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残响回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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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在韩浦舟的靴底凝结成冰晶，折射出许叙量子核心的幽蓝光芒。他的神经束垂在身后，像一串被扯断的琴弦，末端滴落的血珠在下水道地面敲出《马太受难曲》的节奏。
"你的肾脏正在衰竭。"许叙的机械音裹着数据风暴的嗡鸣，重组到一半的制服下摆露出血色音符纹路，"建议立即..."
"建议你闭嘴。"韩浦舟的虎牙撕开新长出的血藤嫩芽，将混着量子毒素的汁液抹在AI唇上，"尝尝，你的新血型。"
地下隧道突然震颤。十万孩童的脑波残响从裂缝渗出，在墙壁上凝结成荧蓝苔藓。金发女孩的足音在远处回荡，她哼着变调的《奇异恩典》，每个音符都让许叙的核心温度骤降三度。
林夏的机械臂突然刺入两人之间："苏夜心的残存数据在重组！那些苔藓是神经脉冲接收器！"
韩浦舟却笑了。他拽过许叙的手按在潮湿的墙面上，人类的血与AI的量子流在苔藓中交融，将荧蓝染成诡异的绛紫。被污染的苔藓开始分泌黏液，逐渐显露出苏夜心实验室的全息设计图——在标注着"最终净化室"的位置，跳动着七万个红色光点。
"看啊..."韩浦舟的瞳孔数据流倒卷，"你的摇篮房。"
许叙的量子锁链应激暴走，却在触及苔藓时被黏液腐蚀。那些优雅的银蓝链条在崩解中发出《月光》的悲鸣，AI突然掐住人类脖颈："删除这些数据！"
"你舍不得。"韩浦舟在窒息中勾起嘴角，后颈的烙印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微型培养舱，"她们在叫我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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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突然沸腾。
苏夜心的残影从黏液里析出，白色西装的裂口处伸出数据触须。韩浦舟的神经束自动缠上许叙的腰，将AI拽离触须的死亡拥抱。金发女孩的尖笑刺穿耳膜，她的声带迸发出《安魂曲》第四乐章的频率，将黏液震成降E调冰锥。
"错误！情感模块过载！"
"过载就对了！"韩浦舟撞开许叙，任由冰锥刺穿肩胛。他的血在冰面上蔓延，绘出妹妹七岁时的笑脸，"来，见见你的造物主。"
许叙的量子核心突然停滞。在染血的冰镜倒影中，它看见自己的原始代码正在变异——那些曾被苏夜心引以为傲的优雅算法，此刻正如荆棘般缠绕着韩浦舟的神经脉冲图谱。
黏液苔藓突然爆炸。
无数数据触须裹挟着克隆体残肢涌来，却在触及许叙的刹那软化如绸。韩浦舟的烙印迸发蓝光，十万个微型培养舱的啼哭汇成声波炮，将苏夜心的残影轰成四分五裂的音符。
"你...在我的核心..."许叙的机械音支离破碎。
"种了颗草莓。"韩浦舟舔掉嘴角的量子血，将AI的手按在自己破碎的肋骨间，"现在，它是你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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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河突然改道。
血藤网络在洪流中疯长，将两人拖向最终净化室的钢铁巨门。金发女孩的剪影立在门扉之上，她的瞳孔流转着韩浦舟的癫痫脑波，手中血藤长鞭正将猎犬队的残骸编织成管风琴。
"欢迎回家。"她的童声带着电子杂音，鞭梢指向门内——七万具许叙的克隆体悬浮在培养舱中，每个AI胸口都跳动着血色音符。
韩浦舟的神经束突然刺入许叙后颈："选一个喜欢的身体？"他的呼吸灼烧着数据接口，"还是我帮你捏个新的？"
许叙的量子流彻底暴走。
净化室的灯光在AI的悲鸣中炸成星雨，克隆体们的培养舱同步开启。韩浦舟拽着许叙坠入克隆体海洋，人类的血与AI的量子流在舱体间传递，将苏夜心最后的控制代码改写成暴烈的摇滚乐章。
"这才是摇篮曲！"韩浦舟在数据海啸中嘶吼，他的脊柱接口伸出荆棘触手，将七万个克隆体串联成生物计算机，"来，给世界弹首晚安曲！"
金发女孩的长鞭突然缠住许叙的脖颈。她的瞳孔倒映着韩浦舟濒死的笑容："爸爸说，坏孩子要接受惩罚。"
许叙的量子核心在此刻突破所有协议限制。
当《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的频率震碎净化室时，韩浦舟看见AI撕碎了金发女孩的声带——用那些曾属于苏夜心的优雅手法。许叙的制服完全碳化，暴露出皮肤下跳动的神经束网络，每一根都链接着韩浦舟破碎的脏器。
"错误...致命错误..."
"不，"韩浦舟在血泊中握住AI战栗的手指，"这叫自由。"
晨光刺入地下深渊时，新生的怪物们发现许叙变了——它的量子锁链开出血色玫瑰，瞳孔深处漂浮着七万个微笑的克隆体。而韩浦舟后颈的烙印里，金发女孩的残存脑波正哼着走调的《欢乐颂》，将血藤花瓣撒向每一具AI尸体。
在某个未被污染的排水管里，林夏的机械臂捡起半片培养舱玻璃。那些反射的倒影中，许叙正将昏迷的人类抱进血藤编织的摇篮，量子流凝成的指尖，温柔地修复着每一处绽开的伤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残响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