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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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亦钦举起被缠绕着的手，晃动着向宋语关展示自己的无害。
他坐在床边，声音在夜晚显得有些低哑：“那试试别的。”
点开手机，播放出一首宋语关没听过的歌曲。她以往喜欢的都是最经典的曲目，没有这么多趣味。
“嗯。”
轻柔的音乐已经开始，宋语关辛苦一整天也确实累了，逐渐沉溺到乐曲的美妙之中，半眯着眼睛开始欣赏。
“你喜欢爵士乐吗？”
韩亦钦打开一个模拟打碟软件，控制版面的按钮。旋钮和推杆的操作功能非常复杂，灵巧的手指如同蝴蝶翅膀般翻飞，快速地点击、调配，带着一气呵成的精准。
歌曲强有力的节奏感和不时的爆发，韩亦钦动作愈发流畅。
随着最后一个节拍的结束，宋语关已经睡熟，迷茫中只听到韩亦钦的声音远远传来。
“周末一起去公园吧，你还欠我一顿饭。”
*
她的睡眠难得香甜，模糊中听到有什么人在叫她的名字。
睁眼 ，自己居然深陷一片沼泽。
流动的泥已经覆盖到腰下，却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那股无处施力的绝望。
等到呼吸被完全剥夺，最后一点视线也被泥泞遮蔽时，突然醒了过来。
“原来是梦。”
宋语关大口喘气，庆幸自己不是真的被困在了那片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雨林。
可很快她又发觉背后如同章鱼一般用四肢缠着她的男人，也许就是噩梦来源。
有些冰凉的躯体毫无距离地紧贴在她身后，两人的体型刚好嵌合，宋语关此时像是晶莹琥珀里的小虫，又像是被完全包裹在对方铸成的卵里。
连她的手，都被虚抓在男人宽大的掌心。
想到两人躺在一起，她小心地把肩膀上那只手拿下去，好让自己能撤退些安全距离。
没想到在她手指触碰到对方手臂的那一刻，韩亦钦睁开了眼睛。
在黑暗的房间中格外亮，盯着她，没什么温度。
他的声音很轻，感受不到一点呼吸：“你要去哪？”
宋语关怔了怔：“不去哪里，就是你抱得有点紧。”
他像是才回过神：“哦，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又受凉了，身上好冷。”
“那要吃点药吗？”
“不用了，上次买的药都没什么用，我自己会好。”
宋语关本想让对方放开点自己，但想到今天他不求回报的风格，不好意思说出“离我远点”这种太过无情的话。
最后，她只能说：“嗯，你抱着吧。”
韩亦钦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收回手臂的速度很快，贴心地又说了遍：“不好意思”。
这搞得宋语关有种说不出的尴尬，她翻过身催促：“快睡吧。”
“嗯。”
背后人的声音完全消失了，宋语关侧躺着却完全无法继续睡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仍旧有种对方正环抱着自己的感觉，甚至能隐隐闻到他身上那种冰凉的柠檬糖味。
可要她回过头检查，又觉得这安静的夜里突然翻身的动作太过明显。
两相对战，最后她还是选择缓缓转过身体，检查对方的动作。
只有昏暗月光的房间里，男生平躺在床的另一侧边缘，和她中间差了一条海沟那么远。
“是我想多了...”
刚才那种不适感缓和不少，宋语关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着自己的右手臂尝试入睡。
她盯着墙面，数到两百只羊才勉强闭眼。
然而下一秒，床头的闹铃响了。
外面天色依旧幽暗，刚还挺精神的宋语关在意识到该起床上班的那一刻突然萎靡了下来。
才周二，该死。
她起身带着衣服去浴室洗漱，不愿再面对和半夜一样四目相对的情景。
临走时又忍不住回卧室看了一眼，只见韩亦钦的手腕上仍旧绑着白色的耳机线，半夜都没注意到。
昨晚的画面又浮现眼前，宋语关有些不自然地盯着那节手腕。骨节分明的清瘦腕骨上有两圈红印，明显，暧昧。
她强迫自己转身走出了家，一直到挤上地铁，心跳仍旧很快。
没再发呆，而是不自觉回想那种奇妙的感觉。
这次连懊悔都消失不见了，宋语关没能给自己找到任何借口。
没有喝酒，没有冲动，十分清醒的两个人。
“真前卫。”宋语关默默评价，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接受这种新潮而危险的关系。
想当初上一段恋爱，她和前男友都非常克制。可能也正是如此，她才无法抗拒昨天的那种诱惑。
没错，也不怪她，怪前男友。
正好此时到站了，宋语关看着车门打开后如同蚂蚁出巢般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突然多了点感想。
也许这座城市根本就不需要谈恋爱，或者说年轻男女早就习惯了快节奏。
像她那样认真谈了四年的感情只多见于校园，需要加班的社畜回家后根本没时间和一个陌生人慢慢培养、了解。
她和韩亦钦，这个城市里普通又典型的两个人，就在进行这种快节奏的游戏，多则一两月，少则一两次。
幼稚的游戏，内容是两个不健康不成熟的人，用好色和嫉妒做配料，取得的仅仅是身体上的快乐。
听起来似乎太俗套，太没趣味，但人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需求。
她说不上自己对他的看法。白天在充满着各种隐形规则的社会里打转，原本以为会一成不变的生活多了个变量。还是一个赏心悦目的上赶着的变量。
宋语关点了点手指，走进公司。
她决定不再思考这么多，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改变不了。
不用负责，两个人各有把柄。发泄发泄，腻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今天比平时早几分钟，厕所没人。宋语关在大镜子前站定，认真端详了下自己。
穿着最舒适的卫衣，头发随意挽住，素面朝天。因为上个月连续的加班，脸颊略瘦削，显得眼窝更深了。
她忍不住凑近了些，确认眼前这个带着空洞眼神的女人真的是自己。
太久没有好好观察自己，明明是件很平常的小事，她却总是刻意路过镜面。
好羡慕无拘无束的学生，要苦恼的也只是和舍友的矛盾。
以及如何来勾搭哥哥的前女友...
明琪昨天连夜写了会议要上交的文档，此时刚打完卡进洗手间，撞到正认真照镜子的宋语关。
她顿了顿才走上前来，扭捏着考虑该怎么问宋语关分手的事。
“嗯？”宋语关看着明琪朝自己走来，挑眉看她。
明琪犹豫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想问一句周末从部门同学那里听来的“分手传言”。可下一秒，突然看到宋语关眼下憔悴的青色眼圈。
宋语关也在家里加班了？明琪升起点危机感，思想一下转弯。
她的视线下移，居然又发现了对方下巴处的红痕。
这是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就连宋语关自己都不会多关注。而比她稍矮的明琪，要不是站得近，可能也不会注意到。
这样的痕迹，这样的位置，是吻痕无疑。
虽然和宋语关不太能合得来，但明琪下意识觉得肯定是韩亦铭周末和她在一起。毕竟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他们都是那对几乎没有争吵的模范情侣。
她愣了愣，问：“韩学长来云州了吗？”
宋语关没注意到她的视线，闻言皱眉：“不知道。”
明琪看着她的表情，下意识认定是她还在闹脾气，转身就走，回到位置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上厕所。
她坐下，拿起手机给徐千法发消息：「学姐，他们应该还没分，之前就是吵架了。」
她想起学姐在自己刚进大学时的温柔关心，又想起学姐在周末知道韩亦铭疑似分手时的欣喜若狂。不忍心直说自己看到的红痕，只想让学姐快点放弃。
「学姐，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学弟怎么样了？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女厕里的宋语关没空去追明琪，而是稍作休整去参加组会。
除却近期任务，秋总监还进一步介绍了她的管理策略，比如每周为了部门时长得至少安排一天加班，不过可以由部门员工自行选择周几。
宋语关在心里默默想，管理人员真的都很会说话，能把不必要的加班说得这么动听。
虽然不满意，但整个部门和她一样，没一个人提出异议。最后选定了每周二加班，就今天，从这周开始。
秋琳随手看了眼表：“已经到午休时间了，我请大家吃个简餐吧。”
由于不能影响下午的工作，众人去公司六楼的美食广场，坐了三桌吃面。
没吃几口，坐在对面的李韦驰突然探头问：“语关，你知不知道咱们旁边小区抓到了一个入室抢劫的外卖员？”
捕捉到关键词，宋语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上次的那个男人，连忙问：“哪个小区抓到的？多大年纪？”
社会新闻一出，桌上几人都看向了他，其他同事好奇地问：“抢钱的吗？”
也有关注点清奇的：“你们住一个小区啊？”
李韦驰忽略了同事们的问题，看向宋语关。
她今天穿着尖领衬衫，急切询问时微隆起的眉头显得鼻梁更高挺了，那种知性感和气质里书卷气融合得很完美。
而且好像没见她化过妆，李韦驰心里又加几分，他就喜欢传统宜家的女人。
他嘴上说着案件，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他觉得自己可谓是整层楼最有潜力的异性，云数也没有明文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
对于追上宋语关，李韦驰有着十拿九稳的自信。
“好像三十多岁，不太高。据说有案底，这次入室差点就成功了，被路过的热心市民抓到打了一顿才报案。”
宋语关不禁为受害人庆幸：“还好有热心市民。”
“说是这样说。”
李韦驰小声了些：“警局有我朋友，他说警察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被打得半死，还是拖进监控死角打的，只拍到一个高瘦的黑衣服背影，老警察怀疑是以前犯过案子的受害者亲属。不过确实是那男人阻止了嫌犯入室的行为，最后也就当热心市民宣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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