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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星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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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早上好啊。”杜迁干笑着打招呼，他觉得陆少钦和昨天相比，锐利了不少，让他有些不敢接近。
陆少钦也觉得有什么不对。
昨天的灵辉中学，学生终日微笑，老师面无表情，教室里静谧无声。
今天的灵辉中学，似乎有了不同的声音。
前排的同学转过头，一脸好奇：“新同学，你是什么族？”
“我……”杜迁一咬牙，索性说道，“……我是赫族。”
说完以后，杜迁心中忐忑不安，他觉得自己似乎选错了。前排同学听到他的答案，面露讥讽，看了看陆少钦，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过了身。
陆少钦轻声说道：“陆霍顾程，曹谢柏姜。你姓杜，怎么会是赫族？”
杜迁支支吾吾，冷汗连连。
讲台上，老师沉着脸继续点名：“陈荃，冰川时代是旧历哪一年到哪一年？”
陈荃心不在焉，和昨天一样说道：“老师，我不会。”
“你不知道？我昨天刚讲过的内容，你说你不知道？！”
李老师面无表情的说：“你们既然转学来灵辉，就要遵守灵辉的校规校纪，不要把原来学校不好的风气带到这里。还有，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班长，带他去领一身校服。”
班长起身应道：“是！”她的声音又脆又亮，透着一股从内而外散发的愉悦。
陈荃神色茫然，不明白李老师是怎么把话题转到校服上的。他环顾四周，见除了转校生以外的学生都穿着校服，略带忐忑的跟着班长离开了。
教室的门缓缓关闭，又缓缓打开，时间短得像外面的人根本没离开过一样。
再次出现的陈荃，穿着一身校服，看起来十七八岁，真真正正地回到了学生时代，而他脸上浮现的，是和其他学生如出一辙的微笑。
“老师，我错了。”
李老师看也不看：“回到你的座位上，我们继续上课。”
前排同学转头看了看杜迁，举手说道：“老师，我觉得杜迁有问题！”
杜迁双目圆睁。
前排同学笑容充满了恶意：“从昨天到现在，老师一直没有点他的名，他肯定是精神力者，用精神力影响了老师。”
陆少钦对他的说法颇感意外。
精神力者在新历162年才正式引起人们关注，当时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声称自己觉醒了超能力，直播怎么让物品浮空、凭空把人推倒。
有个节目邀请他去现场表演，有些观众不相信，他当场操纵主持人对他鞠躬，让观众对他下跪，还在节目里叫嚣着要控制整个世界。
男孩瞬间出名，相关新闻也越来越多。
有精神力者因为妻子出轨，让妻子和她的情夫同时血管爆裂而死。
有精神力者因为在路边和人吵架，不小心炸伤了13名路人。
有精神力者想要加薪，无意中控制了老板，老板当天把公司的所有钱都转移到了他的名下。
精神控制也好，物体移动也罢，都仿佛是为犯罪而诞生的能力，更别说大部分人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力。
因此，只要发现了精神力者，就会被送往控制所。
但这样的事迹终究是少数，仍有许多人对此半信半疑，认为这是噱头、借口、节目效果。
人们动辄怀疑自己受到精神力影响，把这当做攻击他人的武器，是170年以后的事。
在现在的164年，在他们这些叛逆的年轻人眼里，精神力者只不过是人们想要对自己的决定反悔，所提出的借口而已。
李老师愣了愣，刚想说什么，陆少钦就打断道：“不是吧，你还真信有精神力者？”
在学生们中，怀疑的观点占主流，陆少钦这话一出，许多人纷纷附和。
“这话也就老年人信吧？”
“是呀，无良媒体乱写，随便一个微型武器就能做到的事，还要编一个精神力者。”
“哗众取宠，别说让物体浮空，就是想把人劈成两半，特效也做得出来。我找几个人演戏，能弄得更夸张。”
“肯定是受骗后不好意思承认，假装自己是被控制了。”
“反正我从来没见过什么控制所，怕不是还在建吧？”
前排同学急道：“明明就有！你们还不相信？”
陆少钦神色坦然。精神力者的事，除非亲身经历，或是【女皇】下场澄清，否则大部分人都只会将信将疑。
目前相信精神力存在的，不是遇到过就是有小道消息。【女皇】澄清？那得等明年。
有人问前排同学：“如果你下课踩空了楼梯，你是怪自己走路不小心呢，还是觉得有精神力者捉弄你？”
李老师制止了学生们的笑声：“我们继续上课。”
今天的内容仍旧是冰川时代，同样的内容本就无聊，李老师不疾不徐的声音更是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杜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灵辉中学没有宵禁，他昨天晚上趁其他人睡觉，来了好一番夜游。
没遇到什么危险，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课上唯一的危险就是提问，杜迁昨天战战兢兢地听完了所有课，自信就算问到他他也能回答出来。
在这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老师的声音是最好的催眠曲。老师和课桌组合在一起，熟悉感袭来，杜迁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陆少钦眼睁睁看着杜迁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一样越来越低，最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李老师目光沉沉地盯着杜迁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陆少钦，默默移开了目光。
陆少钦没想到杜迁如此心大，他也玩过不少游戏，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杜迁的心态。
这些人自诩玩家，有多少人会在游戏里认真学习？
别说游戏了，就是在现实中，在陆少钦真正的十八岁，照样有同学在高考前夕逃课、睡觉、开小差。
杜迁打了个哆嗦，猛地惊醒。他茫然地左右环顾，硬着头皮又听了五分钟，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学渣本能，见没人管他，索性趴在桌上直接睡觉。
‘想要无时无刻保持警惕？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熟练判断什么时候应该清醒，什么时候可以休息，这才是玩家的必修课！’
杜迁在自我安慰中进入梦乡。他的选择似乎是正确的，因为他平安无事的等到了同桌的叫醒服务。
“下课了。”陆少钦推了推杜迁，顺便递给他一份笔记。
杜迁迷迷糊糊的抬了一下头，又熟练地趴回去：“我再睡10分钟。”课间休息，多好的补眠机会。
“纠正一下，放学了。”
杜迁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说：“我睡了一上午？！”
他一点也没有放学的喜悦，昨天六节课一上完，学生会成员就准时出现在了他面前。
也就是说，再有三个小时，他又得去参加迎新活动。
尽管昨天迎新活动安全又简单，但探索任务，哪里有真正安全简单的？
陆少钦轻松地说：“今天一上午都在复习昨天的知识，错过也没什么。”
杜迁上学时就是学渣中的学渣，更不可能在地图里好好学习，他呆呆地看着陆少钦推过来的东西：“这是什么？”
“老师讲的内容大同小异，只有例题完全不一样，我把题抄下来了……”陆少钦刻意停了一下，着重强调，“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上午四节主课，老师们都变着花样讲着同样的内容，全方位多角度的试图让学生们理解知识点，恨不得把答案直接印在学生脑子里。
陆少钦不觉得这是巧合，这些知识一定有某些用处。
杜迁漫不经心地翻了翻笔记，又给推了回去：“谢了，咱们赶快去吃饭吧，才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早点吃完还能睡个午觉。”
陆少钦把例题那页撕下来，塞进杜迁口袋，顺手拍了两下：“送你了。”
杜迁并不在意这页纸，比起习题，他更看重的是陆少钦流露出来的善意。他看了眼课表，下午那些音乐、美术、体育之类的课，确实很适合逃课。
想到昨天的校规，杜迁犹犹豫豫的凑到陆少钦耳边，小声说：“兄弟，我肚子疼得厉害，咱们这儿请假是怎么个流程啊？”
“找学生会督察部批假条。”
杜迁神色茫然：“学生会？不用找老师吗？”
陆少钦瞥了他一眼：“灵辉中学高度学生自治，有事都是学生会管，老师只负责上课。”
杜迁眼珠狂转，既想找线索，又不敢冒险。
“我带你去找学生会？”
“不用了。”杜迁干笑，“我突然觉得没那么疼了。”
放学铃声一响，学生会成员准时出现。
杜迁下意识看向陆少钦。
陆少钦正在收拾东西，头也不抬：“他的活动取消。”
学生会成员毫不犹豫，直接离开。
杜迁一愣，急忙说：“诶？等等……”
陆少钦问道：“你不是不想去吗？”
“但是我……”杜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任务可是参加迎新活动。
杜迁没能担心太久，三秒以后，另一名学生会成员站在他面前，脸上是同样真挚自然的微笑：“同学，我带你去参加迎新活动。”
“看来取消不掉。”陆少钦拍拍杜迁肩膀，“同学，去参加迎新活动吧。”
杜迁弱弱地说：“别这样，我害怕。”
第二天的迎新活动，安排在图书馆。
孟寻雁和昨天一样，简单介绍几句，就迅速消失，留下转校生们疑惑不解。
杜迁十分茫然：“图书馆占地多少多少面积，是学校中最好的图书馆，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封林晚苦中作乐：“大概是为了打消咱们搜查图书馆的心思。”
方靖扫视一圈：“少了一个人，陈荃呢？”
杜迁急忙说：“老师叫陈荃回答问题，陈荃答不上来，就……”他也不知道陈荃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最终只能总结为三个字，“出事了。”
一提到学习，丁娅就十分烦躁：“要死了！为什么我在地图里还要做数学题？”
方靖安抚道：“目前提问的都是当堂课的内容，认真听讲就不会有事。”
丁娅并没有被安慰住：“课后竟然还有作业！”
周浩说道：“答案随便写，反正都是选择题。”
方靖把话题拉回来，再次向杜迁确认：“陈荃是因为没有回答出问题才出事的？”
杜迁犹豫地说：“应该吧……”
丁娅问道：“什么叫应该？”
杜迁嘟嘟囔囔：“昨天的提问，陈荃也没有答上来，什么事也没有……可能是有容错次数？”
封林晚若有所思：“也许这里面有其他事，只不过我们不知道。”
方靖说道：“你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杜迁茫然道：“老师提问，陈荃说不会，然后就出事了。这多简单啊，还能有什么隐情？”
讨论不出结果，转校生们很快四散而去。
陆少钦关掉图书馆的监控。杜迁把陈荃出事归咎到提问，他却有另外的猜测。
陈荃除了没有回答问题，态度也极差。而昨天的校规，明确提到要尊敬老师。
今天的迎新活动在图书馆，陆少钦觉得，他的猜测应该很快就能得到印证。
401男寝，周浩打着哈欠补作业。他的室友都已经睡了，只有他为找线索，在学校里闲逛到凌晨。
庆幸的是，作业都是选择题。胡乱选个答案，几分钟就能搞定。
周浩又打了个哈欠，头越来越低，差点栽到试卷上。
不对！试卷有这么高吗？
周浩猛地惊醒，试卷一端已经无声无息地飞到了半空。他下意识地挥手打去，试卷如同一条滑溜溜的蛇，灵巧地躲过攻击，糊到了周浩脸上。
周浩眼前一暗，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音，试卷就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脸上，严严实实地罩住了他的五官。
口鼻被贴，完全无法呼吸，周浩拼命在脸上抓挠，手指上传来的感触并不像纸，反而像是皮肤。
他抓的是自己的脸……
这是周浩的最后一个念头。
周浩的个人端恰好开始震动，因为迟迟未接听，室友不满地发出几声嘟囔。
在个人端安静下来的那一刻，周浩放下双手，露出了他白纸一样的脸。
紧接着，眼睛、鼻子、嘴巴，属于周浩的五官在白纸上浮现出来，逐渐清晰……
一个完好的周浩又站在了原地，只是表情有些僵硬。
“周浩”打开个人端，上面有一条未接消息，还有方靖的留言。
【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周浩”回道：【我有一道题不会，你能过来帮帮我吗？】
对方几乎秒回：【拍个照，我看看。】
【你能过来教教我吗？】
方靖不再回话，“周浩”抬起头，无声地看向熟睡中的室友。
“我有一道题不会，你能帮我看看吗？”
“神经病。”室友翻了个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