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隐喻 ...
-
回到沈凉给他安排的别墅，沈枉脱了外套．走进浴室，耳边还传来震震打击乐器的声音，他很快放松下来，颓废地将手臂搭在浴缸上，手臂上的伤清晰可见。他哥给他安排的别墅很偏劈，但环境很好，沈枉喜欢安静，在这种环境下，他的暴脾气几乎无处可撒。
下课铃响起了，司钰还是从昨天遇到沈枉的那处走廊离开，只是走廊里已经没有了吵闹声，寂静无比。
“司钰，这里。”顾寒漠向司钰招手。
顾寒漠是司钰的死党，一丝不苟的穿塔，金黑色的寸头，皮肤还有一点黝黑，而性格却是与外表天差地别。
“嘿，哥们儿，咱俩多久没见了，我在隔壁可是听说了不少啊？你居然给别人当儿子，哈哈哈……”顾寒漠勾住钰肩膀,一边还捧腹大笑。
司钰无言的看着顾寒漠，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拉下来。
“滚滚滚。”司钰最终忍无可忍，推了他一把。
“唉唉，不闹你了啊，话说，真的假的？”顾寒漠还是没忍住，又好奇的将头向司钰怼过去，嘴角的笑意依旧还在．
“真的。”
“我草，那么牛？你咋想的？”
“缓兵之计，昨天那帮人来找我，带的人不少。”司钰毫不在意的说道。
“要帮忙吗？”顾寒漠立马正言。
“不需要，能解决。”司钰边说着话题突变，“人追得怎么样了？”闻言，顾寒漠立马闭嘴。
司钰立马秒懂。
喜欢谁不好，便偏偏喜欢一个校外大傻子，司钰想吐槽，但也只是闭了麦，大步流星的向前了。
远离市中心，司钰才敲了敲门，按了门铃。
“司钰，回来了！”来开门的是司钰的母亲夏淳，穿着居家的便服，衬托出清瘦曼妙的身形，骨相完美，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桃花眼，唇珠丰润，温柔又纯雅，与一头黑长直的头发极为相衬，而司钰便是遗传了她那双妩媚的桃花眼，却没有过多的杂念，是属于青春春的那一份青涩。
“回来了就赶紧洗手吃饭吧，妈今天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菜。”说着便从厨房端了几个菜。规矩坐在椅子上看文件的司齐礼故作夸张的将文件“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
“真小子，我警告你啊，别指望你妈以后会一直做饭给你吃啊，自己学着点，十几岁的人了，什么都不会！”
“是是是。”司钰那敢跟他争啊，他俩是真爱，只有他一个是例外。
“好啦，司齐礼，我给你做饭吃的次数少了吗？”夏淳立马打圆场，“而且，阿钰学习一天了，很辛苦哒，以后交了对象，不会也得会。”
司齐礼才悻悻然的将文件收起来，拿起筷子夹菜给夏淳，“对了，阿钰，年纪也不小了，给妈妈说说，有没有喜欢上什么人啊？或者有没有趣的事。”
“有啊。”
司钰和夏淳吃着饭也丝毫不闲着，就将沈枉打架的事偷偷告诉了她。
坐在一旁给俩人夹菜的司齐礼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将厨房里熬着的汤端了出来，香味四溢。
“今天的课就到这儿，课代表，来办公室拿作业。”沈枉走下讲台后吩附。
“唉，同学，麻烦你帮我抱一下作业，我肚子疼，拜托拜托。”英语课代表安蓝捂着肚子，没抬起头就敲了敲前面坐着的司钰的桌子。
换作以前，应该是没有人敢这么做的，而前面的司钰居然也答应了。
“行啊。"司钰好脾气道。
双手插在兜里就朝沈枉办公室走去。
“报告。”
“嗯。”
沈枉听见熟悉的声音后将头抬了起来，用手指敲了敲那一沓将他俊美的脸遮起来的作业本，而第一本作业尤其杂乱。
上面涂满了各种机甲，手枪的涂鸦。
司钰看了沈枉许久后又将目光移向了作业本旁边的奖励贴纸、各种各样的花，成排贴着，随意的放在课本上。
“司钰？字写得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当然，沈枉肯定不会这样说的，至少作为老师的伟岸形象是要保持的。
司钰怔住了，他的耳朵咋就老失灵呢？总是听到一些出乎意料的话。
“老师，沈老师，讽刺人也不带这么讽刺的啊，你这样，让我以为你的字会比我的好。”司钰悄悄将目光移向正在写文件的手，瘦削却骨节清奇的手，带着笔写出来的字却一言难尽。
沈枉并没有讽刺他。
当他认命的拿起这一沓作业本进行批改的时候，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作业，字迹清晰，工整，不容打乱，当他拿到那些作业时，他同时也在思考，这就是他们校领导口中的差班吗？那这所学校的升学事不应该那么低，风评那么差。满是涂鸦的作业本是作为压轴出场的，当沈枉打开第一页时，堪比涂鸦的内容就展现在了眼前，前页还保留着几个红色的问号，贯穿整页，将作答的内容覆盖了，让其努力的果实不如这缭草几笔问号。
沈枉拿起手上的红笔，是一只更红的墨色，扫视着那些没被遮住的笔迹，转动着手中的笔，极其悠闲的用手撑着下巴，开始赏读，这篇文章的字迹和他现在亦或者高中时期的字迹如出一辙，又怎会看不懂，沈枉没有向他的学生们展示过他真正的字迹，所以很少板书。
有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死盯着沈枉写字的手。
当他翻开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
深红色的字体布满页面，偶尔有几句无关的画和贴纸。只有他们彼此认识的字体，成为了一种隐喻。
“司钰，我不开玩笑，宇确实写得不错，但仅限于英语学科。”仅限于英语学科，说明沈枉在肯定他的同时，也否定了他。
“沈枉，有什么推荐的吗？我买来也送你一本练练，至于我的字，你能看懂说明你……你眼光好。”司钰根本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他的字，但沈枉的话似乎很受用。
“没礼貌，练什么去问问你们语文老师。”沈枉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眼看着司钰。
直白又坦然的目光，司钰没法接收，只得悄迷迷的扳回一局。
“沈枉，你年纪又不大，为什么老是穿这些看起来很突兀的衣服？个人爱好吗？”司钰显然明知故问，他查过，沈枉的年龄并不大。
沈枉闻言愣住，无奈扶额。
“你别转移话题。”
“哦？是吗？老师，你写得也很不错啊～”司钰故意抬高音调，略带挑畔意味，却也是真心话。
“过奖。”沈枉毫不谦虚。
司钰抱着作业本回到了教室，随意的将手中的作业本放好后，剩下的作业本只得被随意的仍在了真正的英语课代表的桌上。
作业本发完了后，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姐妹，快看看你们的作业本，有小贴纸唉。”
“真的啊，我看看，是啊，我们俩的一样的……”
“我的不一样，我这是不是唯一一个啊？”
“我的，我的和你的一样的……”
已经都是些大朋友了，此刻的他们又像极了小朋友，因为得到老师贴的一朵小红花，就能开心一整天，而最开心的是拿着课本发呆的司钰。
他将作业本抱回教室之前，为了帮别人捡个球，臂弯里的作业本一吼而散，全掉在了地上。
被翻开来的是沈枉批改的部分，有着各种各样的贴画，却又几乎重复，其他页面也没有多余的字，评语也是工整的常见的鼓励的话。
唯一一本不同的，在他的手中。
每一页被红色问号遮盖了的答案，都用深红色的笔批改过，每一张贴纸都不一样，且贴得很随意，就像他写的字一样。
司钰想着，莫名心悸，耳朵上也染上了红晕，他不好意思的用手操了揉后颈，将头埋进了臂弯
被读懂原来是这么爽的吗？他想。
此后，司钰真的别扭的向语文老师请求推荐宇贴，顿时震惊了语文老师的假牙
而且英语课代表也异常乐得清闲，工作被声称“乐助人”的司同学所代替了。
“我看你来回拿那么多作业也挺辛苦，这工作我替你接了。”司钰将一条腿搭在膝盖上，背靠着桌子，手里转着笔，眼睛凝视着安蓝。
安蓝立马答应：“好的，钰哥，您真是太乐于助了。”
安蓝想，若是他不答应，司钰还不得撕了他，他的动作又怎么能够称得上是核善呢？
司钰闻言刻将腿放下来，规矩坐好，就等沈枉上完课叫他去办公室了。
一节课下来，如他所料，沈枉果然误认为他是课代表了。
“司钰，来办公室。”
司钰立马跟上。
沈枉办公室是独立的，学校领导给他安排了办公室，很挤，还有不少烟味，他怎么受得了，给他朋友申请了一下，搬进了独立办公室。
“请坐——”沈枉转过头本想礼貌的叫司钰坐下，而可钰却反容为主，早已将沈枉的另一张椅子占为己有。
司钰闻言冲沈枉笑了笑。
“坐着呢，沈枉。”
沈枉看着司钰毫无规矩的将旋转椅带动，转了起来，又将角落里的另一把椅子拽了过来，坐了上去。
“司钰，去找作业，忘了放哪儿了。”说完低头写课件。
司钰立马将椅子旋停下来，将目光移向桌面，觉得有点好笑道：“老师，您作业确定在这上面？”
司钰指着乱成一团却又仅留一个写字的地方的桌面问道。
“自己找。”然而沈枉不予理睬。
司钰将手放下后又想了想，突然伸手搭在沈枉的肩上。
沈枉感觉到肩上的异样，猛的拽住那只罪恶的手，往前一拉，将人抵在了墙上，用手掐住了司钰的脖子，凶巴巴地警告：“司钰，不想死就给我安分点，别他妈随便碰我。”
早就料到沈枉会反抗，却没想到沈枉会直接去抓他的手的司钰被安排到了状况外，那股判逆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沈枉，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套着个人皮就以为自己是良师了？假不假啊？啊？”
司钰说完猛的将沈枉的手扣住，一个转身，将人按在了墙上扣压住。
“与你何干？”沈枉沉声道。
“怎么没关系，我可是你学生，你教我们的东西有用没用，你可没有发言权。”
沈枉听惯了尖酸刻薄的话，一时间掉了好几个档次的词语却起不了什么用，便无心陪小孩子闹了，往身后人的膝盖上一踢，对方就败下阵来了。
“白眼狼，没礼貌。”
半跪在地上的习钰不怒反笑
终于碰到他了。
沈枉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来，甩进了垃圾桶，又换了一双新的。
司钰站起身来，盯着垃圾桶里的手套思索良久，得出一个结论。
上次沈枉扔给他的那双手套应该也是如此下场才对劲，那躺在他私人收藏里的东西敢情只是个垃圾？
沈枉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司钰，想着莫不是将人弄傻了？毕竟只是个学生，于是他带着怀疑抬手去拍了拍司钰的肩膀。
司钰猛地一颤，抬头将目光转向沈枉，满眼不可思议。
“你……”司钰终究欲言难止道，“你不是有洁癖吗？你现在是在干嘛？”
沈枉却不以为然的收回了手，“换个手套的事，主要是怕你哭了。”
是他自作之情了，以为沈枉对他是有所不同的。“这样啊，那真是有劳沈老师了。”
沈枉心想，怎么不叫沈枉了，终于良心发现吗？孺子可教也。
“作业我带走了，沈老师的小秘密我会保密的哦。”司钰说着朝沈枉 wink 了一下，从桌子上捞起了那些作业本出了办公室门。
司钰收起了笑，又恢复了那面清冷不好惹的皮。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