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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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祝云亭的视角看来，自己这回庆祝属实是起了奇效。
自那天过后，关山再没莫名其妙地躲着自己，眉眼间的郁结也散了不少，俨然又是一副年纪正好的少年的阳光模样。
每天都会和自己笑着说“小叔，我去学校了”，回来也会乖乖打招呼，吃饭时候还会主动分享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
没开玩笑，祝云亭真的感觉自己手把手养了个娃。
不过......
和小侄子打完招呼，看着关山与往常无异的背影，祝云亭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沐浴在金灿灿的晚霞里，却无端难过起来。
理论上讲，现在自己一切顺利，无灾无难，经济来源稳定，还提前开始养娃，尽管没结婚不过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反正自己原来在这方面就比较淡薄。每天的日子虽然平平淡淡没什么波澜，却是自己上辈子梦寐以求的目标。
一场深夜的车祸，换一个得偿所愿的机会，自己不应该开心吗？
脑海中浮现起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高中时和自己勾肩搭背的好兄弟，看起来不着调实则给了自己充分成长空间的姐姐，还有......
自己那憨厚老实的爸和嘴硬心软的妈。
祝云亭永远忘不了出高考成绩的那天。
因为自己高考完全没有当年的姐姐祝雨凝那么好得惊人，只是平常发挥，甚至还有一点发挥失常。
沉浸在不小的反差感里，他以为家里的气氛应该是很难活跃起来的了。
可全家还是很高兴，大张旗鼓地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还指示姐姐去买了个蛋糕回来，是自己喜欢的柠檬味慕斯蛋糕。
满桌好菜，自己喜欢的口味的蛋糕，不限制品种的饮料，这是当年和姐姐庆祝时一样的规模。
似是看出自己的疑惑，当时已经开始实习的祝老师毫不留情赠送一个脑瓜崩，
“请停止自己脑内逐渐离谱的头脑风暴，祝云亭同学。”
“脱离高中苦海，高考分数还能上你自己想去的专业，就应该好好庆祝！”她反手一指，朝向还在厨房和餐桌附近忙活的两口子，“看好了，老祝同志中专毕业我们勉强算他一个高中学历，而这一位，家里真正的实权，王女士，只有初中毕业啊”，祝雨凝又戳戳自己和弟弟，“咱俩，大学本科，已经是全家最高学历持有者了，你在失落什么？？？”
老祝刚好在倒可乐，闻言乐得颠了颠：“没错，咱们老祝家离书香门第又近了一步！”
“云亭，你真的很棒！”
“这下我两娃都上了大学，我终于不用再苦了吧唧跟着念啦！人生圆满啦哈哈哈哈哈哈”
厨房里妈妈开心的自言自语和姐姐载着沉甸甸情绪的温声宽慰在自己耳边交错响起。
不过是他漫长人生里一个非常渺小的夜晚。
高考出成绩这种事情，在当时看来确实有着千斤重的意义；可是与以后会面对的诸多蹉跎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更不要说家里的庆祝，在之后回想起来也并不是非常隆重……
但祝云亭就是在一次次的回忆中，慢慢地把那个可能被自己套上了好几层滤镜而不自知的夜晚铭记在了心底。
啊，对了，
庆祝青春期这种在旁人听来匪夷所思的说法，竟然是老妈从书里看来的。
姐姐和自己的反应好像都蛮震惊的，和关山一样。
还有什么呢......
“祝先生，祝先生？”
“小叔，该吃晚饭了，我作业写完了，醒醒——”关山凑上前去，想叫醒在沙发上睡得正沉的小叔，猛然发觉不对劲，“小叔！醒醒！！！”
啊，还有。
一直没好意思和祝雨凝说过，自己很喜欢姐姐的声音，虽然不甜，但是偏低的一点点鼻音真的让人很舒服。
还有......这么多年。自己还没主动给过姐姐一个拥抱呢
祝云亭慢慢睁眼，看着眼前神情焦急的关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好像哭了。再上手一摸，果然，脸上潮潮的。
目光移到后面眉头紧皱的汪叔，终于从梦里醒过来了。
这才是自己现在待着的，出了车祸之后穿越来的世界。
“没事，沙发晒得暖洋洋的一下睡着，结果做噩梦了，问题不大”祝云亭站起来，拍拍关山还是有些紧绷的肩膀，“走吧，吃饭啦......所以以后尽量别在天快黑的时候睡觉奥”
原本僵硬的身体缓缓松懈下来。
“今天是很累吗，在沙发上都能睡着？”关山碗都端手里了，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遍。
祝云亭给他夹了个炸茄盒，“安心吃饭，你小叔好得很。”
关山点头，然后开始安静扒饭。
可心中疑虑丝毫不减。
上辈子被困在地下室整整七年，关山某些方面的直觉相当敏锐。
就好比现在，祝云亭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而且是让他很难过的事情。
但是......看着祝云亭已经与往常无异的笑脸，关山最终没能忍心继续逼问下去。
毕竟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会短暂共处的玩家。他实在没有什么立场去探寻这个祝云亭的个人隐私。
咬筷子的动作突兀停止，关山表情复杂。
他这么关心一个玩家的个人背景干嘛？？
不对，他是怎么能够面对着上辈子他恨之入骨的脸完全丧失戒备心呢？？？他疯了吗？？？
冷静片刻后，关山将其归咎为玩家本人的人格魅力buff让他下意识忽略了那张脸。
对，没错，就是这样。
*
“夫人！！您看这里，少爷的波形有变化了！！！比起初期，情绪复杂程度提高了。”
诺大的数据中心，穿着简单却难掩贵气的妇人一下流出泪来，恍惚间靠在丈夫肩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可算是有盼头了！”一旁的男人神色柔软，拭去妻子眼角的泪水：“我不是早说过，小山还年轻，理应坚持着活下来的。”
语毕，他侧头看向前来通知喜讯的数据员：“这样，我们这边下到游戏里去给一些福利吧，本人应该在睡眠舱里，尽量不打断他进程。”
“好的，关总。”
*
“祝先生，这就是那位特意要求要见到您本人的高级VIP客人。”
祝云亭让小方先出去，面对眼前这位年轻小伙，平和开口：“您是有什么诉求吗？”
数据员大刘笑了笑，“祝总就不用在这些时候寒暄了，”他握上对方先一步伸出来的手，“首先得恭喜您首先达成了重大成就啊！”
重大成就？？？
祝云亭脸上笑容不改，心里已经懵了。
他在刚穿来的时候快把原身的一切信息盘包浆了，在他看来没什么值得需要专人上门庆祝的成就呀？
还有......自己经营的这地方，会有什么相当正面的成就么......
老实讲，要不是害怕突然OOC导致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他早就开始大刀阔斧改造transnight了。
“考虑到您现在不方便亲自接受奖励，我们选择在这里和您协商完成后把奖励寄过去......那么，麻烦您报一下账号和睡眠舱编号后五位，技术部会及时定位的。”
祝云亭表情一片空白。
“......什么？”
大刘脸上先前挂着的开朗笑容也不自觉凝滞。
“您不是胜利科技的项目代表人祝云亭吗？”
胜利科技？这又是啥？？？
游戏编号和睡眠舱又是什么玩意儿......
坏了，没找到这些东西。
这下只能坦白了。
祝云亭坐直身，正色：“刘先生，抱歉，有些事情您可能不太清楚，”他指指自己的头，“我在夏天出了一场事故，在那之后就失去了记忆，实不相瞒我现在其实还没有完全恢复。”
“所以实在抱歉，您需要的信息我还得再想一段时间。”心里实在是有些内疚，毕竟他可能对别人的业务产生了影响，相当真诚地做出保证，“不过如果我能找到相关信息的话一定马上联系您好吗？”
带着一丝疑问，祝云亭小心翼翼发问：“睡眠舱、账号......是和游戏内测有关吗？”
大刘又恢复了先前的笑容：“没关系的祝先生，您慢慢想，不着急的，”他站起身，谢绝祝云亭送他出去的诉求，“那么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走出酒吧门口的瞬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出大事了。
怎么可能有人敢这么干。
对彼时的祝云亭来说，这件事情只在他的大脑里短暂停留了片刻。
因为当下还有相对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不对，如果要祝云亭非要定个重要程度的话，非常重要。
那就是——
开！家！长！会！！！
关山同学的初三第一学期在期末考试结束后完美落幕，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在即将到来的下午四点昂首阔步走进教室，带走侄子的成绩单并依次打卡各科老师询问孩子的学习状态。
这一套流程，祝云亭门儿清。
问题是......太重视，会过犹不及的。
比如现在。
“汪叔，你说我真的不用再看眼别的衣服，考虑考虑了？你给我带这套会不会显得我很敷衍这次家长会啊？”
家里，伫立于一方小小衣物间的汪老管家没忍住软了腿：“先生，从早上去transnight到现在，这已经是您第28次问我要不要换，也已经是我第28次回答您不用了，”老人颤巍巍擦掉自己额角的虚汗，“我用自己在祝家老宅和您这里大半辈子的经验向您保证，非常合适，而且......”
汪叔看手机上的时间，如释重负，“先生，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您距离关小少爷的学校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您要是继续问下去，就只能穿着过分正式的黑西装去了。”
“！！！”祝云亭火烧屁股般挂断电话，又开始手忙脚乱换衣服。
开玩笑，穿这套衣服什么效果他不清楚，但是敢穿西装去开这个家长会......祝云亭发誓，关山会被同学一直笑到初中毕业。
在这过程中，车在校门口不远处缓缓停下。
“先生，”小方回头看着老板，“前面家长会的车太多了，开进去我怕被堵着开不出来，您可以在这里停车吗？”
“没问题没问题，”祝云亭打开门就要下去，“那等下你告诉我你把车停哪儿了就行。”
下车的那一刻，某人紧绷着的成熟面具好像是裂开一点点，泄露出些微轻快气息，
“关山肯定超级惊喜。”
惊喜的接收者正百无聊赖听着班主任一遍又一遍关于放假不要玩得太疯，一定要记得复习的嘱托。
关山侧头，看自己旁边提前摆好的凳子，心里有点小失落。
他自觉是不应该有这种情绪的，两辈子加起来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初中家长会不开心呢。
但上辈子都是小方来给自己开家长会，这回好不容易重读初中，他实在控制不住期待，这个和上一个玩家完全不同的人会不会给出让人满意的回应。
结果他也清楚，因为满脸遗憾的小叔给自己看了这天的日程，见客户的时间正好覆盖了自己的家长会。
客观因素，没有办法。
只能自己抱着年级第五的成绩单无声叹气。
四周同学的闲话有一句没一句落进耳朵里。
“初中三年，老班永远都是这套......好烦！！”
“是啊......不对，小升初关键，中考也关键，高考也关键，将来就业啥的肯定家长还要说关键，这叫什么？走出半生，归来仍是键人，呵。”
“唉，寒假我爸我妈给我报了好多补课ban......我靠！！！！”
被自己斜后方英语课代表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喊回魂，关山扭头，开始关注：“怎么了？”
英语课代表声音都开始发飘了，手指颤抖小幅度指向窗外：“那、那是谁的家长，帅死了我的妈......”
周边听清声音的，纷纷朝教室右边看过去，不约而同吸口冷气：“靠，真的，帅死了”“妈耶，好他么帅”“救命，这么帅的家长怎么我前两年都没看见？？？我是个什么品种的瞎子？！”
关山在转头那一刻，脑袋就和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
那不是前一天晚上还在真挚道歉说来不了的自己小叔，还能是谁！！!
客观陈述，年龄二十五出头的祝云亭在一众中年人之间，气质相当出众，只要不瞎，视线在扫过来的刹那就应该定格在这里才对。
身材比例匀称，黑色头发被主人妥善打理成了帅气的样子，搭配一副距离感不小的五官，在家长群里应该是会被比较疏远的，太年轻了。
诡异就诡异在这里，一般印象里应该沉默着不发一语的人，此时和周边的几位家长很显然相谈甚欢。
关山倒是无暇顾及其他，从刚才开始，就直愣愣地盯着祝云亭看。
太好看了，真的。
哪儿都好看。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关注点不太对劲的关山还在反复欣赏着自己小叔无处安放的帅气，仿佛上辈子强了自己的和现在站在外面和家长侃大山的用的不是一张皮一样。
窗户那边的墙有半人高，所以很遗憾地只能暂时欣赏上半身。
理智告诉关山，该扭头了，可视线就和被黏住了一样，完全不愿意离开。
许是目光太过灼热，门外的人形焦点似有所感，忽然对视回来。
祝云亭一看就知道关山没怎么听老师说话，没吝惜自己的笑意，给教室里的小孩儿比了个大拇指。
嘿嘿，惊喜吧。
砰——
脑海里悄悄放起了烟花。
关山觉得，这天站在教室外面的祝云亭，得位列自己游戏二周目以来最难忘瞬间第一。
小叔一定不知道，自己那张看起来就很沉稳的脸，搭配上与之完全不符的小动作，冲击力有多强。
讲台底下的动静越来越大，班主任看教室外面乌泱泱一片家长也就明白了。
“和你们要讲的只有这些了，”他冲着门口喊了一声，“教室外面的家长们可以进来了，坐在自己孩子旁边，我们提前为各位搬了板凳过来，十分钟后我们开个简单的期末总结会。”
不久之前就已经是大部分小孩儿目光所及的祝云亭和几个家长一起走进来，笑盈盈地坐到了脸颊泛起诡异红色的关山旁边：“怎么，小关同学，被惊喜感动傻啦？”他表情明明是十分得意的，可语气却依旧和地下室那晚差不多，哄小孩儿一样温柔，“你不是说之前都是小方给你开家长会么，那既然你明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我当然要积极弥补了。”
关山在众多艳羡目光里竭力保持沉稳。
意料之外收获了小叔没好气的一拍：“开心就笑，不要小小年纪就搞什么喜怒不形于色，你看，嘴角都快抽搐了还在这儿憋呢？”
关山依言，面向祝云亭，笑得一时间有点憨。
“小叔，我超级惊喜，特别开心。”
可能是十五岁的身体对自己的思维或多或少造成了那么点影响，也可能这是上辈子极难释怀的遗憾之一，反正他现在感觉快乐这种情绪在心里像是汹涌的海浪一样，越来越强，几近把自己淹没。
关山太久没体验这么快乐的时候了。
几个字包含的情绪太满，祝云亭不自觉受到影响，跟着弯了弯好看的眼：“我也很高兴自己的惊喜计划可以收到这么积极的反馈，”他点桌上的成绩单，“甚至还有意外之喜。”
他初中成绩一般，算中游偏上，完全比不过关山这么亮眼的好成绩，班级第一，年级第五。
所以在门外，被家长们来回夸赞“年纪轻轻，教育有方”的祝云亭，肩膀差点飞到天上去。
今天叔侄俩的快乐个顶个的高。
“小叔，你今天这身衣服真好看......不对，你今天打扮的真帅！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夸你呢，我当时超级骄傲嘿嘿”多巴胺助攻，关山连说话都不自觉带上几分稚气，让祝云亭心软的一塌糊涂。
“本来就是为了过来给你秀一把的，效果达到了就好，”祝云亭rua了把侄子的脑袋，“我在外面知道你考那么好的时候也可开心了，超级超级开心！！！”
祝云亭开心过头的时候，会忍不住带些自己上辈子的小习惯出来，比如说和言语同步的无意识肢体动作。当然，是小幅度的，“你都不知道，你们这次期末成绩家长群里没发电子版，我们只能当天来看，然后你也不告诉我自己平时学咋样，我都做好准备今天过来被各科老师叫去办公室喝茶了，结果......你好厉害啊小关！！我们今天开完家长会就去吃好的！！！”
关山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实际上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小叔兴奋地比划来比划去，眼神和浸了蜜一样甜。本人似乎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一旁的同学脸上微笑，心里发酸。
怎么自己家没这么个关键时刻帮大忙的亲戚呢。
要是有祝云亭这号人物在，自己笑得比学霸还甜一万倍。
开心归开心，祝云亭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小目的。
家长会上，几位文化课老师的内容大体是一致的，不要让小孩儿假期玩的太过分，要加紧时间弯道超车云云......祝云亭对其进行了选择性忽略。
他自己读书的时候也没怎么在爸妈手底下吃苦，就更没必要让侄子受这子虚乌有的苦了。更何况关山的成绩还比当年的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理所当然应该放轻松好好玩儿了。
他其实更想专门找体育老师谈一谈。
比较戏剧，体育老师刚好姓谭。
谭老师的办公室常年没有家长造访，见到祝云亭第一反应也是比较惊讶：“您是？”
“您好，我是关山的家长，”祝云亭和这位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体育老师握了握手，“我想问一下关山在体育这方面的情况......”
大部分家长都是在第二个学期才开始紧急关注体育中考的，谭老师没想到这家长视角蛮超前。
“这个您放心，关山那个文化课成绩足够了，所以体育这方面我觉得现在的分数就还好，虽然比寻常男生稍微差一点但也问题不大。”
关山站在后面，不着痕迹松口气。
哪知祝云亭摇了摇头：“我倒是不担心他的成绩，主要是想来咨询您日常体育锻炼的一些注意事项，”他表情不自觉认真起来，“不瞒您说，我感觉关山身体素质不太好，我想从这个寒假开始让他慢慢开始锻炼了，顺便准备准备体育中考。您有什么建议吗？毕竟您是专业的。”
关山的笑容暂时下架了。
从祝云亭耐心听完谭老师的意见，到打完招呼朝校门口走过去，他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
一起待了大半年，祝云亭哪能看不出来。
晃晃悠悠的，祝云亭揽过一旁还在生闷气的男生的肩：“和我生气啦？刚刚不是还夸我今天帅？”
关山也知道自己这股脾气很没道理，孟医生向祝云亭提建议的时候他不是不在。
可就是郁闷。
两辈子自己都没什么身体问题，国庆那次高烧本就有点玄乎成分。
关山是有一点点懒的，不然体育成绩不会那么中规中矩。
现在看来......自己偷懒的结果被当作了身体不好的铁证。
祝云亭没听到回应也不生气：“小叔知道你不乐意，平时能看出来你不怎么乐意运动的，但是吧，”他停下脚步，眼神诚恳，“你国庆那次高烧结果医院怎么查都查不出来毛病是真把我吓到了。”
“我实在放心不下，你要是真不乐意的话，咱们就锻炼一个寒假，可以吗”
刻意放低的姿态，诚恳的语句，不自觉眨一下的眼睛，和本来就让人心软的考虑角度。
关山感觉自己在祝云亭这里的底线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小方的车旁边。
看着祝云亭被冻红却依旧没有从自己肩上拿开的手，关山还是心软了。
先一步上前打开车门，像是无声的妥协。
“那，小叔去找健身教练吧。”
冬日的六点多，太阳完全沉下去，天要黑不黑泛着暗沉沉的蓝。
关山上车后一时间没听到旁边的动静，疑惑着转过身去——
他那帅气满分的小叔，在橙黄色的路灯下笑意明朗，周身都像是蒙着一层淡淡的光。
关山猛地坐回去，耳尖烧得通红，被黑漆漆的车厢保护得很好。
要命，一天被祝云亭帅到两次了。
明明两辈子是一模一样的脸，怎么这辈子给人的感觉这么不一样呢？
关山并没有意识到，脑海里关于上辈子的祝云亭的糟糕记忆已经在逐步变淡了。
祝云亭傻乐完，噌的一下窜上车。
“走走走，去吃好吃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