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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直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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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李导费心了，我会继续拍摄最后一期节目，抱歉，这身子太差，我就不多留了。”
说不在意是假的，但进出林子的时候并没有摄像机拍到，说出去也只是他不小心，骂的急了反而还说他斤斤计较，怎么算都对他不利。
兴海要铁了心的整他，自然不会轻易抓到把柄。
“哪的话哪的话，林老师你注意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病房的门重新关上，林言这才低头看了看床边的手机，想到什么一样，又抬头对上了江景川的视线。
男人眼睛里的的温度几乎烫到他。但只是一瞬，江景川就低了头重新看向手里的苹果。
微微叹了口气林言还是把视线落在江景川的男人脸上，细细的打量着。
俊朗的脸上因为这几天的忙活不可避免的已经出现了黑眼圈，窗外透过来的光影让本就有些毛躁的头发更是落下了一层阴影，西装也皱了，一点也不合身份。尽管看起来疲惫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一点含糊。
说不心软是假的，从小到大他的追求者很多，男的女的都有，但他却从来没感受过这么炙热的情感。心底的松动既让他期待，也让他恐惧。
“去睡一下吧。”接过他削成小块的水果林言终于还是先开口。
“嗯，司机就在楼下了，公司还有事，看你吃点我就走。”又是没有一丝掩饰的，江景川就这样直勾勾的对上了他的视线。
林言微微偏开了头，江景川就趁机往桌边角落塞了个小零件，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重新朝林言抬头。
“我们算是扯平了，上次我照顾你，这次扯平了。”
江景川挑了下眉，好像真的在问不懂的问题一样“林言，谁要跟你两清？”
“我...”
“真心疼我就多注意着点自己。”
林言低了头，声音确实实打实的强势。“你之前跟我说的有假话吗？”
江景川顿住了，他知道林言问的是什么
半晌他才回答：“嗯，不骗你。”
“如果是你的话，就没那么直。”
只留下这两句话，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只留下桌边那盘被他切好的苹果。
直到关上病房门，江景川依旧觉得很吵，心跳声，太大了。
身后的病房里，林言红着耳尖下意识的模仿着他的动作，一只手摩挲着手指，一只手戳了旁边的苹果送到嘴边。
用力地咬了口。
很脆，很甜。
公寓里，江景川洗了澡却并没第一时间躺床上，而是坐在书桌前打开了个软件，指尖点下去的一瞬间，林言的声音在整个屋里响了起来。
“怎么了？”
“听李微说你受伤了，严重吗？”跟他对话的应该是何青，江景川拿着支笔在何青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你不是不知道，李微就是喜欢说些严重的，没那么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应该过两天就能接着开机了。”
“还要开机？！你们导演怎么，催命呢？李微怎么说还是调查不方便，用不用我让王叔回S市。你就多注意自己…”
“不用，应该能处理。”林言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并不有温度。
那边的何青却突然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警告的语气“就算真的处理不了，答应我，不能吃药！”
林言的回答依旧是平静的“嗯。”江景川却心底的水花却被溅了起来。
药，什么药？林言在吃药？
江景川翻出之前调查的资料一字一句的看着，调查单上并没有病历这一项，他也就自动代入了个健康的身体给林言。
“还真是蠢。”
江景川低声骂了两句，迅速的拨了个电话出去。
“查一下林言的病史，所有身体上的病我都要知道。要快。”
网络的发酵从来不是偶然，他没想到，林燕也没想到，这综艺的事并不只牵连了这一件，也不是小事。
一条条的热搜被顶上来，他就一条条的联系了人撤下来。眼看着里面那个一下一下控制不住往前跳动的夺目词条。江景川第一时间就用黑过来的手机号给李微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电话那边的李微语气疑惑，江景川却并不多话，直接说明了来意。
“我怎么得到你手机号的不用管，把林言的手机先收了，让他安心养病，我来解决。”
李微不是傻子，听出来是江景川的声音，脑子里自动分析着利弊，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因为身体的原因林言还真得在医院多住几天，江景川偶尔也会带着点新鲜玩意过来看他，林言就顺着他聊。
“等你出院了，想去哪里散散心吗？”江景川问的突兀。林言早就习惯了，低头思考着。
“想回家看看。”
“法国？”
“嗯。”林言并不纠结他怎么知道的，只是觉得特别想家。江景川就伸手把温度正好的水递到他嘴边，语气坚定的告诉他
“那就去法国。”
林言仰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头接过了那杯水放在嘴边小口的喝着。或许，他是想靠近江景川的。林言想。
接下来的几天他再没见江景川过来，手机也被李微带走，只说是工作交接的事。
之前这种事并不少，林言也就没在意。只是，周围越来越不对劲的氛围让他不得不多想。医院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差，甚至已经到了上厕所都能被翻几个白眼的程度。
林言自认这几年明星不是白当的，下意识的危机感让他花了点钱借了护工的电话点了个手机配送。快送速度很快，登上微博小号的那一瞬间一切都有了解释。
......
原来之前的事公司根本就没管，数不清的水军帖子下面是清一色的骂声，还有人单独开了个楼把他最不愿意给别人的看的那段记忆公之于众。
“你家哥哥高中给别人当小三，人家有女朋友还去勾搭别人，缺爱呢？”
你家哥哥高中给别人当小三……
给别人当小三......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伸手去扶旁边的桌子反而被绊倒，整个人都摔在地板上。
好痛！好痛。
如果可以，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去提及的噩耗。这条帖子就像一个催化剂，让本就热闹的微博几乎要沸腾起来。
林言做不到无视，只觉得刺眼。自虐般的，他哆嗦着手忍着恶心往下一层一层的翻着，属于他林言的尊严，名声，甚至他的性取向都以这样不体面的方式被放到网上，然后，被人反复践踏。
李微来送饭的时候屋里窗帘紧闭，林言正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只露了头顶的发旋出来。
“吃饭了，还赖床呢？”李微只以为他是开玩笑闹腾，带着笑意伸手去虚虚的扯他的被子。
林言就坐起来半靠在床头，朝李微把今天买的备用机往床边推了推，垂着头看不出情绪。
“你...我...？你知道了？”
“公司怎么打算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谈论这件事，每多说一个字都是把他脱光了往天台再重新扔一次。
李微不说话。林言心里也就清楚了。他谁也不怪，要真怪，那就怪他签了个这样的公司。
“这手机你别收了，我会吃饭的，你先回去吧。”
李微拗不过他，只能重新关上了门。只留他一个的病房里，林言并没有吃饭。躺在床上控制不住的想着那段足以压他一辈子的经历。
那是他第一次谈恋爱，少年的感情总是来的猛烈，当时他也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和爱的人长相厮守，捧了满腔热血上去，一颗炽热的心到头来却是被人狠狠的摆了一道。
“林言，你长这狐媚子样给谁看啊？还勾引琳姐的男朋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哥几个给你脸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回家好好拎拎自己几斤几两！”
“还告诉老师啊小狐媚子！！谁给你的胆子？你这张脸吗？！老师骂我们几次，我们就打你几次！！”
男生就这样被围在了墙角，尽管已经拼命捂住耳朵，但那些声音总是会透过指缝精准的撞在他的耳膜上。林言并没有反击，大脑因为男人的话变得一片空白。
他说：“琳姐的男朋友。”那是谁？程少言吗？
那天林言被打了很久。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精心珍视的男朋友拿着他给的礼物和钱反手去给别的女生当舔狗。他不可能当第三者，当天就提出了分手。
那个让他付出了所有真心的男朋友却不买账，找人在学校堵住了他。天台落了锁，林言自己被丢了上去。只他一个。
只穿了条内裤。内裤还是因为他听见程少言说：“别真脱光了，他那恶心玩意真露出来我们还不吐他一身？哈哈哈哈哈哈......”
他恶心坏了。那个所谓的爱情让林言恶心坏了。他也恶心自己，已经这样了还是改变不了自己喜欢男生这件事。
窗外的雷声把林言拉回了现实……
好冷，锥心刺骨的冷。这天气和他被关在天台那天一样。雨水模糊了当年那个小孩的眼睛，落下的眼泪却让现在的林言打湿了枕头。
他记得那天他想死了很多次，他也恨，恨自己是胆小鬼，天台的护栏他尝试了很多次，最后也没敢跳下去。看着抽屉里早就买好的安眠药，他也恨现在的自己，倒出来的半瓶安眠药又被他一粒一粒的装了进去。
有42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