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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星期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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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在湖边。】
吴峰看到回信，继续问道：
【哪个湖？】
对方不再回话，吴峰皱了皱眉，他觉得这是线索，奈何他不善言辞，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什么安慰人的话。
杜迁不知道该去哪里，下意识想回宿舍，在他抬脚的一瞬间，场景忽变。
“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你怎么这么废物，回回考第二，连个墨族都比不过。”
传入耳朵的声音又尖又利，杜迁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捏在手中的纸，上面抬头是“住校申请”，申请人名叫庄俊杰。
面前的妇人把几张卷子劈头盖脸地扔到杜迁头上，继续数落道：“还想住校？我跟着陪读，你都考这么差，你一个人住校，还不知道堕落成什么样。”
杜迁接住扔下来的卷子，看着上面猩红的分数，不知怎么，心中涌出一阵恐慌，似乎要被这卷子吞没。
封林晚不再理会室友，打开房门，一出门，却没有走进楼道，而是到了一处厕所。
隔间传来细细碎碎的哭声：“杨老师……”
封林晚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徐文静体型娇小，这个身高明显不对。
场景变了，她的身份也跟着变了。
她现在的身高打扮，似乎是个成年男子，应该就是那杨老师。
封林晚朝着隔间走去，没走几步，一条床单从后面盖过来，蒙住了她的头。
几根棍子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封林晚下意识护住要害，只听见刚才还在哭泣的人，小心翼翼地说：“我帮你们把杨老师叫来了，我能走了吗？”
封林晚猛地一蹲，一个扫堂腿把其他人全部撂倒。她把床单拽下来，场景再次一变。
还是这个厕所，还是角落隔间哭泣的人。
“杨老师，你快来救救我……”
封林晚皱眉，想起之前室友让她去买宵夜，她出门的行为，也算符合这个要求。
该不会要做出和原主同样的选择，才能脱离这个场景吧？
可那些棍子差点打到她的太阳穴，真要一直打下去，能把她直接打死！
星期五一早，陆少钦看向旁边空空荡荡的座位，问侧前方的同学：“杜迁不来考试？”
那个同学和杜迁一个宿舍，耸了耸肩：“怎么都叫不醒他，不来就算了，一个周考而已。”
另一名同学笑嘻嘻地说：“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呢，睡得死沉死沉的。你去叫他，他还挥手说别管，梦里正精彩呢。”
陆少钦朝外走去：“临时密码给我，我去看看他。”
同学打开个人端发密码，嘟囔道：“你可快点回来啊，别误了考试。”
杜迁此时睡得很安详。
陆少钦叫了几声，见没有回应，就伸手按住他的头，用上了精神力。
精神力在杜迁的梦里巡视一圈，最后停在了图书馆。
图书馆里空空荡荡，一圈学生把方靖围在中央。程伟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说：“同学，咱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精神力在方靖身上缠了一圈，把他拽离图书馆。
方靖察觉到这次场景转换与之前不同，下意识回头看去。
在他原来站着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名学生，应该是被威胁的原主。
新出现的学生头发乌黑，皮肤白皙，一双黑眸宛如坠落于雪原的寒星。明明穿着普通的校服，却同时显现出了少年的美感和青年的挺拔。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纪，本就是最好的年纪。
比他俊美的外表更难得的，是他身上那股冰雪般清冷的气质，既清且绝，难寻其二。
梦中的场景飞速转换，方靖站稳以后，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陆少钦。
“常备军第九方面军，第一军团团长，陆少钦。”陆少钦做完自我介绍，审慎地说，“我有些疑问，也许你能为我解答。”
方靖看了看周围，他们正站在一处草坡上，环境无比真实，可他的潜意识又在不断提醒。
这里是梦。
方靖彬彬有礼地说：“我也有些问题，不如这样，您问一个，我问一个，交换答案。”
陆少钦颔首。
“昨天突然有个系统绑定我，还说规则已变，秩序已乱，让我去蜂窝巷做任务。”
方靖略一思索，沉吟道：“这种情况十分少见。”
“我想，既然您是官方的人。应该已经察觉到学校出了问题，所以才假装学生来调查吧？”
“这所学校看似还在原地，其实一半已经属于系统。因为系统只有一半的管理权，所以像您这样的原住民——也就是学校外面的人，还能进来。”
“系统只会绑定原住民。正常来讲，应该是您在外面的某个地方，被系统绑定，然后传送到蜂窝巷做任务。”
“但现在，因为您进来不久，还没有被学校同化，仍属于原住民，所以能被绑定系统。又因为您已经在地图里，所以系统无法把您传送到蜂窝巷。”
方靖想了想，总结道：“您这是遇到bug了。”
陆少钦皱眉：“也就是说，一旦我离开学校，就会被立刻传送到蜂窝巷？”
方靖点头：“应该是的。”
“如果系统拿到学校所有控制权，会发生什么？”
“外面的人仍可以进来。进来后会像玩家那样过任务。任务成功可以离开，任务失败同化为NPC，再也无法离开。”
“你们现在似乎也在过任务？”
方靖想了想，解释道：“您可以把我们当做内测玩家。当系统觉得可以完美运行后，游戏就会正式上线，面向大众。”
“当NPC达到一定人数后，学校范围会扩大。所以我建议您联系官方，封锁学校。”方靖微微欠身，“这条建议是我最大的诚意。”
陆少钦问道：“你想问我什么？”
方靖总结道：“今天晚上，我经历了许多记忆，它们大部分属于一名叫徐文静的少女，少部分属于三个人，分别是杨老师、庄俊杰和程伟。”
“徐文静是讨好型人格，即使不喜欢男朋友，对方告白时也不敢拒绝。”
“杨老师很关心学生，学生却很不领情。”
“庄俊杰的母亲强势固执，十分在乎他的成绩。”
“程伟则喜欢欺负同学。”
方靖疑惑地说：“我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陆少钦看向远方：“灵辉中学的大部分老师都不敢管学生，杨老师却是例外。”毕竟老师大部分是洵族，学生却大部分是赫族。
“假如你跟别的老师说，你被同学欺负了，别的老师不一定会管，杨老师却一定会来。有一次，一名学生在厕所向他求救，杨老师到现场后，被几名不服管的学生围殴，意外身亡。”
“那天刚好是星期一。尊敬老师，关爱同学，也许这就是杨老师的愿望。”
“庄俊杰有一次考了第十一名，在成绩出来的那天，他爬上了图书馆楼顶，说自己快被书本压窒息了。那天是星期二。”
陆少钦有些叹息，庄俊杰是其他班的，他只见过他两次。
第一次是庄俊杰主动找江念白，说他愿意出奖学金三倍的钱，希望江念白能让出第一的位置。
结果江念白让了一道大题，庄俊杰却考了十一名。
第二次是庄俊杰爬上楼顶，他去劝他下来。
结果庄俊杰星期二早上下了图书馆的楼顶，半夜却爬上了自己家的楼顶。
“程伟我不了解。至于徐文静，校报已经写了，她在鼓起勇气提分手的时候，被男朋友砍伤，那是星期四发生的事。”
方靖不解：“这些事都发生在一周内？”那这一周也太热闹了！
“不是。杨老师是我初中隔壁班的老师，庄俊杰的事发生在高一，徐文静是在高三出的事。”
陆少钦向前走去：
“我的诚意是，我可以带你们离开。”
徐文静因为不懂拒绝，校报编写这些事也常常被推到她头上，所以这里大部分是她的记忆。
至于其他人，可能是因为校报报道过他们的事。
既然是徐文静的主场，那解法就很明显了。
这段记忆是在半夜，天上星光黯淡，月亮藏在云后，树影婆娑，枝丫在地上形成张牙舞爪的投影；湖水像一只张着大嘴的怪兽，坐等猎物入口。
风中更有似有似无的哭声流转，为这场景平添几分阴冷诡秘。
陆少钦走到湖边的树下，对哭泣的少女说：
“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他的语调极是温柔，少女一听，忍不住嚎啕大哭。
哭到月亮赶走乌云，狂风卷去落叶，皎洁的光照亮湖畔。
天亮了。
杜迁猛地睁开眼，瞬间坐起来。
陆少钦收回手，朝外走去：“快去考试吧，要迟到了。”
杜迁掀开被子跳下床，跟在后面，仍是糊里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陆少钦头也不回的说：“下次如果你陷进梦里醒不过来，就去湖畔树下，找个哭泣的少女，给她一个安慰。”
“她只需要一个安慰。”
杜迁喃喃地说，“还有下次？”他睁大了眼，“该不会以后我一睡觉，就会和昨天晚上一样吧？”
“很有可能。”
杜迁绝望地说：“那么多的场景，我根本没见过什么湖。那岂不是以后不能睡觉，不然就可能醒不过来？”
考试已经开始了，陆少钦打开防打扰模式，开始做题。
陆少钦大致扫了一眼，题目全是老师上课讲的例子，原封不动的搬了上来，连选项顺序都没换。
他凭着记忆写完答案，连五分之一的时间都没用。
陆少钦点下提前交卷，离开教室。
顾轻鸿见他离开，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做完，直接交卷。
“你怎么好端端地换同桌？我一转头换了个人，怪不习惯的。”
顾轻鸿跟在陆少钦身后抱怨。柏杨比他们小两岁，直到高中才跳级，江念白在其他班，是报到时陆少钦色令智昏，提前调换的宿舍。
只有他们两个，从小到大一直是室友和同桌。
陆少钦说：“我想了解下转校生，你先忍忍，反正也没几天。”
顾轻鸿以为他说的是大考快来了，嘟囔道：“也是……你来学生会干什么？”
陆少钦熟练地打开学生档案，先搜顾轻鸿，再搜柏杨。
顾轻鸿凑过来：“你看这个干什么……对了，这个之前坏了，看来修好了。”
陆少钦又随机搜了几个同学，除了江念白还是搜索不到，其他人全部正常。
最后陆少钦按照从周一开始的顺序，从杨老师开始查。
依旧是满屏的【信息错误】。
顾轻鸿不解：“你搜庄俊杰和徐文静做什么？”
陆少钦问道：“你还记得他们？”
“记得啊，一个是万年第二，有一次考砸了，你说上次见他状态不对，非要找他。最后在图书馆把人拦住了，结果早上救了人，晚上还是没了，也不知道他家人说什么了，明明他自己都下来了。”
“另一个打游戏的时候说了几句丧气话，你说那局找的附近的人，她肯定在附近。大半夜跑到湖边，安慰了一晚上。”
“你怎么想起他们了？”
陆少钦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遗憾吧。”
考试结束后，陆少钦打开广播。
“这里是学生会，我是学生会会长陆少钦。”
“大考近在眼前，同学们也要劳逸结合，注意休息。为了给大家营造一个舒适的环境，学生会决定在这个周末改造校园，禁止留校。建议大家放学后不要聚集，换掉校服，放下书本，关闭个人端，暂时回家去住。”
“重复一下，这个周末禁止留校，违者后果自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