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塔塔里花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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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来自团里最小的弟弟——诺亚。那个曾经在奥森身边捧着武器、跟着一起训练的小家伙，如今已经长成了独当一面的战士。他的眼里闪烁着惊喜与激动，仿佛奥森是从死神手里硬生生抢回来的奇迹。
奥森的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久违的温柔。他伸出手，紧紧抱住扑上来的诺亚。那一刻，仿佛所有的疲惫与阴霾都暂时被这份热烈的情感驱散了。团里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围上来，笑着拍他的背，亲切地叫着他的名字。
这些年，他们失去过很多人。雇佣兵的生活从不安稳，热烈过后，他们学会了克制。但对于奥森的归来，他们依旧无法掩饰内心的欣喜。
只是，奥森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安心地欢迎他回来。
他一个个拥抱过兄弟们，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向那个站在角落里的人。
雷欧。
那个与他一同打拼、创建芬里尔佣兵团的兄弟，如今成了他心中最难以释怀的结。
“雷欧，”奥森终于开口，声音冷淡，像石头落入深水，不起波澜，“我们谈谈。”
雷欧抬起头，眼神微微一闪，却没有拒绝。他默默跟着奥森走向走廊尽头，离开人群。
空气安静得压抑。
奥森站在雷欧面前，冷静地注视着他。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波动，但内心的怒火与背叛感依旧让他无法平静。雷欧是他曾经的好兄弟，一同长大，一同创建了芬里尔佣兵团，他们曾是彼此最信任的人，但如今这一切都变得虚伪且破碎。
雷欧似乎知道奥森的目光中隐藏着什么，他低下了头，眼中带着一抹羞愧和不安。毕竟，背叛他最亲密的兄弟并不是一件容易面对的事情。可是，当他抬起头时，那种早已习惯了掩饰的傲气依然清晰可见。
奥森盯着他，目光冷峻。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的怒火与背叛感几乎将空气都灼烧起来。他低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雷欧沉默了片刻，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终于开口：“你知道的，奥森……在你面前，我永远像个影子。你做得太好，大家都只看你，从来不看我。我不是没努力，我只是……受够了。”
他说得急切，眼中满是挣扎，“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被质疑，而你不需要。你天生就能赢得信任，而我只能靠争。”
奥森听着，心底泛起的却不是理解，而是一股说不清的痛楚。他沉声反问：“所以你的解决办法，是让我死？”
他的话如利刃般斩下，语气冷得几乎刺骨。
雷欧咬紧下唇，脸色苍白，眼神动摇。他想反驳，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一直以为我在抢你的光。”奥森的声音缓缓压低，却更具穿透力，“可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在乎的，是这个团，还是你能不能站在我的前面？”
雷欧的喉结微动，他低下头，不再出声。
奥森看着他，冷笑了一声，像是在看一个他再也不愿相信的人。
“我曾经拿你当兄弟，可你却拿我的命做筹码。”他说到这里，语气不再咄咄逼人，反而带着某种钝痛的失望，“你背叛的，不只是我，还有你曾说要守护的这个团。”
雷欧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似乎被这句话刺痛了。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手紧紧地攥住了拳头。他知道，奥森的话没有错，他的嫉妒和不安早已让自己迷失在了内心的黑暗中，面对奥森的直言，他却只能选择沉默。
“你认为，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吗？”奥森不再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你太自大了，总是想要独占一切，对于我的劝告总是不耐烦。我总是在想着帮你缓和局面，而你呢？你只看到我抢了你的风头，却从未考虑过我们曾是怎样的兄弟，我们是一个集体。”
雷欧低下头，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知道，奥森说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的自卑、他的嫉妒、以及他一直以来无法面对的心结。
雷欧微微颤抖，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但奥森已经不打算再听。
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脚步声渐行渐远，雷欧站在原地，像被什么封住了声音，只能听到奥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在寂静的空气中。
奥森这次回来，只为了告别。
尽管有些兄弟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但他们没有挽留。只有诺亚满脸不解地追问：
“奥森大哥，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奥森没有回头，只是笑着说：“有位高级治疗师救了我，作为交换，我成了他的奴隶。现在我要去找他。”
尽管那个契约，早就解除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讲述一段往事，却在那一瞬间，眼底浮现出一种近乎温柔的期待。
之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往赫里斯公会，想查找宋然的下落。
“宋然？”工作人员皱眉，“没有这号人。”
奥森顿时心中一沉，连忙追问采集春羽草的任务。那人才猛地一拍脑门：“哦——你说的是‘米修斯’啊。”
那一刻，奥森仿佛被重锤击中。他语气发紧：“他去哪了？”
工作人员语气里带着一丝揶揄讽刺：“早就升职了，去了塔塔里镇，当分会长了。”
奥森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记下位置，转身离去。
他的心里很乱，不明白为什么相处这么久却不肯告诉自己真名，不敢相信自己其实在对方那里毫无重量，不敢想象见面对方却记不住他把他当陌生人，尽管心乱如麻，他还是莽着那股劲想要去见对方，想要把问题都问清楚。
——
“怎么样，有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吗？”
逛了一圈后，宋然回到约定的地点与比拉汇合。
“还不错，买了一瓶轻灵之息。”
比拉听后眼睛都睁大了些，语气中透出几分惊讶。
“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精灵族那边规矩严得很，族人一般不准私下和人类交易，哪怕是胆大的，也大多偷偷摸摸、躲躲藏藏。”
偷偷摸摸？宋然脑海里浮现出那精灵懒洋洋靠在摊位前，笑得恣意张扬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怕事的性子。
——看来那人背后，也有些不方便明说的背景。
他收回心思，与比拉一边走一边商量着下次是否也能备些货来摆摊，顺便为赫里斯分会打打名声。
隔日，宋然正与比拉商量物资调配等事宜，敲门声突然响起。
他抬头看去，来人竟是昨日在市场上碰见的那位精灵。
塔塔里镇人种混杂，但精灵始终罕见，此时街边已有几人驻足张望。
而萨里安却毫不在意，像是全然不在乎旁人的视线，懒洋洋地靠在门框边，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早啊，会长先生。作为新搬来的邻居，过来打声招呼，总不算太失礼吧？”
他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种从容的魅力，就连懒散都带着点不羁的优雅。
宋然没料到这人竟说来就来，还理直气壮地搬到了隔壁，反倒愣了片刻。
“你好，又见面了。我是塔塔里赫里斯分会的会长，米修斯。这位是比拉。”
他语气平淡地介绍着，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的举止。
“嗯哼，我在隔壁开了家花店，欢迎两位闲时来赏花——顺便，照顾一下生意。”
萨里安说着便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眼角一挑，将一束新鲜的鸢尾花递到宋然手里，还顺势眨了下眼。
宋然低头看着手里的花，表情一瞬间有些微妙。
一位炼药技艺堪称精湛的精灵炼金师，不去冒险、不去卖药，居然跑来边境小镇开花店？
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心底甚至升起一丝突兀的念头——
这家店，真的能活得下去吗？
然而事实证明，不但能活，而且还颇为红火。粗犷荒寒的塔塔里镇上，那家门面精致的小花店竟格外受欢迎。
出于精灵一族的天赋，萨里安的小店每天都能够持续的供应各种颜色鲜艳的花朵，品类丰富多样，每天供不应求，好像这个花店点燃了居民们的浪漫细胞一样。
还是说，单纯是那张太过招摇的脸起了作用。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塔塔里花店
，还差