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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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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景是他的私人住宅，平常除了有个阿姨会定期过来打扫，几乎没有人会到那边去，对付这个酒鬼，那里无疑是最合适的地方。
外面的夜色把躺在他颈窝的男人照的亮亮的，喝过酒的嘴唇还残留着水渍，像一颗等待着自己去犯规的禁果，就这样明晃晃的引诱着他……他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醉的可怕。
有些窘迫的江景川竟然咽了咽口水。
只一瞬，他立马慌乱的把视线撇开了那张脸，无措的看着外面街道闪过的霓虹灯。
很亮，应该…也很甜。
他最后也没敢碰上这枚禁果，费了点劲把人搀进了自己屋里。盯着和梦里一样的林言自顾自的说着。
“喝吧，醒酒的。”
话刚说完江景川就被自己蠢到了。
“跟一个醉鬼怎么能交流。”
他干脆跪在旁边伸手捏住了林言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正准备把醒酒药一齐灌下去的时候，怀里的人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呕…呕。”
“等下林言等下...”江景川顾不得形象的转身就去用手去捞垃圾桶，拖鞋被他甩的老远。
终于还是在最后一秒垃圾桶站到了正确的位置。
“呕…呕——”林言这样吐着，江景川就在旁边坐着给他拍着背，适时的递过去了杯水给他漱口。
“呼——”
吐完了最后一口的林言，往后躺着长呼了一口气。神智有些清醒了些的他定眼看了看面前还穿着西装的男人。
许久。林言伸手抓过了他递来的醒酒药，就着温水送了下去，这才又往后躺了下去，无声的呼吸着。
“好累啊，林言。”说完这句话他也顺势仰头靠在了背后的床边。
听着身边呼吸平稳的林言，江景川莫名的觉得有些幸福。那是一种，看着自己把他收拾的越来越好的成就感。
他想。起初是为了摆脱那个梦里的魔咒，阴差阳错才认识了林言。
现在竟然已经可以不顾梦里的后果，只为了见他一面。
“呵，人生还真是充满选择。”
就这样过了很久，久到江景川意识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旁边的人却开口了，人虽然还是醉的，但语气已经清朗了不少。
“你调查我高中的事了是吗？”
有些无措的，他直接清醒了过来，直起身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没了解多少。”
“那我告诉你剩下的。”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林言竟信了他这句话，又或者他和江景川之间本来就差这样一次聊天。
林言不是拐弯抹角的性格，经历了几次足够重要的回忆，那个他起初绝对不会宣之于口的伤疤他决定主动掀开给江景川看，尽管早就已经血肉模糊。
“好…”意识到这点的江景川喉咙被哽住了，他觉得牙痒，伸出的手都已经摸到旁边床头柜的烟盒了，想了想却又放了回去。
他想，林言应该是不喜欢烟味的，平常见他闻见烟味都会皱眉。
他又想，那这次的梦，算是林言主动的反向吗？
“高中的时候，是我第一次喜欢人。”男人的声音不大，却沉重的敲在他的耳膜上。
“那个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味地对人好，他长得还行，成绩却很差……我妈不知道我喜欢男的，我就瞒着家长偷偷去帮他补习，他不爱吃食堂的饭，我就让保姆送了饭来学校，变着花样的打听他的口味，我真傻，……就这样他被我追到了，又或者...是他决定玩我了吧…”林言说到这里顿住了，似乎是想到什么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在和自己做着巨大的挣扎一般。
“林言…”他很想劝他别再回忆那些，话说出口却被林言打断了。黑夜里躺着的男人无声的摇了摇头。
“你听我说，……后来一次放学我就被人堵住了路，他们就那样骂着我，骂着我……狐媚子。我当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告诉我。……隔天我才知道，程…程少言其实不止和我在一起，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女生，很漂亮的一个女生。……”
又顿了很久。
“……我才知道…不是他不爱吃学校的饭，原来一直都是那个女生不爱吃。我打听到的都是他程少言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我竟然……给他俩当了那么久的保姆。他们把我锁在天台，学校的天台很脏，那天下的雨很大。“
“我...我...我穿的很少。很冷。我被关了很久，程少言带着我爸妈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他救了我...就连学校也给他发了个奖。”
“......再后来，传言就变成了我单方面……单方面勾引他…而他，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之后，我就再也没喜欢过人了，或者说，我不敢再赌一次了。江景川，……呼…告诉你这些也不是因为什么，你就当我耍酒疯了。”
“我困了，谢谢你在这个下雨天收留我，很暖和。”说完这句话的林言抬手用胳膊挡上了脸，眼角留下的那颗泪折射着窗外的月光化成一把利刃深深地刺进了江景川的心口。
很酸，很痛。
他后悔了，后悔当时没有把手伸到程家的公司里。他也后悔了，后悔没把同样的事再对程少言做一遍。
江景川幼稚的以为重新经历一遍林言的痛苦就能感同身受，却不曾想，那时的林言所承受的，任何人都无法重新衡量。
“林言，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只能这样一句一句的安慰着，直到旁边人没有动静，他这才抓了床头柜的烟往阳台走。
天早就黑了，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把他周身的气质烘托得更加清冷，指间一点猩红闪烁。他背对着光，模样隐晦暗沉。江景川皱了皱眉，他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着的苦淡烟味。视线落在客厅里的男人身上，顿了几秒，还是眯着眼捻灭了手里的烟蒂。
拨出了一个电话。
“程家的公司，你关注着点进度，给程老爷子准备个惊喜。”说完这句话他还是推门进去了那间卧室，顺势坐在了男人身边往后躺着，很刻意的他这次坐的近了许多。两个人肩膀互相依偎着，各种意义上的，距离也变得更近了。
林言。我算靠近你了吗？
江景川并没想很久，靠近林言的安心感让他很快陷入了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