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灰烬纪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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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酸雨中的罗马数字
酸雨腐蚀着飞船残骸的金属骨架，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宋凛蹲下身，看着眼前这个发抖的男孩——他的睫毛上凝结着雨珠，瞳孔却泛着不正常的靛蓝色，像极了那些玻璃棺里的克隆体。
“编号ST-7043044。”宋凛的时空晶片自动扫描男孩锁骨下的条形码，冰冷的机械音刺破雨幕，“火种计划第四十四次迭代实验体。”
男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宋凛心脏骤停——那是烬野在时间夹缝中拥抱他时的灼烧感。雨水在两人皮肤间蒸腾成雾，雾中浮现出燃烧的罗马数字Ⅲ。
“哥哥…”男孩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般的滞涩，“你迟到了十七年。”
宋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想起在时间夹缝中见过的血红记忆：新纪元1年的自己背着中弹的烬野，而怀里的男孩此刻正复述当年那句遗言：“把我扔进焚化炉…他们在我心脏装了东西…”
警报声撕碎雨幕。
莫熵的机械音从垃圾山上空的悬浮艇传来：“检测到异常情感共鸣，启动清除协议。”
男孩突然炸成一团白焰。
宋凛的防护服在千分之一秒内启动熵减屏障，但火焰却穿透防护灼烧他的神经——这是烬野在第四个轮回研发的【神经痛觉共享】，专门用来传递加密信息。
剧痛中，他的视网膜上闪过星图残片：十二个坐标环绕着垃圾山，组成逆五芒星阵列。每个坐标都对应着玻璃棺的位置，而核心点正是他们此刻站立的水管废墟。
“这是他的骨灰盒导航图。”九方晦的声音从残骸阴影里渗出。情报贩子叼着雪茄，脸上的刺青正随着坐标闪烁：“要挖坟，得先学会跟死人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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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时间坟场暴动
垃圾山地底埋着三千具焦尸。
当宋凛的粒子匕首切开第五层合金板时，腐臭的热浪裹挟着记忆喷涌而出——每具尸体都戴着青铜怀表，表盘停在他们死亡时刻的03:00。而所有尸体的胸口，都刻着同一行火痕文字：
“请在我的灰烬里苏醒。”
“火种计划的真正能源…”林昭荧的轮椅碾过焦尸堆，义眼扫描着尸骸的基因序列，“是烬野每次轮回时焚烧的自己。”
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莫熵的实验室监控显示，每次宋凛逆转时间后，烬野都会潜入垃圾山自焚。那些灰烬被制造成克隆体胚胎，而焚烧释放的能量则供给时间晶片——这就是宋凛能无限使用异能的代价。
“所以他总在7月4日发狂。”林昭荧调出日历，“因为这天是你最初死亡的日子…他得烧够分量，才能让你活过这个诅咒节点。”
地底突然震颤。
焦尸堆中伸出数百只硅基手臂，每只手上都握着停摆的怀表。九方晦的雪茄掉在地上：“操！时间坟场的尸体…全他妈是活的！”
宋凛的时空晶片开始超频运转。
在熵减视界中，他看见更恐怖的真相：每具焦尸的灰烬都链接着不同时间线的烬野，而那些硅基手臂是从其他宇宙伸来的求救信号。
“哥…快逃…”
男孩烬野的残影突然浮现。他的身体正在量子化，胸口插着来自另一条时间线的幽蓝晶体：“他们在所有轮回都埋了陷阱…”
莫熵的舰队撞穿地壳。
反物质炮将焦尸堆轰成基本粒子，却在空中重组为硅基凤凰。这一次，凤凰的核心舱里坐着少年烬野——他全身缠满青铜表链，表盘显示着所有时间线的死亡倒计时。
“认知滤网解除第二阶段。”林昭荧将数据线插入宋凛后颈。
世界开始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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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撕裂的宇宙伤疤
虚假图层剥落后，垃圾山变成巨大的生物实验室。
宋凛看见无数个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每个都被切除不同情感模块。而少年烬野被锁在实验室中央的核聚变反应堆里，火翼正被抽取出金色能量液——那是用来喂养其他时间线宋凛的“情感替代剂”。
“火种计划从来不需要战士。”莫熵的机械义手插入反应堆，“我们要制造的是…能生产永恒爱意的生物电池。”
硅基凤凰发出悲鸣。
少年烬野突然睁开眼睛，那些缠绕他的青铜表链开始融化。当液态金属流入反应堆时，整个实验室的时间流速开始混乱——
七岁的烬野在焚烧克隆体；
十二岁的烬野在刻星图密码；
二十二岁的烬野在挖自己心脏…
所有轮回的烬野同时出现在实验室，将火焰汇聚成逆时针旋转的黑洞。
“他在强行缝合破碎的时间线！”九方晦的刺青渗出血珠，“这他妈会把宇宙撕成碎布！”
宋凛的时空晶片突然离体飞出。
晶体在空中分裂成十二枚碎片，刺入每个轮回烬野的胸口。当黑洞收缩成奇点时，他听见四十四重声音在脑内嘶吼：
“哥…杀了我…”
林昭荧的电磁炮贯穿莫熵的能源舱。
这个寄生着外星意识的科学家在爆炸中狂笑：“没用的！他的爱早就写进火种基因了…”
少年烬野在此刻坠入宋凛怀中。
他胸口的黑洞正在吞噬整个星系，火焰却温柔地包裹住两人：“哥终于看见真正的我了…”
宋凛的指尖触碰到黑洞核心。
那里藏着一枚冰凉的芯片，上面刻着烬野在第一个轮回留下的自毁指令：【当我的爱成为你的牢笼，请用时间埋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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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墓碑上的新生
宋凛捏碎了芯片。
黑洞坍缩成微型宇宙的瞬间，他看见亿万次轮回的真相：每个烬野都在时间尽头建了座墓碑，碑文是所有想对哥哥说却不敢出口的话。而最新那座碑上，潦草地刻着两行字：
“新纪元43年7月4日，宋凛死于我的怀抱。”
“新纪元30年7月4日，宋凛诞生于我的骨灰。”
酸雨再次倾盆而下。
宋凛在垃圾山废墟睁开眼，怀中抱着昏迷的男孩烬野。这一次，男孩的锁骨没有条形码，掌心也没有火焰——莫熵的舰队残骸正在雨中锈蚀，而林昭荧的轮椅停在不远处。
“时间线重组了。”她调出星际日历，“火种计划从未存在过…至少在这个宇宙。”
九方晦的雪茄在雨幕中明灭：“但你猜怎么着？那小子后颈有块胎记…”
宋凛轻轻拨开男孩衣领。
暗红色的火焰状胎记下，埋着一枚肉眼难辨的青铜齿轮——正是那枚停在三点的怀表零件。
远处传来飞船引擎的轰鸣。
少年烬野的残影突然浮现在雨幕中，火翼照亮他透明的身躯：“这次要好好活啊…我的第45次人生。”
宋凛抱紧怀中的男孩。
他的时空晶片已经消失，但胸口多了一道火痕纹身——那是烬野所有轮回的星图密码，此刻正随着心跳闪烁：
**“我在未来等你焚烧宇宙。”**
（第五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灰烬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