一道刻痕——那是一个小小的"7"，被岁月侵蚀得几乎看不见。"1997年冬天，我们新兵在这里刻下编号。"他的声音异常干涩，"我是第七个。"
【副本"末日学院"已开启】
【任务目标：找到记忆核心并摧毁】
【特别警告：本场景已针对参赛者进行个性化调整】
系统的提示在空中闪烁，雪花穿过全息文字，无声地落在地上。
周子瑜的数据视觉自动启动，学院在他眼中变成了由绿色代码构成的虚拟景观。最异常的是主教学楼——那里的数据流呈现出不自然的红色漩涡，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记忆核心应该在那里。"他指向教学楼，"但数据流很混乱，像是......"
"被污染了。"秦骁接话，闪电印记微微发亮，"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等着我们。"
他们谨慎地穿过大门。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声响，除此之外，整个学院静得可怕。秦骁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一座半埋在雪中的石碑前。
"这是......"他拂去积雪，露出上面刻着的名字。
周子瑜看到秦骁的表情瞬间凝固。石碑上整齐排列着二十多个名字，最下面一行赫然是"秦骁（TH-7）"。
"烈士纪念碑。"秦骁的手指擦过自己的名字，"但我不记得死过。"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主教学楼的铁门缓缓打开，黑暗中传出机械运转的嗡鸣。
"来了。"秦骁的能量场自动展开，蓝色电弧在周身跳动。
五个黑影从门内滑出——人形，但四肢异常修长，关节反转，头部是光滑的金属半球，没有五官。它们移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齿轮转动声，手臂末端是旋转的锯齿刀片。
"清道夫。"秦骁的声音绷紧，"军方开发的自动猎杀单位，专门用来清理失控实验体。"
周子瑜迅速从手机中实体化两把战术手枪："弱点？"
"后颈的能源核心。"秦骁接过一把枪，"但它们的反应速度是人类的四倍。"
清道夫们突然加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弹射而来。周子瑜开枪射击，子弹精准命中最前面一个的头部——却只溅起一串火花，对方动作丝毫未受影响。
"我说了是后颈！"秦骁一个侧滚避开攻击，能量汇聚在掌心，形成短刃劈向另一台清道夫的颈部。机器人的头应声而落，但身体仍然继续攻击，刀片划破了秦骁的大腿。
"妈的，升级版！"秦骁踉跄后退，"核心不在老位置！"
周子瑜的数据视觉全力运转，终于看清清道夫体内的能量流动——核心被移到了胸腔正中央，被三层装甲保护着。
"胸口！多重防护！"他大喊着连续开枪，但子弹全被弹开。
五台清道夫形成包围圈，刀片高速旋转的声音如同死神的轻笑。秦骁突然抓住周子瑜的肩膀："信任我吗？"
"什么？"
"实体化一个全罩式护盾，剩下的交给我！"
周子瑜没有犹豫，手指划过手机屏幕，从游戏里抽出一面圆形护盾。就在护盾成型的瞬间，秦骁双手按在盾面上，蓝色能量如洪水般注入。
护盾瞬间扩张，变成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力场将两人包裹。清道夫的刀片砍在力场上，不仅没有击穿，反而被反弹回去，一台机器人的手臂被自己的攻击切断。
"共鸣成功了！"周子瑜惊喜地发现，通过护盾他能感知秦骁能量的每一分流动，就像两人思维暂时连接在了一起。
秦骁的嘴角渗出血丝："坚持住......"
力场开始主动出击，伸出闪电般的能量触须缠住清道夫。机器人们剧烈挣扎，但触须直接穿透装甲，精准刺入每台机器的核心。一连串爆炸后，五台清道夫变成了一地废铁。
力场随即消散，周子瑜和秦骁同时跪倒在地。周子瑜的鼻子涌出鲜血，眼前阵阵发黑；秦骁更糟，闪电印记变得暗淡无光，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像是被抽干了能量。
"这招......不能常用。"秦骁喘着粗气说。
周子瑜擦去鼻血："至少知道我们的上限了。"他看向教学楼，"你觉得里面还有多少那种玩意？"
没等秦骁回答，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不多，我帮你们清理了一些。"
血狼从体育馆的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四个全副武装的玩家。他手里抛接着一个还在滴血的金属核心，独眼里闪烁着残忍的光。
"好久不见，7号。看来你找到了新玩具。"他打量着周子瑜，"就是这小子帮你解开了抑制器？"
秦骁强撑着站起来，挡在周子瑜前面："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血狼。让他走。"
血狼大笑："还是这么爱当英雄。"他突然收起笑容，"可惜，你们俩今天都得死在这里。系统已经开放能力掠夺，你的能量塑形我要定了。"
周子瑜悄悄启动数据视觉，发现血狼体内流动着异常能量——不是秦骁那样的蓝色能量，而是暗红色的，像是掺杂了某种污染物。
"他吸收了别人的能力，"周子瑜低声告诉秦骁，"至少三种，但不稳定。"
血狼的同伴散开形成包围圈。一个戴金属面具的女人双手化为利刃；高瘦男子脚下凝结出冰霜；双胞胎兄弟则全身覆盖着岩石铠甲。
"最后的机会，7号。"血狼抽出两把军刺，"跪下来求我，也许我只取能力，留你们一条命。"
秦骁冷笑："你什么时候开始说废话了？"
战斗瞬间爆发。秦骁勉强凝聚出一把能量短刀，格挡血狼的迅猛攻击，但明显力不从心，每接一击都后退一步。周子瑜试图实体化武器，但手机电量只剩12%，只能变出一把小匕首。
金属女最先攻向周子瑜，刀臂划过他的脸颊，带出一道血痕。冰霜男冻结了地面，让周子瑜滑倒在地。岩石双胞胎一左一右逼近，拳头如重锤般砸下。
千钧一发之际，周子瑜突然想起血狼档案中的一条信息——"低温烧伤后遗症，恐惧高温环境"。他咬破舌尖，用尽最后的精力将手机里一张焚化炉照片实体化。
巨大的焚化炉凭空出现，炉门猛地弹开，里面是熊熊烈火。这景象让血狼瞬间僵住，脸上闪过极度恐惧。他的队员们也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现在！"周子瑜拽起秦骁，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向教学楼。
血狼很快从恐惧中恢复："追！别让他们跑了！"
教学楼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走廊像迷宫一样延伸。周子瑜的数据视觉因过度使用而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方向。秦骁的情况更糟，走路已经不稳，全靠意志力支撑。
"左边......有间教室......"秦骁喘息着说，"安全屋......"
他们冲进标着"107"的教室，秦骁用最后一点能量在门框上画了个符号。门关上的瞬间，外面追来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暂时......安全了。"秦骁瘫倒在地，"旧时的紧急避难所，有信号屏蔽。"
周子瑜环顾四周，这显然是间战术教室，墙上还挂着泛黄的军事地图。角落里有个简易医疗箱，他取出来给秦骁处理伤口。
"血狼......"秦骁疼得皱眉，"曾经是我小队里的爆破专家。三年前那次任务，我们被出卖了......他为了掩护大家，被低温□□波及。"
"所以他恨你？"
"他恨我活着。"秦骁苦笑，"小队只有我活下来了，其他人......系统说他们都死了，但现在看来......"
周子瑜撕开秦骁的袖子，发现下面的伤口已经发黑："他的武器上有毒！"
"能力掠夺的副作用。"秦骁的声音越来越弱，"被掠夺的能力会......污染掠夺者......"
教室突然震动，墙上的地图纷纷掉落。周子瑜的数据视觉捕捉到外部有巨大能量反应——血狼正在暴力破解屏蔽。
"我们得继续走。"周子瑜扶起秦骁，"记忆核心在哪里？"
秦骁指向地板下："下层......训练场。但入口在......"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眼睛盯着教室后墙上的照片。那是张泛黄的集体照，年轻的士兵们站成三排。秦骁颤抖着指向中间那个面容冷峻的军官："这是......陈教官？但他早就......"
照片上的军官突然转动眼珠，对秦骁露出诡异的微笑。整面墙随即崩塌，露出后面黑洞洞的通道。
【记忆回廊已开启】
【参赛者将面对自己的过去】
【存活者将获得真相碎片】
系统的提示冰冷地回荡着。周子瑜抓紧秦骁的手："别被迷惑，这都是系统制造的幻觉！"
"不......"秦骁的眼神变得恍惚，"有些是真的......我想起来了......"
通道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比之前的清道夫更加沉重。血狼的狂笑也从走廊逼近："找到你们了，老鼠！"
进退维谷之际，天花板突然打开一个暗门，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飘落下来。那是个穿着学院制服的少年，身体像幽灵般微微发光。
"这边。"少年向他们招手，"如果想活命，就跟我来。"
周子瑜的数据视觉显示，少年并非实体，而是某种全息投影。但眼下别无选择，他扶着秦骁爬上暗门。他们刚进去，暗门就无声关闭，将血狼的咒骂隔绝在外。
狭窄的通风管道中，幽灵少年领着他们爬行。"我叫影，是'幽灵'能力者。"他头也不回地说，"红姐派我来帮你们——别问为什么，她有自己的打算。"
"红姐？"周子瑜皱眉，"那个旗袍女人？"
影轻笑："你果然见过她的资料。听着，时间不多。这个副本是专门为你们设计的陷阱，系统在测试你们的极限。"
他们爬到一个较大的通风井，影示意休息一下。秦骁的状况越来越糟，黑色纹路已经从伤口蔓延到肩膀。
"他撑不了多久。"影检查着秦骁的伤势，"血狼的毒只有他自己能解。"
周子瑜握紧拳头："那就回去找他。"
"送死吗？"影摇头，"红姐说你们有更重要的任务。"他递给周子瑜一个小型投影仪，"看看这个。"
投影显示出一段模糊视频：一个白色房间里，年轻的秦骁被固定在手术台上，胸口插满管线。穿白大褂的男人手持注射器："实验体7号，最后一次记忆清洗开始。代号'新兵'行动的所有相关数据将被封存。"
视频突然切换，显示出周子瑜穿着实验服的样子，正对着电脑输入代码："天眼系统最后测试，目标锁定......秦骁？"
投影到此戛然而止。周子瑜震惊地看向秦骁，后者同样一脸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
影的身影开始变淡："意思是，你们的相遇不是偶然。系统，或者说系统背后的某些人，一直在策划这一切。"他完全消失前最后说道，"下层训练场有你们要的答案......但小心，那里不只有记忆核心，还有......"
话未说完，通风井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某种比清道夫庞大得多的东西正在苏醒。
秦骁挣扎着站起来："我们得走了......"
周子瑜看向幽深的通道，又看看重伤的同伴。前路凶险未知，后退强敌环伺。但有一点他现在非常确定——这个游戏远不止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他和秦骁，正处在风暴的中心。
通风井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照出墙上一行模糊的涂鸦：
"7号，如果你看到这个，记住——他们对你撒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