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贰章 意外的结伴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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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凛镇，和名字一样，真是冷。
红色的大门在溯溯寒风中紧闭，中间落了一把陈旧的锁，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季毓茗一脸失落，不死心地再次拍了拍大门，希望能有人回应。
“看来没有人在家，先回去吧”，季雪庭半张脸都包裹在红色围巾下面，露出一双温柔的眼睛，看了眼弟弟。
见迟迟无人回应，季毓茗只好点了点头，看来许维愿的家里，真的没有人。
不久前，他们才知道，那个救了毓茗的女孩子，名字叫许维愿。
饭桌上，季毓茗提到暑假时候掉水里差点被淹死的事情，告诉舅舅救自己的女孩子，就住在舅舅家斜对面的那个红色小院里。
舅舅和姥姥才恍然，说那是许家的丫头，“可懂事了……”
从未见过面的亲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姥姥和舅舅很热情，一种久别重逢的熟稔，但季雪庭对他们这种陌生的热情，很不习惯，即便是他母亲的家人。
从陌生人到亲人，是需要时间培养的。
透明的窗户上，蒙了一层白雾，外面的景象显得有些模糊，看不太清。
季毓茗从许维愿家回来后，就一直坐在窗边，取了一叠厚厚的纸巾放在窗沿上，把蒙了雾的窗户擦得透亮，直到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那个红墙灰瓦的小院子。
等白雾渐渐再次爬满窗户，他再擦掉，然后继续练习小提琴，一边观察窗外的动静。
季雪庭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景，他调笑道：“小提琴家，一心二用的功夫见长了”，说着，他也走近窗边，看了眼外面。
季毓茗把小提琴放在一边，意外地不理会哥哥的取笑，走到桌边倒一杯热水，捧着喝了一口，脸蛋被热气蒸的有些红，才反驳道：“哥，你别瞎想，我只是想早点谢谢人家，好安心。”
“小提琴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季雪庭附和着，又看向窗外。
窗外不远处，一个粉色衣服的女孩子，拉着一个更小的黄衣女孩儿，正慢慢走向许维愿的家，那个红色小院。
“毓茗，你的救命恩人出现了”，季雪庭淡淡道。
季毓茗闻言，顺着哥哥的目光，跑到窗边一看，的确是救自己的那个女孩子，看完就要出门去找她。
“是哪一个救的你？”季雪庭看着那两个女孩子，发出疑问。
“哥，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白痴啦！当然是穿粉色衣服的，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难道是更小的那个，那就要变成我救人家了！”季毓茗拿起放在床头的礼物盒，急匆匆地准备出去。
“这次不需要我陪着？”
“不用啦！”
随着门响，声音渐渐消失。
季雪庭站了一会儿，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叠厚厚的书，坐在窗边，一页一页翻开。
傍晚时候，季毓茗才回来，看上去很开心，不需要季雪庭问什么，季毓茗已经兴冲冲地都讲给哥哥听了。
看起来，季毓茗和许维愿相处地很愉快，几乎每天都要去许家，找许维愿玩，不到吃饭的时间不回来。
因而，季雪庭每天多了一项任务，到点要去叫季毓茗回来吃饭，因为季毓茗出门的时候，时常忘带了手机。
一次季毓茗刚踏进家门，姥姥就打趣道：“儿大，要找媳妇儿了！”
季毓茗经不住调侃，想佯装生气，脸却红了个通透。
从季毓茗的口中，季雪庭渐渐也知道了一些许维愿。
每天睡前，不管季雪庭想不想听，季毓茗都要和哥哥分享白天做了什么，和许维愿又去哪里玩了。
季雪庭一边淡淡听着，一遍好奇自己的弟弟，为何会如此开心？见那个女孩子，会令人开心吗？
他也见过她，为什么他没有像季毓茗一样，变得开心？
季毓茗可怜自己的哥哥整天看书，也邀请过自己的哥哥一起出去玩，但季雪庭很没兴趣地都拒绝了。
季毓茗只好每天带点小玩意，或小甜点回来送给哥哥，表示作为弟弟并没有抛弃哥哥，独自玩耍。
看书，只是一部分，最轻松愉悦的一部分，难得的闲逸，他不会浪费在任何人身上。
比如，探访这个陌生的小镇，随便地走走，也比见什么人，自在许多。
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参差不齐的屋檐上，道路两旁的平整宽阔的田野，都铺满了厚厚的积雪，还有不远处抬头就可以看见的山峰，都是银白。
但是今天，天空已经澄净如新，太阳也明媚挂起，照在身上，带来不少暖意。
寒冷，雪，山，温暖，是季雪庭对冬凛镇的初印象。
“你是找季毓茗吗？他已经回去了”，试探的，很软和的声音。
许维愿刚从外公家出来，就看见季毓茗的哥哥出现在门口，下意识以为，他是像往常一样，来找季毓茗回去的。
“不是”，季雪庭淡淡回道。
他看着对面疑惑的女孩子，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他回去就好，我也正打算回去。”
这时候，季雪庭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了很远一段路，该回去了。
许维愿有些尴尬，她也正准备回家，他们是同一条路。
其实，这是许维愿第一次对季雪庭讲话，虽然在他来找季毓茗的时候，匆匆见过几次，但从来没和他说过话。
他们还不是熟到可以结伴同行的关系。
许维愿想着要不要先回外公家再待一会儿，等他走远了再回去。
但是再晚的话，爸爸他肯定要生气的……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外公出来了。
“咦，小愿！你还没走就好，来，把这个带回去”，说着，外公走出来，把手上一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塞到许维愿手上，有些重。
许维愿扯开袋子口一看，是舅舅寄给外公的礼品，许维愿急切起来，着急要还回去。
外公拦住许维愿的手，加大力气，“我一个人又吃不完这些，放着也是浪费，带回去你和小可慢慢吃！”
许维愿看着外公，急道：“不行的，外公您自己留着吧！而且妈妈看见了，她肯定会生气的！”
许维愿还想再说，外公已经把许维愿推出门外，关上了门。
“又是这样……”，许维愿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不禁叹了口气，回去又少不了要挨骂了。
“需要我帮你吗？”季雪庭看向许维愿手里的袋子，显然易见，并不轻。
“谢谢，不用了”，许维愿转过身，她知道他的意思，解释道：“不怎么重的，我提得动。”
“那是你外公吗？”季雪庭问，但眉间隐隐轻蹙起来，他不解，他为何要对她多话？
“嗯”。
“看上去很关心你。”
“你怎么知道？”
“外公他是待我最好的一个！”许维愿不由补充道。
“他推你出门的动作，虽然用力，但是都很小心。”
他们还是一起结伴回去了，如果有第二条通回家的路就好了，许维愿这么想着，一边找话题，让不熟的两个人不会太尴尬，“你不是找季毓茗的话，那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随便走走，冬凛镇挺漂亮的。”
他又回答她了，为什么他要回答？
“是吗，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倒没觉得哪里漂亮。”
“这是正常的，再美的东西，看久了也就习惯了，会变得很平常。”
“真的吗？”许维愿有些不信，真正美丽的事物，会因为看久了就变得平常吗？
许维愿偷偷看了眼身旁的少年，不禁想道，像他长得这般漂亮美丽，看久了，也会变得平常吗？
季雪庭没有应声，只是弯下身，伸手把许维愿手上的东西，拿到自己手上。
许维愿反应不及，本来就堪堪悬在手上的东西，没有防备，很轻易地就被拿走了。
“不用……我自己拿就好”，许维愿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一个不太熟悉的人。
刚开始还好，但是走了一段路，明明是一样的东西，怎么会变得越来越重，先前一路上，许维愿都在心里默默诽谤着。
“还有很长一段路，你提着东西走得这样慢，天黑了才能到家。”
漂亮清澈的目光，落向许维愿的手臂，她的手上已经被勒出了红痕。
这时候，许维愿才发现季雪庭的步伐比之前快了许多，一下子有些羞赧，觉得自己拖累了别人。
许维愿不再说话，只是紧紧跟着季雪庭的步伐，却始终慢半个身子。
直到走到一家便利店前，许维愿对季雪庭急急说了一句：“等我一下”，然后跑进便利店。
等出来的时候，许维愿手上多了一瓶白酒，季雪庭的眉间轻动，问：“你爸爸喝？”
许维愿嗯了一声，“他爱喝酒。”
外公家距离平时走上十几分钟就好了，但是因为下过大雪，路上厚厚的积雪并不好走，今天走了半个多小时。
许维愿把胳膊上的棉服往上提了提，仔细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手表，已经五点四十。
其实并不晚，但是天，却渐渐黑了下来。
“谢谢”，许维愿接过东西，再次向季雪庭致谢，天色昏暗，只能看清那漂亮的轮廓。
“不客气”，季雪庭语调温和，带着笑意，“倒是我应该和你说一声谢谢。”
“什么？”许维愿一时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你救了毓茗，这句谢谢应该早些说才对”，季雪庭望着许维愿明亮的眼睛，听上去，很是真诚。
许维愿瞬间明白了，“那个啊，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的。”
门开的声音，“小愿，你回来了”，是易南枳。
“妈妈”，许维愿下意识想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
“手里拿的什么？”易南枳已经猜到了，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肯定又是从她的父亲那里，拿了什么东西回来。
“这些东西对身体很好，阿姨可以放心”，他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但看到一旁低头惶恐的女孩，还是出声了。
“你是？”易南枳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
“我叫季雪庭”。
“季……”，易南枳确认道，“你是那个季毓茗的哥哥？”
“是”。
“这些东西……”
“是为了感谢把我弟弟从水里救上来，表达的一点心意。”
许维愿闻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季雪庭，先是疑惑，而后便是感激。
“是吗？”易南枳声音变得有些奇怪，并不是不相信，而是有些走神，像是敷衍。
“过几天就是除夕，提前祝阿姨，新年快乐！”
“嗯好，你也新年快乐”，易南枳回过神来，客气道。
“那我先回去了。”
见季雪庭走远，易南枳看向自己的女儿，除了一袋东西，还有一瓶酒，皱起眉头，意有所指，“你爸让你买的？”
许维愿看了眼怀里的酒，点点头，作好挨骂的准备了，结果却等到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以后别和季家的孩子来往！”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第贰章 意外的结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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