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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徘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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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半开着,敲门声响起。
“请进”
沈谙低头认真翻看着客人资料开口喊道。
他发现资料上显示并没有什么症状,推了推眼镜框,皱了一下眉头又展开,那这个人是来干吗的?
沈谙是一名心理咨询师,在A市也算是一个比较有名的,这是他开的一家私立心理咨询机构,每天时间都排的满满的,以至于他妈妈一直催着他相亲,他都已工作太忙没时间婉拒。
现在这是今天最后一名患者。
尤洛边从门口走进,开着玩笑说道:“哇,心理咨询师现在都那么年轻的吗?”
沈谙其实是才毕业没多久的应届毕业生,五官精致,线条流畅,皮肤细腻光滑,在大学时因为皮肤白皙细腻,被别人开玩笑说过“小白脸”,但他们这词不是贬义的意思,因为他在阳光下的皮肤状态极好,白得通透,加上他的穿着风格干净清爽。
现在毕业后自己就独立创业,开了一个心理机构咨询中心。
沈谙抬起头,走过来的人的长相比资料上的照片更为帅气,短袖短裤休闲套装,衬得他这个人干净利落,也能看出他这个人从内而外的散发着阳光灿烂的气息,一点也不像一名患者,但也有可能只是外表而已。
沈谙礼貌性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坐,“说笑了尤先生,请坐。”
尤洛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眼前桌上已早给他备好了茶水。
沈谙问说:“尤先生,你好。”
尤洛回:“你好你好!”
沈谙拿起单子,看了看上面的信息,又抬眼看了看尤洛,“尤先生,请问你是有哪方面困扰?”
尤洛没想到沈谙直接开门见山,开口就问,但也正常,总得问清楚了才好对症下药。
尤洛手肘搭在身前办公桌,欲言又止。
沈谙看他欲言又止,还眉头紧锁的样子,低笑一声,“尤先生你说的话,我们这边机构都不会泄露任何隐私,你大可放心。”
尤洛开口说:“其实并不是我有心理疾病,而是我的朋友。”
沈谙手指交叠,搭在办公桌上,“那你的朋友是有哪方面困扰?你可以展开说说吗?”
“他就是心里有点问题,他吃过药,但始终没有好转,反复焦虑,常伴着失眠多梦,现在我们刚从国外回来,我是听朋友介绍,所以才来到你这里。”
沈谙听明白了,“那你朋友现在在何处?”
尤洛嘶了一声,说道:“他现在肯定在公司还在忙碌呢……”
“那你下次可以把他本人带来,这样的话也方便更多,工作再多,身体要紧。”
尤洛哈哈笑了两下,随即应了声,拉开身后椅子,站起身,“好的,我会传达的,那我先走了,你不用送,我自己出去就好。”
才十多分钟,这场就诊也就结束。
沈谙起身,“没事,就几步路而已。”
沈谙把他送出去后,转身朝办公桌走去,走了几步,脚步慢下来,他闻到淡淡的香水味。
这股香水味并不是尤洛的,因为尤洛身上没有任何香水香味。
他转身朝门口望去,身材高大,宽肩窄腰,修长纤细的腿的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
沈谙愣在原地,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又在做梦?
站在门口那人,不就是他前几年不告而别的前任吗?
站在门口那人看他发愣表情,敲响身旁的房门。
沈谙听着敲响的房门声,从梦中被拉入现实。
沈谙死死盯着眼前之人,一字一顿地道:“顾舟翼?”
顾舟翼一步一步向他走进,香味也越来越浓烈,“嗯!我回来了!沈谙……”
五年了,从外表看起来,他穿着高定黑色西装,变得成熟稳重,褪去少年稚气,也不在像五年前在一起那样是个醋坛子。
沈谙身体就像被冰冻住一般,顾舟翼小心抱住沈谙,就像抱婴儿似的轻手轻脚。
窗外微风小心翼翼的吹着,生怕再次吹起少年时的光景,可风始终小瞧了那颗心,那时少年心中空缺已被填满,那它永远也只会为他再一次的跳动,死灰复燃。
顾舟翼是他谈的第一任男朋友,所以自然印象深刻,在他两还在热恋期时,顾舟翼什么也没说,就像在A市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关于他的一丁半点关系。
五年前的不告而别,让他在一段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用着五年的时光,留他一人徘徊在原地等待,就如一个舒适圈一般,垮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
沈谙如梦初醒之际,从他怀里挣脱,“原来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哪有重逢就咒老公死的?”顾舟翼撇嘴回道。
沈谙沉默不语,转身拿起背椅上的西装外套就走了出去。
他今晚还有任务在身——相亲。
是荣女士给他安排的第n个相亲对象,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大哥都还没结婚,他这位母亲怎么一直催着他结婚,也有可能是因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吧。
顾舟翼乖乖跟在他屁股后边儿。进电梯又到楼下停车场。
沈谙按车钥匙键,车灯闪烁两下,随后转身看向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人,“不知顾先生是有什么心理问题需要咨询吗?”
停车场内寂静无声,回响着沈谙沉稳冷静的嗓音。
他掀起袖子看了眼高定手表,“可我已经下班了,所以请预约时间,我上班自会解答。”
顾舟翼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跟前,伸手牵起他的手,语气柔和,“我并没有什么问题,沈谙,你是不是很生我气?”
沈谙抬眼看着眼前之人,眼中似海底,他看不清此人心中所想,以前看不清,现在也依旧看不清。
沈谙从他手中挣开,“顾先生,你怕是在梦里还没醒吧?你是我的患者,请你好之为之,不要动手动脚。”
顾舟翼以前就知道沈谙嘴硬心软,习惯了使用撒娇卖萌来取得沈谙的怜悯和爱,吵架后也是如此。
顾舟翼像个孩儿似的赌气般的挡在他的面前,软着语气,说:“沈谙~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抛弃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或者我重新在追求你,你给一次机会好不好?”
沈谙第一次谈男人,第一次酒店上床,只要是关于谈恋爱的第一次,他全部都给了这男人,结果自己讨到了什么?
一次次的猜疑,到最后的抛弃。
五年之后,还要求着自己立即原谅他,真的是可笑。
沈谙嗤笑说:“顾舟翼,凭什么你让我给你机会我就给?你当我是什么?让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沈谙语调越来越高,像火山快要控制不住的喷发。
沈谙不明白,如果他有难言之隐,那他为什么不说?五年之间为什么一次都没找过他?一条消息也没有!什么都没有!真的就整整消失了五年!既然他不想说,那他也不想问,那大家都当个傻子一样。
就不问过去,不论将来,两人只剩陌路。
顾舟翼被他一声声质问怔住了,他缓缓低下头,他抛弃了沈谙五年是事实,是弥补不过来的。
顾舟翼再次抬起头时,沈谙看他热泪盈眶,心“咯噔”一下,就像撕裂了一样痛,他痛恨这样轻而相信他的自己,所以他现在还是无法接受和原谅顾舟翼。
他从顾舟翼身旁擦肩而过,故作镇定,冷冷丢下一句,“没事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
沈谙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顾舟翼这才反应过来,“你这是要去哪儿?”
沈谙觉得没必要和他说这些,开着车扬长而去,不曾回头,就像他那般,这是他最后的尊严与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