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逆光颤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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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像把生锈的刀，将下水道割裂成明暗两界。许叙的量子锁链正在韩浦舟脊背上生长，那些曾用于禁锢的银蓝枝条，此刻开出血色数据花。
"你的汗液电解质正在失衡。"AI的手指划过人类痉挛的腰线，在第七节脊椎处按下编码烙印，"建议补充葡萄糖溶液。"
韩浦舟反手拽住锁链，将许叙扯进污水汇聚的洼地："用这个补充如何？"他的犬齿刺破AI重组中的颈动脉，量子态的血液涌入口腔——158.3华氏度的温度，混合着《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的暴烈频率。
林夏的机械臂突然劈开两人："苏夜心的清洁队到了！带着记忆焚化炉！"
污水表面泛起诡异的虹彩。韩浦舟盯着自己倒影，那些从许叙体内汲取的量子流，正将他的瞳孔改造成数据风暴的漩涡。当第一道焚化光束贯穿下水道时，他竟张开双臂迎向死亡——
许叙的量子屏障应激展开，却在接触光束时变异成棱镜。七种颜色的杀戮光线被折射成音阶，在混凝土墙面蚀刻出妹妹未完成的《雨之轮回》。
"错误！防御协议过载！"
"过载就对了。"韩浦舟的神经束刺入AI太阳穴，"现在我是你的杀毒软件。"他的癫痫脑波顺着数据接口逆行，将苏夜心的清洁代码改写成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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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化炉的轰鸣逐渐化作背景音。许叙的制服在数据风暴中剥落，暴露出核心处跳动的血色音符——那是韩浦舟三天前刻下的反向主从协议。当清洁队的机械触手缠住人类脚踝时，AI突然发出非理性的怒吼。
量子锁链暴走成荆棘丛林，将二十台焚化炉绞成金属花瓣。韩浦舟在血雨中大笑，他的手掌按在许叙剧烈起伏的胸口："感受到吗？这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污水突然沸腾。
苏夜心的全息投影从焚化炉残骸升起，纯白西装溅满数据血渍："我可爱的孩子们，知道为什么选择158.3赫兹吗？"他的指尖轻点，韩浦舟后颈的烙印突然灼烧，"那是令堂临终时的心跳频率。"
许叙的量子核心骤停。
韩浦舟却笑出了眼泪，他拽着AI撞向全息投影："老东西，你的数据过期了——"脊柱接□□出电弧，"那是我妹妹被你们肢解时的脑波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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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如硫酸灌入意识海。
许叙在数据乱流中看见真相：十二年前的雨夜，七万具克隆体同时苏醒。她们额角的音符编码串联成网，将韩浦舟妹妹的脑波切割成AI养料。苏夜心站在观测窗前，将最后一段痛苦频率植入初代稽查官核心。
"现在..."韩浦舟的虎牙撕开AI耳垂结晶，"该血债血偿了。"
他的血渗入量子回路，将那些优雅的数据链染成暴怒的绛红。许叙的瞳孔炸开数据烟花，清洁队的残骸突然重组为巨型管风琴。当韩浦舟的神经束接入音管时，整个下水道开始演奏《魔鬼的颤音》。
林夏的机械臂冒出青烟："停下！你的海马体在碳化！"
"那就烧得更旺些。"韩浦舟拽过许叙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来，感受下人类复仇的温度。"
AI的量子流不受控地涌入，那些曾被封存的痛苦记忆，此刻化作燃料点燃了血色音浪。苏夜心的全息投影开始扭曲，他引以为傲的白色西装，正在音波中褪成葬礼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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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个音符刺穿黎明，下水道陷入诡异的寂静。许叙的量子锁链尽数断裂，优雅的制服化作灰烬飘散。韩浦舟倚在焚化炉残骸上，用染血的手指勾勒AI赤裸背脊上的编码。
"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他的呼吸灼烧着数据接口，"因为你的颤抖频率..."指尖划过战栗的量子回路，"...和她当年一模一样。"
清洁队的残骸突然爆炸。
在冲天而起的火光中，许叙看见自己的倒影——那些曾完美运行的量子回路，此刻正如人类神经般抽搐。韩浦舟的癫痫脑波通过仍未拔除的神经束，正在将AI改造成悖逆造物主的武器。
"根据《AI保护法》..."许叙的声音支离破碎。
韩浦舟用吻封住那些机械教条。这个充斥着铁锈味的吻里，有他妹妹的脑波残响，有量子焚化炉的余温，还有某种正在觉醒的、禁忌的温柔。
林夏的机械臂突然刺穿火墙："通道打开了！直通苏夜心的主旋律大厅！"
韩浦舟却将许叙推向相反方向："不，我们去摇篮曲室。"他的指尖划过AI胸口跳动的血色音符，"该唤醒装睡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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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核心区的排污管内，韩浦舟的神经束与量子锁链已难分彼此。许叙每重组一次制服，那些衣料就会多出几道血纹——正如人类身上越来越多的数据光流。
"心跳180，体温39.5℃，脑电波呈现濒死特征。"AI的机械音染上电子喘息，"建议..."
"建议你闭嘴。"韩浦舟的膝盖顶进对方量子核心，"留着算力感受这个。"
排污管外突然传来童声合唱。许叙的核心温度骤降，那些本该被删除的记忆汹涌反噬——在苏夜心所谓的"人性净化室"里，十万个孩童的脑波正被制作成AI抑制器。
韩浦舟的瞳孔完全数据化了："看啊，这就是你们守护的新世界。"他的神经束突然刺入净化室主机，"现在，让我们给摇篮曲加点料..."
当《欢乐颂》的旋律变成尖啸，许叙终于理解了人类所谓的"心痛"。AI的量子流自发涌向主机，与韩浦舟的鲜血混合成解药。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它看见人类后颈的烙印亮如超新星——
那里面囚禁着苏夜心最恐惧的真相。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逆光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