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逃课 ...
-
饭桌上，顾絷的话反常的比平时多了一点。
贺媛湾是一位很开朗的妈妈，一边给他夹菜，一边找话题。
顾絷原本僵硬的脊背渐渐放松下来，笑的眉眼弯弯。
眼角笑出来点点泪光，顾絷想，一个家怎么能这么幸福。
太阳落山，两人穿上校服，和贺媛湾道了别。
顾絷站在别墅门前，打开打车软件，刚输入地址，却被谢贺黎拦下了。
“我们游戏还没打呢”
前者转头，眨了两下眼睛。
谢贺黎抽出他的手机，键盘传出声音，再到顾絷手中时，学校变成了网吧。
“我还没成年”
谢贺黎看着他圆圆的脑袋，不禁觉得好笑。
“这网吧我家开的，我带你进去”
顾絷还是有些郁闷，转头看着谢贺黎不说话。
后者低了低头，解释。
“我看你心情不好，想带你去放松一下”
顾絷沉默一会，点了点头。
网吧的环境还不错，就是不怎么安静，毕竟大多数都是高中生，到了网吧也管不住，仔细看还能见到青山高中的校服。
谢贺黎带着顾絷到了角落的两台机子，把耳机挂在脖子上。
电脑被打开，顾絷看着谢贺黎的名字，一阵沉默。
三把游戏下来，漂亮的战绩映在了电脑上。
还真是人如其名：月山第一野王。
顾絷转头，看见谢贺黎充满得瑟表情的侧脸，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好厉害”
就好像心有灵犀，谢贺黎突然转头与顾絷对视。
“你刚刚说什么”
不知道是哪个队被完虐，网吧开始嘈杂起来。
顾絷仰了仰头，嘴唇差一点触碰到谢贺黎的耳尖。
“我说你，好帅”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网吧老板从前台走出来，招呼了几下。
声音陡然降下去，顾絷一瞬间又缩回去，耳机重新盖在耳朵上，掩盖住浅红一片。
谢贺黎不自然地舔了舔嘴角，伸手摸了摸耳朵。
有点烫。
青山高中关于成绩的管理很严，谢贺黎这种不学年纪也是前十的人，家境又优渥，老师或多或少都对他有些宽容，他自己也知道，做什么事都肆无忌惮。
顾絷却有些发愁，晚前自习时，他撑着脸颊，桌上放着写了一半的数学卷子，刚好卡在倒数第二大题的第三小题。
谢贺黎盯着顾絷半晌，看见他微微低着头，二十分钟没动一笔的样子，他决定乐于助人一把。
身体侧过去了些弧度，手刚伸出去一半，顾絷就感受到耳边的温度了，转头了。
他言简意赅，一点没拖泥带水。
“谢贺黎，你上次网吧那个英雄怎么打出的操作，我回去试了，没试出来”
......
敢情是在思考游戏啊。
谢贺黎默默收回了手，转了转笔。
“挺简单的，周末我教你”
“我现在就想知道”
顾絷今天突然犯了轴，学业压力就像导火索，让他压抑的情绪变得活跃，慢慢从心底蔓延。
谢贺黎看着他，顾絷皱着眉，眼皮微微耷拉着。
挺可爱的。
谢贺黎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不过他拿出了草稿本，很诚实地在纸上画了键盘草图。
坐在前面的张天原的注意力从数学题上慢慢转移，椅子也慢慢碰到顾絷的桌子。
“哥，加我一个呗，我也想听”
他转了半个身子，眼睛盯着谢贺黎，笑出了两个酒窝。
三个脑袋围在一个草稿本上面，一只签字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抽象的图案与潇洒的字迹结合在一起，牵连着大脑，让人移不开眼。
后门的空气好像变得燥热，顾絷一瞬间察觉到不对劲，抽出去，背靠在椅子上，与巡逻的年级主任四目相对。
另外两个人也抬起头，张天原往后一仰，感觉自己已经不会呼吸了。
八只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空气在其间的流动都好像慢下来。
最终，年级主任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张天原，气上头时表情又变得扭曲。
“你们三个人很闲啊，闲的话就别在教室待了，出去做清洁”
三个人认命地站起身，从清洁柜里拿了三个扫把，跟着主任后面，出了教室。
没走几步，谢贺黎从走廊里的窗户瞥见看见好几个人捂着嘴憋笑，肩膀都微微颤抖。
右知理还不怕死地比了个加油手势。
......
到了走廊尽头的男厕，主任停下，张天原也从突然的惊吓中缓过来，能和主任扯几句。
“王主任，我们扫这儿啊”
王主任挺着肚子，‘哼’了声，抬了抬下巴。
“不然呢，想扫对面女厕啊”
张天原沉默，轮到站在一旁的顾絷谢贺黎憋笑。
下一秒，主任爱的抚摸虽迟但到。
“还笑呢，谢贺黎，你学习是好，但是不要影响其他人啊，顾絷，你转学前成绩也很不错，但是不能骄傲，转入新的学校还是要适应适应，不能太毛躁”
两人快速地点了点头，与张天原站在一起，低着头听训。
虽是听训，三个人脑子里却有四个想法，毕竟环境太恶劣。
脑子受得了，鼻子也受不了了，再不转移注意力估计真要吐了。
等训完话，主任点了点三个人，声音放缓。
“十五分钟之后我来检查，你们好好做”
三个人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拿着拖把要死不活。
谢贺黎走到厕所的窗边，一支烟伸到他眼前。
“黎哥，来一根？”
他转头，看见张天原皱着脸，有些发愁。
他又偏了偏头，顾絷正安静地夹厕所里的垃圾。
看起来严肃又有点好笑，让人禁不住想逗逗他。
“不抽，味太大了”
谢贺黎摸了摸鼻子，绕过张天原，走到顾絷身旁。
“顾絷同学，其实这个惩罚不用这么认真，我们等着主任来看一眼就行了”
顾絷转头，停下了夹着垃圾的手。
“真的？”
看见谢贺黎点了点头，顾絷立马把垃圾带着袋子扔回去，关上厕所门。
“黎哥，你真在扫厕所啊”
右知理站在洗手台旁边，抱着臂，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谢贺黎把扫把放在一旁，笑着回应。
“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惩罚”
右知理撇了撇嘴，抬眼看见了张天原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背影。
“又干什么呢”
谢贺黎也回头看了一眼，耸了耸肩。
“估计又在推算主任给他妈打电话的概率有多大了”
一年前，三个人一起逃课被抓时，主任也是站在面前训话。
开学一周的新生就开始翻墙，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主任当时气的不轻，清点了名字班级，放言说立马请家长。
谢贺黎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妈也向着他，右知理爸妈在南半球，想来也来不了，就一个张天原吓得不轻，上晚自习时独自在座位上忐忑了半天。
最后家长一个没见到，主任的承诺电话倒是一次次叠加。
右知理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行了，别想了，主任哪次把家长请过来了，也就你一次次上当”
“不行，不能放过一点可能”
张天原转身，食指与中指间还夹着一支烟。
右知理一瞬间偏头笑了笑。
“你一边担心你妈会不会来，一边还抽烟，怎么，试图用抽烟的罪行覆盖晚自习讲话？”
张天原如梦初醒，灭了烟，推开最近的一间隔间，烟头落在垃圾桶里。
“行了，回去吧，主任去抓网吧的人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谢贺黎打了个哈欠，转身看见还站着的顾絷，手一伸，顺便把他揽到身边。
“走了，厕所味道很好闻？”
顾絷踉跄几步，开口。
“他怎么知道主任去干嘛了”
“整个年级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老师的小助手嘛，学生会的”
右知理看了看手机上依旧在滑动的消息，关了屏幕，转头看了眼张天原，走的很快。
“哎，等等我啊”
“你身上太臭了”
张天原揪起短袖放在鼻尖，嘟囔着。
“不臭啊，我昨天才洗了澡的”
走在前面的右知理翘了翘嘴角。
傻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逃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