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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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学完后是月考，月考完是清明假，顾絷捏着书包，有些气恼，又有些犹豫。
他转头看向谢贺黎，后者与他对上视线，只是笑了一下，偏过头去。
明明是他要自己不要躲着他，可现在却是他躲着自己。
未尽的话语，僵硬的姿势，装作无事又不敢看的眼神。
顾絷又不瞎，又不是没见过谢贺黎坦荡对人的样子，演技实在太拙劣。
“谢贺黎，我走了”
谢贺黎“嗯”了一声，对顾絷挥了挥手。
“拜拜，假期快乐”
好熟悉的祝福，顾絷看着他，迈开步子，故意擦过他肩膀的袖子。
擦肩而过后谢贺黎看不见他，也看不见那张微微鼓着腮帮的脸颊。
他放下了手，撩了一把头发，深呼吸几口。
缓多少天都不行，他没办法再和顾絷装作朋友。
只要一看见那张脸就会想到那个上午，那个笑容，那个背影，那句话。
付出的感情得到回应，就像巨大的城墙有了小孔，洪水在其中喷涌，每次却只能释放一点。
这样的感觉不太好，偏偏时刻侵扰着谢贺黎，特别是在面对顾絷时。
说出的话不自觉想要转变为“我喜欢你”，伸出的手想要去拥抱去触碰，就连凑近时摇晃的发丝都想要占为己有。
可这样不行，他说好的，要让顾絷决定。
谢贺黎看得出来，顾絷对他的感情不一般，绝不局限在朋友。
但顾絷在怕在纠结。
他也怕，怕自己往前一小步，被对方发现了，顾絷会直接转身跑开。
于是谢贺黎选择等，选择做朋友，选择用这样的身份慢慢教会顾絷看清自己的内心。
这样就算顾絷考虑好了，不想他在一起，他依旧可以看着顾絷。
要说感情真奇妙，谢贺黎以前从未想过爱一个人会是这样。
不在一起也心甘情愿，留在身边就甘之如饴。
顾絷走在回家的大道上，翻看手机，没有等到那个人的消息。
之前分离一秒钟都舍不得的样子哪里去了，
还没得到呢就不珍惜了。
想法一出，他自己也微愣了愣。
爱总是比脑子快一步，意识到时看似可以亡羊补牢，其实为时已晚。
顾絷停下脚步，气势削了一半。
他什么时候这么无理了，放三天假都要人哄着缠着和他在一起。
手机响了一下，顾絷刚刚平静的心又跳起来。
-回家了吗，这三天是阴雨天，你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我要回老家了，信号不好可能发不出消息，不能和你聊天了，唉...
一则消息写的关心又暧昧，谢贺黎仿佛还是那个嘴上不着调，对所有人都笑嘻嘻的开朗少爷。
直白又不懂爱。
顾絷回复了一个好，他看不见谢贺黎编辑短信时手心沁出的汗，也体会不到谢贺黎心里说着模仿自己还挺难面上出现的苦笑，却真切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他好像真的需要谢贺黎缠着他，不可思议的想法被证实，顾絷不自觉咬了咬唇，又敲了敲键盘。
-回老家玩的开心。
-好的。
心事变得更重，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背后的汹涌感情却要一颗小小的心脏来承担，太不公平了。
古诗说的没错，清明时节雨纷纷。
顾絷看着窗外飘飞的雨，滴答滴答落在窗户上，他顺着节奏打了个喷嚏。
......
谢贺黎说错了，保暖了也会感冒。
顾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咬着温度计，拿下来时黄线直到39度。
他脑袋昏昏沉沉，嗓子开始发干，撑着身体下床从柜台上拿了一盒布洛芬。
原本想着睡一觉就会好了，可盖好被子时全身酸痛的感觉让他不禁蜷缩起来，眼皮沉沉却没有困意。
顾絷想自己不是一个娇气的人，自从搬出去住时他很少生病，生病了都是自己找药吃再睡一觉，也没去过医院，没和父母亲人打过电话。
但是现在，他好想好想好想，听一听谢贺黎的声音。
哪怕是一张照片也好。
照片...
顾絷睁开眼睛，从被窝里伸出手，摸到手机时冰凉的屏幕都让他不舒服，他却不在意。
手上的汗留在屏幕上，他颤抖着指尖打开相册，那张脸出来，顾絷一瞬间就平静了很多。
看着照片里那脸臭屁的笑容，顾絷也跟着想笑，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咳的眼角都有泪光。
研学回来后，谢贺黎就没这样对他笑过了。
心里又酸又麻，脑子也烧的迷迷糊糊，拨通电话时又恢复了一些清醒。
可顾絷好像不后悔了，他想要那个笑容一直在他身边。
“谢贺黎”
顾絷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没想到自己嗓音能哑成这样。
“顾絷？你怎么了，感冒了吗，声音怎么这么哑”
电话开了免提放在顾絷耳边，他一瞬间脑袋空白，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开口应答。
“嗯，我发烧了”，他又开口，“谢贺黎，我想你”
顾絷想，自己这样应该够明显了。
“你在哪，在家吗，我去找你”
谢贺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顾絷连抓着手机的力气都没有，软趴趴在床上。
“嗯”
谢贺黎到顾絷家门口时还喘着气，头发散乱他却顾不得整理，直接按响了门铃。
顾絷听见声音，动作很缓慢，脑中却在催促自己，快一点。
打开门，他什么都来不及说，谢贺黎就一把抱住他，好像要把自己嵌进怀里。
“我们去医院”
乡下气温要低一些，谢贺黎脱了自己的外套，包住顾絷。
“不想走”
顾絷烧的不轻，迷迷糊糊地应着。
谢贺黎却是直接抱起他，动作又轻又小心。
本来也没准备让他走。
顾絷不得已搂着谢贺黎的脖子，气息都喷洒在肩颈处。
“谢贺黎，我有话对你说”
“你病了，等病好了再对我说好吗”
顾絷眯着眼睛，摇了摇头，却没再开口。
出了电梯，顾絷已经闭上眼睛，闻着他的味道睡着了。
谢贺黎把顾絷放在车上，揽过他的肩膀，头靠在肩上，他对着司机轻声开口。
“麻烦去最近的一家医院”
听着司机应了声好，谢贺黎伸出手，摸了摸顾絷的额头。
好烫。
平稳的呼吸声在耳边，谢贺黎想到顾絷闭上眼睛前的那句话。
要说什么？
谢贺黎大概猜得到，可一个人在不清醒时说的话怎么算数。
他也害怕，害怕自己这算是趁人之危，害怕顾絷说出这句话，自己就真的无法放他走了。
不知道用这个理由搪塞顾絷他有没有生气，又或者他会不会选择不记得。
谢贺黎叹了口气，打开手机想对父母解释离开的原因，解锁后却是未退出的通话记录。
他沉默，自顾自把心里的结解开了。
顾絷生病时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已经足够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
可他太不贪心。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